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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第81部分阅读

    身旁的黑鹰形容沉稳便道:“黑鹰你代我看着她。”黑鹰一愣梁萧将风怜推到他身边纵身跃上火流星拍马向柳莺莺追去。火流星一心要与胭脂较个高下早已憋足了劲此刻得逞所欲自是四蹄攒空如昊天龙行。不一时遥见柳莺莺人马背影。柳莺莺回头瞧见挥鞭催马。一时间两匹旷世神驹奋起神威前后追逐火流星既难逼近胭脂也无法将它抛下。追逐半晌梁萧骤然提气一起一落跃上胭脂柳莺莺反身一肘想要推他下马却被梁萧搂住腰肢叹道:“莺莺你误会了。”柳莺莺怒道:“你抱她那么亲热还有脸说我误会?”梁萧哑然苦笑遥见苍烟淡远罩着一个海子湖水含碧杉林如怀风光颇为佳秀便说道:“好俊的去处咱们去坐坐。”柳莺莺冷冷道:“我干么要去?”梁萧不再多言抖动缰绳来到湖边将柳莺莺拉下马来柳莺莺别过身子只是不理。梁萧坐在湖边默默望了远方一阵忽道:“我在西方呆了几年本想终老彼方但想着你和晓霜终究忍不住回来。”柳莺莺陡然回头盯着他道:“你有了晓霜就不该还念着我。”梁萧微微一窒原本他与柳莺莺阔别已久心中憋了千百句话儿想要对她一吐为快但一听这话莫说千百句便是一个字也吐出不来。不由得神色一黯站起身来方欲上马忽听柳莺莺冷道:“你去哪里去见晓霜妹子么?”梁萧道:“她身罹绝症这些年不知是否好了一些我心里挂念得紧这次前去但能偷瞧她一眼也心满意足了。”柳莺莺沉默一阵忽道:“我走了之后生出许多变故么?”梁萧被她这句话勾起往事摇头叹道:“所谓云烟过眼转头成空不提也罢。”柳莺莺坐下来摘了一朵野花在湖面上拨出阵阵涟漪她凝望湖水忽地轻声道:“你这笨蛋嘴里不说倒愿意憋在心里?哼也罢我只问你那个叫风怜的女子是怎么回事?”梁萧双眉一扬正色道:“莺莺你还提那孩子便是瞧我不起了。”柳莺莺冷笑道:“我就瞧你不起不服气么?那孩子?哼那孩子对你的心意瞎子也瞧得出来。”梁萧不觉一呆又听柳莺莺道:“你过来。”梁萧又是一怔柳莺莺怒道:“来是不来?”梁萧瞧她眉眼神态便知她性子作只好坐下柳莺莺也不正眼瞧他拍拍身边草地说道:“坐这里。”梁萧略略迟疑勉强靠得近些。柳莺莺道:“你且闭上眼。”梁萧不敢违拗阖上双眼忽觉柳莺莺纤手搭上肩头将自己的头枕在她香肩之上梁萧不禁慌乱起来欲要挣起忽觉脖子上一凉张眼看去却见柳莺莺将匕搭在自己颈上冷笑道:“我刀子一动就能割断你这臭贼的脖子。”梁萧一时捉摸不透咽了口唾沫道:“杀了我有什么好。”柳莺莺道:“宰了喂狗倒是好的。”梁萧惨笑道:“你好狠。”柳莺莺怒道:“少废话我叫你闭眼你干么睁开?”梁萧唯唯闭眼他肉眼虽闭心眼犹开觉出柳莺莺将匕蘸了水给他刮起胡须来一边骂道:“邋遢鬼这把胡子能当扫帚使啦无怪那些小丫头也敢来嘲笑你!还有这身衣服臭死人了这次被我瞧见你若不洗个澡儿换件干净衣衫休想离开。”梁萧听得这话蓦地心头一酸几乎淌下泪来当下紧闭双目默不作声。刮完胡须柳莺莺慢慢伸出纤指轻抚他颊上疤痕叹了口气却没说话。梁萧偷偷张眼从下方瞧去只见她目光凝注湖面双颊散出淡淡的柔光宛若透明。湖水旷远尽头处白日西匿云空瓦蓝一片远山低小含烟叠翠。柔风贴地吹过在二人身边绕来绕去拂过草尖宛若歌吟蓦地惊起两团火球样的鸟儿扑楞楞蹿到半空盘旋数匝各自飞去了。过了许久梁萧听到动静直起身子只见暮霭中飘来一片朦胧火光。柳莺莺拢了拢秀淡淡地道:“不用看啦是孩儿们来了!这里是回村的必经之途。”梁萧瞧她惆怅神色不自禁悲从中来转头望去却见火流星扭头摆尾正与胭脂顶撞拗气不由骂道:“这个野小子没有胭脂一半听话。”柳莺莺白他一眼骂道:“物似主人形。”梁萧笑道:“女诸葛你这回却猜错了这马儿可不是我的。”柳莺莺奇道:“是那女孩子的么瞧不出她本事如此之大竟能降服这匹神驹?”梁萧摇了摇头将昆仑山下捕马赠马之事略略讲了一遍。柳莺莺摇头道:“你这个大蠢材行事莽撞不计后果更不懂女儿家的心意你送马给她时那女孩子就对你动了真情。”