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自己,就像去酒馆不为喝酒吃肉只要棉花糖,次次如此,显然令人有些令人不爽,甚至找茬。
苏飞正是这种感觉。不过这是母亲说的话,他也不好发作罢了。
次日,苏飞又准备了些酒菜,在五更天的时候变来到了崖前,却也没闲杵在那里,仔细的打扫了下老翁昨日打坐的地方。
这要是被人知道堂堂的轩辕坟太子爷为求人而要做小杂,定是一桩椿事。
不过苏飞并不在意,须知修行路上若要多助,唯有勤苦二字方为正途。你若不勤快些,怎能令别人无故帮你呢。
苏飞打扫时发现老翁打坐的石盘非常圆润干净光滑。就连薄尘都没有一丝,周遭的土地也干净异常,空气要比他来的路上清新自然得多。
下过雨后的青草露出土地的嫩枝都会积存泥点子,而这里的青草,他低头四望,发现青草并没有沾染泥点子。倒也没什么可打扫的。
若是常人见此,会认为石盘所以干净,可能是昨日那场微凉的秋雨的缘故。不会发现青草的异处。
断不会来摸这石盘,顶多是坐下歇脚。
苏飞并不这么以为,道经曾言:有道高人打坐歇脚的地方在他们离开后甚至会有异象发生。若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坐时间久了,那石头甚至能通灵吸取道人身上的灵气,吞吐日月精华,久而久之便可幻化成妖。更有甚者,他们讲经说道时,舌灿金莲,朵朵妙花纷现,天雷滚滚,异象横生。有才狼虎豹精怪来朝拜,一时鬼哭狼嚎,更跪在地上恭谨的听他们的教诲。
区区的石盘变得干净,青草没有沾惹泥点实在是不足为奇的小事。
苏飞小意的用手摸了摸石盘,一股温热的力量骤然递到苏飞手上。
而后只觉浑身的毛孔全都张开,舒畅无比。昨日的火气也立时消减几分,而后内心便平静了下来。
这石盘通灵了!如玉般竟能消解人的火气!
因石盘通灵,苏飞打定主意想测试下老翁打坐的功夫究竟有多强,有些做贼似的四下张望,发现老翁没有来,便坐了上去尝试打坐静心。
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处,看到这里干净,一定会坐在石盘上休憩,得到好处而浑不自觉,即便是老翁发现了也不会怪罪他们。而苏飞就不同了,他知道修行打坐的好处,摆明了要学老翁的打坐功夫。
以老翁昨日展现的神异,一眼便能看出苏飞是不同寻常之人,而苏飞又坐上他坐过的地方,等同于偷偷沾染他留下的气息,方便自己修炼。这在修行者看来是犯忌讳的。
就像禅宗的高僧高坐的蒲团不会轻易允许别人来坐是同样的道理。
苏飞上去便盘腿打坐。也未真敢深入空明的境界。
但那股温热的力量却在不断的进入苏飞的体内,替他温养身体。
突然,苏飞感觉身下的石盘一阵剧烈的晃动,似要将他撵下。
“尔是何人,也配坐在吾的身上,还不快快滚下去。”一声粗犷中年男子的凶喝声立时便响彻苏飞的脑海。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精神波动袭向苏飞的脑海。
这……这石盘竟然成精了!
确切的说是在老翁打坐后得了好处成的精怪!
果然如母亲讲的那般,这老翁的打坐功夫天下独一份。这就更令苏飞想要得到老翁打坐的方法了。
“哼!”被震颤的险些跌落在地的苏飞有些气恼的闷哼一声!便激荡开石盘的精神攻击。
苏飞心中暗恨道:“小妖精,莫要猖狂。我乃轩辕坟苏家的太子爷是也。”
“什么轩辕坟,太子的,爷没听过。再不滚开我便将你压扁!”
苏飞一时犯囧,果然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这刚成精怪的小妖还未去轩辕坟报道。若是其他的大妖一听这话早就被苏飞的身份惊到了。
苏飞见这石盘刚成精,心智尚未长全,与他讲理也是无用,唯有气势上压制它,以力降之,令其恐惧方是正道。
随即屁股一用力,便坐在了石盘上。
那石盘只觉身上有万斤重物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蹦的一声,陷入土里寸许。
石盘怒吼一声,石身用力动了动,却终究是再难动弹分毫。
那石盘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能用大山压顶之法降住我的神力!”
