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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30部分阅读

    传出兴国公全家被流放三千里的消息,江惟清那天晚上一身酒气赶回家,抱了她疯了一个晚上时,若兰的一颗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这会子外面白雪茫茫,若兰却是听着听着便睡意上头,歪着脑袋睡着了。

    黄婵与锦儿原始没发觉,两人仍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待得没得了自家姑娘的回话,一抬头发现若兰已经睡着了时,两人连忙息了声音,一人起身将火盆子往边上拨了拨,将窗开了一点点,一人则起身拿了床不薄不厚的被子盖在了若兰身上。

    江惟清一身雪花自外走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副情景。

    黄婵和锦儿待要起身行礼,被江惟清摆手制止。

    “你们下去吧。”

    “是,大爷。”

    黄婵与锦儿挑了眼身上雪花融成水的江惟清,有心想问要不要打水来让爷洗把脸,可在看到江惟清解了身上的披风,将手往火盆上烤了烤,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若兰身边时,两人同时歇了要问的话,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若兰睡得并不塌实,睡梦里眉头也紧紧的皱着。

    江惟清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痴痴的看着她安静详和的睡颜,不由自主的便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不想,若兰睡眠极浅,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她便惊醒过来。

    江惟清不由便懊恼,上前将若兰抱在怀里,柔声道:“吵醒你了?”

    “没有。”若兰虽说醒了,但人却懒懒的依在江惟清的怀里,轻声道:“你回来了,黄婵和锦儿呢?”

    “我让她们下去了。”

    江惟清拿了个大靠枕放在若兰身后,低头仔细打量着若兰,默了心疼的道:“好似瘦了许多,这可不行。人都说冬天是养肉的!”

    若兰抬手抚了脸,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是瘦了些的,但对上江惟清的目光后,却是摇头道:“谁说的,我怎么觉得还胖了许多呢。”

    江惟清自是知晓她是存心安慰他。

    当下心头越发的柔软,拿了若兰的手放在手上轻轻揉捏,低声道:“这些日子是不是都睡不塌实?心里担心?”

    若兰点头。

    江惟清眉宇间便有了抹苦笑,轻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若兰失笑道:“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江惟清到也不责怪他,还颇为赞同的点头。

    他今天难得回来的早,若兰借着机会便想将心中的疑问问清楚来,她略略坐直了身子,往江惟清身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兴国公都死了,怎么还扯上了五皇子?”

    江惟清笑了笑,轻声道:“因为当日五皇子动手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若兰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是说兴国公留有后手?”

    “也不算是留有后手。”江惟清将若兰的手塞回被子,用脚勾了火盆过来,边烤着火,边与若兰说道:“那是兴国公府的一个庶子,平时也就是好风花雪月是个混不知事的。可是谁也没想到,兴国公便生将与五皇子往来的帐册留存在了他的手里。”

    “兴国公一死,这位庶子到也是个有血性的,当即便乔妆打扮,一路摸进了京都,直接寻上了林首辅的府上。”

    若兰歪头打量了江惟清,“那位爷以前来过京都?”

    “这到不清楚。”

    若兰嘿嘿笑了几声,看向江惟清的目光便带了几分讥诮之意。

    江惟清没法,只得闷声道:“没错,是我偷偷让人乔装了将他引向林府。”

    “就这?”

    江惟清摇了摇头,失笑道:“不然还有什么?”

    若兰想了想,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算了,既然他不想她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再说,有些事,她觉得以江惟清的本事,怕是也做不了。

    想到这,若兰看着江惟清身上的衣裳还是出门的那套衣裳,掀了身上的被子起身道:“让黄婵进来侍候吧。”

    江惟清点头,起身去了内室换衣裳。

    若兰则喊了黄婵打水进来。

    待得江惟清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进来,若兰拧了帕子递给他拭脸,又亲自将小丫鬟泡的茶给端了递到他手里。

    江惟清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盏,若兰才与她说起方婉蓉的婚事。

    “婚期定在明年开春。”

    “嗯,是个好季节。”

    若兰点头,想起江惟清说与她三千两银子给方婉蓉添妆的事,不由便摊了手道:“你可是答应出三千两银子的,早些拿来吧。”

    江惟清看着摊在自己眼前的那只白白腻腻的手,先是怔了怔,待回过神后,不由便拍了若兰的手,嗔道:“你也不怕三千两把你这手给压折了!”

