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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尘缘第4部分阅读

    有这种想法,就算你愿意,焉知人家也愿意?人家可是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呢。”一时间心里竟苦恼异常。

    看着身旁低头吃草的黑玫瑰,他似乎找到了倾诉对象,拍了拍黑玫瑰硕大的马头,轻道:“黑玫瑰呀黑玫瑰,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只是黑玫瑰虽然极通人性,但毕竟只是一匹马,它抬头舔了一舔主人的手,就又继续消灭地上的草,这在它看来才是头等大事。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轻轻响起,女儿家的心思柔肠百转。这时若是尘缘在这里,他一定会惊叹,这时的木婉清与他先前所见的那个动辄杀人,凶狠泼辣的木婉清截然不同。远离了刀光剑影,在人迹罕至的高崖之上,木婉清不经意间暴露了她小女孩可爱的天性。

    与美好食物相伴的总有些不和谐的音调,总有些煞风景的事情。

    正思量间,猛听得对面崖上一声厉啸,只震得群山鸣响。木婉清不禁全身一震,颤声道:“那……那是谁?内功这等了得?”只听得啸声回绕空际,久久不绝,群山所发出的回声来去冲击,似乎群鬼夜号,齐来索命。其时虽是天光白日,木婉清却于一刹那间好似眼前天也黑了下来。过了良久,啸声才渐渐止歇。

    却说正在抓鱼的尘缘听到这啸声,心下一凛,连忙向崖上疾驰而去,只是当初一时思虑不周,离崖顶有些远了,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情才好。

    木婉清惊恐,挣扎着站了起来,黑玫瑰就在身旁,可她重伤在身,别说骑马,就算是走路都困难,想逃已是不可能了。她年龄虽小,但经历的危险却不少,这时,她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又往崖边走了两步,靠在一块大石上。

    放眼望去,只见一个黄铯人影快速无伦的正扑上山来。山坡极为陡削,那人却登山如行平地,比之猿猴犹更矫捷。木婉清抓住机会,“咻咻咻”向他连放了三箭,但来人武功太高,在悬崖峭壁上左闪右闪,轻轻松松地就躲开了木婉清射的三箭。

    转眼间已到了崖顶,那人哈哈大笑,说道:“逃不了啦。老子是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嘿嘿,小娃娃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是不是?”

    木婉清心中怦怦乱跳,强自镇定,向那人瞧去,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向木婉清脸上骨碌碌的一转,木婉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但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

    初见时只觉此人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至衣着打扮,皆是极不不妥当。

    木婉清到底非一般女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阁下何人?可是曼陀山庄找来的帮手?”

    南海鳄神怒道:“老子是南海鳄神岳老二,四大恶人排行第二,那个什么狗屁山庄怎么请得动我?”

    木婉清一听他不是曼陀山庄请来的人,心里倒安定不少,便想与他周旋下去,等他放松警惕之时再向他放箭,或可一举射杀了他。她心中倒是没有拖延时间等尘缘来救她的想法,她没有见过尘缘真正施展武功,只知道他的暗器和轻功都是绝顶,但他是成名多年的南海鳄神的对手吗?他太年轻了,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比自己都小吧。

    想到尘缘,她心里不由得一软,在这不合时宜的场合,脸上竟然有了些许笑意。这一笑可惹恼了南海鳄神,他怒喝一声:“你胆敢不怕我?你……你好大的胆子!仗着谁的势头了?”

    木婉清回过神来,冷冷的道:“我便是仗了你的势。”南海鳄神一呆,喝道:“胡说八道!你能仗我甚么势了?”木婉清道:“你位列‘四大恶人’,这么高的身分,这么大的威名,岂能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动手?”这句话捧中有套,南海鳄神一怔之下,仰天哈哈大笑,说道:“这话倒也有理。”

    笑过之后又问木婉清道:“听说你武功不错啊,怎地会受了重伤,是给谁伤的?”

