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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言第10部分阅读

    打起来。不多时高下立判。高个子家奴冷笑道:“哼!不是看起来强壮就能出来抢东西的。”临走狠狠的踩了健壮家奴一脚。

    这边刚停下,那便又争吵起来。一骨瘦如柴的家奴一脸贱样,可怜兮兮冲另一家奴道:“你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老婆孩子都拿的手软了,快把这琉璃瓷瓶让给我罢,等兄弟出去达了兄弟我会念你的好。”

    这家奴一听,哪里能相与,厉声道:“哼,谁叫你整ri里和ji女缠在一块,腿脚都睡软了,穷的没能耐成亲,现在知道儿女老婆的好处了吧,哈哈。”

    既然得不到。那人心下也狠,索xg上去就推了一把,大家一拍两散,咔嚓瓷器摔地的声音,其余没抢到东西的家奴也是有样学样,不多时,呼呼的棍棒殴打声不绝于耳。

    虽说已经交了兵权,但自己一家人仍旧是前途未卜,慕容贵哪里有心思均分给家奴东西,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便老了许多,自己逼着儿子毒死儿媳,又没有勇气自杀,自觉没脸再见儿子。为了不惹自己心烦,慕容贵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而争抢东西的这一幕却恰巧被万永堂看得是触目惊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亘古不变的大实话。

    第六章累妻

    归乡后,虽然身上没有多少的银钱,但在慕容贵看来能够保住命就很不错了。万永堂听了慕容贵所言,娶了一位农家女子为妻。慕容贵自觉愧见族亲和万永堂,更愧对祖宗百年打下的基业。上山打猎躲开他们。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家里的事情也不过问,只是卖了猎物给家里些银钱便匆忙离开。而万永堂只会读书,现在的情况是科举他躲还来不及,更逞论其他,他也曾做过店小二,做过账房,做账房他是极不喜的,什么糊涂账,y阳账,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天xg纯良,看不下去便毅然离开了,而店小二只做了三ri,就连酒钱都没挣够便回家了。他回家第一句话便是这受气的工作我不能干。有辱斯文。

    可想而知万永堂不工作,夫妻二人整ri里为了柴米油盐吵闹不休。

    “你来了,你还知道这个家。”慕容氏横眉冷眼道。

    “我不就是在外看两位老丈下棋晚了些么。你每ri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想怎么样!”

    “一问你去哪里了,嘴巴巴巴的总能编出各种不同的理由,今ri里和什么阿猫阿狗出去喝酒,明ri里又和王二麻子钓鱼,你是哪里弄得酒钱,还不是我辛辛苦苦天明天黑拼命挣得。竟然这样说我,没良心的东西。是不是用我辛辛苦苦挣的钱和哪家的娼妇厮混去了。”

    “你……哼,我若家中不落败,怎能与你成亲,粗鄙的妇人。”他总想和老婆好好的讲讲道理,然而事实上每次进家都是那般的火大,不是摔盘子便是砸碗,老婆闹着要回娘家。

    “说实话了吧,你这黑了心肝的东西。”慕容氏上去扯住万永堂的耳朵,抹泪厮打起来。边打边道:“那是以前,以前老娘可没得你慕容家一点好!”

    万永堂也只得忍受,不还手任由慕容氏打骂。慕容氏反拍双手呱呱响,双手叉腰,伸着脖子,见万永堂不还手,宛若斗胜的雄鸡般喝道:“现在家里穷的是叮当响。本以为你家怎么的随便蹦出一个屁来都是香的,都是值钱的才嫁给你,却没想到你们这些当官的在任上黑心肝,闯祸贪赃枉法了回家却要坑害我这样无知的女人。现在你知道落败了,要靠你眼中这粗鄙的女人织布养你,你还真以为你是从前的公子呀,我呸。”

    “我哪里又用你的钱了,还不是爹爹上山打猎挣的钱供我花销。”

    “那钱呢,你倒是拿出来让我看看呀。”

    “银钱怎么能让你看到,你这贪心的妇人若是见着,还不卷吧卷吧都送你娘家去。”

    慕容氏眼睛一挑,歪着脑袋冷笑道:“噢,说了半天原来还是没钱呀,吃老娘的花我的,还给老娘装大爷,我呸!”