刚出山口便见风怜牵了火流星好整以暇立在路旁瞧见他来顿时眉开眼笑脆生生叫道:“师父您一个人走么?”梁萧甚感意外唔了一声。风怜小嘴一噘将天罚剑横在马前道:“你??走也须带着这个。”梁萧道:“这是你族神剑我岂能染指。”风怜哼了一声道:“那么你使这把剑杀了天狼子算不算染指?”梁萧不禁一愕但事实确凿无从辩驳。风怜又道:“师父你是天下有数的大高手说话算不算数?”梁萧道:“天下有数不敢当但说话一定算数。”风怜道:“你答应做我师父教我武功是不是?”梁萧道:“但我要去中土办事过些时候回来教你。”风怜挺胸翘看着天上冷笑道:“不行我信不过你。”梁萧楞道:“为什么?”风怜道:“当日你那样狠心说走就走。这次一走天知道你什么回来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呢?我才不要傻傻地等你我要随你去中原。”梁萧蹙额低头半晌不语风怜瞧着他心儿扑扑直跳只怕他说个不字。过了半晌忽听梁萧叹道:“你定要跟来我也不拦你!”迈开步子走在前面。风怜芳心狂喜匆匆拍马跟着。二人行了半日遇上牧民梁萧买了一匹驽马和风怜并辔而行。师徒二人朝行幕宿到了休憩之时梁萧便教授风怜武功。风怜天资不算绝顶但至为好强梁萧教她一招半式她都要苦学勤练直到梁萧点头始才罢休。梁萧洞明阴阳功参造化胸中所学一瓢半勺也够常人受用不尽何况他对风怜满怀歉疚有心补偿是以倾囊以授格外耐心。关山路遥戴月披星两人走走停停这一日抵达黄河岸边。梁萧久别中土忍不住纵马上了高坡揽辔南望但见山峦连绵云掩长河其实东风正恶浊浪滔天落在河堤上进珠溅玉。梁萧心有所动遥指河水朗声道:“风怜你瞧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黄河之上一个船夫便能驾驭小山一样的巨舰再大的风浪也无法撼动;世人也再不用驱牛赶马可用‘火’力驱赶大车;大鹏一样的机械也会制造出来载了人畜扶摇上天……”他说到这里见风怜神色迷惑不由叹道“风怜为师生平有三样本事:第一是算术机关、格物致理之学;第二是运筹帷幄、云侵孤虚之道;第三才是武功。可惜头一样艰深奥哲你怕是学不全的;第二样乱世祸国大可不学;是以我虽名分上是你师父却也唯有那点微末功夫能够教你。”风怜微笑道:“师父你过谦啦那也叫微末功夫别人的功夫岂不比针眼儿还小么。”梁萧道:“又胡说了任是哪门武功练到绝顶都有可取之处你别要学了点儿本事就小觑天下英雄。”风怜一翘鼻翼撅嘴道:“你又作脸作色么?哼做师父就了不起吗我有你一半厉害天底下谁也不怕!”梁萧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一路上他也曾几度摆出师尊架势欲要管束管束这个女弟子哪知每到紧要关头风怜便撒娇弄痴顶嘴蒙混他二人原本关系特殊梁萧被她三言两语一说端地没了脾气空负师父之名却无半点尊长威严好在他对这师徒虚名也不甚在意争辩几句也就任她去了。风怜初到中原不免事事好奇一路询问。梁萧无不耐心解答。二人沿河而行梁萧说着说着禁不住神采焕大言水利:在何处筑坝在何处分流在何处架设水车又在何处开渠灌溉说到得意之处大有图画山川、疏理天下的气概。风怜自与梁萧结识从未见他流露出这般风采瞧那眉眼气度不觉痴醉至于那些高谈阔论当然一句话也没听进耳里。二人边说边走行了一程风怜指着河岸边一座宝塔问道:“师父那是什么塔?”梁萧道:“那是开封铁塔号称天下第一塔下方是前朝故都汴梁昔年冠盖神州繁华不尽。可惜历经兵灾河患凋零衰败盛景不再了!”说着长叹一声大有惋惜之意。风怜也觉可惜又问道:“可还剩下什么好去处么?”梁萧沉吟道:“我记得距铁塔不远有一座‘九曲阁’毗邻河堤大可临风把酒看黄河九曲浩荡奔流。”风怜喜道:“好啊既然来了就不能错过。”梁萧抬头看看云色但见密云晦暗心知大雨将至当即答允二人快马加鞭望九曲阁而去。抵达阁楼前斜雨如丝已然浙沥洒落。两人弃马上楼方才坐定便听踢达踢达从楼底走上一个儒生方巾歪戴下巴削尖手里摇了一把竹扇扇骨已是折断大半。