    木婉清悻悻的道:“他们四个打我一个啊。倘若是你南海鳄神,当然不怕,敌人越多越好,我可不成了。”南海鳄神道:“这话倒也有理。四个人打一个姑娘,好不要脸。”

    顿了一顿,他又续道:“既然如此那下次待你人多势众之时,我再杀你便了,今日不能杀你了。我且问你,我听你说,你长年戴了面幕,不许别人见你容貌,倘若有人见到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此言可真?”

    木婉清点了点头

    南海鳄神道:“你为什么立下这个怪规矩?”木婉清道:“这是我在师父跟前立下的毒誓,若非如此,师父便不传我武艺。”

    南海鳄神问道:“你师父是谁?这等希奇古怪,乱七八糟,放屁,放屁!”木婉清傲然道:“我敬重你是前辈,尊你一声老人家。你出言不逊,辱我师父,却是不该。”

    南海鳄神手起一掌,击在身旁一块大石之上,登时石屑纷飞。木婉清大惊,他的武功竟高到这种地步。

    南海鳄神向她瞪视半晌,道:“好,算你说得有理。你师父是谁?嘿嘿,这等……这等……嘿嘿。”木婉清道:“我师父叫做‘幽谷客’。”南海鳄神沉吟道:“‘幽谷客’?没听见过。没有名气!”木婉清道:“我师父隐居幽谷,才叫‘幽谷客’啊!怎能与你这般大名鼎鼎的人物相比?”

    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突然提高声音,喝道:“我那徒儿孙三霸,是不是想看你容貌,因而给你害死?”

    木婉清冷冷的道:“你知道自己徒儿的脾气。他只消学得你本事十成中的一成,我便杀他不了。”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但想到自己这一门的规矩,向来一徒单传,孙三霸一死,十余年传功督导的心血化为乌有,越想越恼,大喝一声:“他妈的!”

    木婉清见他一张脸皮突转焦黄,神情狰狞可怖,心下骇然,只听他大声道:“我要给徒儿报仇!”

    问木婉清道:“我徒儿看到了你容貌没有?”木婉清咬牙道:“没有!”南海鳄神道:“好!三霸这小子死不瞑目,让我来瞧瞧你的相貌。看你到底是个丑八怪,还是个天仙般的美女。”

    大理风云 第十四章 千钧一发尘缘至

    木婉清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自己曾在师父之前立下毒誓,倘若南海鳄神伸手来强揭面幕,自己自然无法杀他,难道能嫁给此人?那还不如死了!忙道:“你是武林中的成名高人,岂能作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南海鳄神冷笑道:“我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作事越恶越好。老子生平只有一条规矩,乃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此外是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你乖乖的自己除下面幕来,不必麻烦老子动手。”木婉清颤声道:“你当真非看不可?”南海鳄神怒道:“你再罗里罗唆,就不但除你面幕,连你全身衣衫也剥你妈个精光。老子不扭断你脖子,却扭断你两只手、两只脚,这总可以吧?”

    木婉清心道:“我杀他不得,惟有自尽。”这时只见南海鳄神钢髯抖动,“嘿”的一声,伸出鸡爪般的五指,便去抓她面幕。

    木婉清一掀袖中机括,噗噗噗,三枝短箭如闪电般激射而出,一齐射中南海鳄神小腹。哪知跟着拍拍拍三声响,三枝箭都落在地下,似乎他衣内穿着甚么护身皮甲。木婉清身子一颤,又是三枝毒箭射出,两枝奔向他胸膛,第三枝直射面门。

    射向他胸膛的两枝毒箭仍是如中硬革,落在地下。第三枝箭将到面门,南海鳄神伸出中指,轻轻在箭杆上一弹,那箭登时飞得无影无踪。

    木婉清绝望了,她抽出长剑,便往自己颈中抹去……

    生死时刻,心念电闪,此时木婉清心中最惦记的人竟然不是那个养她成丨人,传她武功,却又动辄打骂她的师父,而是那个几次三番救她性命,细心照顾她,却又常常惹她生气的相处不久的尘缘。

    唉,可惜有缘无份,只盼他晚些回来,莫碰上南海鳄神,待他有空之时,能想一想我那便够了。

    “嗖嗖”