    “不怕!”若兰摇头道:“不是说人为财死吗?我这才折了手,便能得个三千两,没有比这再划算的了!”

    江惟清何曾看过她这样一副娇嗔的样子,不由得便是又摇头又叹气的恨不得一把抱了她,狠狠的亲两口。

    夫妻两人说说笑笑,转眼便见天黑了,不多时用了晚膳。

    两人收拾一番,冬天的夜黑得早,早早的上床歇了。

    “没多久就要过年了。”江惟清拥了若兰在怀里,一边玩着她的头发一边轻声道:“过完年便是春闱,你抽个时间回去趟,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若兰没多久便回味过来,江惟清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若芳的婚事?”

    江惟清点头,话语中不自觉的便带了冷寒之意。

    “我可不是那种大量的人,她们可以当作这事没发生,可我不行。”

    若兰默了一默。

    这一年里,张妈妈不仅央了谢文珠替若芳和谢景明说亲事,还求到了大太太柳氏跟前。

    只谢文珠是不齿若芳的为人处事,而柳氏则是根本就不愿意得罪她。

    锦儿脸上最终还是落了伤疤,平时用头发给遮了看不出来,头发一撩起便是狰狞吓人的很。若兰每每看到,想起若是那伤落在她脸上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想想都觉得后怕的很好。

    “好,等雪停了,我就回去一趟。”

    江惟清点头。

    他原先还担心她会心软,现在见她这样果断,心里便吁了口气。

    了了件事,心底深处某种想法便蠢蠢欲动。

    若兰正想着回去会可能遇上的问题,蓦的便感觉到一只手游移在她的腰后处,当即惊呼道:“江惟清!”

    “嗯!”

    江惟清身子一翻,便将她压在身下,低头精准的含了她的唇,一只手三下两下便除去了她身上的衣裳。

    若兰揉着酸得不行的腰,抱怨道:“你昨晚不是已经……”

    “那是昨晚!”江惟清抬头,看了她道:“地要越耕才能越肥!”

    正文 107涉险

    年关将至,腊八粥一喝完,天也放晴了。

    这天,若兰与丰氏说了句,想回去探望下继母司氏,丰氏连多问一句也没,让惠婆子备了一车的绫罗绸缎,名贵药材,安排了马车送若兰回谢府。

    前一天,若兰便让人送了口信回家,是故,她马车才到家门口,便见大管家候在那。待得若兰下了马车,大客家上前行过礼后,若兰问道了几句家中长辈,便将带来的东西让大管家给分了,她则带了黄婵直接去了蘅芜院。

    张妈妈是知道若兰今日回府的,但她原想着,若兰许是要见的人是柳氏,又或是伍氏,却不曾想,小丫鬟急急的跑了来,说是大姑娘往太太屋里来了。

    怔了怔后,张妈妈便回过神来,连忙嘱咐香云去趟四姑娘屋里,交待四姑娘看好五姑娘,不要来太太屋里,省得两人撞上,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不说,若兰一路行来,且说香云将张妈妈的话转与若芳后,若芳脸上青红白赤的轮番变了色,最终却是一咬牙,闷声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谢若兰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我到要看看她能把我怎样。”

    不顾香云的劝阻,硬是一路直奔司氏的屋里。

    司氏屋子里,若兰正端了茶盏,听着张妈妈娓娓说道司氏的病。

    “原本扎着嘴,又配合着太医开的药方子用药,眼看着好了不少,可前段时间夜里冷,滑了被子,待老奴发现时,太太已然浑身冰冷,第二日便病了。这一病,之前好转的状况,又算是白费了!”

