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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正妻不好当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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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这回出去不像上回那样时时有书信送回来,周婷也不敢像前几回那样时时递了书信过去,以他这种万事不欲人操心的性子,临走说出那番话来,恐怕这回当真是十分险恶的。

    白日里还好,她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打点吩咐,到了夜里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玛瑙守夜时听见了响动,第二天就燃了安神香,周婷承她的好意,闻着那香还是精神得很,心思一拐就往草甸子上带。

    来了这么长时间,她也算有了些基本常识,知道胤禛要上位,太子必须先空出这个位子来,至于是死还是废,她就真不知道了,每天心跳加快的时候她就安慰自己,胤禛是最后的胜利者。

    可这就如同一场战争,明明知道他是最后的赢家,却还是担心他冲锋杀敌的时候伤了筋动了骨,拉太子下马这样大的事,差了一步引火烧身可怎么办。

    她日日这么提着心,就连两个女儿都觉出不对来,大妞二妞还能直接说出额娘别急,阿玛就快回来了的话,身边侍候的丫头却只能说些旁的来逗她开怀。

    周婷畏热的毛病是从作月子的时候留下来的,大开着暖阁里窗户,内室里也留着缝儿,不关门,只拉着帐子,远远摆着冰盆,有风送了凉意来,屋子里倒不怎么热,周婷身下又铺着象牙席,胤禛不在,她一块睡热了就换另一块睡。

    珍珠听见她翻动就坐起来问:“主子可要饮汤?”

    “不必,你睡你的罢,我就是有些热。”其实是她又忧心起胤禛来了,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扇子来,珍珠听见风声更不敢睡,只好说些趣事儿引她开怀。

    “玛瑙姐姐的夫家今儿送了礼来,臊得她半日不出房门,我过去瞧了,全是精了心备下的,玛瑙姐姐有福气呢。”珍珠拿枕头垫了腰,因是在外头守的夜,就点起了灯,站起来摸摸青花大茶缸里的玻璃碗,冰已经化了大半儿,碗里晾着的酸梅汤正好这时候入嘴,就送了一碗进内室。

    周婷躺了这么些时候一点睡意也无,索性跟珍珠聊起来:“怪不得呢,我说怎么一个下午都没见着她。”玛瑙的亲事,是胤禛给定下来的,本来周婷以为会是外院里头给胤禛办事的管事,谁知道胤禛竟给玛瑙挑了一个汉人。

    “她在屋子里躲羞呢,”珍珠嘻嘻一笑:“主子不知道吧,那边儿送了一幅尺头过来,又有半匹青布,我瞧着,那礼单子里头夹了张鞋样子呢。”

    “这怕是打听过了,知道玛瑙最擅做鞋。”周婷微微一笑,酸梅汤的凉意压下了她心里去不尽的躁意。

    “玛瑙姐姐可生气呢,扯着那鞋样子直说不知规矩。”珍珠越发笑得高兴:“就是怎么也不肯把那张纸给扯烂了。”

    周婷“扑哧”一笑,把碗放到床边的桌上:“玛瑙嫁了,下一个就轮着你,你可有什么合心意的?若似她这样压着不说,可要由着爷去配了。”

    旗民不通婚,玛瑙是包衣出身不错,却是正经在旗的,胤禛这个媒作九曲十八弯,配的正是刚升了医上唐仲斌。他早就想在太医院里头插一个自己人,不仅拐着弯子叫他投了旗,还把玛瑙配给了他。

    这桩婚事,周婷原本是不同意的,她从小张子那里打听出这个人来,马上就明白了胤禛的用意,却没想到玛瑙自己愿意。

    周婷只好使了人出去打听这个唐仲斌,太医院医上这个官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一家子投了旗,就是旗人了,况且玛瑙嫁过去算是低嫁,又有胤禛周婷的关系在里头,唐仲斌这个人学医学傻了,平时在太医院里就只知道刻苦攻读,胤禛也不知怎么就看中他那股子呆气,玛瑙进了门那家子只有待她好的。

    唐家得了这么桩好事,全是按了礼仪说媒定亲换帖采纳,三不五时还要央告门上人送了东西进来。因是胤禛属意的,乌苏嬷嬷也不十分拦着,甚至还觉得这是胤禛看中周婷的表现,全为了她高兴呢。

    “原想放了她出去备嫁的,可刚提上来的粉晶碧玺还不能领事儿,只好再留她一留,你的事儿也该打算起来了。”见珍珠一直不说话,周婷就问了一句:“你是想要个读书的,还是习武的?”

