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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木床第30部分阅读

远,一些就没有搬过新村去住,这里交通堵塞,贫瘠荒芜,村民多是白丁,而且普遍迷信严重,得出各种天方夜谭的猜测不足为奇。

    事后,有大批研究人员来此地采访,调研,得出鸟类群体性死亡的原因五花八门。极端天气、疾病传染、食物中毒,或者外力引起的死亡等等。却是没有任何足够的证据说明这些乌鸦到底是为何为亡的。

    其实,到了现代,世界各地发生的鸟类集体殉葬事件并不鲜见,记载也是面面俱到,有研究者们统计,一个区域每年被家猫和野猫吃掉的鸟就多达上亿,威斯康辛州的家猫一年就吃掉3900万只鸟。每年在美国有50亿只鸟死亡,相当于每天死掉1370万只鸟。飞行中的鸟群因撞击而造成的死亡,在现代化的城市生活中,数目一直在上涨。每年9亿7600万只鸟是在人类的窗户上撞死的。

    用现在的解释则多趋向几个举足轻重的观点,一个是磁极变化导致迷失。

    该派观点认为,地球磁极的变化使候鸟找不到原来的定向标,迷失方向,失去调整飞行方向的能力,遇到障碍物时也直线前冲,因此集体自杀的悲剧就发生了。但一些反对派在实验室里让鸟在磁极不断变化的小空间里飞行,它们只是显得慌乱而已,并没有选择自杀。这种说法有点站不住脚。

    一个是突发性的集体性发疯。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突发事件让鸟类精神上受刺激,导致集体自杀。有研究者指出,天气突然变冷,鸟类于是开始大批迁徙。在这匆匆忙忙的飞行过程中,鸟类难免有些张皇失措,于是发生集体性精神变态。但很多人并不同意这种说法,他们不相信鸟类真的这么精神脆弱。

    再一个就是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病变。

    还有人用食物链慢性中毒来解释。河海中的藻类受污染,鱼虾以之为食,鸟类再吃了鱼虾,毒素逐渐累积,神经系统慢性损伤,严重的就发疯自杀或者直接被毒死。有撰文指出,皮质酮水平升高和应激反应关联。风暴可引发处于换羽、孵卵、育雏等时期雀形目鸟类的血浆皮质酮水平迅速升高,该反应甚至使一些鸟类放弃繁殖。

    这些也都是后话,过于专业在此暂且不表。自从出现那次离谱的乌鸦集体自杀时间后,该旧村成了远近文明的村落,也成了附近村落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久而久之,这个屯子就被后人称为葬鸦屯。每隔几年或十来年,葬鸦屯的天空上,多则数千只,少则数百只乌鸦盘亘在上,不过已经不是集体自杀了,有时只是摔死一半,或者摔死三分之二,余下的就是光盘旋不去,仿佛只是负责带路,引诱这批殉葬乌鸦来上西天的。

    有人说,它们这是在祭奠着自己的祖先或同类葬身此地,抑或吊唁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鸟类是有感应的,更何况是聪明绝顶的乌鸦呢?虽然人们无法预知这些鸟类的举止到底为什么,不过村民们已经是承受不了接二连三的瘟疫了,河塘的池水不能使用,到处都是死鸦□□后滋生的蚂蝗水螳螂之类的东西,浮游生物更是多,河水发臭,井水也受到了污染,地上硕鼠泛滥猖獗,出于种种安全考虑,几十户村民开始陆陆续续搬走,背井离乡或是寄他村篱下。于是,就留下了这个充满神秘诡异与荒凉萧条的葬鸦屯。

    曹辰生虽然对葬鸦屯来由一知半解,但是越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越是引人胡思乱想,好比那些曾经生活在葬鸦屯里的村民们,指定这村子是闹了鬼了。他如坐针毡,肉有芒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逐渐黯然起来,天际边是烧红的晚霞,今天是七月十五,遥遥眺望,宛如人们拿着黄表纸香烛之类焚烧腾起的空濛,依稀不清。置身此地,曹辰生越发觉得十分不自在。

    他站在窨井口边缘上,双目视线几乎没怎么离开井下,恍惚中听到背后有童稚清脆的笑声,他猛然一个回头,发现龚冲三人前往的葬鸦屯深处巷道,几个小孩子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夕阳中。

    “哎,小孩儿……”曹辰生大震,赶紧跑上去想追上这些童稚,便跑遍喊,“你们有没有看到三个大人进入了葬鸦屯内?”

