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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 一客听琴第4部分阅读

    间就笑了,只觉得在这鲜活的生活面前,自己记忆里的那些怨愤、那些绝望都是如此的苍白。她知道,自己这才是真正的重新开始了。

    季晴在街上信步走着,偶尔扫视一下笑得开心地人们,看看他们因何笑得如此开怀,心里便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啊——”旁边一个老婆婆被一个跑过的小孩子撞到了,“这群疯小子……”

    “你没事吧?”季晴顺手一扶,嘴角的笑容淡了一点。

    “没事没事,这群疯小子真是……亏得老婆子身体硬朗。”六旬的老人无奈地摇着头。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无奈与慈祥。

    季晴放下手,莹白的手拢进宽大的衣袖。这下,老人家才发现扶了自己竟是位长裙广袖的“仙女”,先前只是大大的兜帽掩了容颜,近了才看清。

    “谢谢,谢谢姑娘。”老人家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季晴没再去看“她”,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向前方的酒楼。她的兴致败了,但吃饭的兴致还好。脚下步子不停,她完全无视了身后刚刚自己扶了一把的“老人”,而那个老人正用闪着精光的眼神盯着远去的季晴。

    冬日里,路上风雪弥漫,沈浪带着赖秋煌的尸体到仁义山庄接花红。

    仁义山庄大厅里,八桌酒席,坐着七人,有男有女、有僧有俗,具是当世有名的高手。

    沈浪随着冷三走进大厅,又见刚刚还以死迫他留下的人竟是瞧也不瞧大厅里的人,把他带到就转身走了,只得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

    沈浪因为早几年便开始接花红,虽然旁人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来历底细,但有心的倒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少年每每缺钱了便会来仁义山庄接花红,从没失手,称得上一声“少侠”。如今沈浪进了大厅,有眼力的童子便是及时将人引入第八桌酒席。

    沈浪面上带笑,随手便取出一百两一封的银子塞进童子手里,又见一眇目乞丐厚脸哭穷,便是好不心疼地将剩下的银子并着身上的皮裘都给了他。

    一番举措转眼便赢得了乔五哥、花四姑的好感。

    花四姑人虽长得丑,但却是心有丘壑,见乔五哥为少年出头,虽是嘴上说着和解的话,私下却是仔仔细细将少年好好地扫视了一番。当下便是有些迟疑地问:“少侠可是沈公子?”

    沈浪一惊:“女诸葛竟是知道无名小子!在下确是沈浪。”

    花四姑笑了,笑容虽是丑陋,但却不妨碍沈浪感觉到她的善意:“我曾听季姑娘说起过少侠,今日一见,倒真是名副其实。”

    “她?”沈浪心里一动,近日来微微低落的心情竟是一瞬间好了起来,话里也带上了笑意,“恐怕不是好话。”

    花四姑微微摇头:“那倒不是。季姑娘只是说少侠算是‘浪子’,江湖遇见,便能认出。”

    “呵呵。”沈浪笑了,还想再问,却听得背后传来一阵朗笑之声。转身,便见一颀长老人走进大厅。正是李长青。

    李长青兄弟三人经营仁义山庄,此次邀请这江湖上有名的几人,实是为了对付柴玉关。李长青从当年衡山落雁峰的惨案说起,话语中的悲痛毫不掩饰,一桩桩血淋淋的案子让在座者心下震惊。就在几人心有感触时,他又将调查到的柴玉关生平之事一一讲述,又在天法大师质疑无证据证明柴玉关就是如今的快活王时,胸有成竹地将两人相似处点出。这下,谁也不好意思明着拒绝了。可是,也并不是人人都是心怀天下的,在座的各有各的私心,一时间也是谈不拢。

    就在这时,八匹骏马一阵风似的闯进庭前院落。活财神之女朱七七一出场便是如此的狂妄骄横,偏偏她貌美如花,神情一时冷漠,一时娇憨,冲着李长青撒娇似的玩笑了几句,便将方才之事揭了过去。随后又有火孩子儿揭穿徐若愚与金不换的龌龊心思,在座的无人再有意去追究她的无礼。

