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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七雄第11部分阅读

    负,恐怕很难,至少在五百招之中,不论是你或我,都没有太大机会!”万心玄此人素有“笑面人屠”之号,无论面对何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敌,都是满脸笑容,令人难测胸臆!如今,他便堆起满脸和蔼笑道,向柳延昭笑道: “英雄之见略同,既然如此,我们一直斗到分出胜负,还是……”柳延昭听出万心玄的言外之意,愕然问道: “难道万朋友愿甘心胜负不分,就此打住么?”万心玄笑道:“就此打住,并非胜负不分,因为就算此阵成和,还有轻功,和兵刃两阵,足可一判强弱!”

    柳延昭因轻功、兵刃两阵,是自己最有信心的擅长技艺,遂不加反对地,向万心玄点头笑道:“好,柳延昭敬如遵命,彼此节省精力,第一阵就战成和,万朋友请第二阵的轻功比斗,出题目吧!”

    万心玄目光向前一扫,指前右前方一片削立崖壁道:“这片崖壁,约莫高有二十七八丈的光景?……”

    柳延昭看了一眼,点头笑道:“万朋友的估计不错,莫非你想与我在这片崖壁这上,比斗贴身功力?”

    万心玄道:“此崖虽一削如砥,但总略有藤葛,可资攀援,难不住你我,我们无论采取何种方法,以先到壁顶者为胜如何?”

    柳延昭一听万心玄如此说法,便连连点头笑道:“万兄请发个号令,我们同时施为,这样才较为公允!”

    万心玄举步向壁右,把壁左让给柳延昭,但口角里间却隐含阴笑,认为柳延昭这次要上大恶当了!因为他对这“璇玑谷”的附近地物,相当熟悉,知道峭壁左面,有种色呈青紫相间的剧毒山藤柳延昭只一沾藤借力,便中奇毒,即令他内功深厚,能够逼毒某处,暂时不死,或身有灵药,可以祛解,但行动上必被阻滞,非被自己先到壁顶不可!

    只要这轻功一阵获胜,便立于不败之地,再倚仗独门兵刃,凌厉手法何愁不把这罕见强敌整理认败服输,自行取消“四海游龙乾坤圣手”之号,甚或就此除去?

    如意算盘打定,两人已一左一右地,走到那高约二十七八丈的峭壁之下。

    万心玄含笑说道:“柳朋友请!”

    “请”字才出,他双掌端平,一翻一按,便全身笔直,宛如长箭穿云般,窜起了六丈七八。

    因这第一窜是平地而为,关系胜负极大,万心玄丝毫不敢怠慢,全神贯注,直等到去势将尽,即将手握山藤,并以脚尖点壁借力,方用眼角余光,瞄了瞄柳延昭的情况?……

    这一瞄,瞄得万心玄大吃一惊!

    因为柳延昭的身材,原本与万心玄差不许多,如今竟突然似乎比他高了一倍?

    万心玄的眼角平光,恰好看见柳延昭的脚底!

    这等于是柳延昭的第一窜,已比万心玄窜得高了一人!

    万心玄窜起了六丈一八,柳延昭窜起了七丈二三!

    万心玄心中大惊,赶紧点足拉藤,全力上窜,暗自盘算柳延昭初起步时,虽略占上风,但只等沾藤中毒后,定会被自己赶过!

    但等第二度借力腾身后,万心玄才知自己的如意算盘,完全打错!

    柳延昭根本就未像他那等拉藤点足,借力再起,而是双脚互踹膝盖,施展绝顶轻功“海鹤钻云”,辅助可以劈空借劲的“乾元掌”力,半丝不沾山壁地,凌空直上!

    以万心玄的修为,不是不能如此施展,纵或败于柳延昭,也会败得极为细微,不失礼面!

    但他倚仗深悉环境,卖弄邪思,想使柳延昭在奇毒山藤方面,上了恶当,才害人不成,自己反吃大亏!

    等到他发现柳延昭果怀绝艺使自己所愿成虚,赶紧也效法对方,同样施为时,这时落后已不止一步!

    万心玄还并一丈,才到壁顶,柳延昭业已清衫飘摆地,在壁顶凌风卓立!