    珍珠默然不语,她脸上那道伤疤虽说抹了药又好好养着,可总是留下了痕迹来,她因这个并十分肯嫁,老说要一辈子呆在周婷身边,可看着玛瑙这样子,又有些心动,拿不定主意只好扭过脸去:“奴才全凭主子作主就是了。”

    “既让我给你作主,我自然也会给你撑腰,若有个不好,只管来找我,我替你发落。”周婷跟珍珠半真半假的开玩笑,珍珠只顾扯着衣带子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抬手摸起自己的脸来:“不瞒主子说,奴才这个样子,嫁个平头百姓还怕他纳了妾,不敢再想那读书习武的,只家世过得去,能紧着我,便罢了。”

    “胡说八道,你且瞧着,我必得给你挑个可心的。”周婷知道她是伤了脸,原来使人打听她的人家一下子全没了声儿,这才有些心灰,立马宽慰她:“玛瑙这个性子配上个有些呆气儿的正好,你呢,倒要寻个有些聪明劲儿的了。”

    周婷这里刚论完这个唐仲斌,那里唐家人就借着礼单子送了封信过来,十八阿哥胤祄病重。这个消息比宁寿宫里皇太后说的还要早了一天,三阿哥胤祉留京,连夜送了太医过去,唐仲斌只是医上,没这个资格跟去,却在信里言之凿凿,说自己看了送回来的药方症状,有些心得,求周婷代为送信给胤禛,让他也能跟着去。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只来得及码这点。

    明天会补上后半章,算是送的~~~

    么么哒~~~~~

    累死滚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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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圣驾回朝的时候,带回了十八阿哥的灵柩。消息传来的时候,王嫔差点没哭瞎过去,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还起不了身,十八阿哥的病虽当中有过起色,却医治太晚,没能挨过康熙四十七年的中秋。

    接下来的事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康熙痛哭着下旨废了太子,他的旨意一下,虽也有人反对,但索额图早早就下了阴曹,索党几乎被康熙清了个干净,这一回连他留下的儿子都一齐发落,一半儿正法,一半儿发配。

    雷霆手段之下,根本没人再敢跟康熙作对,十月初就告了天地太庙,这么大的事儿短短一个月里定了乾坤。老一辈儿的回想起了康熙初年那些事儿,全都告诫儿孙把想说的烂在肚子里,跟这位爷死扛,从来就没人得着好。

    京里先是人人自危,而后又人心浮动。既没了太子,自然还要选一个出来,这时候站好了队,往后就是从龙有功的大功臣了,若是明珠不死,这池子水也还混不起来,偏偏在这个当口,这个撑的大阿哥与太子相争几十年的明相好巧不巧的病死了。

    大阿哥就是明珠扯起来的一张虎皮,摇着这个争权夺利,他的儿子们却各有各的打算,丧事一完,分散的分散动摇的动摇,大阿哥眼看不妙还兀自不觉,自请看押胤礽,别人用来论事的时间,他用来求神拜佛外加羞辱这个老对头,满心满眼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根本就没想过为什么明珠死了,康熙遣了胤祉去祭,从头到尾没他什么事儿,这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似他这样目光短浅,那些有些年头的大家子自然不肯为了他效力,先不说博不博得出,就算博得出来,难道功劳还能大过明珠?大臣们也不是傻的,眼看着就算扶起了大阿哥,在他跟前也怎么都越不过纳兰家的那几个去,不如索性找个新的拥戴。

    别人在那儿起哄分地盘建立新势力的时候,胤禛在家陪着周婷安胎。从八月底到九月初,整个京城越烧越热,暑气一点儿要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八阿哥的府邸的门坎就快被人给踩穿了,幸好胤禛一家都挪到了庄子上,不然隔壁宾来朋往的,周婷这胎还真的坐不安生。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周婷才刚显出孕相来,跟怀上酸梅汤那时候一样儿,半点荤腥也碰不得,一碰就要吐,如今只能吃下些新鲜瓜果。