    万永堂哪能能容她胡言乱语,上去就要扯烂老婆的嘴。

    这慕容氏一见万永堂来真的了,吓得连连倒退:“你干什么,你要打我,你敢!”

    啪的一巴掌甩在慕容氏的脸上。慕容氏当场愣住,瞪着双眼尖声道:“我爹娘都没舍得碰过我一指头,啊,现在嫁到你家里伺候你吃喝还要被你打,呜呜,慕容家没天理呀!”

    慕容氏眼见万永堂真的打了自己,倒也有些小聪明,知道他跟着公公练过几年武,自己斗他不过,心里倒有些惧意,扯着嗓子喊道:“婆婆,你快来呀,你儿子又打我了。”

    慕容贵的夫人因家中落败,容颜憔悴,白丛生,再无往ri的美丽,若人不晓得她们一家的来历,定以为这老妇是平民百姓。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哀叹一声,停下手里的活计,低声下气的哀求儿媳小声些,别被邻居听了去,再无往ri的风采。而儿媳一听这就更是有种变态畸形的心理,赫赫,堂堂的大将军一家人都被我摆弄。便扯着嗓子拽着万永堂和他母亲到大街上喝骂。

    “你儿子整ri里游手好闲,你还真是他亲娘,什么事情都护着他。”

    “老少爷们们都来看看,不是我这人难缠,不遵妇道,你见那家爷们是这等行径!”说罢,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嘴里喊着些我为这家碎了心,揉断了肠,你们家竟这样对我,我……我不活了,让开我一头撞死,看谁养你们。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热闹,总有些人借拉架来看热闹,而且这热闹天天有,相邻们在万永堂一家未搬来前都是在家中乘凉的,现在她们一来,便都习惯的坐在街道乘凉。

    “哼,有辱斯文的东西!”看见这么多相邻看热闹,万永堂怕人看笑话,也不与慕容氏争吵,气得蹲在地上直哼哼。

    “哎呦喂,在家里能打老婆,到街道上怎么就不打了,怕人看笑话呀,咱们家还有什么怕人笑话的!”慕容氏得意洋洋道。

    慕容氏越是如此,万永堂就更加的厌憎她,却时常怀念曾经的妻子李氏。当然,这要撇开老丈家出事之前两人恩爱的生活。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动物,即便曾经在你生活中出现的一人对你千般不好,可又来一人对你更加不好,你只会忽略前一个人的坏处,只念她的好。这就是男人犯贱的原因。这也是男人的天xg,没办法改正的天xg。

    久而久之,两人越吵越凶,越闹越僵。一年后,慕容氏得了场风寒再没有力气和万永堂争吵。临死前拉着万永堂的手抽泣道:“我是悍妇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你的,要知道你再没钱,再游手好闲终究是我丈夫,那群妇女在背后议论你,我都是要呛声反击的。”

    慕容氏爱惜的万永堂的脸道:“再说我丈夫长得又是这般俊朗,我能嫁过来也是不错的,虽说ri子是苦了点,但你是曾经名震京城的贵族,这也能令我在亲族面前满足虚荣心。为了在娘家证明我过的还是不错的,事先都要去陈集买些胭脂打扮一番。”

    说道这里,慕容氏肉痛道:“不过那东西好贵的,要五十文钱。这本该是我们家糊口的钱。我怕你看不起我是百姓的女儿,对我耍公子哥的气派,所以只能对你脾气,让你知道我不是好相与的。你却不知你的长相在我们村里是顶好的,村里的小媳妇寡妇都是想和你好的,这我是知道的,乡野人家的女子都善妒,所以你一说和村里人出去喝酒吃饭我都以为你去见她们了,才对你无理取闹。”

    慕容氏咳嗽两声,又道:“本想给你生个儿子,却不想我命里无子,命数单薄孤独,到死都不能够有儿子守孝。呜呜,落得这等下场,也合该是我遭了报应。但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我们家不能无子断代。既然我不能给你生下儿子,那便等我今夜过去后,你取了我的嫁妆盒子里的银钱,再讨房老婆,你长得这么俊俏,又有身份,咱还有聘礼,不怕说不上老婆。嫁妆盒子里有六两银子,是我这几年去掉家里花销,省吃俭用做事挣得,加上嫁妆,也能够凑够二十两纹银。”