    就在这时,两颗石子呼啸而来,分别射向南海鳄神手臂和侧胸,一只手已经触及到木婉清面幕的南海鳄神骤然一惊,顾不得再去抓木婉清的面纱,急忙收手,身子同时向后急退。

    “轰轰”两声,石子击在石壁上,碎屑纷飞。南海鳄神身形颇为狼狈,直到后背靠着墙壁,才稳住身体。但手臂和前胸却是鲜血淋漓,虽然退得快,但还是被石子划伤了。

    “妈了个巴子的!是谁敢暗算老子,给老子站出来!”南海鳄神大怒。

    便在这时,崖边掠出一个人影,长发散乱,破衣烂衫,但在木婉清眼中不啻于谪仙下凡,虽然不想他来,但若真来了,心中还是欢喜的。

    不管南海鳄神,尘缘直接掠到木婉清身边,木婉清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喜,身子一软,便倒在尘缘怀中,尘缘伸手揽着她,轻声道:“没事吧,他有没有伤着你?”

    木婉清不答,却是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身子却仍躺在他怀里,一时无力挣扎跃起。她看起来凶狠其实打得并不重,尘缘也没有躲。

    尘缘摸摸脸道:“你动不动的便打人,真够蛮横的了!”木婉清摇摇头,又有些惊恐地问道:“你……你走了便好,干嘛还要回来?”

    尘缘见她无事,心里也是欢喜,早将之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他温言道:“我怎能不回来呢,你在这里啊。”

    “你在这里啊”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恰好击中了木婉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远比一万句情话还要让她感动。她自小练武,十几岁就在武林中行走,有过的伤痛不知凡几,可她都没有流一滴泪,尘缘这句话却让她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她将头靠在尘缘胸前,紧闭眼睛,才没有将眼泪流出来,她还不想让尘缘看到她流泪。

    在这温馨一刻,两人都选择性地忘却了南海鳄神。但南海鳄神却不消停,他是个爱惜面子胜过性命的人,还未交手就被这个年轻人以两枚石子逼退,还受了伤,这叫他如何受得了?是以他刚刚缓过来就开始冲着尘缘叫嚣:“兀那小子,你刚才偷袭我,这次不算,咱们从新来过,我要拧下你的脑袋,让你尝尝我南海鳄神的厉害!”

    但他也只是叫骂,并没有乘机动手偷袭,这倒让尘缘对他有了一丝好感,当然,饶过他也是不可能的!

    但尘缘要先弄清楚情况,“他是谁?”

    “南海鳄神。”

    “你跟他之前有仇?”

    “我杀了他徒儿。”

    “原来如此,木姑娘,你先歇一歇,这里交给我吧。”尘缘征询道。

    木婉清稍一犹豫,但还是点头同意,但手里的剑却握得更紧了,装了袖箭的哪只手臂肌肉更是没有松懈。

    尘缘扶木婉清到一旁坐下,又将自己腰上挂的两只野兔解了下来,提起插在地上的金杵,走到南海鳄神对面,既然对手不服,那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打败他。

    南海鳄神先前见尘缘露了一手轻功和暗器手段,便知他武功不俗,当下也不敢大意,三两下解下背上包袱,取了两件兵刃出来。

    只见南海鳄神右手握着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拿着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这两件是他新炼制的独门兵器。

    尘缘道:“准备好了?”

    南海鳄神道:“当然了,你……”

    尘缘不等他说完,骤然暴起,左手持杵,一招横击扫向他腰肋。

    招式简单无比,在南海鳄神看来也是破绽百出,他心下暗喜,动作却是迅捷无比。他张开鳄嘴剪迎向尘缘的金杵,左手鳄尾鞭同时攻向尘缘左胸,他的打算与时机的判断都是极好的,但他仍然是托大了。

    剪杵相交,“咚”的一声巨响,南海鳄神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右手剧痛无比,他虽功力深厚,但又怎敌尘缘神力,鳄嘴剪顿时脱手而出,再拿捏不住。左手的鳄尾鞭虽然离尘缘胸口不足一尺之遥,但这招却再也递不出。眼见尘缘杵势未衰,仍向右侧腰部袭来,南海鳄神管不得托手飞出的鳄嘴剪,忙向左后方闪去。

