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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改第18部分阅读

    绣曾打算取书逃跑,被凌浑算中,命两个弟子隐身埋伏,抢夺了过去。

    虽然老叫花子看中此物已久,可是自己既然已经到了青螺,也未尝没有乘便盗书的想法,不说其中的《广成天书》下函乃是紫府秘籍,散仙修道的方便法门,就是所藏九天元阳尺和聚魄丹两样,也都是前古大仙遗留的至宝,前者攻防一体,妙用无穷,后者能令走火入魔的法体复生,日后碰上那些遭了小劫的散仙,大可用来结交,颇有用处,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福分?!

    想到此处,鹿清又朝着黄绣看了一眼,想起他之所以没有将天书交给毒龙尊者,乃是因为毒龙的大弟子俞德以西藏派衣钵传人自居,处处养尊骄横,看八魔不起,黄绣法力飞剑虽弱,人却有些心机,知道魏枫娘死后,天书便是其最大资本,故一直待价而沽,不肯松口,若是自己折节下交,不知能否在老叫花子打进青螺之前先抢了天书逃走?!

    鹿清心思飞转,很快定下主意,向着黄绣说道:

    “小僧出师不久,见闻浅陋,之前从未来过藏区雪山,前两日偶然闲游,见青螺四周,景致雄奇,灵气丰沛,这屿中偏是温暖如春,草木繁盛,仙家福地,不过如此,令师兄弟八人,长居于此,真正是神仙岁月了。”

    黄绣闻言长叹一声道:

    “若论以前先师未死之时,当真是逍遥快活,只是如今……”

    说到此处,黄绣似乎觉得自己话风太『露』,倏地住口,望着鹿清,鹿清有心要结识黄绣,笑着说道:

    “你们师兄弟因先师被斩,穷极来投,毒龙尊者岂会放在眼中,不过是看中这一方基业而已,其实你休看殿中那许多道友,其实还不都是各怀鬼胎,便是小僧,说句实话,也是因知道此来峨眉弟子中,有一个冤家对头,要寻他晦气而来!”

    鹿清这一说“实话”,黄绣却立刻生出知己之感,又想到此人背后乃是连许飞娘和毒龙尊者都敬仰佩服的晓月禅师,心中一动,便想要借机攀附,鹿清见他突然殷勤起来,又屡屡问及师傅晓月的本领行踪,猜出他的心思,隐隐透『露』出晓月也有开宗立派的打算,正在四处招揽贤才,黄绣不由大喜,微『露』希望能拜入门下之意,鹿清却不置可否,只推说还要由师傅亲自考察,愿意在青螺事完之后为他引见。

    黄绣见鹿清如此帮忙,心中感激,说了好些大恩必报的场面话,鹿清更是有意无意的引诱他说些关于青螺魔宫布置机关之事,可惜黄绣口风极紧,一丝也没有透『露』出关于天书的下落,两人说说走走,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来到石洞门口,鹿清推门而进,只见房中宽敞明亮,桌椅床榻俱全,且是一尘不染,自是满意,刚刚走进,便听得身边两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拜见神僧!”

    鹿清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石门左右两边,各跪着一个妙龄少女,几块布片,聊遮前胸后股,肤如凝脂,发似乌云,若是以前鹿清,这一见之下,虽不至于血脉贲张,却也难免面红耳赤,心跳脉惊,只是自上方山镜波寺修习毗奈耶三决神光之后,气质心『性』大有变化,道心中只略微一『荡』,便自放开,回首看着黄绣说道:

    “我乃禅门弟子,奈何布下这些红粉骷髅,『色』相魔头,莫非黄道友想要试验小僧的定力乎?”

    黄绣呵呵一笑,挥手命那些侍女退出,跟着自己返回前殿。鹿清则终于舒了一口长气,翻倒在石榻之上,自嘲一笑。

    略微发呆片刻,鹿清开始检索起目前自己的家私。法宝囊内,现有桃花池异兽象龙和其本命赤练桃花瘴,师传玄谭剑和寒凝珠一枚,五台派太乙五烟罗,竹山教青竹剑一支,姚开江的三股钢叉,番僧布鲁音加的乌鸠刺和六、七十把修罗刀,无名禅师坐下六子所赠的有无相般若旗门一套,此外还有一册西藏黄教秘笈,乃是记载了修罗刀的祭炼之术,林林总总,看着也着实不少。只是思来想去,最缺的却还是一口好剑!

