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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第71部分阅读

    众矢之的,就怕陛下有心帮我,也保不住这份报纸了。”

    赵岗不以为意地笑道:“子澄,你就放心吧,这么久了,你见咱们报上有何不妥言文论没有?我办事,你放心!”

    许清也暗自好笑,这些身边的人,不知不觉间受自己的影响不小,比如赵岗说这话的口气,以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如今俩人见面,总会先嘻嘻哈哈地调侃一翻,这在其它文人之间也很难见到的。

    象后来的苏东坡那些旷达之人,和好友间也常会调侃对方,但他们玩的通常是些文字游戏,或是打些机锋。象有那么一回,苏东坡在家蒸鱼,鱼刚做来,好友佛印就来敲门了。苏东坡那个气呀,这和尚怎么迟不来早不来,就等鱼熟了他就来呢?这回偏不给他吃,于是他连忙把鱼藏到了橱柜上。

    佛印眼尖,进来时便看到了苏东坡的小动作,却故作不知,苏东坡问道:“你这和尚不在庙里好好念经,来干嘛?”

    佛印答道:“我来是为了向您请教一个字!”

    “什么字啊?”

    “就是你苏东坡的那个苏字!”

    苏东坡顿觉不对,这和尚才学不凡,绝对不会连个苏字也不会写,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苏,不就是上面一个草字头,下面左边是个,鱼”右边是个‘禾””

    宋朝人用的都是繁体字,这个“苏”写为“酥”。

    佛印说:“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上面是个‘鱼,呢?”

    苏东坡说:“那怎么行?‘鱼,放上面就不对了!”

    佛印哈哈大笑,指着橱柜上面说道:“是啊,既然鱼放上面不对,赶紧端下来吧!”

    许清坐着遐思一阵,晏思飞正好把稿子看完,“好了,走!咱们去太学把子固叫上。”

    几人年龄差不多,在京里算是最合得来的,损友”有吃请自然少不了曾巩,至于为什么称之为损友,许清是这么认为的,每次遇上这几位,他的钱袋子便损失不少,是以称之为损友,没办法,之前四人中就他一个有收入,其他三人都还是‘消费者”不‘损,他,损,谁?

    三人同车而出,向西直奔御街而去,太学就在御街西侧,离朱雀门不远,有意思的是,太学周边就是东京城最热闹的‘红灯区”除了东西教坊司外,各种青楼楚馆林立,出入太学,你可以先欣赏到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越艳秦娥、环肥燕瘦,满街胭脂流香,莺歌燕语与朗朗书声交织在一起,许清想来,古人也不笨啊!深知男女搭配,读书不累的道理。

    而时下的太学,学风极为宽松,主要自修,相互探讨,或师生问答形式教学,象后世那种那种天天在课常上,接受老师疲劳式轰炸的教学方式很少。如此一来,太学生可以自主的时间极多,学习之余,呼朋唤友,三三两两逛青楼楚馆,在姑娘们面前卖弄自己的文才。

    时下的姑娘,特别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可不象后世那些见面就谈坠还是珊的干活,她们才学并不在这些士子之下,如此一来,双方可谓太有共同语言了,若有士子文才被姑娘们看上,博得一个免费春宵共枕也不奇怪,还被视为佳话,这样,活泼可爱,的校园生活,着实令人羡慕异常。

    许清三人来到太学大门前,下车步行入内,太学占地极广,入门后巨大的院落望之不尽,鳞次栉比的楼舍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下,如同优雅的园林,环境很是幽静怡人,走道上的积雪被及时清扫得干干净净,许多士子不畏风寒,捧着书本吟诵徐行,偶尔也有些学堂之上,教授在高声诠释经义,学子们散坐其下细心聆听,或有不明之处,便会起身一揖,朗声提问,教授会耐心解答。或有不想听的学员,半途也可以退出,并不会因此受到责难。

    时下的太学除了经义之外,还教授律学、书学、算学等门类。事实上教授的这些科目,也是跟朝廷的科举考试息息相关的,朝廷科举考试与进士科外,也正好有明经、明法、明算等科,但其它几科的地位很底,进士科出身的官员无论是授官还是升迁,都占据着极大的优势。朝堂之上甚至有一种不成文的惯例,非进士科出身不得出任宰相,所以在大宋通常又把进士科叫做宰相科。

