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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5部分阅读

    ,立时上前攥了若兰的手,急声道:“怎么会这样?”

    若兰涩涩一笑,拍了拍顾维芳的手,走到老大夫跟前坐定,轻声道:“听听老先生怎么说吧。”

    顾维芳连忙回身同老大夫道:“顾叔,有劳您老了。”

    顾老大夫摆了摆手,示意顾维芳不必多礼。他则一边抬手摸上若兰的脸,仔细看过,轻声问道了若兰几句。

    若兰一一回答。

    这边厢顾老先生听完若兰的话,半响默然无语。

    若兰朝顾维芳看去,顾维芳冲她微微颌首,压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是我族里的一个老叔伯,医术精湛,为人也好。”

    若兰放了心,转而看向蹙眉不语的顾老大夫。

    “不是过敏,瞧着像是中毒辣?”老大夫矍铄的目光看向了若兰。

    “中毒?”若兰心内一颤,真的是中毒?是谁?司氏还是……只片刻的功夫,若兰便回过神来,她起身朝顾老先生盈盈一福,“老请老先生施以妙手,若兰感激不尽。”

    “是啊,顾叔。”一边的顾维芳附合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您老人家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姑娘。”

    顾老先生捋了捋额下雪白的三寸山羊须,轻声道:“要解这毒,原也不难,只是姑娘若不能寻出毒源,只怕一切便是无用功。”

    若兰想了一想后,才抬头对顾老先生道:“吃食上,我很小心,所有经手的都用银针试过。用的,也很小心,都仔细检查过……”

    顾老先生抬手,打断若兰的话,目光凝重的道:“老祖宗告诉我们,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用的好,延年益寿,用得不好,杀人于无形。”

    “相生相克?”若兰错愕的看了顾老先生。

    顾老先生点头,娓娓道:“所谓相生,即相互资生、促进、助长之意。而所为相克,则是损害,不利的意思。”顿了顿轻声道,“好比如吃食里面,猪肉配白萝卜,健脾润肤,化痰。羊肉加香菜则适用身体虚弱,阳气不足。反过来,芹菜配兔肉,久食则会导至脱发。”

    若兰目光一紧,手轻轻的抬上落在垂于胸前的一缕发上。

    顾老先生想了想又继续道:“其实不仅是这食物与食物之间相生相克,食物和药物也会。更有甚者,有些花树摆放久了,也能杀人于无形。”

    “还请老先生赐教。”若兰强掩下内心的激动,对顾先生屈膝一福,“日后也好叫我有个防范。”

    许是同情若兰的遭遇,又或是刻意给若兰提个醒。顾老生没有拒绝若兰的请求,与她讲了些寻常物事之后,又特意道:“红豆,姑娘知道吗?”

    若兰点头,“可是那红豆生南国中的红豆?”

    “不错,正是它。世人都知红豆寄情,却不知晓,这般美丽的事物暗藏的杀机不逊砒霜,鹤顶红这等毒药,往往还让人无迹可寻。”

    若兰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灼灼的盯了顾老先生。

    “若是误食,只要指甲片那么小一点,便能要命。而若是做成饰物配在身边久了,便能让人全身溃烂,久了,无药可治。”

    若兰若有所思的抚了自己的脸,想着稍后回去,要清理一遍屋内的用品。

    “还有那万年青,水仙花、长春花、含羞草、洋地黄,曼陀罗、飞燕草等等。”顾老先生一口气罗列了许多种,又一一将它们的毒性道来,末了,轻声道:“老朽断言,姑娘中的毒一则在吃食上,二则在物事上,姑娘回去好好查查吧。”

    若兰郑重点头,再次对老大夫福了一福。

    而顾老先生自是不会想到,他今日一番话,不但解了若兰的眼下之困,更是在日后帮了若兰一个天大的人情。

    正文 23邂逅

    顾老先生开了方子,顾维芳吩咐了铺子里的伙计去就近的药铺抓药。

    这边厢,顾维芳千恩万谢的送走了顾老先生,再与若兰坐在一起说话时,言词间便有了几分惶然和感怀。

    “小的时候听我娘常念叨,人啊,最怕的就是分不清身边人是敌是友。那时候颇不以为然,想着大家都是血脉亲缘,即使有些小磨小擦,那也不至于便成了死敌。”话到这,顿了顿,稍倾给了自己一个讥诮的笑,轻声道:“原以为我算是可怜的,想不到,姑娘您这般小,便……”

    若兰回以顾维芳一个苦笑,有心想缓解下眼下的沉闷,便轻声道:“父亲年前便要返京述职,想来,照我想,父亲十之八九要换个地方。您是早些转了这铺子与我一道回京,还是待一切有了定夺,再作打算?”