酒保瞧见慌不迭地叫道:“啊哟吃白食的又来啦!”张开双臂便要攘人。那儒生却当堂一坐笑骂道:“放你娘的屁今天你说老爷白吃老爷偏不白吃。”转手从袖里掏出一锭大银来啪地一声搁在桌上。酒保既惊且喜掂过真假两眼直嘻嘻笑道:“贾秀才你从哪儿偷来的?大相国寺?还是何员外家?”儒生翻起眼白道:“你狗眼瞧人么?这银子又白又亮哪会来路不正?何六儿屁话少说大爷拿银子定下这桌酒席你千万记住了。”酒保牙缝里透出冷笑说道:“贾秀才日前你还欠掌柜的一两六分银子怎么算?”贾秀才刷地一声打开折扇露出黑油油的扇面徽声道:“你没长眼么?老爷今日阔了区区小钱何足挂齿。”酒保平日与他胡闹惯了闻言道:“好好今天你权且装一回老爷来日装孙子的时候我再与你计较!”走出两步儒生又招呼道:“何六儿你先给老爷打一旋上色好酒漱漱口润润喉咙。”酒保心里暗骂一道烟下楼去了。风怜低声道:“师父这人是作什么的脸皮可真厚。”梁萧心想你也瞧出他穷措大装阔人当下笑道:“他大约是落第秀才功名无着却又心高气傲不肯屈人!”他两人小声议论却听那贾秀才拖长声气道:“背后说人闲话当心嚼了舌头?嘿谁又告诉你老爷是秀才了?”梁萧与他相距甚远说得又小声不想这儒生耳力奇好竟然听见梁萧心想背后议论终究不够磊落便笑道:“抱歉则个敢情阁下是假秀才真假之假却不是姓贾的贾。”那儒生笑道:“谁又说是真假之假?老爷就姓贾大名上秀下才合称贾秀才。”他嘴上笑嘻嘻语气却十分不逊梁萧尚未在意风怜却禁不住怒视儒生。贾秀才对她嘻嘻一笑道:“胡娘儿倒生得俊不若嫁给贾某做个便宜媳妇儿哈哈。”风怜双颊涨红握紧粉拳梁萧却一皱眉摆手道:“勿与这等妄人计较平白自低身份!”话音才落便听贾秀才笑道:“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也’尔等蛮夷鼠辈混同禽兽哪还有什么身份?”梁萧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与风怜都是异族装束风怜碧眼雪肤一瞧便是胡人。而今元人治国胡汉之间便如寇仇无怪此人口出不逊。只不过胡强汉弱之际这贾秀才胆敢当面辱骂胡人倒也颇具胆色。当下笑笑懒得理会。风怜见他不动声色禁不住撅起小嘴好不气闷。这时间忽听身后一个稚嫩童音笑道:“有趣有趣大大有趣。”风怜更恼回头一瞧却见不远处坐了一个俊美男童约莫十岁头戴二龙抢珠冠身着白缎袍子手中握了一把泥金小扇。风怜瞧这小孩粉团也似一张小脸却偏生装扮成大人不由得心头一乐噗哧笑出声来。小孩猜到她所笑何事小嘴一撇眼露愠色。风怜更觉滑稽转过头来望着梁萧偷笑。不多时酒保将酒水端上来。贾秀才接过斟了一盏洒在地上。这酒乃是上好汾酒酒保瞧得肉痛忍不住叱道:“死穷酸你疯了么?”贾秀才却不理他一敛疏狂神态叹道:“这一碗是敬文天祥文丞相今朝是他忌辰。”酒保脸都绿了手中铜托盘呕啷丢开叫道:“贾秀才你胡说什么?”贾秀才两眼一翻喝道:“闭上你娘的鸟嘴老爷请人喝酒关你屁事?”酒保气得抖不由战声道:“你……你死人能喝什么酒?”贾秀才抬起脸来长声吟道:“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吹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仃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声调沉郁胸中似有无穷悲愤。吟罢贾秀才喝光盏中残酒冷笑道“有的人虽已死丹心永照有的人虽然活着却不过一具腐臭皮囊罢了。当年文丞相被囚大都三载不屈壮烈赴义;而今的读书人个个只知卑躬屈膝于外族贪求功名于鞑虏没几个有骨气的东西可耻乎可悲也……”酒保听他口无遮拦越说越是不堪起急来劈手揪住贾秀才的胸衣怒道:“你再谈国事我丢你下去……啊哟……”惨叫声中酒保胖大身躯腾空而起直往楼下栽去。