    曾巩在太声极响,一是因为他是欧阳修的关门弟子,二是上次叩阙上书他就是领头之人,加上这段时间不时在京华时报发表文章,更造就他盛极一时的高誉,即便如此,在宽大的太学中想找到这么一个人,赵岗还是连问了几个太学生,才总算寻到了他的具体所在。

    三人穿过几栋堂舍,但见两个相邻的亭子里,各聚集了几十个学子,看上去正在进行一场辩论赛,曾巩就坐在其中一个亭地里,从他被众星拱月般的坐次上,不难看出他是这一方的主力,他这一方说完,另一方就站出一个人来,就对方的论点进行辩驳,令许清讶异的是,这些人在辩驳的竟不是经义,而是朝政的得失,各种政策的利弊。

    或许也是赵祯这一朝,言论空前的宽松自由,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吧。象后世那所谓的‘康雍乾盛世,之时,一不小心做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诗句,就能给你来个夷九族。其它的文字狱更是惨烈,有些人死了还不放过,剖棺戮尸,子孙及门人亲友或戮尸,或斩首,或流徙为奴。怕没一个人敢娄在这里侃侃而谈了。

    因为许清听到他们从开始的兜岭战略,竟论到了真宗朝签订的澶渊之盟的利弊,这可等于是在谈论先帝啊!(未完待续哈哈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荡在太学里的声音

    许清和赵岗他们没有急着叫曾巩,而是悄然走到他所在的亭子边……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些学子辩论,感觉这份热烈的气氛。

    只听那边的亭子里站起来一个道:“当时,我宋军将领张环在澶州前,以伏驽杀辽国南京统军萧挞凛,辽军士气大损。先帝再登城督战,我军士气如虹,若在此时挥军北进,收复燕云也未可知,然而朝廷却在军事形势如此有利之时,与辽国签下澶渊之盟,以岁币求得辽国退兵,使我大宋背上沉重的负担,实为不智也!”

    许清听了那位学子的话,不禁哑然失笑,看他们一副认真的样子,其实这和自己后世之时侃大山何其相似,而且这位学子的论调和自己以前差不多一样,只是用语没那么直白,语气没那么激烈而已。毕竟牵涉到赵祯他爹在内,这些人敢如此谈论已经让许清极为惊讶了。

    许清的轻笑很快引来曾巩的目光,他连忙起身施礼,许清阻止不及,曾巩的施礼动作顿时引来两个亭子所有学子的目光。

    “夏宁侯!”

    “没错,是夏宁侯!”

    上百学子纷纷出声唤着,如今许清在这些人中名声极响,经过渭州大战、鸿胪寺辱夏使、。p阙上书、建银行、重组司农寺等事件,许清在他们心中早已成为偶像级人物。

    许清虽然不是正式的科举进士,而由赵祯御赐同进士出身,且他弄出来的那些词作以及那篇少年中国说,让这些自负的学子们自愧不如,在也没人敢小视他。

    一经认出许清,众人纷纷作揖为礼,许清只得站出来说道:“各位不必多礼,我对各位同学的辩论非常感兴趣,来此是想旁听一下,若打扰了各位同学探讨学问反而不美,所以各位同学还请继续,继续!”

    许清一边作揖回礼,一边伸手请他们坐回去他平易近人的做派,引来这些学子一片善意的笑声,曾巩出来把他们三人拉到中间坐下,小声问道:“子澄何时回京的?羌么得闲来太学?”

    许清含笑答道:“我于昨日返京,陛下准了三天的假期,这不来找子固兄聚聚嘛,不想竟听到这么有趣的辩论,子固兄别的咱们等下再聊呃此时该你这一方出来辩论了吧,赶紧啊!别落了士气,呵呵!”