    金不换两人被朱七七用言语逼得离了大厅,可金不换前脚刚踏出门槛,便似断线的风筝一般飘回了大厅。刚想跟上去的徐若愚眼睁睁地看着他倒栽葱一般倒在地上。

    金不换面如金纸,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口一口地吐着鲜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

    朱七七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刚刚这人还出言不逊,心思歹毒地算计她,如今却倒在了地上,形状凄惨,一时间便是吓到了。

    众人也是被这一变故惊了一跳,但好歹也是江湖上历练过的,转眼便回过神来了,顺着金不换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女子站在门口,背对着大门,光线模糊了边线,只一眼,定力不够的便是瞪大了眼。

    沈浪刚看到门口那人,心里便是一喜,喜得他脸上都笑开了花。他刚想开口,就听得一声冰冰冷冷带着杀气的质问,随即就是一愣。

    “金不换,江左司徒在哪?”

    第一卷  14武林外史4

    沈浪眼里的季晴从来都是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乍一见到此时杀气四溢的季晴,心下一愣,便是露出了苦笑——他果真是真的不懂她,若是真的了解,也不会因此吃惊了。

    花四姑瞥见沈浪的表情,心下便是有感,默默转头,看向季晴,心里又是一阵故人重逢的喜悦。

    季晴已经走进了大厅,不同于朱七七的一身白衣,她身着湖蓝色长裙,衣袖长摆上绣着精致的兰草,走动间裙摆飘扬竟似凌波而来。不像朱七七板着脸时流露出的冷漠、不近人情,此时杀气腾腾的季晴亦是面无表情,却是难掩不可亵渎的清高之姿,周身气场之强大让人难以逼视。就算是再三被人冒犯了仁义山庄,心下已火冒三丈的冷三也是不敢上前教训。

    倒在地上的金不换眼珠子咕噜噜地乱转,几个瞬间便将听到江左司徒之名时的慌乱掩了过去,脸上神情隐忍,衬着染血的衣裳,捂胸的动作,加上时不时地咳嗽,给人一种被人冤枉、无辜受累的感觉:“姑娘,咳咳,我与你无冤无仇……”

    季晴可不管金不换耍什么心机,几步停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无喜无悲,却让金不换生生打了个寒噤:“江左司徒,他在哪?莫让我问第三遍!”

    这时,厅内被这一变故惊动的人脑子已经转过弯来了,李长青作为主人家当下便是走上前:“姑娘,有什么误会可否坐下细说,金兄是我请来的客人。”

    花四姑见李长青开口,也是笑道:“季姑娘,我们已是许久未见,这回可得好好聊聊啊。”

    “花四姑,认识这位姑娘?那倒是好……”

    “小晴。”沈浪走上前打断李长青的客套,他已看出季晴心情实在不好,此刻已是耐心有限了,哪里还能忍受旁人对她的指手划脚。

    沈浪一出声,季晴倒是深吸一口气,给他回了个眼神。

    “小晴,这位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哪里惹到你了?”沈浪好声好气,语气温柔,让一旁的朱七七瞬间瞪大了眼,再看向季晴的眼神已是恶狠狠的了。

    “他……哪里走?!”季晴刚想回答,就见金不换趁她分神,凭着刚刚积攒的力气想偷溜,脚下一动,便挡在了他面前。

    金不换心里急啊。他一听季晴向他逼问色使下落,便知自己底细已经暴露了,哪还敢多留?若是让在座的知道自己与快活王有关系,他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只能找个罅隙赶紧跑。此刻见季晴挡下他的去路,心里一发狠,便是招招狠毒地攻上去。

    不说季晴此生虽是年纪小,但上辈子习武的基础在那摆着武功本就不弱,只说金不换之前已受了季晴一掌,气血不畅,便也是赢不了的。他觉得自己是招招快、准、狠,却见对面的女子转眼间便从上下左右向自己的要害攻出十几掌,视线里具是残影,心下灰败,便已被季晴点中了周身大|岤,动弹不得。

    金不换脸上已染上灰白之色:“你就不能放过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季晴理了理打斗中乱了的衣袖:“我没想要你的命,你若是好好回答,此刻根本不会伤上加伤。”

    闻言,金不换瞬间瞪大了眼,眼睛眨眨,便决定说实话:“……他应该在洛阳吧,我也不确定……”

    季晴动作一顿:“十天前,他的确在那。现在恐怕已躲起来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金不换脸上又换上了笑脸,“小姑娘,可以放过在下了吗?”

