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有个屋子里传来打骂声,他往里看,只见两个壮汉正在鞭打一个浑身淤青的女人,女人正哀叫不停,有一个壮汉就抓起她的头发,猛地一扯,把她从地上给拎了起来,往粗木桌上一摁,抓着女人的臀就开始行凶,一面重重地打她的背,一面重重地往女人身子里撞,痛得女人连声求饶。
“不肯被一个人压,那就被我们兄弟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
丑男人怪叫着,又扯起她的头发,她的胸前用力地打。
池安宁曾听来岛上的商人听过,岸上有一种地方叫青楼,里面做的都是皮肉生意,他上岸后也觉得好奇去瞧过,歌舞升平的,原来也有女人不愿意做,还逃跑!可这不是两相情愿吗?为何要如此虐待女子?
池安宁最见不得虐待女人,当下就一脚踹开了门,骨扇一挥,重重打在那正行凶的男人的后脑上,他惨叫一声,一下就扑到那女人背上,吓得那女人大哭起来。
另一个见状,抄起了一边的长凳就往池安宁身上砸,池安宁都不愿意看到他那丑陋的模样,身形闪开,从怀里抽出帕子系住眼睛,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脑门上,顿时就一命呜呼了。
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哭泣不止,扭头看清他的样子之后,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桌底,连声喊着饶命。
“穿上衣服,快走吧。”
池安宁转身离开,那女人这才爬出来,匆匆穿上衣服,跟上了他的脚步。
“别跟着我,自己去找路。”
池安宁淡然说了句,他还要去找珍儿珠儿,他可不能让她二人落到这般田地。
“谢谢恩公。”
女人磕了个头,拔腿就跑。
池安宁走了几步,旁边的几扇门都开了,想必是听到了声音,一个个就光着又黑又丑的身子,抄着大刀往他身上砍。
“臭小子,敢来这里撒野!”
“宰了他!”
“把他剥|光了轮留上。”
各种污言秽语,让池安宁更加愤怒,白玉骨扇如同世间最冷锐噬血的刀影,划断这些男人的咽喉,一时间狭窄通道里的气味更难闻了,让他再也无无法忍耐下去,踩过血污,大步往前。
突然,一种从未闻过的怪臭从前面扑来,让他恶心不止,心神稍分,背后就遭了重重的一击,正打在他的后脑勺上,眼前一黑,人就往前栽去。
再厉害的人,有时候也会被恶毒小人陷害,他此时就遇到了这种事,他最怕脏,怕臭,却偏在这种地方遇上小人。
几个壮汉匆匆过来,把他抬起就往前走,上了台阶,进了一间雅致的房间里。
“快,把他洗干净,等下王大人马上就要来了,软骨散,快喂他吃软骨散,还有媚|药,药量加重点!”
有个嘴唇涂得艳红的女人指挥着众人,要把他扒光洗净,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反抗,嘴就被扳开,喂进了一碗臭哄哄的水。
隔壁的房间里,正上演床上大战,女人嘤嘤乱叫,男人低吼不停,池安宁又觉一阵恶心,刚喝下的水一口全呕了出来,喷了那女人满脸。
“找死。”
清醒过来的池安宁脸色苍白,一掌就掐住了女人的脸,用力一捏,骨头都碎尽了。可此时胸腔里有另一股可怕的冲动窜了起来,和昨晚一样,不,比昨晚更加强烈!
他敢肯定,那叫阿德的女人也在这里,可为什么只要阿德在这里,他就会有抑制不住的冲|动?
☆、【6】王兄你好美
这冲动在胸膛里荡漾不止,池安宁的头开始晕,几个壮汉见状,壮着胆子过来,把他死死摁住,池安宁想反抗,可一运功,他的胸口就更痛!
“臭小子敢来砸场子!”
其中一人挥拳就往身上打,另一个人连忙拦住。
“别打伤脸,吴大人就喜欢眉清目秀的,打坏了脸,拿什么卖钱。”
“那打哪里?”
前先那黑脸汉子凶狠地低吼,抬脚往池安宁的腰上踩。
“拿针来,扎他的脚指甲!”