    许清的话又引来几声轻笑,旁边果然站起一位学子,就刚才的论点反驳道:“不才范芝莹,方才那位学长说朝廷在军事形鼻有利之下,签下澶渊之盟是为不智,并因此让我朝背上了沉重的岁币负担。

    不才有不同看法。澶渊之盟为我大宋赢得了几十年的安定使国内民生得到了休养生息,对我大宋是极为有利的,何来不智之说?

    再者我朝赐与辽国的岁币,数额尚不及一中等州所收的赋税多,何来造成我朝沉重负担之说?

    大义名份上,辽国尊我大宋为兄,我大宋赐予岁币也不是由朝廷直接赐予,而是由边关州县交与辽国,作为补助辽国民生所用,不存在赔款之说,并不失大义名份。

    且,与辽国和盟之后,我大宋与辽国的边关商贸兴盛,光是边贸所得便是岁币的好几倍,实质上我大宋赐予岁币并没有吃亏。由此可见,当初朝廷签下澶渊之盟并无不智,反而是大智。”

    这位范芝莹说完,一揖之后便退了下来,神情颇为自得,许清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后世也有许多人持他一样的观点,并进一步认为澶渊之盟极大地促进了宋辽之间的交流,加快了汉族和契丹人之间的融合,对社会进步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曾巩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失时道:“子澄才思敏捷,凡事见解新颖,何不就此事说说自己的观点,也好让我等有所获益。”

    曾巩这一煽风点火,众人纷纷附和,许清所做的诸般事情,在他们看来确是新奇独到,在此事上,自是非常想知道他有何不同的说法,好奇心促使之下,这些学子纷纷起身施礼促请他发言。

    许清四顾一眼,看来不说是不行了,他清咳一声,开口说道:“就澶渊之盟,我个人认为,先帝及朝廷当时做得没有错,澶渊之盟的签订,以当时的局势而言,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许清的话声一落,在场在太学生一片哗然,众所周知,许清在对外策略上,一直是比较强硬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在鸿胪寺往夏使脸上吐口水,喊出‘要战便战’的洪亮之声,他当初的这句话,不知激励了多少学子,正因此,学子在叩阙上书时,才喊开,许清无罪,的口号。

    在他们想来,在澶渊之盟上,许清也一定是持反对意见的,现在他却抛出了妥协的言论,怎么不教人惊讶?

    许清淡淡笑道:“我认为当初签订澶渊之盟是明智的,基于以下原因,一,当时是辽国先主动进攻,我大宋被动应战,也就是说,在辽国进攻之前,我大宋对此战缺少准备,而大举反攻想一举收回燕云,这将是一场浩大的战争,事前没有充足的准备,根本不可能办到。

    二,当时辽国的国力并不输于我大宋,张环虽然在澶州射杀了萧挞凛,使得辽军士气受损,但当时辽国并不缺善战之将,而且我大宋一但攻入辽国控制的疆域,辽军必会誓死抵抗,到时就不存在士气低落的问题了。

    三,当时朝中是战是和,大臣们意见各有不同,在意见不统一的情况下,力量拧不成一第绳,大举反攻是极为危险的事。

    四,辽军骑兵众多,而我大宋缺少骑兵,而幽燕一带地势平坦,对骑兵作战极为有利,我大宋若仓促反攻,极有可能先胜后败,若真如此,恐怕东京都为之难保。

    基于以上种种,所以本人认为,与其打一场没丝毫把握的、并可能引来更严重后果的反击大战,不如就地和谈,换来一个和平安宁的环境,所以我说当时签订澶渊之盟是明智的。

    但是……”

    在场的人都以为许清下了最后的结论,许清最后抛出一个但是,让人不禁充满了期待,毕竟他上面分析的几个论点都是他们没有细想过的,可以说比较新颖且中肯。

    特别是第一点,当初太宗作了充分的准备,北伐之战尚且失败,何况是事前没什么准备的仓促反攻?

    许清以前没接触多少朝中之事,持的观点和第一个发言的士子差不多,也认为当时没有大举反攻,而且签下澶渊之盟是极耻辱的事,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接触到,大宋中央机构的运作后,想法也慢慢的变了。

    许清没有让众人等多久,清了清嗓子再度说道:“我说当时签订澶渊之盟是明智的,但是,却不认为它是合理的,那也不过是当时情况下比较好的选择,首先,无论我们说是赐岁币也好,或换成别的冠冕堂皇的说法也好,说白了就一个,我们在送钱给辽国花,为什么不能是他们送钱给我们花呢?