    这位“笑面人屠”,不愧绝顶凶人,心中虽十分懊丧,表面上却仍“哈哈”一笑,点足壁顶,若无其事地,向柳延昭双翘拇指说道:“柳朋友好俊的‘海鹤钻云’,加杂‘乾元掌’力!这一阵万心玄甘心认败……”

    他极为漂亮地,这样一说,柳延昭反而只好向他安慰起来道:“万朋友未必便败,还有第三阵呢?……”

    万心玄笑道:“我对自己的独门兵刃‘龙虎日月和’,确实颇有信心……”

    话方至此,“璇玑谷”方面,突然传来接连的胡哨三响!

    万心玄闻声之下,脸色一变,向柳延昭皱眉道:“柳朋友,万心玄突有要事,必须离开,我们的第三阵兵刃之战, .恐怕要换个时地?……”

    柳延昭一怔道:“换个时地,倒属无妨,但我们赌的是………”

    万心玄懂得柳延昭之心意,不等他往下再说,便扬眉笑道:“柳朋友无需担忧,‘玄阴煞手’的解药在此,你拿去先救‘巾帼之雄’秦文玉,第三阵上,万心玄若是能胜,我再向你索取相当补偿就是!”

    说完,立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向柳延昭递去。

    人家既如此大方,柳延昭又怎能过份小家子气?

    他只好一手接过丹药,并向万心玄发话问道:“万朋友打算把我们的兵刃之战,改在何时何地?”

    万心玄道:“时、地都不必定……”

    柳延昭自听得一愕,万心玄已又复向他笑道:“据我所知,柳朋友可能是想出榆关,与‘尊天会中人物有点约会。”

    柳延昭不愿说明自己巧遇“天魔女”玉娇娃,奇毒已解之事,遂向万心玄略为颔首,表示他说得不错。

    万心玄道:“我去‘璇玑谷’中,处理要事之后,也要前往关东,途中必会有与柳朋友的再遇因缘,故而第三阵的‘兵刃之战’,无须另定时地,我们干脆就那儿遇上那儿算吧!”

    柳延昭道:“好……”

    一个“好”字才出,万心玄人化轻烟,业已飞落这片高崖,向“璇玑谷”内,疾驰而去!……

    万心玄一走,柳延昭才拈起那粒丹药,注目细看,并凑向鼻端闻嗅,以辨认药物品质。

    他胸罗万向,学究天人,自然对药物医理,均有相当程度的涉猎!

    经过了仔细审查,柳延昭认定万心玄所给丹丸,果是粒专解寒毒对药。遂谨慎收起,皱眉心中踌躇。

    他踌躇之故,是不知向何处寻找秦文玉、萧克英二女踪迹?

    若照秦文玉身中“玄阴煞手”,即将冻髓成冰的情况想来,她与萧克英二人,决走不远……

    ’  但南北东西,均重山万岭,一人藏匿,百人难寻,自己难道要漫无目的!……

    柳延昭是一面思忖,一面目扫四处,希望有所发现?

    正在此时,东北远方突然飞起了一大群鸟儿。

    柳延昭认为鸟儿不会无故群飞?可能是被人惊动,遂冒打冒撞地,向那鸟飞之处寻去。

    他虽然找对地间,到了那片小松林内,但却迟了半步!

    “巾帼之雄”秦文玉与“妙姹金刚”萧克英,已去“崂山”。

    连邋遢和尚也因想为柳延昭打接应地,赶去“榆关”。

    人虽去,林内一株巨松干上,被人以“金刚指”神功留下字迹,写的是:“巾帼无恙,阴手无功,奉劝人煞,莫乱逞凶!”

    末后不曾署名,只书了一支佛手!

    这字迹自然是邋遢和尚所留,他认为万心玄在脱出阵法后,可能寻来遂一寻访搜查,留话警戒了事!可惜这位大师不知道寻来的不是万心玄,而是使“笑面人屠”万心玄遭遇生平第一次败绩的“四海游龙”柳延昭!否则,他不会这样笼统,定将留话告知柳延昭,秦文玉与萧克英,已去“崂山”求医!  但冥冥中似有定数,幸亏邋遢和尚未留此语,幸亏柳延昭仍去“榆关”,不会转赴“崂山”!否则只要他到了“崂山”一见秦文玉,那位倾城绝代的“巾帼之雄”,便难免玉殒香消,惨死非命!何以柳延昭会成为秦文玉的催命符克星?眼前乃是哑谜,但不消多时,便会揭开!柳延昭见了“巾帼无恙,阴手无功”字样,便已大为放心!