    顾维芳想了想,轻声道:“还是等谢老爷有了具体的前程,再说吧。”

    若兰点了点头,眼下,她也不能断定谢弘文是继续外放,还是留在京都。

    不多时,伙计抓了药回来。

    若兰不便多留,随意拿了些帕子什么的,便由着顾维芳送出了铺子。

    “姑娘,大夫怎么说?”丁妈妈一脸急色的看了若兰。

    若兰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道:“说是中毒。”

    “啊……”丁妈妈当即惊得怔在了原地,若兰连忙扯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妈妈别怕,左右要不了命。”

    虽是这般说,丁妈妈还是恨得不行,一路问候着那下毒之人的祖宗。

    两人心事重重的走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充耳不闻街市的喧嚣繁华。

    蓦的一道身影将正低头沉思的若兰给撞得一个踉跄,若不是丁妈妈反应快,一把将她扶住了,她便被撞在地上了。

    “长眼睛了没,这么急,投胎去啊。”

    丁妈妈骂得骠悍,只却没有得到回应。她也不计较,因着上回卢举人的事,她也怕这是有人存心要对若兰不利,是故,一嗓子过后,便紧紧的扶住了若兰,抬目朝四周看去。待看清,周边大姑娘小媳妇都急急的往街口赶时,不由便怔了怔。

    “怎么是做什么?人人都跟前面有钱捡似的。”

    若兰也觉得很是奇怪,不过她向来是个内敛的性子,真便是前面有钱捡,她也只会看着别人捡。当下便道:“不管,我们先回府。”

    丁妈妈应了声好,便欲扶了若兰往回走。却不想,又是一阵 人潮涌动,她和若兰尽然被这股人潮带的被迫往前走,耳边不时响起大姑娘小媳妇的热议声。

    “快,快去看。”

    “真有那么好看吗?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不会,你没听人说,章财主家的小闺女把自己脖子上的金项圈都扔了出去?”

    “那个苟屠户家小娘子说是连脚步都迈不动了!”

    “……”

    若兰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热议声,有心想退出人群,奈何一层层的人围了上来,根本就容不得她再作他想,只能随着人流向前。

    心下却是没好气的想着,这到底是来了什么样三头六臂的人。她一边紧紧的攥了丁妈妈,一边注意着脚下,不敢让人推倒或是撞倒,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成了这些疯狂妇人的踏脚石!

    “啊,好俊俏的哥儿啊!”

    耳边一声尖利的狂喊,若兰不由自主的便抬头看去。

    这一眼,便是若兰也当即怔在了原地。

    人群之外,两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公子正意气风发的款款而来,着一袭紫色云纹团花湖绸直裰,脸如冠玉,目似朗星小公子,正随手拿了小摊上的一个饰件把玩,不时的轻声说着什么。

    而紫衣公子身侧身着月白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的少年公子,则是眉眼轻垂,稍倾,抬起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紫衣公子递来的小饰件,神色宁静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不经意的抬起头,顿时让人呼吸一窒,暗赞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那样精致的眉眼,好似是鬼斧天工又好似是妙笔所出!微微挑起的狭长凤眸在对上因为他二人而突然静得忘了呼吸的人群时,眉梢轻挑,乌眸间极速极快的掠过一抹精光,下一刻,唇角边便有了一抹邪肆的笑。因着这笑,他的周身立时便有了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凉寒意!