    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果真是有道理的。万永堂的心随着眼前这名快要熬不住的女子的一句真情实言软化:“休再胡言,怎么就遭报应了,这都是我连累你起早贪黑的做事积劳成疾。”

    “答应我一件事。”

    “恩。”

    “我死后那后进门的媳妇必须给我磕头,我的位份也要比她高。”言罢,慕容氏终于没能熬过这一夜,气绝身亡。

    又没多久,新帝提他父亲回朝,慕容贵一再推脱自己已老,却不想三道圣旨传下,慕容贵无奈之下回了京城,但他却说这一去是九死一生,千万的嘱咐万永堂不可再进科举。慕容贵也是敛了脾气,低调从事,就连演武场都砸了,不再练武。

    回来的第一件事,万永堂便将两位妻子都埋进了祖坟。站在两座新坟的中间,对着李氏的坟头道:“我知道你恨不能我家和你娘家有一样的命运,我也知道你一定睁大了眼睛,躺在棺材里笑话我这几年的遭遇,但这都是被逼无奈。虽说我家遭你连累,但现在想想若不是我想投机取巧进入官场,又怎么会出这档子事情。将你迁入祖坟是我说求着父亲这样做的。不管怎样,我们毕竟夫妻一场。若将你还给娘家,这便是休妻,何况你家已无亲族,我怎忍你枯骨葬荒山。若不葬入我家,实难再言什么。”

    万永堂又走到另一座新坟前,擦掉墓碑上的灰尘,道:“终是患难夫妻,虽说你身份下贱,却也不忍你乡下独自孤单,所以说服父亲令你进了祖坟。虽让你成为了贵族的夫人,却不想真是用命换来的。”

    万永堂离开,走到半路折返,道“哦,还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讲,我不想在成亲了,到头来不是连累家人便是连累妻子。”

    万永堂最终没有听慕容氏的遗言,他究竟在慕容氏活着的时候吃酒的钱是花慕容贵打猎给的还是嫁妆钱也就没人知道了,但他一回京城,家乡便疯传他和某某家的女子好。

    待家境好些的时候,果然不出慕容贵所料,那些曾经因万永堂习文时而得罪的文官们告和前吏部尚书合谋yu害新帝。

    当宣旨大太监趾高气昂的走进慕容家宣旨后,万永堂压抑的怒火骤然如虎啸般爆,破骂道:“这就是我想要进入的科举么,这就是朝廷么。为了莫须有的罪名便可满门抄斩连坐。”

    宣旨大太监鄙夷的看着万永堂,冷道:“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享有皇上恩赐的一切的时候,猖狂的时候怎么不骂。查抄你老丈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义正言辞的出来维护他们呢。为了保命,毒死老婆,妄图迁入祖坟安心,安心,你安的下心么。生前不对人好,死后却弄这样的名堂,这就是你的正义感么。后来在民间生的事情,皇上都是知道的。”

    “对于皇上来说,慕容贵这老儿有没有意图行刺皇上不重要,有没有参与夺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慕容家和前吏部尚书李家是亲家。要怪就怪你有个好老丈,真敢把自己当回事敢参与皇家内围之事。”

    “皇上宽宏大量,几次暗示慕容贵以死谢罪便可饶了你们家,更能保你一家富贵万年,却不想你们拿李氏的命来糊弄皇上。慕容贵这老儿不肯乖乖就范,也咱家老胳膊老腿的受累跑这一趟。”

    万永堂颓然坐在地上,突然惨笑起来,怪自己老丈,他为了保住家中父母族辈亲属的xg命,将圣贤早已舍弃,亲手毒死自己的老婆以向皇上明志,自己也借李氏之口暗示父亲,但父亲不愿这么窝囊的自杀,却不想皇上就是抓着不放,非要治他们于死地。

    果然如李氏所言,毒死她,借她之口想让父亲自杀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活下去的借口罢了,什么几百人的xg命攸关,都是扯淡。这就是自己这些年读书的结果么?自己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菜市口。

    “听说了么,当年我们北军战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据说是北军大将军通敌卖国。”