    ☆、第一百零八章:葬鸦屯闹鬼(1)

    第一百零八章:葬鸦屯闹鬼?

    几名童稚头也不回,只是发着银铃般的笑声继续朝巷道深处跑去,似乎根本听不到背后曹辰生的呐喊。黯淡的夕阳笼罩在那条迷蒙的巷道上,童稚们的似乎也都跟着迷蒙了起来,身体腾腾虚无,快要认不清轮廓了。曹辰生跟上了不远便停了下来,一脸的茫然。原来那巷道的尽头不过二百步,轻而易举就到头了,尽头是一个临时用杂乱的石砾砖块砌起来的小型蓄水库,上面还能看到好多用过的竹子做管道水笕引水,竹子被固定在用黄泥和成的泥浆上,腐蚀得就剩下那截凝固在泥浆里的竹节了。

    由于荒芜已久,曹辰生早已看不到这些水笕到底引向何方,不过也只能是引到了村民各自家里。这个水库是建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上,附近都是大块大块嶙峋的岩石堆着,岩石背后是葱郁的山麓,想必水库溯源是从山泉上引下来的。但确切地说,这不能算是个小蓄水库,它只是一个能承载十几吨水的蓄水库。

    曹辰生爬上蓄水库,满是狐疑,这几个小孩儿怎么一溜烟跑到水库来就不见了踪影了呢?起先他还觉得是童稚们与他捉迷藏开的玩笑,可是当他仔细观察这个水库,他很快陷入了混沌中。蓄水库周围都长满了皂荚苏铁,野生皂荚周身是倒钩刺,人根本无法藏身,连动物见了也要忌惮三分。可是,这些童稚明明是跑到了这个蓄水库这边上了,又能躲到哪去?

    呷呷呷……

    呷呷呷……

    一群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乌鸦扑腾鸣叫着经过曹辰生的头顶,他惊得探头一看,乌鸦群齐齐地落到了蓄水库上,约有十来只左右,像是心有灵犀般,它们停落在水库上后,便形成一个很奇怪的形状,然后在上面不停跳跃,啄食。曹辰生有前车之鉴,刚刚不久,六人就遇到了莫名数十只乌鸦袭击,之后,段家财下到窨井里不知所踪,庄古跟着下去寻觅亦是说没就没了。龚冲三人到现在还未出现,因此对于这十来只行动古怪的乌鸦颇为警惕,这些乌鸦到底又在暗示着什么?

    曹辰生盯着蓄水池上的乌鸦足足有半刻钟,并未见任何不妥。当他想捡起一块卵石朝乌鸦掷去时,那几个消失的童稚又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乌鸦被惊到,呷呷地逃掉了。曹辰生站在原地,一时间是弄不清童稚笑声来由,周围毫无藏身之处,难道童稚笑声是隐匿在蓄水库内?!

    曹辰生恍惚觉得一座荒村里,野草萋萋,古木幽幽,枯井低沉,水库鬼影幢幢,好不吓人。在这么呆下去,今日是逃不出这个葬鸦屯了。他很可能被活活吓死。

    “他妈的,真是白日见了鬼了。”曹辰生恨恨地啐了一口痰,心里嘀咕着下次谁要是想再给他孤身留下,打死他也不遭这份罪,心里的伶俜的恐惧远远比任何集体行动都要大得多。这几年跟着段家财五人抬了多少次棺,都没见过什么魑魅魍魉,今日要撞见了不成?

    ☆、第一百零八章:葬鸦屯闹鬼(2)

    窸窸窣窣……

    蓄水库突然又响起一阵聒噪的杂乱声,几只躲在杂草上的乌鸦们扑腾扑腾地纷纷跃了起来,翕合着黑色的翅膀夺路朝天上飞去,天际边的残阳折射到那几只徐徐上升的乌鸦身上,余光中,曹辰生突然隐约看到了几个在远处草丛中露出外面的头,是龚冲他们!

    “龚冲!李胜才!潘耀!这边!!!”曹辰生好不激动,粗着脖子向其三人嚷着,他努力地招手,想让三人注意到水库旁边的自己。

    龚冲他们离曹辰生还有很远的距离,中间全部是郁葱的杂草,草丛横生,枝繁叶茂,地上一片柔和的苜蓿,不稀不淡的晚雾萦绕在几人周畔,愣是把三人融为一色,双方相隔有百米的距离,曹辰生还想还叫喊几句,蓦地,三人的脑袋竟然消失在了一片半白半绿中。

    “龚冲?李胜才?潘耀?”曹辰生心急如焚,他爬上一块岩石,踮着脚拼命朝那个方向看,想找出三人的位置具体在哪,可是茫茫的一片荒芜,除了裸露的岩石,影影绰绰的野草,零乱几幢塌房,几丘荒坟,那还见三人的半点影子?