苏飞冷冷道:“小小妖精动弹下身体也敢称为神力!果真是见识浅薄的井底之蛙!”
苏飞道:“我并不会什么大山压顶之法。因我这具躯体全是用一妖族大能,我三姨妈的真身玉石琵琶的原型所造,你我皆分属玉石之属,故而你才惧怕于我的威势。”
苏飞松了屁股,双眼徒然变红。那石盘像是遇到天敌克星一般,果真畏惧的石身又颤抖起来。
“小的知错了,请您莫怪。”这石盘连忙哆哆嗦嗦求饶道。它心智虽未能长全,却也懂些人事,知自己不是他的敌手,这人又凶恶异常,丝毫不比那点化自己灵智的老翁。
若要再相碰于他,必然会再挨那万斤之力。
苏飞心道这心智不全的石盘果然有趣。也不再挑逗于它。
“此事你莫要告诉在你身上打坐的老翁,若你讲了,”苏飞随即露出凶恶的神情,冷哼道:“定让你石身粉碎。灵智全消,再变成石头一样的东西,日日在崖前受风吹日晒而浑浑噩噩不得解脱!”
这石盘一听这话,那更是骇得连称不敢。想它有幸得老翁的点化,若被这家伙一朝打散灵智,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就今日的灵智。
若令这难缠的小鬼不作怪,唯有恩威并重,棍棒与糖块齐用方为上效。一转眼又施恩道:“待我修得这打坐的功夫,你若表现的好些,我可教给你化形的法子。”
石盘虽知道些人事,但它哪里见过苏飞这样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的人。一听许给自己有好处,石盘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想着去告密呢。
要知道它对老翁又敬佩又畏惧,好容易得了运气沾染了老翁的灵气,又经过老翁的点化开了灵智,已是不易。况且老翁在点化它开了灵智后便再没有教过它其他的本领。而苏飞答应它帮助它化形,难道还不珍惜这次机会,傻乎乎的告密再被打散灵智不成。
苏飞眼见自己初次用这恩威并重的法子便轻易降服了石盘。用计用的丝毫没有障碍。
虽说与这石盘心智有关,不过尝过此计的甜头,苏飞打算以后便对其他不服从自己的妖怪也用这招。
苏飞在这傻石盘身上得了些好处。与它在自己脑海中闲聊了老翁来此的时辰和习惯,又恐被老翁看到,并未打坐太久,便早早的下来拿出书籍装模作样的席地读了起来。
第十五章为后事埋祸根
苏飞和石盘的闹剧过后没多久。心中已经暗下决心,就是死缠烂打都要学到这打坐的功夫。就在他想着怎么才能黏住老翁的时候,突然一道影子闪过,一闪便是九丈。于两步后便到达了这里。
一见这道影子出现,苏飞连忙收了书卷,躬身便执小辈礼。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老翁见到席地而坐的苏飞连忙起身执礼,虽内心烦苏飞来打扰自己,倒也不好发作。
随即摆摆手,道:“小子,你倒是挺用功的么。天还未亮便借着月光读书。”
苏飞连忙谦卑道:“哪里哪里,小生也是临时抱佛脚而已。”
一见自己并未惹老翁生气,又发现老翁眼馋的盯着自己放在草甸子上的酒菜。苏飞眼睛滴溜一转,心下便有了更好的主意。
老翁自去石盘上盘腿打坐。
苏飞一见老翁走向石盘,而这才发现被自己压低的石盘和周围烂糟糟毫无生气的青草。心内暗叫一声糟糕。恐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心内顿如火焚。
若老翁发现了周围的异常,那石盘真的对老翁和盘托出,在求老翁教习自己打坐的功夫便是无望。
都怪自己贪心偷取了石盘力量将自己内心火气降低,现在倒好,心内的火气又上升了。
老翁果如苏飞想的一般,眼尖中途却发现贴着石盘生长的青草有被碾压过的痕迹,又看到石盘压进泥土寸许。打坐时却并未入定,只是袖口轻拂石盘,神念交流,便问道:“小石头,在我身边读书的小生可曾夺取你的力量。”