    “喂喂,大家快来看呐,这就是大将军。呸。”一人怒骂道,显然他很爱国。

    “唉,我们的神童年纪轻轻也要跟着遭罪,真是可怜呐。”一人摇头叹道。

    “嘘,兄弟禁言呀,这不是我们百姓能心的事情。”

    “我不敢苟同阁下之言,兄台,你可知既然慕容永堂是他儿子,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来他和他爹是一样的货sè。这些年也定然是作威作福,又怎么算是冤枉呢。”一人轻摇薄扇,显然是士子之类的风流人物。

    囚车里的万永堂呆呆的望着这名士子,想着自己也曾和他一样的意气风。

    几十辆囚车一路走来,百姓无不叫骂卖国贼,万永堂和慕容贵身上都沾满了鸡蛋壳,烂菜叶。

    几名衙役打开牢笼,拉扯着他们上了刑场,铐在脚上的锁链在地上磨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跪下。”一名衙役上前给了万永堂一脚,将其踹到在地。三人就这么的在烈ri下暴晒。

    直到午时,躲在监斩台昏昏yu睡的监斩官才站起来,用手驱走热意,清清嗓子,拉着长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贵一家深受皇恩,却不知足,意图逼先皇退位,和前永亲王意图谋害当今圣上,又行通敌卖国之实。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陛下特批慕容家满门抄斩!”

    扑哧扑哧,大刀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万永堂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亲族,看着那些刺目的鲜红。突然疯癫起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满意了吧,我们家也满门抄斩了,哈哈。”

    便在这时,一道圣旨宣下,令万永堂出家,永世不得踏出国安寺。却原来是老方丈说通了新帝,让万永堂随他出家。

    万永堂看着老方丈,一时眼泪滚滚,哽咽着呜咽起来。

    被老方丈牵手走回国安寺后,众僧皆面露厌憎,纷纷躲避。

    回到内堂,老方丈道:“我求情令新帝放你一马,新帝小肚鸡肠,但你是出家人新帝仍会找借口杀你,所以你应该是个傻子,疯子。这样才能活命。”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这秃子。”万永堂上去一把抓住老方丈的光头揉搓起来:“”秃子秃子,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秃头。哈哈哈哈。

    说完,万永堂又躲在角落里掰着手指头数着。一个两个三个,死了,死了,全都死了。双手散开,高兴的蹦起来,跑到老方丈面前,高兴道:“全都死了,哈哈,手起刀落,那叫一个快。”

    一会又哀伤的哭泣道:“死了就不用受罪了,一了白了,省的心烦。你说是么?哈哈……”

    老方丈见他真是大喜大悲后的疯癫,上前看着他浑浊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摇头宣着佛号:“阿弥陀佛,终是看不破,看不透,不愿看呀。”

    老方丈又道:“道友,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他已经神志不清,若我来施法,必定这寺中大小和尚都要陪葬的。何不给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呢,他真的疯了,新帝也放心了。而我替你照看这位徒弟。”

    从此后京城再没有慕容家族,而国安寺却多了一落寞疯癫的和尚痴痴傻傻的掰着手指数着什么

    第七章知前因父子诀别

    国安寺那名疯癫小和尚消失后,庙里的和尚们也都有些不习惯。但渐渐的总会习惯起来。直到的某一天,京城城脚处一家农户生了个男孩,家中老少无不称奇。

    大家都讲这孩子手中能带着字出世,长大必定是能人异士。都贺喜道家里积了功德,和慕容家生子隐瞒的情况迥然不同。这孩子便是历劫重生的万永堂。

    这一世万永堂的父母都是农人,很是淳朴简单,没得那些勾心斗角的想法。xg格就也随了父母,好伺候,不难缠。母亲也能得空洗洗衣服,料理料理家务。万永堂在襁褓中时不哭不闹,很是听话讨喜。幼时,父母曾想卖了老牛换几钱银子让他读书识字。却不想竟是极恶读书。更是直言读书坑害人xg,能令人毒妻谋父。父母想这孩子是苍穹赐下的麟儿,将来必定是有大出息的,但若是不学无术,终究也是无用,又令其去演武堂习武,但却不知这孩子歪理是一套接着一套,习武做甚,保家卫国最终落得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满门抄斩么!

    这话本不稀奇,但却从一稚子口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