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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春光第11部分阅读

差人该是什么样?她又怎么知道呢?

    安容和眯眼,没有言语,反倒是另一个同样穿着缎子的中年男人笑着接口道:“咱们定陶县父母大人一向仁爱,治下极严,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呢?这位兄台,莫要妄自猜度。”

    说着话,那男人更近一步,眼一扫,好像刚瞧见武三似的,“呀,这不是武家的三爷吗?怎么,收个租而已,你用得着闹这么一出吗?”

    武三皱眉,看着中年男人,冷笑道:“萧管事,我收我的租,你巡你的店,咱们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还是守着自己的本分好!”

    看面容只觉平凡无奇的中年男人闻言一笑,淡淡道:“武三爷,咱们同是做管事的,都是为主子效力,怎么算也是同行了。因为这点缘分,我才给你提个醒的。咱们这些管事,主子信得过才让我们办事,可不是让咱们借着主子的名头在外头胡来,你这样,要是让武大官人知道,怕是不大好吧!”

    听来这话绝对的好意,可是武三是什么性子,怎么肯听人劝?中年男人越劝,武三就越是生气。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借着主子的名头胡来了?萧莫,我告诉你,我可不像你那么虚伪,我这个最忠心,做什么事都是听主子的命令……”

    武三太过激动,全没有看到萧莫略低的面容,嘴角那一抹带着嘲弄的冷笑。

    “是吗?那还真是——啧啧……”萧莫摇头,“我们大郎说了,定陶百业兴旺,百姓富足,才有这瓦肆,才能在周边各县占了头魁。所以凡是在瓦肆我萧家产业门前街面上摆摊做小生意的,只需每月收个一百文,给手下打扫门前街面的伙计做个辛苦费就是。我一直以为武家的大官人必是和我们大郎一样的心思,觉得瓦肆兴旺和这些辛苦摆摊赚些个小钱的小生意人离不了关系,也就收个租意思意思罢了。到今个儿,我才知道,原来武家居然要收一两银子一月的租——武三爷,这一两银子,要放在城郊,可是都能租个小门面了……”

    “呸,关你什么事?”武三啐了一声,心里还想:他们武家收多少租,整个瓦肆都知道,这萧莫还说什么今个儿才知道,这不是放屁吗?

    却没有留意到和安容和站在一处的锦袍年轻人已经沉下脸去。

    萧莫却是留意到的,嘴角勾起,他淡淡道:“是不关我事,我也不过是觉得咱们父母大人来咱们定陶这一年半里,一直在提倡仁爱宽容,愿治下百姓皆是仁善好施之人——唉,若是父母大人见到武兄你这样作为,该有多么心痛……”

    “萧莫,你恶心啪啦地在胡说个屁话!什么仁爱什么宽容?你们萧家人就会整这些没用的!”武三冷哼着,犹自愤愤不平,“要真那么善,怎么没见你们把铺子卖了换了钱分给老百姓啊!谁不知道你们萧家是大地主,这定陶周边的地大半是你们萧家的呢?你们萧家啊,把地都分出去,我武三才信你们萧家真是大善人!”

    萧莫沉下脸去,“武三,咱们说就说,可甭牵扯到主人家。我萧莫可没讲你们武家大官人什么……”

    武三啐了一声,虽然脸色仍是难看,却没有再继续说萧家如何如何。说到底,虽然武家和萧家不和,但萧家的主人也不是他一个管事随便乱讲的。这些话传到主子耳中,虽未必会真生气,可是也会做做门面功夫喝斥他。

    “你也甭说别的,总之,我收租你巡街,只要你不管闲事,我还懒得理你呢!”武三冷哼着,转头又喊那几个汉子,“快,把这死丫头的摊子给我砸了!”叫嚷时他的眼角有意无意地瞥向安容和。

    可是他一嗓子叫完了,那几个汉子却没有动,而是偷眼瞧着安容和,有几分忌惮之色。这几个汉子,除了那个帐房是武家的人外,其余几个都是武三临时找来的帮闲,平时仗着个子高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在街上横着走。只是虽然厉害,但他们也有怕的人……

    “安押司在这儿呢!”一个汉子凑上前,小声说着。他倒不怕安容和,可安容和的结拜兄弟他可是惹不起。

    “安容和在又怎么样?”武三冷哼一声:“一个小白脸,老子还怕他?你们要怕,老子再把这厮打个头破血流叫你们见识见识三爷的厉害。”

    武三嚣张地叫着,安容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面色平静依旧,反倒是那锦袍年轻人侧过脸,皱眉问道:“容和,前几天你受伤,是这厮伤的你?”