差点儿被池安宁捏死的女人也缓过了气,一手捂着脖子,一手叉着腰,破口大骂,
“我就不信了,进了我这春风楼,还能跟我横着干,给我扎,往死里扎,扎完了抹上牡丹膏子,一点都看不出,照样给老娘赚钱回来,今晚让王大人尝了鲜,明儿就去给老娘接二十个客!”
一直生活在完全安全的状态下,人心的险恶还是第一回亲眼看见。他睁了睁眼皮子,又无力的垂下,胸口的疼几乎像要撕裂他的皮肉,把心活生生掏出来一般。
几个人拿着针过来,扒了他的鞋袜,抓着他的脚,刚要下手时,门外响起了打雷般的吼声,
“他娘的还在搞什么?快把人送过来,王大人可发火了!”
“来了来了,快给他换件干净衣裳。”
女人连忙喝住几人,扒了他外面的湿衣,匆匆套上一件葱绿色的薄纱,又抓了瓶花露往他身上乱喷,熏得池安宁死去活来。
不入江湖,不知江湖险。
不涉人世,不知人心恶。
池安宁上岸大半月,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苦头,心里又恨又怒又恼,可也只能暗自运功,解除这胸口之疼。池映梓曾教他调息之法,就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候起作用,可暂时压制身上的一切痛苦,待解除危机之后,再作打算———不过,后果是脱险之后,换来双倍的痛。
他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他让自己安全镇定下来,身心进入平和状态,眼睛轻合,浓长的睫在白皙的脸颊,像一双蝶翅,静立无声。
“这小子是不是死了?”
拖着他出来的壮汉有些狐疑地来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鼻息之后,这才不屑一顾地吐了一口口水:
“这么不经打,呸,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是个被人压的货,等明儿客人玩厌了,我们兄弟也玩玩。”
“行了,被王大人玩过的,有几个不残的,还轮得到我们,只怕早没命了。”
另一个却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还算是良心未泯。
“那两个丫头也不错,啧啧……不知道醒了没有。”
“行了,就会作梦,我说这样制造的事干多了,生儿子没屁|眼怎么办?”
“呸,你才生儿子没屁|眼!”
二人骂骂咧咧地,把池安宁拖上了楼梯,又怕把他白皙的皮肤碰青了,二人索性把他扛了起来,大步上了楼梯。
木阶吱嘎乱响了阵,艳|俗的香越来越浓,让池安宁镇定下来的情绪又有些不稳,他连忙收敛神智,再度集中精神,让气归丹田,神聚三花,一股清凉之气开始慢慢在经脉中游走,宛若一条小龙,游过周身经络,穿行过任督二脉……
“快点快点,王大人已经等着了。”
前面有小厮不停催促,两个大汉脚步更重更快,扛着池安宁冲进了一间浓香淹人的房间里。艳红的缎帘挽起,中间搁着一张雕花牙床,一边的楠木八仙桌上摆着各种不堪入目的玉制和木制器具,不乏变态之物。
大汉把池安宁往牙床上一搁,退了出去。房间里安静下来,池安宁正好运气调息,等着冲破最后一道关卡。
后窗轻响,一个高大的身影灵活地翻了进来,一身黑衣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快步走到池安宁面前,一看他的脸,立马就怔住了。
此时又有脚步声响起,黑衣人身形跃起,如黑豹一般窜上房梁,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漆花大门。
吱嘎……
门推开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摇摇晃晃进来,一身棕色锦袍,活像头棕熊!
“小美人,哇,小美人等不急了吧?让本老爷好好疼疼你。”
他一面笑,一面快步走到牙床边,掀起了帐帘,勾起池安宁的下颚,一声“心肝”还未叫完,脸色刷地就白了,瞬间豆大的冷汗直冒,扑嗵一声跪下去,死命地磕起头来。
“皇上……皇上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那你就去死!”