    “你们别跟我耍了,天要快黑了,你们快点儿回来吧……”曹辰生竟然有些焦急欲哭。

    后边是晚风吹过黑不见底的窨井上方,窨井发出沉吟般的呼呼声,眼前四周则是此起彼伏的野草灌木,仿佛在酝酿着一谱恐怖的乐章。葬鸦屯在傍晚时分显得十分凄凉孤寂,曹辰生越发看得其就像一个乱坟岗,自己则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儿,丢在了坟冢墓碑之中。

    龚冲三人消失后,四周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野草萋萋,古木幽幽,枯井低沉,水库鬼影幢幢……他手无足措起来,随手寻来一根断枝,狠狠地砸着跟前的野草,竭斯底里道:“你们他妈地都给我出来!出来!!!”

    呵呵呵呵……

    几声童稚笑声在他身后稍纵即逝,曹辰生回过头来时,一切都销声匿迹,他不由得恼羞成怒,其实一个人恐惧到极点,变成的是愤怒。他挥舞着木棒用力打在一些野草皂荚上,嘴里忿忿着:“哪家没教养的,在这里戏耍,让我找到了不扇你屁股皮鞭调教才怪!”

    没来之前,曹辰生他们也听说葬鸦屯闹鬼,但究竟是闹怎般的鬼魅,他不得而知。此时空气中阴气极重,晚风呼啸,整个葬鸦屯仿佛哀鸣哭丧,他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心里一阵阵地发虚。后脊梁更是一阵阵寒意上下直窜,两耳边净是呜呼哀哉的怪响,加上那些像是戏耍自己的飘忽不定的童稚笑声,他进入了崩溃边缘。每环顾一次四周,双腿不由嵬嵬发颤,而双手已经是冷汗涔涔。

    葬鸦屯在白日还好,一到了傍晚便引来大量的烟雾缭绕,也不知是山中水汽还是什么厄雾,一片片氤氲的荒野像是海上礁石般若隐若现,那些厄雾中似乎隐匿无数未知生物,对着闯入葬鸦屯的人们虎视眈眈。葬鸦屯它俨然成了一个有千年悠久历史的古刹,阴森恐怖。

    ☆、第一百零八章:葬鸦屯闹鬼(3)

    刚才几阵童稚嬉笑,已经是让曹辰生卡哽在喉了,不知是喜或忧,喜的是或许荒郊野外的葬鸦屯或许还有些家人且住,忧的是,这般时候,那还会有人放纵童稚出来嬉戏玩耍?而且几小屁孩曹辰生并不曾亲眼所见面貌如何,是男是女,只如鬼魅般时隐时现,曹辰生犹豫不决,怕是真遇上了碍眼的东西,他亟亟便嘟囔着边退回到了井口边。

    给曹辰生震惊最大的是龚冲他们的出现,三人的脑袋就跟海市蜃楼般一出现就消失无影无踪了,他怕是自己一时眼误,出现了错觉。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可真是他亲眼所见,童稚的笑声也是亲耳所听啊……曹辰生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肌肉在逐渐僵硬化,连呼吸都变得不规则起来。正举目环顾四周,听得窨井下有咕噜咕噜声响,他赶紧低头急道:“段大头?!”

    下面七八米处传来段家财嘶哑的声音:“快,快把我们吊上去!”

    听得段家财口气急促,料是下面出了什么事,曹辰生二话不说,把绳子缠绕在手臂上,使出浑身气力拼命把两人往上拽。曹辰生是抬棺的职业,但是要说两手把两个成|人从七八米深的井下拽上来不亦有些天方夜谭。却是没过须臾,曹辰生就从漆黑的井下看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面孔。他吓得就把绳子往下松。

    那张面孔并没有掉进去多深,他抓着绳子两手交换,一截一截地地往上攀爬。曹辰生看井口的绳子被拉得绷直,看似那血人要爬出井口了,他慌忙跑过稳稳绑在硬物上的一端绳子,想把折断绳子扯掉。就听得身后一声急躁:“还解,你是想坑死我们俩啊?”曹辰生听得是段家财的声音,赶紧回头一瞧,段家财满脸是血地爬出了井口,一滚下来浑身滴滴答答地流着湿漉漉的井水。