    安容和微微一笑,淡淡道:“不过是一场误会。”

    锦袍年轻人看着他,笑着摇头,“容和你就是太温善了,这才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欺到头上。”

    安容和只是笑,却不说话。

    武三却最是看不惯他这种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笑容,“呸”地一声,一口唾沫吐了出去。虽然不是吐在安容和身上,却恰好就在他脚边,“狗屎——小的们,还不快动手!”

    自安容和等人出现,武三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身上了。林贞娘虽然好奇,却也不顾不上看热闹,早就借机把被丢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到一起。

    眼见武三又要砸,她厉喝一声,挺身护住身后的摊子,“不用你赶!我自己走,又不是只你这一块地方能摆摊,你们不让我摆,别的地方我还能摆呢!”

    瞥见一边笑盈盈的萧莫,林贞娘一咬牙,大声道:“这瓦肆也不全是你武家的地方吧!”说着话,她就要担担子往对街走。

    这是赤?祼祼的打脸,不仅仅是打了武三的脸,甚至是打了武家的脸。

    武家、萧家,哪一个都不是她这样的小老百姓招惹得起的。可现在,拼着彻底得罪武家,她也只能选一方,反正武家这个武三已经看她不顺眼了。

    眼见林贞娘挑着担子往对面走,武三又气又恨,追上两步,揪住扁担,用力一扯,“死丫头,你当这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被扯得一趔趄,林贞娘脚步踉跄着,摇摇晃晃的,几乎跌倒。

    “好大的胆子!”那锦袍青年恨声骂道:“你这厮,当街欺压柔弱女子,横行霸市,简直是无法无天!你眼里还有大宋律法吗?”

    “大宋律法?”武三冷笑,“开口闭口说律法,你这小白脸以为自己是谁?大理寺司还是县太爷?也敢在这儿和老子乱吠……”

    “好、好……”锦袍青年怒极反笑,“真没想到武家一个小小的管事也有这样的威风!看来,我真是小瞧了武家……”摇着头,他突然叫道:“安押司,你来告诉这厮,本官到底是哪个,是不是有资格教训他……”

    第四十章卷入

    第一卷春色渐至第四十一章温存

    第四十一章温存

    听到“本官”两个字,场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个锦袍青年。虽然青年气质不凡,可是这样年轻——是官?!

    安容和轻咳了一声,目光温然,甚至望着武三惊诧莫名的面容时,也仍是一派温和。仿佛正像他之前说的一样,他和武三之间,不过就是一场误会。

    “你说得没有错,这位的确不是大理寺司,但是很不巧,他是本县父母——县令骆大人!”

    一石惊起千层浪,纵是武三再骄横,也不免惊骇。

    虽然大宋官员对于百姓向来宽容,从没有其他朝代动不动就跪的规矩。可是突然知道面前的青年居然是本县父母大人,在场众人还是被惊到了。有恭敬施礼的,有口称县尊的,而武三身后的几个帮闲,早就吓得跪倒在地。

    虽然平日也欺行霸市的事儿没少做,可是这回可是被县令大人当场逮到,就是想强辩也无处强辩,只能忙着推卸责任,叫道:“大人,小的们不过是依命行事,不关我们的事……”

    有些发呆的武三听到几个帮闲忙着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立刻醒过神来。脸色发青,不只是惊怕,更多的是愤怒。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他命令的。可是这几个混帐东西未免也撇清得太快,平时吃他的喝他的,一口一个三爷地叫着,乖顺得活似跟在他身后的哈巴狗,可是现在一遇到事儿就立刻把他推在前头了。

    心中愤愤,武三横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那年轻的县令——骆振锋,他听过这个名字,但没想到原来这位大郎口中的骆大人原来这么年轻。

    “骆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唤了一声,武三平声道:“大人,小人不过是在收租罢了。这世上,没有哪条律法写着不能收租吧?付不起租钱,哪个房东还会留着房客呢?轰走也是正常——小人可没有犯哪条律法。”

    虽然声音低下,可是话里话外露着的意思却十足的强横。他们武家,在定陶就没怕过什么人!县令又怎么样?他们大郎还和济南府的知府大人是好友呢!听说那位知府大人还有意想与他们武家结亲呢!