    “这……这是人还是神啊!”丁妈妈紧紧攥了若兰的手,喃喃自语道:“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哥儿。”

    若兰被丁妈妈那一攥,倾刻间恍然回神。

    因着自己适才刹那的惊艳,掩在帏帽后的若兰不由便给了自己一个自嘲的笑,不想,她的身侧一貌似被这倾城美男给刺激的不行的小媳妇,两眼一翻昏过去了。不偏不倚正朝她砸了下来,若兰惊慌失措之下,被丁妈妈大力一扯,头上的帏帽不知道怎的便掉了下去。

    下一刻!

    人群又是一静。

    再然后,轰的一声,似热油锅里进了水,人群暴炸了!

    “啊,好丑啊!快看她的脸。”

    “是啊,真丑!怪不得要戴个帏帽了!”

    “真是的,这么丑就该躲在家里,干嘛还跑出来吓人啊!”

    “咦,好像,似乎,是……谢县令家的大姑娘呢!”

    “真的?”

    “嗯,有点像。不,我确定是!”

    “呃……”

    翁翁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丁妈妈眼一红,便要上前与人分辩。

    若兰却是一把拽住了她,在开口之前,鬼使神差的抬头撩了眼前方,不期然的撞上了一对湛黑如墨满是讶异的眸子,若兰还没反应过来,眸子的主人,却是很快的便转了目光,只留给她一道如雕似刻的侧脸。

    “妈妈,我们走。”

    若兰心头忽的便生起一股晦涩,没在她弄明白这晦涩由何而来,一声脆如风铃的嗓音突的便响起。

    “大姐姐。”

    若兰愕然抬头朝前看去,便看到一丈之外,一处首饰铺子前,若芳一袭粉红色刻丝十样锦的小袄,俏生生的站在那,正眉目含笑的朝自己看来。

    随着若芳的这一声喊,人群的目光尽数被引了过去,尽数落在若芳身上,而若芳浑然不见惊慌,此刻的她眼眸流转,神态天真、双颊生晕,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无端的便为之欢喜倾心。

    “大姐姐,”若芳似是很惊喜于此刻的遇见,她提了裙摆急急的朝若兰跑了过来,便在要经过那如谪仙般的少年公子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歪,便要朝地上摔了下去,“啊!”

    正文 24摔了个大跟头

    “啊!”

    若芳的惊叫声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特别清晰。所有人目光紧张的看着若芳,看着她咫尺之外倾城绝色一脸浅笑貌如谪仙的少年公子。便在众人都以为这二人会出手相助时,谁也不曾想到,离若芳最近的那位紫衣华衫公子突然间动如脱兔般往一边闪躲开去。

    “砰……”

    若兰听着重重的声音,睁大了眼睛。

    “啊!”

    长长的、沉沉的满怀不可置信的婉惜声轰然响起。

    “呜……”

    细声的痛吟,隐约夹着压抑的啜泣声。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冬寻急得如同死了老子娘的声音尖利的响起。

    若兰一顿,下一刻,急急的自人群里跑了上前,手忙脚乱的去扶倒在地上痛得身子打抖的若芳,嘴里一迭声问道:“四妹妹,要不要紧,摔到哪了,快给我看看。”

    若芳却是紧紧的拿手捂着脸,任是痛得身子直打哆嗦,也不肯移开护着脸的手。

    “你乖,快让我看看,要是历害的话我们就近去看大夫。”若兰一边好言好语的劝说着若芳,一边唇角不可抑制的微微挽起弧度。

    “我……我没事。”若芳双手捂了脸,侧着身子,试图躲过若芳的手。

    “怎么会没事呢!”若兰看着若芳手里沁出的鲜红,惊声道:“你流血了,快,快让我看看。”

    一边毫不犹豫的扯开了若芳的手。

    “呃……”

    若兰看着眼前额头一片青紫,鼻尖擦出血丝,嘴唇涎着鲜血的若芳,当即便怔了怔了。

    若芳不防若兰会用力扒开她的手,蓦然对上若兰惊得没了反应的脸,同样怔了怔,待反应过来后,她蓦的便飞快的抬头梭了眼身侧一袭紫衫的少年公子一眼,不期然的对上乌黑如墨含了六分错愕的眸子后,当下便发出一声惊叫,下一刻,一把捂住了脸,对若兰吼了起来。

    “你干什么!”