    “那你一定有办法找到他。”季晴直视金不换,眼里有着小小的恶意,让金不换心里一紧,“认识快活王手下的财色两使的你,怎么可能没有相互联络之物?”

    金不换脸色惨白,大厅里所有人闻言都惊起了一身汗,刚刚他们还在商量怎么对付快活王,此刻却被告知,身边同谋之人竟是对方的人,怎一个惊吓了得?

    “季姑娘,所言属实?”李长青上前询问。

    季晴点点头,手指微动,便将一粒毒药丢进了金不换嘴里:“我想,七日内,你会找到他的,对吧?”

    金不换眼色暗沉,怨毒的看着季晴,却又不得不点头答应,这才被解了|岤。一恢复行动,金不换就一溜烟跑了。倒是有人想拦,却都被金不换打伤,下手那叫一个狠,完全是在发泄刚刚栽在季晴手里的气。

    季晴看着金不换跑出去,转眼看向从方才起就一直瞪着自己的朱七七,淡淡道:“你再这样看我,我便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你!”朱七七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又亲眼见过季晴的手段,当下便红了眼,“沈浪~~”

    沈浪只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虽说朱七七救过他,但他早已拒绝过她了,甚至言明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可现下却也只能开口安抚:“朱姑娘,小晴只是说笑的。”

    季晴闻言别有深意地看了沈浪一眼,倒也没反驳。可是,朱七七却是一时间眼泪落了下来:“你,我……我……为了要找你,我什么苦都吃过,什么事都敢做。你却……”

    “朱姑娘!”沈浪神情一肃,当下对着朱七七作了个揖,“朱姑娘,沈某若是之前有什么地方让姑娘误会了,在下在这里向姑娘道歉,但沈某确实对姑娘无意。”

    这下,朱七七气的脸色都白了,火孩儿见状,直接跳了出来:“沈浪!我们家七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的?你简直忘恩负义!”说着便上前大打出手。

    季晴看着眼前的闹剧,只觉得心烦,转头对花四姑说道:“四姑,前不久,我搜集了梅花上的雪水,统共得了鬼脸青的花瓮一瓮,你若得空,便来喝上杯茶,我也是开心的。”

    “好。”花四姑笑着点头应下。

    季晴见她答应了,便是转身就走。完全没去管大厅里的其他人。

    仁义山庄在城郊,季晴一个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看着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倒也自得其乐。可就是有那么一两个人总是要来坏她的兴致。这不,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小厮就是这么的扫兴。

    “季姑娘,我家公子让我来请姑娘。”小厮恭恭敬敬。身边一辆泉鸣马车,两匹神骏。漆黑的马车,雪白的骏马,料想那车内也是舒适非常的。

    季晴也不推辞,当下坐上了车子。

    小厮安安稳稳地驾着车,就听季晴在车内悠悠地叹了一声:“扮什么像什么,可见想扮成什么人的,那人会什么、手下的功夫怎样,扮的人也得有几分,方不被人戳穿呢。”

    “小厮”笑着咧了咧嘴:“所以,季姑娘要向王某学这易容之术,能学几分就看姑娘了。”

    话语落,他又调笑着说:“在下倒是希望姑娘能学久些,也好让在下多与姑娘相处一番。”

    “呵呵。”季晴笑着回道,“我这个学生大概还是不笨的。不过,仁义山庄似乎也想对付快活王呢,你们倒也能有合作。”

    “若是姑娘能为了我,帮帮忙,在下就算是死也甘愿了。”王怜花哀怨的语气隔着车门也能让季晴想象出他的表情。

    “哎,可惜,公子除了易容之术,再无其他让季晴看得上眼了。”季晴也是幽怨地叹了口气。当然,王怜花的本事自是很大,能让季晴看中的也不少,可是,还真没一样能打动季晴让她出手对付快活王。这一回,唯一能打动季晴的易容之术也只是让季晴出手算计了财色二使罢了,这还是在色使真的惹上了季晴的前提下才让王怜花钻了空子,做成了这笔交意。