    “段大头,怎么会是你?这下面发生了什么,庄古呢?”曹辰生看清了是段家财的模样,心里踏实慰藉了许多,却不见一同下去的庄古影子,不由得狐疑道。

    “庄古被我用绳子绑在下面了,我这是自己爬上来,快,过来帮忙,把庄古拉上来。”

    段家财站稳后顾不得身上一裘邋遢,领着曹辰生两人揪紧了绳子,使劲全力往上拽。庄古被绳子绑在腰际,他半身侧着,头朝下,腹部朝上,一点点倒着往上升。

    曹辰生瞥了一眼段家财,看到他衣衫褴褛,脸上身上到处是被刮破的伤痕,好多伤痕上一边溢血一边粘着淤泥,定是痛得凌迟一般,估摸着井下怕是两人遇到了骇然的事情,才导致其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等庄古快被被拉上井口时,曹辰生才知道其面目,只不过又是看得魂飞魄。庄古满头的血迹,连五官都难以辨别,连头发都被鲜血凝结成一个团粘稠的缫丝了,他肩膀处净是染红的血,两手毫无生气地往下笔直垂着,一副咽了气的样子。

    ☆、第一百零九章:厚颜无耻瞒天过海(1)

    第一百零九章:厚颜无耻瞒天过海

    刚才两人把庄古往上拽时,曹辰生怎么觉得就像是拽着一个死人,现番果然是遇了难。庄古被绳子绑着一动不动,他的嘴边不断地冒血,绳子被拉扯一下便有不少暗红色的血液从他嘴里挤压而出。

    “庄古……庄古!”曹辰生拼命用手抓在庄古的皮带上,然后像拎鸡一般把其提携了上来。庄古被放到地上,不省人事,光是口溢鲜血。一想到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同行此时阴阳两隔,这不得不让曹辰生抓狂,曹辰生眼中,庄古本就是一个憨厚老实朴素巴交的好人,他平易近人,不贪图富贵,现今不知道为何受到了这等遭遇,让他断了阳寿。曹辰生眼眶发热,噙了不少与朋友肝胆相照的泪珠。

    “庄古啊庄古……”曹辰生来回抚摸着庄古脸颊,一遍遍擦去他脸上的血迹,翻过身后,他发现了一个蹊跷处,就是庄古除了后脑勺那记伤口尤其严重之外,他身体上的微小伤痕寥寥无几。

    “段大头,你快说啊,这到底怎么了?怎么刚下去一会,你们上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曹辰生边说边用手掐在庄古的人中部位,企图让这个已经没了呼吸的同行醒来。

    “我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段家财缄默了半分钟,才双腿跪在庄古跟前,涕泪交加道,“都说乌鸦引路有不吉谶兆,今天我们是遇着了,窨井下可是开了收财纳命的血网子,我们走错啦……”段家财说得泣不成声,一边打着手势边跟曹辰生解释说,当时他第一个进入井底时,下方就引起了塌方,被困在塌方下的段家财无可求助,唯有等死。却是不知庄古也进了来,当他们两人相遇后,庄古为了帮身陷囹圄的段家财解脱困境,自己则不小心被顶梁砸中了后脑勺,便成了这样子……

    曹辰生也不想再多揣摩段家财所言是真是假,一看着跟自己同行几年的兄弟说没就没了,便扑在眼前奔了极乐世界的庄古发出了男人撕心裂肺极其难听的哭声。段家财也是跟着涕泪滂沱,嘴里嘀咕着下面该死的人是自己,庄古不应该舍生取义救了自己等等,连哭带说演得倒是至真至切。

    两人哭丧许久,段家财这才问起曹辰生:“龚冲他们都还没回来吗?”

    曹辰生摸着泪水,声音颤颤道:“段大头你有所不知,这个葬鸦屯就是一个天阴重地,咱们这是自投罗网来了……”接着曹辰生把段家财和庄古下了窨井后,龚冲他们三人又进入葬鸦屯深处之时的自己的所见所闻,把听到童稚毛骨悚然的笑声以及突然出现龚冲三人却又莫名消失无可寻踪的龚冲事件说了个遍,也提到了自己追踪小孩所遇到的一个蓄水池。

    曹辰生说罢,一条长长的鼻涕悬挂在嘴唇下方,哭着跟段家财说道:“咱们现在等龚冲他们一会,等三人回来后就马上回去,别再呆在这种阴寒的地方了。段家财点点头,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怎么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