    “我……我……”若兰适时的做出一片慌乱惊吓的样子,末了,用不无担心的语气说道:“四妹妹好像摔到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我不要你管!”许是因着自己的狼狈不堪尽数被在意的人看去,若芳自小养成的跋扈瞬间满血复活,“谁要你管了,你走开。”

    “姑娘……”冬寻觑了眼满大街的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一步外正含笑吟吟朝这边看来的两少年公子身上,连忙一边扶了若芳,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劝道:“姑娘,这是在外面。”

    “我才不……”若芳霍然回过神来,她的目光自指缝间偷偷的看了出去,一街的人,有人看笑话,有人心怀怜惜,他呢?他为什么不接着自己?若芳目光定定的落在一人身上,语气涩然的对若兰道:“谢谢大姐姐,我没什么事。”

    若兰到不曾想到若芳能回转的这样快!目光淡淡的撩了眼冬寻,略倾了身子,帮着冬寻扶了若芳,轻声道:“自家姐妹,你这般见外做什么?”

    正待继续表演一番姐妹情深,不想身后却忽的响起争执声。

    “你适才为什么不帮扶一把。”

    声音清冷之中带着淡淡的斥责之意,似乎很是为若芳打抱不平。

    “你还说我,明明是你推了我一把,要不然,人家姑娘也不至于跌得这么历害。”声音不满之中带着些许的责怨之意!

    若兰蹙了眉头,她明明看到适才紫衣公子像避瘟疫一样避开若芳,怎么转眼就变成了人家推他了!当下由不得便好奇的看了一眼。

    不想,她这一抬眼,便撞进了一对如寒星般的眸子。

    那样湛黑深遂的眸,如一泓千年寒潭令人不敢直视,只怕一不小心便会被卷了进去。

    若兰飞快的敛了眉眼,攥紧了袖笼中的手,顺便将心头才起的慌乱和惊惧一一压下。微微挑了眼嘤嘤啜泣 的若芳,暗忖:若是若芳再推拒一二,她便管自离开。

    “四……”

    “前面有家医馆,不如由我二人送这位姑娘去前面就医。”

    清冷的嗓音打断了若兰的话。

    “不……”

    “如此,有劳两位公子。”

    话,再次被人截胡!若兰回头,目光锐利的看向一脸痛色,但眼角眉梢却暗含欢喜的若芳。

    那句到了嘴边的,“这两人惹不得!”在对上若芳的目光后,硬是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若芳目光倔强的看着她,大有她敢捣乱,便跟她拼了的意思!

    “大姐姐,我好疼,我……”

    若兰知道,若芳在等着她开口,顺水推舟的跟着人去医馆。

    可是……

    一股芝兰清桂的香被风带起,隐隐入鼻。

    若兰垂了眉眼,掩尽眸中神色。

    “四妹妹若是忍得了,我们便回府请大夫。”若兰微抬了眉眼对上目光渐冷的若芳,心头冷笑,继续道:“若是忍不了,那便依着这位公子所言,去前面的医馆。妹妹到是给姐姐一句话才是。”

    “我……”若芳心里将若兰骂了不下千遍,这种事何必问她,自当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因为心疼妹妹,情急之下乱了方寸,让人送医了!“我、我……我好疼!”

    “痛”字方落,若芳便捂了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大姑娘,还是早些送四姑娘就医吧!”冬寻被若芳捏了一把后,连忙道:“这要是耽搁了,落下疤,就不大好了”

    冬寻的话一落,若兰当即点头。

    她刚才那番话,原不过是逼着若芳自己表态。眼下,既然冬寻愿意做这出头鸟,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当下,若兰便垂了眉眼,对着身前之人屈膝一福,轻声道:“如此,还有劳公子前面引路!”

    “姑娘不必客气,”一直没怎么言语的紫衣公子上前,朗声道:“在下姓胡,我这位朋友姓江,说起来,与姑娘家也算熟识。”

    若兰心头哂笑,脸上却满是惊讶的看了他。

    胡瀚阳呵呵一笑,抱拳道:“姑娘不明白,令妹或许记得,我们是府上新搬来的邻居!”

    正文 25流水无情

    如同年轻而慕少艾,少女怀春,亦同样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