沉沉的声音传过来,这人一声哀嚎,更用力地磕起头来。
池安宁已听出这声音属于谁,此时气已归田,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奴才……喜欢男人而已……不知皇上在此……”
他说到此处,又猛地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池安宁。
五官一模一样,可气质截然不同,而且他比慕容安定要清瘦一些,白皙一些。
“你、你敢冒充皇上!”
他大喝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来打池安宁。池安宁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只两指用力,他就如同正被宰的猪一样,惨叫不止。
池安宁一甩手,这猪就被重重摔出去,在地上呕了半天血才爬起来,也不敢再说话,打开门就往外跑。
“大哥这是什么爱好?来游玩?赏月赏花赏美人?”
慕容安定其实早看出池安宁中了招,可是他又有心报前儿池安宁故意作弄他的仇,所以只呆在房梁上嘲笑他。
“慕容皇帝又是什么爱好?居然用银子养这样的官?”
池安宁冷冷反讽,慕容安定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他从梁上飘下,低声嘀咕道:
“你在岛上过着美妾成群的快活日子,哪知我的……”
“你说什么?”
池安宁抬眼看来,一脸冷竣。
他受这样的耻辱,心头正堆着火,慕容安定冲他咧咧嘴,勾了勾手指,笑着说道:
“大哥穿这衣裳真好看。”
池安宁再冷静的人,也被他给激怒了,一掌就往他的胸前挥来,慕容安定连忙闪过,围着牙床绕圈圈。
“大哥不要动怒,我和你开个玩笑……唉,你真打?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娘从小儿说你被人抱走可怜,让我寻到你后好好尊敬你,要不然我早还手了,你这样瘦,可经不起我一巴掌……”
池安宁更怒,身形如风,慕容安定还未看清,他就已然到了眼前,两指戳到他的胸口,他便像木头一般杵到了原地。
“快,在里面,那个人冒充皇上,把他送去衙门!”
王大人带着打手护院去而复返了!
池安宁眯了眯眼睛,身形跃起,也去了房梁,留慕容安定在原地杵着。
“就是他……动作还挺快,换了衣裳了!你以为换了衣裳就能跑得掉?穿黑色更是心怀叵测!”
王大人在众人的簇拥下闯进来,看到一身黑衣的他,怔了一下之后,伸手指着他就大吼。
“王显初,你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安定只能侧身站着,双手无力垂在身侧,所幸还能大吼大叫,这一声吼出来,又把王大人给吓到了,他天天上朝,怎会听不出慕容安定的声音?
他犹豫了一会儿,退了两步,突然就大吼,
“给我杀了他,既然今天到了这里,你别想活着出去!”
若是真的,他逃不过一死,若是假的,杀了就杀了,还能拿去领功换奖赏!
打手们举着刀就往慕容安定身上砍来,锋利的刀眼看就要落到慕容安定的头上,一片寒光如雨落下,每一枚都稳稳打进打手们的眉心。
池安宁的暗器,无人可及!任你动作再快,再迅速,也逃不掉他的飘渺针,这针能将你的灵魂剔出体外,让你乖乖去黄泉。
王大人吓呆了,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想跑,可脚又被针给钉到地上,挪不动。
“弟弟,你的官实在不怎么样。”
池安宁飘落下来,解了慕容安定的|岤位,脸若覆霜。
这是皇城,是天子脚下,居然会强行掳来男人女人,还杀人越货,来光顾的客人居然还是主管刑狱的二品官员。
慕容安定的脸都绿了,走到王大人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王大人自知死期已到,喉咙里咕咕地滚出几声暗响,眼一翻白,就口吐白沫栽了下去。
所谓饱暖思滛|欲,大吴国如今国富民强,这些当官的心里的贪字欲字就冒出了头,开始追求这些刺激的玩艺儿,王大人是其中一个,但绝对还不算最过份的一个。
才二十多年而已,官员腐|败就到这种程度!
慕容安定又愧又怒,恨不能立刻活剐了这王大人。
“我要去找珍儿和宝儿。”
池安宁淡淡说了句,从他身边走过。
“谁?”