    若兰轻轻的啜了口茶,不胜唏嘘的道:“这样可不行,妈妈不若与大伯母说一声,重新换几个机灵的些的丫鬟来。”

    张妈妈赔了笑脸道:“到也不是丫鬟偷懒,就是只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屋里香云、香婵都是太太跟前的老人,若说,要尽心恃候,怕是没有比她们更尽心的人了。”

    若兰挑了挑嘴角,扯了一抹淡淡的笑。

    原也不过是两人间瞎扯的闲话,她又怎么会当真有让司氏换丫鬟的心思!张妈妈那番说好了又病了的话无非不过是安她的心,想要告诉她,司氏再对她造成不了什么伤害罢了!没错,司氏的帐是了了,可是谢若芳的帐,她还记着呢!

    若兰放了手里的茶盏,拿了帕子拭了拭唇角,对张妈妈道:“说起来,三弟过完年便13了吧?明年便春闱了,我听说三弟很是筹酬满志,打算一展抱负呢!”

    张妈妈不知道若兰提起谢景明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敢随意接话。

    半响,只应了一声,“是啊,过完年就13,虚岁14了。”

    若兰笑了笑,轻声道:“妈妈有没有想过,该考虑给三弟说亲事了!”

    张妈妈神色顿时便木了木,她又惊又怕的看了若兰,一番犹疑,轻声道:“大姑娘,三公子年纪还小呢!”

    “不小了。”若兰抬看了张妈妈道:“姨太太家的滨表弟据说与三弟相差不了多少,好似亲事已经说定了吧?”

    若兰嘴里的滨表弟便是司氏一母同胞的姐姐,司英娴的儿子,华文滨。司氏之前打着主意要将若兰嫁进司家,被若兰掐断之后,司英娴很快便替华文滨说了另一户人家。

    据说女方名声不大好,前后说了两户人家,两户人家的公子都是在亲事定下后,突遭不测横死。女方落下个克夫的名声,原以为很难再嫁,不想司英娴却是个胆大不怕死的,眼红女方家丰厚的陪嫁,愣是使了媒人上门求亲。

    也不知道是华文滨命大还是一切只是误会巧合,总之华文滨说了这门亲事后,没有意外而死,反而靠着女方的赔补寻了门小买卖做,虽说赚不了大钱,养家糊口却不难!

    这一切,张妈妈都是知道的。

    此时乍然自若兰嘴里听到华文滨,张妈妈一颗心顿时如擂鼓乱跳。一颗心就差要跳出来,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是因着当日太太为着先太太的嫁妆想要将她嫁进华家,还是……张妈妈一颗心七上八下,一时间脸红白赤的怔在了那。

    若兰拿眼角觑了张妈妈一眼,抬眼打量了眼厚重锦帐隔着的内室一眼,只看到锦帐下一双青色的缎面鞋,鞋面上用大红丝线绣着海棠花,那是司氏最喜欢的花。

    只,这一辈子,也不知道司氏有没有站起来的那一日!

    张妈妈不出声,不代表若兰便肯放过她。

    若兰收了目光,抬头笑盈盈的看了张妈妈,柔声道:“我是家里的长女,太太身子又不好,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我总归姓谢,一脉血缘的兄弟姐妹,总是要搭把手的。他们好了,我才能安心,是不是?”

    “……”

    张妈妈张了嘴,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若兰也不逼她,眼角觑了眼敞开的房门,待耳边捕捉到细细的环佩叮当声时,唇角嚼了抹笑道:“不止是三弟,便是四妹妹我上回也跟她提了提,只这许多日子,也不见与我回话,妈妈要不要使人去唤了四妹妹来?我再问问她。”

    张妈妈额头上的汗密密匝匝的冒了出来。

    罗家的公子,若不是毁容,当然是良配!

    光禄寺的马署丞,若不是鳏夫,自也是良配!

    “谢若兰!”

    赶巧走到门口的若芳将若兰的话尽数入耳,不顾香云强扯的手,若芳“哐当”一声,推开门,怒目而入。

    “哎,说曹操,曹操就到。”若兰笑了对若芳道:“我这正与妈妈说妹妹呢,妹妹就来了!”