    被武三的态度气到,让安容和代他表明身份的骆振锋反倒笑得更灿烂了,“说得没错,这大宋律法上,是没说不准收租。不过,你也说了,房东、房客,这关系里可是带着一个‘房’字呢?武三,这小娘子是占了你哪间房啊?”

    睨着武三,骆振锋的目光还带着笑意,可是声音却已凌厉非常:“本官就不知道,从哪年哪月开始,定陶的街道都归了你们武家!还是,你们武家心大了,不单只是想要别人的田地房产,连大宋归公的街道都想霸占为已有!?”

    这句话说得极重,可武三却并不惊慌,“大人,不是我们武家要霸占街道,而是在这街上摆摊势必会影响我们铺子的生意。这收租金的事,可不是我们武家一家在做,这事,是约定成俗的规矩!”

    “规矩!?”骆振锋冷笑一声,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立在一旁的萧莫。

    萧莫察觉,立刻上前,拱手道:“大人,我萧家收租不过是想给打扫街道的伙计一个念想。既然大人以为不妥,那我萧家以后就不再收这租金就是——那么点租金能当什么用呢?”

    “马屁精!”武三哼了一声,瞪了眼萧莫,把眼睛抬得老高。

    萧莫却不理会,只是望着骆振锋微微笑着,十足的诚意。

    骆振锋目光微闪,“我刚才也听到的,你们萧家还算知道感恩,知道正是有这些摆小摊的人才让瓦肆更加繁荣。不过,摆摊的人太多,的确是让路面上多了许多垃圾——这样,如何整治这片街面,本官会细细想过再出个公告。但,从今天起,这瓦肆之中,就不允任何人擅自收取租金……”

    “骆大人,这些小的可做不了主!”武三冷笑着:“我可不像人家萧大管事那么有本事,连自家大官人的主都能做!要让咱们不收租,可还得劳烦大人您亲自去和我们大郎说。”

    武三这是在将骆振锋,可骆振锋又如何会惧怕他的将军。冷冷瞥了眼武三,骆振锋淡淡道:“如此甚好,我正要与武大官人一会——容和,你安排下,我要请武大官人往衙门坐一坐——至于这位武管事,”他勾起嘴角,淡淡道:“这当街斗殴,搅乱秩序,该怎么办,不用我说了……”

    “是,大人。”

    安容和低声应和,目光一转,只是冲着人群中一点头,甚至没有开口,已有几个彪形大汉自人群中穿行而来。

    手在腰上的抹,只听“钉铛”作响,竟是拿出了铁链来,“几位,也都是老相识了,不会让咱们兄弟作难吧?”

    领头的那个帮闲一看到那几个汉子,早就颓了,根本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武三倒是反抗了,可那说话的汉子却一手肘撞在他的腰眼上。看似无意,可是这一击却让武三疼得弯下了腰。

    “你这……”他还没骂出难听的,那汉子已经把一团臭乎乎的布塞进他的嘴里。同时,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武三爷,你该庆幸兄弟们这会儿没带朴刀,要不然——哼哼……”

    冷哼着,汉子直起身,头略偏,看向林贞娘,似乎是迟疑了下,他才平声道:“小娘子,咱们这些差人办差,都是有规有矩的,可不像那些泼皮无赖……”

    林贞娘眨巴了下眼,意会到这些穿着短打的汉子是没穿差服的差役。可这话……

    突然想起刚才她说城管大概就是衙差之类的话,林贞娘只觉得眼角直抽。

    愣愣地看着众差人押着一众帮闲和武三挤出人群,林贞娘眨了下眼,拍了拍胸口。心道她真不是故意要说城管等同差人的,不过是一直心急——照说,不会那么小气吧?