石盘原来叫小石头。石盘已与苏飞有了交易,况它又甚是畏惧苏飞。
只听石盘连连摇头,中气十足道:“没有呀。”
老翁又道:“老夫曾告诫你,在未化形前只能吞吐日月精华而不能身动,你可照办。”
石盘心智不全,也未细想老翁话中意思,只道:“小石头并未动身。”
老翁的神念徒然加力,石盘瞬间只觉顿时天昏地暗,跌落冰窖魔窟。
老翁心中喝道:“既无动身,何来身动。再不说我便夺了你的灵智。再变成顽石。”
石盘常年在老翁身边听他讲道,倒是能听懂这句道语,骇得连连道:“小石头知错了,小石头知错了。请爷爷饶过小石头这一次吧。”
只是心中却想着怎么你们二人都拿我的灵智吓唬我。当真的太不好玩了。
一个石盘,而且是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孩子的脾性,去喊一老翁爷爷令人听了怎么都觉得这是野志杂谈里的鬼故事。
不过他们也确实真如野志杂谈里的人物。
小石头喊老翁一句爷爷一点都不怪,细细想来。这石盘能有灵智,可修行全仰仗老翁。等若老翁给小石头再造生命。喊一句爷爷丝毫不为过。
两厢要挟之下,取其厉者而顺之的道理小石头一定不懂。但它却知道比起那个装模作样读书的年轻人,爷爷对自己有大恩它还是知道的。
石盘委屈道:“那小子坐在小石头身上窃取了些力量。又不让小石头告诉爷爷。许诺教给小石头化形的本领。小石头心想爷爷这些天也没教给小石头化形的本领,那小子恐吓小石头若说出去便打散小石头的灵智。小石头不敢不顺从,便诓骗爷爷了。小石头真的知错了。”
老翁熄了神念,小石头如走了一遭鬼门关,瞬间又来到了阳间。
小石头不忘道:“小石头谢谢爷爷不杀之恩。”
不知老翁怎么想的,也没起身质问苏飞怎能欺小石头一灵智不全的精灵。只是入定打坐。
苏飞将手里的书压低了些,斜瞥了一眼石盘和老翁,见老翁并未起身,石盘也遵守承诺没有告诉老翁,心内有些放下心来。
正因老翁未与他起身质问,他却不知这一次用计已经失败,为后来又埋下了祸根。看小说最快更新)这自然都是后话。
而老翁当真是人老如妖,杀人不见血,不动口舌便拿了苏飞日后的因果。虽说老翁不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苏飞的心太过贪婪,才惹恼了他。这也算是教训苏飞的贪心,一并为小石头报仇。
其实细细想来,若老翁起身质问苏飞,苏飞最多竹篮打水一场空。学不到打坐的功夫。也算是苏飞的现时报。日后以苏飞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性格,不会再用恩威并重的计策,最起码不会将这条计策当成万金油来用。
现在倒好,老翁反而助涨他的骄气,令其日后吃大亏。无怪乎姜还是老来辣。老人的城府岂是年轻人能比。所以一般老人一旦要和年轻人斗智,多半是年轻人败北。
(注:神似公司的年轻员工和资历老的员工斗争一般无二。有些人常说老员工坏,但却只知他对我做了什么令我不满的行为,却不知这里面水深得很,谁胜谁负的结果取决于很多因素,老板的考量,以及资历老的员工遵守游戏规则并且善于玩弄游戏规则。老板不是不心向着你,完全是你不遵守游戏规则导致。)
不能说老翁心狠,全然不似道家高人风范。只是这蒲团之类的圣物怎能令其他人随便来坐。也怪苏飞年轻欠考虑,贪那不该贪之物,合该有那一劫拦路虎。
时近正午。老翁从打坐中退出。
苏飞先是嬉皮笑脸的凑上前,献媚道:“老翁,昨日是小子的错,这不,小子来给您来赔罪了。”
老翁心中已知苏飞的做事风格,更知他的心性,又怎能不难为他。所以怒道:“哼,说的好听。小子,你是在打算用那两坛子破酒收买老夫么。不过老夫大人有海量,便原谅你小子的叨扰了。”
苏飞注意到老翁在讲破的时候,那表情就像在自扇耳光。