    他还以为秦文玉、萧克英等,已去“榆关”,遂急离“燕山”,足下加功地,一心赶去相会。

    第八章 崂山求神医 药到即毒除

    海景壮阔,地属“崂山”。

    “邋遢和尚”虽叫秦文玉与萧克英在海边置备美酒炖只肥狗,但她们却不忍捕狗烹杀,只是以重金买了些陈年美酒,暨上等菜肴,选了个景色美好之处,席地开樽,纵怀对饮!

    萧克英目注秦文玉,以关切神情,含笑问道: “玉姊,邋遢大师替你把‘玄阴寒毒’,暂时聚禁右臂,为时已有七八日之久,你要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么?”

    秦文玉苦笑道: “起初只是略感酸疼,有点屈伸不便,但这几日经我自行提聚‘三昧火’,试加攻逼,却不单未曾见效,反而酸疼更甚,这才知道凡事必须循理解决,不宜勉强……”

    话方至此。

    突然间,她秀眉微轩,向萧克英悄然问道: “萧大妹,我好像听得崖后有人,并似正狂嗅酒香,大咽馋涎光景?

    ……”

    萧克英微一点头,表示与秦文玉所闻相同,并朗声发话道: “崖后何人,若是刘伶同好,不妨请出相见,共饮几杯!”

    崖后“哈哈”一笑,走出一位葛衣老人,相貌十分清癯,目注秦文玉萧克英,扬眉说道:“两位姑娘,真有办法,你们临崖观海,喝的像是窖藏已有三十年之久的‘梨花春’,这是‘烟台’杨家老店的珍逾性命之物,没有十两黄金一坛,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出卖的呢?”

    萧克英“哎呀”一声,向这葛衣老者抱拳笑道:“老人家闻香知品,真是酒中前辈,来来来,我先敬一大杯,再请教尊名大姓!”

    连自说话,连自满满斟了一大杯“梨花春”,双手捧上。

    葛衣老人谢了一声,几口便自饮尽,放下杯儿笑道:“我与刘伶既属同姓,两位姑娘不妨唤我刘三……”

    秦文玉于是道:“晚辈秦文玉,这位是我萧大妹,双名克英……”  她们方报出姓名,刘三已指着石上怀筷,皱眉问道:“两位姑娘既是极着盛名的武林英雄,这石上杯筷,又备有三份,早作安排,莫非是特来找我的么?”

    秦文玉笑道:“真人面前,不敢说甚假话,晚辈等正是远来求医!”

    刘三本在饮酒,但闻言之下,立即停杯,并把两道目光,在秦文玉、萧克英脸上,不住的滚来滚去。

    看了半天,刘三把脸色一沉,意似不悦说道: “我自己嘴馋,见不得好酒,一上来便沾了两位姑娘的光,若为你们略尽棉薄,倒还说得过去,但你们竟替别人求医,却未免有点……”

    萧克英嫣然一笑,截断了刘三话头,诧然问道:“老人家怎会推断我们竟是替别人前来求医的呢?”

    刘三道:“医家讲究‘望、问、闻、切’,我刚才细看两位姑娘面上,两位姑娘家均未发现丝毫病容……”

    秦文玉微笑道: “老人家只用了第一个‘望’字,恐怕不够,请你再为我试试最后一个‘切’字吧?”

    话完,立把一只欺霜赛雪,却具霸王贲育之勇,斩诛过极恶穷凶的柔美右手,伸了过去。

    刘三出指搭上秦文玉的“寸、关、尺”,略一诊察,摇头笑道:“秦姑娘,你根本没病,莫来考我刘三!”

    但话方至此,面上突露惊容,盯着秦文玉的绝代娇靥问道: “秦姑娘,你……你的左半向,有……有没有什么不便?”

    秦文玉见他诊右知左,心中暗佩地,含笑说道: “老人家神医妙指,名下无虚,晚辈的一条左臂,是有点酸疼,屈伸不便!”  刘三立即为她改诊左手,并命秦文玉卷起衣袖,略一观看摸捏,寻思片刻,皱眉说道: “秦姑娘,这左手酸疼,屈伸不便情况,乍看似属发作风湿,但我却认为更可能是你中了某种奇强寒毒,无法解法,遂倚仗玄功罡气,暂时把它逼聚于左臂之上……”

    萧克英在一旁听得万分佩服地,失声叫道:“老人家对当时情况,竟如目见,扁鹊华陀不过如是的了!”