    玄谭剑虽然是晓月当年的炼魔之宝,可是毕竟本质一般,威力有限,青竹剑更不用去说,乌鸠刺只能算是暗器,唯一厉害的修罗刀,偏偏又残损不全,少了十多把,凑不成九九之数,减去了好些妙用,想想原著之中,凝碧崖前,金蝉、石生和廉红『药』漫天刀光劈杀毒手摩什的桥段,鹿清当下决心,立即按照秘笈所载,先将修罗刀补齐再说。

    翻开道书,先找到了祭炼修罗刀的材料,乃是西方太乙真金和千年寒泉冰水,前一种原料鹿清之前曾听晓月师傅说起过,需要足够的黄铜沙金置于三味真火之中煅烧,采颉其精华,方能提炼出来,虽然比例极低,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还算易办,后一种却是天地间罕有的东西,除了南北两极之外,中土群山中何处能找到千年寒泉,只怕连晓月也并不清楚,就算有也必在极荒僻危险的所在,真难为那布鲁音加,怎能将刀炼成,真是煞费容易。

    鹿清一腔热火被当头浇灭,心中不由失望,只得将法宝收入囊中,自己盘膝而坐,开始修炼无名禅师所授的三决神光,这门功夫乃是佛门的无上大法,与玉清师太的离合神光相似,一旦炼到顶峰,须弥芥子,雷霆雨『露』,善恶生死,都只在一念之间,鹿清仗此祛除阴魔,不过是小试其锋,只是此法入门虽易,精通极难,非内外功行具备者不能成就,这也是独善其身的无名禅师至今尚未飞升的原因。

    鹿清宁心静气,按部就班,缓缓运行神光法诀,只见一道细细的金光正顺着他的四肢百骸不停游弋,一直抵达天门之处,忽然大放光明,照撤全室,似此持续了两三个时辰,鹿清突然悟出一些其中的奥妙,一拍宝囊,将象龙放出,这头千年异兽自被鹿清收服,甚是乖巧,甫一出现,便挨在鹿清身边,不停地用鼻子上去摩挲亲热,鹿清忙令象龙盘在自己周围,将神光照『射』在它的身上。

    象龙初时一见金光罩顶,似颇惊惶,鼻子里不停喷出一些青紫『色』的烟气,过了盏茶功夫,才渐渐安宁下来,反而『露』出了极舒泰的神气,软软的趴在地上,不住欢鸣,鹿清见此,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越发欣喜,又持续了一两个时辰才收功开眼,见那象龙正围着自己,不住点头,那根长鼻子也似稍稍缩短了一些,原本白皙如玉的象鼻上,更多出了一道金线,从根部一直延伸到鼻尖,半隐半现,颇为奇异。

    “这三决神光当真不可思议!”

    鹿清适才悟出神光妙用,既然能除去自身阴魔,必定对禽兽之属所带的天生恶根亦有化解之用,遂唤出象龙一试,果不其然,短短数个时辰,好似变得越发驯善通灵,又知道蜀山中这些灵兽无论多么厉害,也和人类修道之士一样,有三灾六劫之难,白眉和尚之所以要将自己座下黑白双雕之一的黑雕佛奴送与李英琼,除了保护之用外,原也有借李英琼之手助黑雕脱劫消灾的考虑在内,而这象龙若能因为佛法照耀,减去恶根横骨,化戾气为祥和,也必能减少灾劫,早些得道,也是自己一大助力。

    鹿清正觉所想有理,忽然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开门一看,正是黄绣,鹿清便问何事,黄绣道:

    “适才八弟前往昭远寺,听几个喇嘛说起,才知道布鲁音加师叔不知被何人所害,怕已经丢了『性』命,这些喇嘛几番想要前来青螺禀报,俱被魔阵拦阻,还死了好几个,只得静待来人,那半山中困住的赵心源等人,也不知被谁救走,加上一去不归的西方师叔,可谓损兵折将,毒龙师尊心中忿怒,欲要开坛行法,用晶球照影之术观测峨眉虚实,因此法非同小可,需要东南西北各有一人护法,恰恰绿袍老祖师徒有事外出,只有许仙姑和尚天王两人留守,还缺一人压阵,特命我前来请鹿道友前往相助!”

    “不好!”