    七月里才诊出脉来,怪不得胤禛离开那会儿她觉得燥热,原来是又怀上了,京城里诸事纷扰,胤禛却缩在庄子里不出头,这会子出头的,都得被康熙当作齐头庄稼给一刀割了。

    珍珠剥了一盘子葡萄仁递给周婷,她拿起珐琅银签子插了个送进嘴里,胤禛换好了家常衣裳出内室出来,见她眯着眼儿靠在迎枕上头吃葡萄,笑着问:“可甜么?”

    周婷点了点头:“倒比往年的还要甜上些,一共送了五筐过来,我留下两筐,爷要不要往咸安宫里送一些。”

    原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如今却颈带铁锁,一应用度更是一减再减,周婷虽跟太子没什么交情,但跟太子妃却是时时打交道的,更别提东宫的三格格在这些婶子里头跟她最亲近。

    胤禛跟大阿哥一样领了看押胤礽的差事,虽不能替他去了铁锁,送些吃食却是举手之劳,胤禛也正有这个意思,他恐怕不过年底就要升亲王了,既然在热河时已经在汗阿玛面前为胤祄喂汤送药,此时更该善待太子才是,他还有复立的那一天呢。

    “是该送些,二哥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他可是从生下来就由着汗阿玛亲自带大的,一饮一食汗阿玛能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留给他吃,既然总要复立一回,不如他先把事做在头里,两头落下好处来。

    这话一出口,周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带出笑来,她马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听他嘴里说得这样正经,抬起手指头刮刮脸皮,两人相视一笑,胤禛往床沿上一坐,伸手摸她随意挽在脑后的头发:“如今蹦得高,将来都摔得惨。”说完这句见周婷没有反应,忍不住自夸:“似我如今这般行事,才是道理。”

    屋子里除了他们俩人再没外人,周婷撑不住的“扑哧”一笑,歪在胤禛身上,他伸手拍她的背,拿了水晶盘子递到她手边喂葡萄给她吃。

    周婷含一颗在嘴里吸吮着,心里为了胤禛打算,既然然要办不如办得漂亮些:“咸安宫荒了那么些时候,东宫里头女眷又多,爷总该请旨修一修房舍才是。”

    胤禛摇摇头,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住不长的。”

    这句话一出口,周婷倒有些诧异了:“不在咸安宫还能在处何?”忖着胤禛的样子直起身来:“这样的大事,难道还能一而再么?”

    胤禛伸手托住她的腰,嘴里一叠声叫她慢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靠回枕头上:“自记事起,汗阿玛待他就与待我们不同,你这些日子进宫千万记着说圆和话儿,说不准这个月没过完,汗阿玛的主意就变了。”

    “我记着二哥的儿女里头也有到年纪的了,虽拘在咸安宫里,难不成就不论婚嫁了?”周婷又咽了个葡萄进去,胤禛摸摸她的头发:“这此事你不必理会得,我自有安排,你只好好养胎就成了。”

    说着想到了福敏福慧两个那会儿一口咬准了周婷肚子里是个弟弟的事儿,好奇的问道:“大妞二妞这回子,说你怀的是什么?”

    这两个丫头大概是被奶嬷嬷和身边的丫头教过了,再不肯说别的,每日打起招呼来也是冲着周婷的肚子叫弟弟的,想到她们俩那样子,周婷就想笑,胤禛一看她的神色就满意了,摸着她还没显出来肚皮得意道:“果然是女儿贴心。”

    周婷嗔他一眼:“既是女儿贴心,怎的你想要儿子?”