旁人都感错愕梁萧却知这贾秀才身怀武功酒保伸手拖他反被他劈胸拽住抛了出去只是他出手太快寻常人瞧不明白。风怜也看见了忖道:“瞧不出这无赖能耐不小?”一念未绝又听酒保声惊呼身如掷丸竟又飞上楼来不偏不倚砸向贾秀才。贾秀才嘻嘻笑道:“来得妙。”伸出折扇在酒保腰上一拨将他翻转过来但楼下那人这一掷气力太大酒保两脚虽然着地却仍是收势不住滴溜溜撞向梁萧他又惊又怕大声惨叫起来。梁萧不动神色随手托住酒保腰脊酒保去势一缓倏地停住只觉双腿其软如绵扑通坐倒脸上早已没了血色。贾秀才瞧在眼里心头暗凛这一拨借力打力本有数百斤力道存心将梁萧撞个人仰马翻殊不料这异族人举重若轻漫不经心地将人扶住了。正自惊疑忽听楼梯上传来咚咚咚的巨大响声抑且夹杂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好像有人抬了极沉重的物事一步步走上楼来。不一阵便见一个肥胖脑袋从楼梯口钻了出来脸上肥肉堆积几乎不见五官满身横肉随那人举步登楼一抖一颤汗水淋漓。贾秀才盯着这人眼中露出讶色。那人径直走到他桌边拉开一张板凳坐下却听喀嚓一声板凳断作两截那人跌坐在地板上幸得楼板厚实轻响了一声倒是将他盛住了。那人呼呼喘气红着脸嘟嚷道:“就坐地上好就坐地上好!”贾秀才听得这话还过神来从板凳上跳将起来惊道:“白老二是你?”那人小眼中进出怒意粗声粗气地道:“贾老三你装作不认得老子么?你欠我五百两雪花银子呢还来!”贾秀才望了他半晌猛地捂着肚皮哈哈大笑。白老二大怒叫道:“笑你祖宗。”抓起地上两根断凳一左一右向贾秀才掷过去。贾秀才头一低折扇左右两拨拨得一根断凳穿窗而过落入河里另一根则撞在墙上。白老二跳起来便要挥掌贾秀才后退半步摆扇笑道:“白不吃慢来你这样子可打不过我。”白老二小眼中精光暴射叫道:“废话少说还银子来。”贾秀才笑道:“白不吃咱俩也算是结义兄弟区区五百两银子何必计较。”白不吃啐了一口道:“去你妈的结义兄弟那银子一半是借的一半却是你骗的老子可以在银子上吃亏却不能被人糊弄。”贾秀才眼珠乱转正谋对策忽听楼下有人咯咯娇笑道:“白不吃说得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何况贾秀才你骗人钱财更加不对。”话音方落便见黄影一闪一个女子怀抱琵琶俏生生站在楼心。风怜暗道:“这人轻功好俊。”那女子杏黄衫绿襦裙年约三旬长相清丽眉心一点朱砂痣凭添英气。贾秀才却不急不恼笑道:“金翠羽你甚时与白不吃勾搭上了一齐来消遣我?”黄衫女子啐骂道:“你这挨千刀的破落户舌头上长疮烂到你肚肠。老娘这可是持平之论。”贾秀才笑道:“好好今儿贾某势单力薄权且认了。白不吃咱们来赌一把你胜了银子我双倍还你。你若输了五百两银子就此作罢。”金翠羽道:“破落户你又想什么鬼点子白二哥你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儿。”白不吃小眼连转数下一拍大腿叫道:“赌就赌怎么个赌法?”金翠羽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贾秀才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笑嘻嘻地道:“我这法子至为简单叫做‘望天打卦落地还钱’我将这三枚打卦的铜子抛起来有一枚落地算我输不落地算你输。”白不吃心道:“铜钱要不落地除非被你凌空捉住。哼破落户竟要和我拼手快。”肥脸之上不禁露出笑意。金翠羽美目一转笑道:“破落户白不吃的‘拿云手’称雄关洛你拼手法可占不了便宜。但你倘使将铜钱扔得远远他轻功及不上你势必要输。”贾秀才脸色一变白不吃恍然大悟:“若非金老四提点几乎儿又上当了。”当即正色道:“贾老三我加上一条铜钱不得掷出阁楼之外要么便算你输。”贾秀才耸了耸肩道:“好吧瞧清楚了。”将手向上一挥三枚铜钱倏地激射而出白不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