    鹿清闻言心中大惊,这魔教的晶球照影之术也算是一门绝学,能将敌人虚实,择其重要关键,一一展示在晶球之上,赵心源和雅格达之事固然无妨,那布鲁音加却是被自己所杀,万一显出虚实,岂不是彻底暴『露』!难怪绿袍师徒不在谷中,想必也是害怕雅格达之事一旦被人发现,必要受到诸人围攻,这才借故开溜吧。

    鹿清心中焦急紧张,那黄绣却并不知情,只是一味催促,鹿清正在想此刻,似只有杀人逃命一条出路,忽然听得殿外一阵惊呼,黄绣连忙舍了鹿清往前殿飞去,只见大殿之中,一片狼藉,那准备行法的水晶球,不知被谁打成了碎块,溅了一地,自己的几个师弟师妹,靠得近的被打伤了额头,鲜血淋漓,毒龙尊者和许飞娘等人,都是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

    “毒龙前辈,何以如此狼狈?”

    跟在黄绣身后的鹿清见晶球正如原著所写,被人毁去,心中大定,连忙装出一副惊诧心痛的表情说道,

    “我正想出来相助护法,听得前殿一片嘈『乱』,这法宝竟一转眼间被人毁去,不知乃是何人如此厉害嚣张?!”

    毒龙尊者恨恨说道:

    “还有何人?正是那个万年不死的老叫花!”

    旁边的许飞娘也道:

    “适才我们正在等道友前来相助行法,谁知殿外突然飞来一道绿光,意颇仓皇,正是绿袍老祖的大弟子辛辰子,我等知他厉害,还在奇怪,却见又有一道金光紧追而来,势子极为猛烈,我和毒龙道友看出是正教中的长老,同仇敌忾,各自放出飞剑想要围攻,那金光却极为滑溜,绕着大殿满屋『乱』钻,又趁我们一个不注意,显出身形,毁去了晶球法宝,这才看出正是那凌花子,他见我等人多,急忙逃窜而去,辛辰子和尚和阳两位道友追踪而出,也不知是否赶上?”

    话音未落,却见尚和阳和辛辰子两人已经双双回转,面上『露』出失望神情,毒龙尊者知道不曾追上报仇,白白损失了一件异宝,连敌人的一丝儿虚实也没有看上,不由恨得切齿,那鹿清却冷冷的瞥了一眼辛辰子,暗道一声:

    “好『j』猾的凶徒!”

    第一卷  第四十七回 魔宫地牢

    虽然鹿清现在还没有掐指一算洞悉因果的本事,不过看着辛辰子那张灰白的脸孔,他还是能很容易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绿袍老祖师徒搞的鬼!

    他们下手干掉了己方的重要战力之一西方野佛雅格达,又隐瞒了在地『|岤』中搜查天书的追魂娘子倪兰心,自然绝不会希望毒龙尊者从晶球照影的法术中看出自己的破绽来,所以才会引诱凌浑跑来毁掉了水晶球,只是他们没有考虑到,像凌浑这样年老成精的家伙,跟着辛辰子跑了一趟魔阵,只怕早就悟出了其中的奥妙,所谓铁桶一般安全,在当初甚至能围困住邓八姑和玉清师太的青螺峪双重魔阵,现在,对于山那边的峨眉弟子们而言,已经不再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了。

    正想到此处,殿内中心石板之上,突地冒起一圈绿光,随后绿袍老祖的大头从地上缓缓升起,一只鸟爪般的干手中还拿着雅格达的紫金钵盂,毒龙尊者一见大惊,忙问何从寻来,那绿袍老祖升座说道:

    “我为探听峨眉虚实,前往雪山之中搜查敌方巢『|岤』,无意中在一片童山中找到此物,还有一根已经断成两截的禅杖,认出正是西方野佛雅格达的法宝,连忙回来相告,只怕你的那位师弟,已经是遭了峨眉派毒手了!”

    毒龙尊者闻言,径自取过钵盂一看,果然是被飞剑刺破,他知道雅格达的钵盂乃是一件心血相连的异宝,最善收取敌人法宝,若不是峨眉门下诸如紫郢、霹雳双剑之类的前古奇珍,绝难损坏此宝,不由得将心恨到了极处,鹿清见这对师徒果然一唱一和,演的好戏,竟是完全与雅格达之死撇清了关系,不由心中感慨:

    “这绿袍师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啊,敌人还未曾动手,就因一己之力,向同道下此狠手,自『乱』阵脚,不知道青螺之后,原著中三仙二老合力炼化绿袍的情节是否会依旧上演,若是正派中人真要去除掉绿袍的话,我鹿清也愿意出一份力啊。”