    面对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女人,一向混迹女人堆的洛阳公子都感到隐隐吃瘪啊。

    第一卷  15武林外史5

    王怜花甩甩手里的鞭子,马蹄嘚嘚声中就轻轻巧巧地将刚刚谈不拢的话题揭过:“季姑娘当真是聪明,王某只是在姑娘扮上了几次,姑娘竟已经能看穿王某了,我恐怕是当不了几天老师的~~”

    “我也就是眼力好些。”季晴淡淡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哦?”王怜花自是不会全信,他对自己相当自信,深觉自己的易容术不会有破绽,可以骗过世人。那么季晴有是怎么看出的,他就很好奇了。可是他不知道季晴在这点上倒是没有说谎。

    “姑娘的眼力是怎么练的?竟是比得上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了。”王怜花的声音带笑,透着一股子好奇,绝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季晴懒得说谎,自从那天看开了,她也就不再那么执着着过去了,今天听见王怜花的试探,倒也是半开玩笑般说:“你不知道,我是世间恶鬼,自是看得出众生像,好向世人索命。”那声音阴气森森,倒真像是有怨的女鬼一般。

    车外吹着冷风的王怜花被耳边传来的声音激得起了细细的一层鸡皮疙瘩,回过神来,方听得车里季晴低低的笑声,不禁为自己方才被吓到感到好笑,又觉得车里的女子当真是有趣,就是太过深不可测,不然,说不定他就下手了。

    “好吧,女鬼姑娘,你我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索命可别找我啊~~”

    季晴压在喉咙里的笑声低低的:“呵呵,近日怎就无怨了呢?”

    王怜花心里一惊,背后竟是被这句话吓出了冷汗,一向口齿敏捷的他踌躇着,不敢开口辩解。他知道旁人可能会因他的巧舌如簧动摇自己的判断,可车里这个女人绝不是其中一个。

    从来女人中只怕自己母亲的洛阳公子又多了一个惧怕的女人。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王怜花面上苦笑,本想带季晴去看出好戏的心思也淡了。

    “王公子,是要带季晴去沁阳城吗?”季晴的声音已恢复平常的清冷,让王怜花心里松了口气。

    “是啊,天已有些晚了。王某在沁阳有处别院,比起客栈舒适些,季姑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哦?”季晴歪歪头,“都已绕了远路了,怎能不看出好戏再回去?我还想看看王公子安排的戏呢~”

    王怜花执鞭的手一僵:“姑娘既想看,在下又怎能扫兴?”

    不说这边王怜花和季晴之间的交锋,沈浪那头,沈浪与火孩儿缠斗,见季晴竟是没和他说一句话便走了,当下便想追上去。他之前还想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可如今一见,心中思念竟是掩不住地冒出来,他只想去陪在那人身边,哪怕只是单纯地看着她也让沈浪觉得开心。

    可是,朱七七怎可能就因为沈浪这几句话就放手,见沈浪竟是一掌逼退火孩儿,就想夺门而出,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变了,顿足道:“好好,你……走,你,你走……你……你再走,我就……我就……”

    沈浪苦笑着,脚下也是停住了,他不可能放着这么个逃家来找自己的姑娘不管:“朱姑娘,何苦如此?你……在下还是送姑娘回家吧,朱爷想必也是担……”

    这回,朱七七未说话,火孩儿就双手叉腰地大叫起来,为朱七七抱不平,一时间两人又是缠斗在一起,之后便是被旁人误认为花蕊仙。待误会解除,沈浪已是歇了追上季晴的心思了,只能带着怎么也不愿离开的朱七七,去了沁阳城。

    一路上,朱七七见沈浪未丢下自己,心里便是开心,又见沈浪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也不理自己,又是心里发苦,想起刚刚那个女孩子让沈浪如此上心,心里又是一阵阵地冒酸气。她的性子最是天真烂漫,平日里又是众人奉承着的,娇生惯养地长大的,想什么便是在脸上流露出来,心下不痛快也必是要发泄出来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