    正在想着,却觉头顶罩下一片阴影。

    林贞娘抬起头,才发觉那位骆大人已经走了。而安容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

    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她咳了一声,却没有先说话。

    安容和微微一笑,淡淡道:“林小娘子,阿媛这几天正念叨着你,如今无事,不妨去我家做客吧!我打发人送你过去。”

    “我现在没……”收了声,林贞娘看着递到面前的那一方素净帕子,心神有几分恍惚。

    见她呆怔,安容和就抬手点了点她的面颊。林贞娘下意识地抬手一摸,却是一手的黑灰。

    “这样子回得了家吗?”安容和低声说着,没等林贞娘答话,他已回头叫了一声。

    “不用你……”到底还是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林贞娘蜷起手指,发了会呆,才伸手接过安容和手里的帕子。

    这样子,她的确不能回家。虽然不愿,但她不得不承认安容和的提议是她无法抗拒的。

    “本来就是因为你……”她的自语,让安容和转过头。

    显然是没有听清她的嘀咕,而林贞娘也不想让他听见,只别过脸去,装作什么都没有说。

    目光扫去,林贞娘只觉走过来的少年有些眼熟的少年。

    咦,这那不是赵家的二小子?真的在衙门里当差了?

    安容和笑着吩咐了几句,那赵小乙就过来接下林贞娘的担子,瞥了林贞娘一眼,就往外走去。

    林贞娘撇了下嘴角,抬了脚,却又顿住,转过头,她看着安容和,拱了拱手,作揖道:“多谢——”

    虽是道了谢,可是不等安容和搭腔,她已转身,甚至还有意无意地用安容和的帕子擦额头。也不知是真的擦额头还是借机挡住了脸。

    看着林贞娘有些别扭的背影,安容和不觉失笑。只是笑容一闪即逝,他转过头,看着正走近他的萧莫,点了点头……

    走出很远,林贞娘才撒开手里的帕子,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回过头去。远远的,正见到安容和与萧莫四目相视,默然微笑。

    难道,竟是认识的?

    念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林贞娘随即摇头。可不应该是认识的!那个武三不是说了,安容和与萧家勾结吗?那,今天这一幕……

    皱起眉,林贞娘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去想那些多余的。

    “这是——怎么了?”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惊醒了林贞娘。

    抬起头,看着正惊讶地看着她的俊美男子,林贞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沈师傅,不好意思,今天我不能出摊子了。”最近沈墨亭的早饭都是在她摊上解决的,今天却是要对不住这老顾客了。

    “这时候,怎么还说这种话呢?”沈墨亭瞥了她一眼,眼里带着责备之意。

    “这会儿是要去哪儿?是回家?”

    见沈墨亭问,林贞娘忙摆手,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去大杂院。

    沈墨亭点了点头,也不说别的,径自让开了路。

    林贞娘笑笑,也不多与沈墨亭寒喧,跟在赵小乙身后就走出了瓦肆。

    沈墨亭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林贞娘的背影,垂下头去,也不知想了什么,却忽然转身出了瓦肆,往昌盛街走去……

    第四十一章温存

    第一卷春色渐至第四十二章小意

    第四十二章小意

    林贞娘到大杂院时,许大娘没在。家里只有安媛一个,就连住在西厢的王家媳妇都不在家。

    “王家嫂子去收衣裳了。”安媛瞧不见林贞娘到底伤在哪儿了,虽听赵小乙说了,可到底不清楚林贞娘伤得重不重。想要帮忙,手一抬却听林贞娘压抑的一声呼痛,也就不敢于伸手。

    “我没事……”林贞娘安抚着安媛。

    刚才不觉得,这会静下来了,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痛的。就算不掀开衣裳看,也知道身上一定有淤青的地方。不过当着安媛的面,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道:“我打水洗洗就好了……”

    听到林贞娘说要洗洗,安媛忙拿了水瓢,要在正房窗前的水缸里舀水。

    林贞娘忙把她按下,“不用你忙乎,我自己来就是。”

    今天院里没晾那么多衣裳,就能看到大杂院里有一口水井。之前王家媳妇就是一直蹲在那洗衣裳的。不知是谁,打了半桶水,就放在井沿上。

    林贞娘从安媛房里拿了木盆,就着那桶倒了些水。水湿了掌心,只觉得杀得慌。虽然痛得呲牙,林贞娘还是就着凉水洗净了手心满是灰土的血迹。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