    毒龙尊者此时已是愤怒至极,决意在端阳斗法之前,先找上门去,除掉几个敌人出气,忙朝着绿袍、许飞娘、尚和阳、乐三官等几个高手智囊看了一眼,约他们同往后殿商议,其他人也渐渐散去,只有被晶球碎块所伤的八魔等人聚在一起各用法术治疗,几个宫中侍者正在打扫大殿,其中一人恰好不小心撞在了三魔钱选青的伤腿之上,疼的这妖人龇牙咧嘴,暴跳不已,公孙武、厉吼、仵人龙等几个魔君原本就是一肚子气,这下子哪里还忍得住,围着那侍者一通老拳,最后,还是黄绣去拉开了众人。

    那鹿清本要回屋继续修炼三绝神光,一见此景,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之前与许飞娘在昭远寺遇上布鲁音加,听说其中的两个方丈和他们骗来修炼天魔解体大法的一个侠客,都被关押在了青螺的水牢之中,一来,这三人虽然无足轻重,可是却非恶类,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三绝神光功行高下,正在行善积德的多少,此时毒龙等人又只想着报仇雪恨,顾及不到他们,正好方便自己前去救人;二来,原著之中那个被骗练法的侠客,名为俞允中,乃是鹿清之前读书印象极深且佳的一个人物,若真是他失陷在了魔宫之中,也必要想方设法救出才行。

    鹿清打定主意,趁着众人都在劝解八魔,偷偷溜出大殿,之前他和黄绣私下会谈,虽然没有探出有关天书的下落,不过对于青螺魔宫的各处设施布置已经略有了解,这会儿假装着绕了一大圈,趁着没人关注,施展隐形之术,从右侧一处偏殿的石门之中飞进,拧开墙上机关,从『露』出的一个『|岤』口中拾阶而下。

    青螺寺基业最初其实正是昭远寺二僧所建,后来经神手比丘魏枫娘和布鲁音加抢占改为魔宫,那魏枫娘也是有名『荡』『妇』,不仅和五台、华山的很多妖人相互勾搭,而且自己在青螺魔宫中还豢养了不少面首,后来在成都被妙一夫人荀兰因和餐霞大师合力斩杀,她的弟子青螺八魔拜入毒龙尊者门下,这些面首没了用处,原要一起杀死,那布鲁音加却有心将这些人的生魂取出炼一面妖幡,毒龙便命黄绣、钱选青等人特意挖出了一个水牢,负责囚禁这些壮汉。

    后来,布鲁音加因看破二僧诡计,将他们擒拿回来,因他们修炼过藏传红教的法术,虽然失了元阳,毕竟有些道行,便要用他们兄弟的魂魄作为主幡魔头,因此一并关在水牢之中,鹿清往下走了大约数十丈远近的路程,便看见了关押他们的囚笼。

    这两个喇嘛神『色』极为委顿不堪,身上的袈裟早已连颜『色』也辨认不出,靠墙而坐,一动不动,似是瞑目等死一般,左边那个正是昔年在黄山,曾想绑架自己的大方丈梵拿伽音二,鹿清见四下里并没有看守之人,便走到笼边铁门之外,并不显出身形,只是朝他们沉声说道:

    “尔等可是昭远寺梵拿伽音二和喀音沙布两位方丈?”

    那两个番僧突然听见有陌生声音说话,不由一惊,双双坐起,朝外打量,却看不到人迹,知是颇为高明的隐身法,连忙说道:

    “我等正是!不知道友何人,来此意欲何为?若是有心要破此魔宫,何不显出身形,救我们兄弟出去,必能相助道友,直取黄龙!”

    鹿清知他们身临死地,突然嗅出一丝死中求活的机会,自然不肯放弃,闻言说道:

    “我乃是峨眉门下,奉掌教齐真人和怪叫化凌真人之命,前来攻打青螺魔宫,因偶然误入水牢,见尔等被囚此中,之前又曾听铁蓑前辈和赵道友等人说起两位,故而现声求证。”

    梵拿伽音二一听,果如自己所想,正是峨眉中人前来探查魔宫虚实,连声说道:

    “我因欲修炼天魔解体大法与毒龙的地水风火魔阵抗衡,不幸被番僧布鲁音加识破,将我等擒拿关押在此地,本已自忖必死,居然天可怜见,让道友寻到此间,还望道友能够救我兄弟一命,将我们带出山谷!”

    鹿清道:

    “要救你们不难,只是谷口遍布魔阵妖人,我一个人还有法子混出去,若是还要带上你们两个,只怕我却无此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