    这时尘缘奇招再出,只见他左手弃杵,前踏一步,右手急伸,一招擒拿,扣住南海鳄神酸软无力的右手,用力一扯,便将南海鳄神将要掠出的身体拉了回来。

    南海鳄神只感一股巨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地飞向尘缘,但他也非寻常之辈,眼见右手被制,他当机立断一鞭横击,同样扫向尘缘腰肋。却不料尘缘早有准备,右脚飞起,后发先制,一脚踢在南海鳄神手腕上,鳄尾鞭顿时飞出。

    尘缘招式连贯,一招递出,一招再起,他身子一矮,踏出一步,左手急伸出,扣住南海鳄神腹前,一使劲,就将南海鳄神扛在肩上。

    南海鳄神后腰被尘缘肩膀顶着,手腕被他拿着,却犹自挣扎大叫:“不服!不服!你小子偷袭,你放我下来,咱们再打!”

    尘缘笑道:“不服?我叫你服!”说罢,双手抓住南海鳄神腰部,是双臂用力将他的身子倒举了起来,随即双手一松,将其头下脚上的摔落而下,“砰”的一声,他一个秃秃的大头顿时撞在地上,幸好此处地上尚有不少松软的泥土,加上他的脖子短粗有力,这才没有受重伤。饶是如此,他此刻也是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他手足无力,趴在地上,像只大蛤蟆,但嘴里仍是喃喃道:“不服、不服,哪有你这样打架的,分明是泼皮无赖的打法,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

    大理风云 第十五章 一言一语总关情

    别说南海鳄神不服,就是木婉清眼里也满是惊骇,他原来担心尘缘不敌,准备随时以袖箭助他,可没想到他就这么三拳两脚的就将凶神恶煞的南海鳄神给打败了,招式还是这么的“出人意表”,倒真有些像泼皮无赖的打架方式了。

    其实尘缘也是无奈,小昭寺武学典藏并不丰富,他所会的武学招式并不繁杂,也不多。掌法也就是一套普普通通的暴雪掌法,几招入门的擒拿手和腿法,兵器方面也就是直来直去的十六式大力金刚杵法和二十四式伏魔仗法。

    但他天赋异禀,天生神力,就算是极为简单的武功招式到了他手里,也能发挥出巨大威力。

    刚才他以杵扫南海鳄神腰肋所用的就是无上大力杵法中的四式横击,那他手腕用的是小昭寺入门擒拿手,踢他手腕用的是穿云腿中的如影随形,最后将他举起砸下直接就是藏式摔跤的摔法了。

    招式是普通的,但用的人却不一般。

    尘缘笑了笑,他也不在乎南海鳄神服不服,这家伙就是个浑人,说不清道理的。当下说道:“我也不要你服我,今天我心情还不错,看你长得丑,但也不像大j大恶之辈,你走吧。”

    南海鳄神倒是不同意了:“什么?我不像大j大恶之人?我告诉你我岳老二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

    他到底有些惧怕尘缘,原本“老子”不离口的他这时也只能自称“我”了。

    随即却又是惊疑道:“你当真要放了我?杀了我说不定可以助你扬名呢。”他倒也知道自己臭名昭著。

    尘缘笑道:“扬名?我可不在乎,你再不走我可要改变主意了,要不要我拧下你的脑袋?”

    南海鳄神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场景,挣扎地站起来,拾起奇形兵器,忙不迭地走了,只是走到崖边,又回了一句:“下次你若落到我手里,岳爷爷也饶你一命。”言毕,急忙遁逃,头也不敢回。

    尘缘皆是哑然失笑,这老小子还真爱面子。

    走到木婉清身边,只听木婉清有些冷淡地道:“为什么不杀了他,他要是去找帮手了怎么办,还有其他三恶没来呢。”

    尘缘有些遗憾,刚才的些许温馨不知不觉烟消云散了,女人的脸真比大山里的天气还善变。但人的天性如此他也不能强求,依旧答道:“若是找帮手,岂不就告诉别人他栽在我的手里了么?他是绝不会去丢这个人的!”

    顺手从怀里掏出几个野果,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