    方才这位同学说,所赐的岁币不足一个中州的赋税多,我要说的是,那怕一文钱,也是我大宋耳姓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为什么我们要送给别人花呢?

    再者,说赐给辽国的岁币数量造不成我大宋沉重的负担,若在承平年景,三十万贯对我大宋来说,或许不多,但如今国库空虚,别说三十万贯,就是三万贯,也足以成为朝廷的负担。

    另外,说澶渊之盟促进了两国的边贸,在坐的诸位请想一想,就算不签澶渊之盟,难道辽国就不需要与我大宋贸易了吗?

    辽国的地理位置以及国情,使得他必须依赖于我大宋的边贸,我大宋可以不与辽国贸易,但辽国缺了我们的贸易却不行,由此可见,签不签澶渊之盟,两国的边贸必然存在。

    签订之后不过是使边贸更顺畅些而已,我们从辽国赚到的,主要是一些浮财,而辽国从我大宋得到的,是紧缺的物资,从战略的角度而言,我们并没有占到人家什么便宜。

    澶渊之盟签订的意义在于,为我们大宋赢得了几十年潜心发展的机会,但我们不应该因为签了这份和议,便以为万事无忧了,而是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发展民生,富国强军,期待有朝一日夺回燕云之地。

    我大宋东京四方无险可守,不夺回燕云,为防辽国长驱而入,直逼东京,大宋就必须在京畿驻守大量的军队,耗费无数。

    而辽国呢,占有燕云之地后,却只要少量军队据险而守即可保平安,因此,即使宋辽不开战,我大宋仍然吃亏万分,所以,燕云之地,大宋必须拿回来!”

    许清铿锵有力的话语,赢来了成片的喝彩,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夏宁侯嘛!

    许清等他们平静下来,才作最后的总结道:“各位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本人的意思了,总而之言,现在再争论澶渊之盟,以岁币赢得和平是对是错,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

    吃些小亏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能不能利用好吃亏后换来的和平,增强国力,壮大自己。若能,澶渊之盟便是积极的;若不能,澶渊之盟就失去了根本的意义。”h!~!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惊人之语

    青松翠柏之上,不时有积雪被风吹落,飞散如雨,亭角的腊梅,娇颜盈动,风姿绰约,暗香若有若无的传送着。

    太学的院亭边,随着许清的论述,周围聚过来的学子越来越多,很快便将近千人之数,甚至一些教授直讲,也大袖飘然,抚须而立。

    许清作为皇帝心腹之臣,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加上他和范仲淹等人正在推动着朝廷的新政,在这些太学师生看来,许清的话在很大程度上,自然代表着朝廷的政策取向。是以听得都比较上心。

    等许清论述完澶渊之盟,一位学生立时起身施礼,向许清询问道:“夏宁侯,学生屈伟有礼了!您出京巡察水利工程之时,朝廷推出了抑侥幸、精贡举的新政,学生想请教夏宁侯,对这两样新政您事前是否得知?对精贡举您又是持什么态度?朝廷这项举措是否会长期执行下去?”

    这位叫屈伟的问话使得四周一片静寂,除了松枝上的落雪声,不复闻人语,上千双眼睛齐齐望着许清,等侍着他的回答。

    抑侥幸这些人大多都支持,即使有些官宦子弟想反对,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公然站出来。而精贡举一项,改重诗赋墨义为重策论则不然,他们之中支持的人数未必占优,毕竟他们以前的精力,都有钎对性的花在了诗赋墨义之上。现在朝廷政策一变,许多人自然不愿意接受。

    而这一项新政对他们来说关系又是最大的,即使是曾巩、赵岗之些人,平时不好过于直白的询问许清,此时心中未必不想从他。中,得到一个比较详实的答案。

    许清细看了一眼那个屈伟,这家伙问的问题确实够尖锐,直指核心,很有做狗仔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