    刘三叹道: “萧姑娘不要赞我,该被称赞的是秦姑娘,这种‘逼毒一肢’之举,是要多深功功才可以?……”秦文玉接口笑道:“老人家也不要赞我,晚辈当时只不过尽量放松左臂血脉,替我凝功逼毒的是另一位前辈奇人,他命晚辈等于十日之内,赶到‘崂山’,前来向老人家求赐‘六阳追风丹’以消此厄!”

    刘三惊道:“知晓我炼有‘六阳追风丹’之人,为数不多,你们所遇,难道竟是……”

    秦文珏不等他询问,便面色微笑地,接口说道:“是那位‘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专门嗜食肥狗,与老人家深具同好的邋遢大师!”

    刘三双眉深蹙,几乎有点不相信她,“哦”了一声问道:“业已退隐多年的邋遢和尚,也会再出江湖?……”

    秦文玉拿出了邋遢和尚所给的那面竹牌递过去,含笑说道:“老人家请看,这是邋遢大师怕你不肯轻易见赐灵药的所赐信物!”

    刘三不接竹牌,只看了一眼,便是忧形于色道:“这和尚不躲在荒山野庙去偷酒,竟又重出江湖,定有非常事变,莫非武林中出了盖代凶邪,有甚血腥劫数?”

    秦文玉方一点头,刘三却向她摇摇手说道:“寒毒紧臂,过久不宜,秦姑娘请服我一粒‘六阳追风丹’,暨三滴‘青灵丹’略事运功调息,关于邋遢和尚为何重出江湖之事,由萧姑娘说来给我听吧!”

    说完,递过一粒红色丹药,和一支内贮药液的小小玉瓶。  秦文玉立即如言服食,盘膝静坐,用起内家妙诀。

    萧克英便从“金刚寨”大会开始,把有关尊天会猖獗,“七煞”纷现江湖,以及“燕山”之战都向刘三说了一遍。

    刘三听完,摇头叹道: “这事真巧,就在昨日,我还救了一位身中司马玉人所发奇毒的武林人物……”

    萧克英也听得万分惊奇地,妙目凝注,急急问道:“老人家所救之人不是谁?是不是我们柳延昭大哥?”

    刘三摇头道:“萧姑娘定会大感惊奇,我所救之人,不是柳延昭,竟是你所说‘七煞’之中的‘酒煞’, ‘金杯追魂’东方白!”

    萧克荚果然不解道:“所谓‘七煞’,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而老人家一向珍秘岐黄妙术,又怎会……”

    刘三喝了两口“梨花香”,长叹一声,接口说道:“为东方白祛毒,怎会甘愿?但却不得不尔……”

    萧克英惊道:“不得不尔?难道那‘金杯追魂’,竟对老人家用出什么不礼貌的强逼手段?”

    刘三愧然一笑,遂把昔年互较酒量,输却东道之事,向萧克英说了一遍。

    萧克英忽然想起好容易才遇上这位盖代神医,不能错过机会,遂目注刘三,嫣然娇笑说道: “老人家,我柳延昭大哥也中了‘尊天会’所炼奇毒……”

    “奇毒”二字方出,便被刘三摇手止住苦笑说道:“我一听萧姑娘叙述‘金刚寨’中经过,便知你有此请,但却请恕,我刘三,难于为力……”

    萧克英万想不到刘三竟会加以拒绝,不禁愕然地问道:“老人家既能为‘金杯追魂’东方白祛毒,为何厚彼薄此?”

    刘三苦笑道:“萧姑娘与秦姑娘既然身有邋遢和尚的这面竹牌,我怎会厚彼薄此,只因‘尊天会’的奇毒,十分厉害,决非寻常药物能解,我以我种灵药所特炼的祛毒神丹,又仅剩两粒……”

    萧克英听出机会,急忙截断刘三话头,含笑叫道: “老人家,你既然有两粒祛毒神丹,一粒给了‘金杯追魂’东方白,则还乘一粒,能不能给我柳延昭大哥?”

    刘三放下手中杯儿,从脸上泛起一种尴尬神情说道:“若剩一粒,当然可以,且昨日东方白走后,我才发现出了纰漏,除去他当时服了一粒祛毒神丹外,连仅存的一粒,也被偷得走了!”

    萧克英秀眉深蹙道:“这真可恶,那‘金杯追魂’东方白除了名列‘七煞’,酒量奇佳之外居然也精于肢箧之技?”

    刘三叹道: “这事的确奇怪,因为我虽好酒贪杯,有‘醉猫’之称,但面醉心不醉,向来保持清醒,决不糊涂,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我贴身东西,委实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