“我的婢女。”
池安宁已走出门,慕容安定又扫了一眼已吓死的王大人,从他肥胖的身躯上跨过,跟到了池安宁身后。
这一栋楼极隐蔽,被几丛翠绿的方竹包围着,楼的墙和瓦都是刷的绿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楼里有许多机关,一旦官府的人来查,他们就会暗藏的机关里逃之夭夭。
青楼美人,倚门卖笑,风|流男人,上门寻乐,原本是这个时代很正常的事情,即使发生命案,也交于京城府衙去办理,传不到慕容安定的耳中,他此回出宫,只是来查另一件事,没想到遇到这样状况。
他心情不好,自然也不再找池安宁开玩笑。
兄弟二人下了楼,院中静静的,只怕那些人听到小楼里的声音早就逃了个干净。
池安宁推开一楼的门,珍儿和宝儿都已被剥得净光,双眼紧闭,手脚被细铁链缚住,吊于屋中,慕容安定才要进来,池安宁已经一掌推上了门,拿出削铁如泥的小刀,削断铁链,扯下床上的被单一撕为二,包住二人,然后才解开|岤道。
“少主……”
珍儿先醒,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猛然醒悟过来,脸顿时涨得通红,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宝儿醒来之后,只红着脸默默流泪。
“穿好衣服,走吧。”
池安宁轻蹙了下眉,转身出去,没保护好侍女,他心生内疚。
“宝儿,我们会不会被恶贼给玷污了?”
珍儿哆哆嗦嗦地问,弯腰捡地上撒坏的衣裙。
宝儿摇头,快速穿好衣服,转头看向她,小声说道:
“不管有没有,我们都脏了,不可以再服侍少主,记着。”
珍儿死咬着唇,唇都流了血,身子也开始不停地抖,芙蓉面上的血色褪尽,看上去真真是可怜。
池安宁听到里面的声音,眉拧得更紧,垂下眼帘,往另一间屋子里走去,手才推开,只见里面有个身着绯色衣裙的女人往后窗翻去,长长的发勾在窗花上,她反手一扯,留下几根青丝,身形跃上窗外刺槐,飞速离开,只有空灵的声音传回来,
“小子,后会有期。”
☆、【7】
“那是什么人?”
慕容安定快步进来,看着半敞的窗户,讶然出声。
池安宁摇头,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已然淡去,慕容安定扭头看他,脸色更加古怪,突然伸手探向他的腰,抓下了他的香袋。
“你干什么?”
池安宁想拿回香袋,慕容安定却举起了香袋,只见香袋里隐隐有碧光透出,他倒出那枚玉蝴蝶,托在掌心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大哥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从……”
池安宁正要说,隔壁突然传来珍儿的尖叫,
“宝儿姐姐,你怎么了?”
池安宁迅速回去,宝儿栽在地上,额头碰坏了,满脸的鲜血。
“你是皇帝,这里你来处理。”
池安宁从慕容安定手里拿回玉蝴蝶和香袋,抱起宝儿,带着珍儿,快速离开。
“大哥!”
慕容安定快步跟紧,低声问道:
“你必须告诉我,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从一个叫阿德的姑娘那里,怎么了?你认识她?”
池安宁看了他一眼,眉微拧起。
“这东西是青芒|教的,一直和蛊中之王放在同一个玉瓶里,至阴至邪,你我生辰八字都属至阳,极易被这玉蝴蝶诱|惑,你还是不要带在身上,以免再吃亏。”
慕容安定说着,珍儿已早手把玉蝴蝶拿了过去,用帕子一层层包好,小声抱怨道:
“就说了那女人来历不明,公子平常那么镇定的心性,怎么会……”
“你碰她了?”
慕容安定听出话里的意思,剑眉拧得更紧,
“青芒|教的纯阴之女,你若一碰,这辈子别想甩掉,一直到她吸干你的精|血为止,想来刚刚那个就是,原来她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京中。”
池安宁脑中闪过那张俏丽清秀的脸,明明很生涩很单纯的目光,怎么也不愿相信那满眼的泪是装出来的。
“只有你见过她,看来你我兄弟要去闯闯青芒教。”
慕容安定停下脚步,单手负在背后,看向池安宁。
池安宁幽深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