    “谁是你妹妹!”若芳气急,指了若兰涨红了脸道:“我娘就生了我兄妹三人,你是哪个阴沟子里爬出来的,跟我称兄道妹,我呸!”

    “四姑娘……”张妈妈急急的上前按了若芳,回头对若兰一脸谦意的道:“大姑娘,您大人大谅,四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若兰点了点头。

    “妈妈放心,我不是那种狗咬我,我就回头咬一口狗的人!”

    张妈妈捂脸,她怎么就忘了大姑娘根本就不是那种吃亏的人。

    “你才是狗,是条连崽子都不会下的母狗!”若芳抬手指了若兰,大怒之下,什么难听挑什么说,“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快一年了,连个蛋都不会下,还回娘家来指手画脚。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好好替自己想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省得被杜家扫地出门的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四姑娘,老奴求您了,您就少说几句吧!”张妈妈看着一脸痛快的若芳,差点就给她跪下了。

    “妈妈你怕什么!”若芳一脸气恼的看了张妈妈,“这里是谢府,我上有父母,下有兄长,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出嫁的女儿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

    若兰差点便要拍手,若芳这番话确实是有理有据。

    可是有理有据不代表你便赢了!

    到得这时,若兰也算是明白了,不论是谢景明还是若芳,她们都属于一种人,不见黄河心不死!即然如此,那多说便也无益!就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了!

    “张妈妈,祖母和伯母,三婶那,我还没去问候。”若兰一边起身,一边对张妈妈说道:“太太这里若是缺什么药了,你使个人来与我说声。”

    “大姑娘……”

    张妈妈很想说,大姑娘,太太什么药也不缺,求您高抬贵手放四姑娘一马吧!

    但是当她看到停下来,笑盈盈看着她的若兰时,张妈妈却是嘴唇一哆嗦,半响脸一撇,流下了两行老泪。

    早知今日,当年,她就不该纵着太太……

    若芳见若兰看也不看她一眼,抬脚便往外走。

    这种轻视不屑使得她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挠了一把一样,当即二话不说,上前抬手便去攥的胳膊。

    “四姑娘请自重!”一侧留心着她的黄婵,霍然一步上前,拦在了若兰跟前,目光吃人似的瞪着若芳。

    “贱婢,滚开!”

    若芳抬手便要推开黄婵。

    黄婵却是抬脚便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腿骨上。

    “咯”一声,若芳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四姑娘!”张妈妈吓得连忙上前去扶软在地上的若芳,一迭声道:“四姑娘,有没有伤到哪里?”

    若芳却是一把推开张妈妈抬头看了黄婵,怒声道:“贱人,你敢对我动手?”

    黄婵冷声一“嗤”,看了若芳道:“我家大爷说了,奶奶是金贵的人,不能阿猫阿狗给碰了。若是再像上次那样,回个娘家就能惹出场祸来,这娘家还不如不要了!”

    “你……”

    若芳抬手指了黄婵,气得浑身直哆嗦,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阿猫阿狗?

    她堂堂官家千金,便成了黄婵这个贱婢嘴里的阿猫阿狗!

    “妈妈,你就这样看着这贱婢嚣张?”若芳回头历声喝斥张妈妈,“还不让人拿下,问她个以下犯上的罪!”

    张妈妈嚼了唇,强行咽落眼里的泪,哽声道:“四姑娘,黄婵是大姑娘的人,我们不能越过她,处治。”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若芳嘶声喊了起来。

    若兰冷眼撩了眼几近崩溃的若芳,招呼黄婵道:“黄婵,我们走。”

    出了蘅芜院,若兰正犹疑着是先去柳氏那还是伍氏那,不想迎面便撞上了荣寿堂的银壶。

    “大姑娘,老太太知道您回来了,使了奴婢来请您去她那坐坐。”银壶上前屈膝行礼。

    黄婵一听是老太太要见自家奶奶,当即便攥紧了若兰的手,急声道:“奶奶……”

    若兰拍了拍黄婵的手,示意她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