苏飞佯装不解道:“不不不,老伯您误会了,我一来给你道歉,而且道歉完了。见您老已经原谅小生,这酒菜也自然就用不上了。老翁既然不愿教小生打坐的功夫,小生也不强人所难。今日后小生只来崖前就着美景读书。”
“我看今日里刚下完雨,秋高气爽,若不痛饮几杯,岂非浪费了这大好的晨光。”
演戏要演全套,老翁一听这话故作急眼。装作自己性格如酒鬼,好令苏飞真的入戏。
这小子太无理了。老夫怎么不记得说过不给我酒喝就原谅你了。喂,这小子原来打算独吞那两坛子美酒。两坛子酒你喝的完么。但苏飞想到老翁身为高人,不能反口食言,就算食言,也不能跟一个见过两次面的小子食言。老翁故作恨恨的低语道:“老夫诅咒你喝死。剩下的美酒就是老夫的了。恩,老夫的诅咒向来是很灵验的。”
老翁低语是低语了,但这音量着实有些高过头了,都变成讲话了。更像是在警告苏飞不要独吞。
苏飞知道有些人的诅咒真的很灵验,不过他不怕。
苏飞浑然不自觉,也自语道:“母亲酿造的酒真的很好喝耶。待会我要喝个稀烂。”
闻听此言,老翁再顾不得其他,拍拍自己腰间的酒葫芦,眼馋道:“小子,你是不是觉得一直喝一种酒会腻呢。老夫这里有酒,而且是上好的女儿红,不行我们换着喝吧。”
苏飞故意皱起细细的秀眉道:“母亲酿造的酒小生喝起来还算习惯。并没有老伯讲的有腻歪的感觉呀。难道老翁有这种感觉?”
眼看老翁抓耳挠腮,火候运用得差不多了。苏飞又道:“只是小生一人饮酒,美则美矣,却未免太过寂寥。不若就着这大好的天气,老伯陪小生饮几杯酒吧。”
老翁定定的看了苏飞一眼,熛怒道:“你小子原来是在急我!”
不过看老翁的表情却显得高兴。
老翁又故作扭捏的村妇状:“呐,既然拒绝不了,就一起来喝一杯吧。不过,这是我们互换酒喝,算不得老夫贪你便宜对吧。”
“是是是。”苏飞连连点头。
苏飞这句话倒是很妙,知道老翁喜好饮酒,却又不想欠下他的人情债,灵机一动,便将好酒的爱好揽到自己身上。是自己求老翁陪他饮酒,所以不要担心趁机求老翁教习他打坐的功夫。
苏飞还浑然不知自己就是那即将飞入蛛网的盲眼蛾子。
心内还窃喜道:这老翁果然是个孩子性情,不过这样更好。有小孩子般的性情,又喜好痛饮的人大都豪爽。既然老翁是豪爽之人,那么每次都换些其他品种的酒,和他多饮几次,混成熟人,最起码老翁不会一见他转身便走或者气恼。只有接触才能见到老翁。在徐徐图之岂不稳妥。
只是不知老翁是否看出苏飞的心思。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醉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老翁醉意朦胧道:“你小子酒量还真不错。很久没有人陪老夫喝得那么痛快了。”
苏飞也不自谦,吹嘘道:“那是,我可是从小在酒缸里泡大的。”人在喝多后难免会胡言乱语,更会吹嘘热络。尤其是男人。苏飞自然也不能免俗。毕竟怎么说他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
苏飞虽面醉,心却未醉。借着酒意故意叹道:“昨日小生观老伯实非常人,而今天上紫微星又出现。为何与小子一般,甘愿屈居这小山里而不出去成就一番大事业。立无上功德?”
老翁道:“因老夫各答应两人一件事情,等他们要我做完后,老夫自等那引动紫微星的人来求老夫。”
苏飞怪异的看着老翁,真想跳起脚来喝骂老翁。我就是勾动紫微星明亮之人,本太子都早已来求你了,老头儿还不快教我打坐的功夫!
老翁一转话锋,道:“你是应试的生员?”
苏飞心下奇怪,老翁昨日便知自己是学生,怎么今日里还会问这话,不过嘴里却乖乖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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