    “咱们四阿哥总该有兄弟帮衬,大妞二妞两个若没些个利害兄弟往后受了欺负怎办?”胤禛皱着眉头一本正经。

    周婷却笑得差点儿把含在嘴里的葡萄喷出去:“就你闺女那性子,不欺负旁人就该烧高香了。”越大越不叫人省心,想着两个女儿周婷又想到了正在午睡的儿子:“什么时候给儿子取名儿?四阿哥四阿哥的叫着,我总别扭呢。”

    “我早就递了请上去,汗阿玛这会子想不到这个,先等一等吧。”那些身子不好的孩子才会拖迟了取名,满了周岁之后,周婷就一直在儿子能得个什么样的名儿,无奈这个还真不归他们夫妻管。

    抓周的时候,胤禛也在家,他在那一堆各色各样的东西里面放了一枚自己的私印,谁知道白胖娃娃啥都没伸手,直接就拿了那个攥在手里不松开。

    周婷想起胤禛那付老怀安慰的样子就忍不住要笑,明明才三十的人,见着儿子抓周就跟见着儿子娶了媳妇似的,就在周婷胤禛都准备好了小四要浑叫几年的时候,圣旨下来了。

    大阿哥胤禔因魇咒皇太子和诸皇子被圈禁,四阿哥胤禛提升亲王,一并送到庄子上的还有小四阿哥的名字,同康熙赐给胤禛侧福晋的消息。

    这一连串的消息差点把周婷给砸晕,根本弄不明白康熙这是唱得那一出,玛瑙嫁了出去,周婷身边跟着珍珠翡翠,珍珠送了一盏核桃露上来,周婷盯着那莲青碗上头的纹路发呆,半晌伸手过去拿到面前一口一口吃了个干净。

    珍珠还提着心,翡翠却松了一口气,脸上还勾出个笑来,珍珠正诧异呢,就听见她说:“主子,小阿哥得了名字这样大的喜事儿,要不要传下去?”

    周婷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冲她点点头:“通告下去,四阿哥有名儿了,再每人发两个月的月钱。”胤禛升官是好消息,但这个字再不合周婷的想像,也是康熙定下来的,谁也没权力改动,哪怕康熙死了也不行。

    那个没进府的侧室如今担心了也没用,不如好好想想康熙的用意,怎么就赐了这个字下来,周婷打发人去门上等着,胤禛一回来就先请到她的院子里来。

    来个侧福晋她倒不惧,这个名字却不是胤禛现在这个身份能够受得起的。弘昭,昭字的寓意当然很好,就因为太好了,突然间用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由不得周婷不心惊肉跳。

    这会子京里正不太平呢,胤禛努力缩在后头,这一个旨意一下,保不齐就有那些爱钻营的凑了过来。康熙的行事一向让人吃不透,和关了太子圈了大阿哥,怎么就把胤禛给提了出来?

    周婷提了半天心,胤禛回来却三两句就解释清楚了:“大哥已经被圈了起来,那喇嘛嘴里套出了好些大不敬的话,如今朝堂上复立太子的声音又起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些,康熙还没回转过来,但他看到太子倒了,这些儿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蹦出来,吃相难看的争这个争那个,御史那里咬来咬去的参人便罢了,大阿哥竟然还说出诛杀胤礽的话来。

    由不得他心不冷,这时候有一个行动举止始终如一的儿子,这点点好处就被无限的放大了,这会子的赐名也是康熙的一时冲动,他甚少有这样不思后果的行事,也是被大阿哥气得很了。

    除了查出他跟那喇嘛的秘密行事之外,还把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查了个底朝天,这魇咒已经埋了五六年,东宫里头挖出来的娃娃,木头都已经霉烂了,显是经年累月的受着雨水。康熙想到之前大阿哥欲求年家女,近日又跟年羹尧扯到了一处,不禁勃然大怒。

    他一生最恨党争,现在竟是他的几个儿子合起来欲置太子于死地,这一瞬间原来太子的行事看在康熙眼里又是另一种意思。

    胤祉原先一直跟胤礽亲近,出了事却只知道撇清自己。胤祺自不必说,胤祐向来平庸,胤禩几个竟然勾结起来,他出身不显,又无得力的母家,怎的偏偏大家都保他做太子,被一妇人捏在掌中,竟还妄想承袭大统!

    连番失望之后知道自己的四儿子对待胤礽一切如昔,又想起了福全临去时说的话来,已经不光是“面冷心热”,康熙竟觉得这个四儿子才真是承了他的风度,心里叹息失望,却不能一个个都出手教训,单拎了胤禛出来封亲王,既有褒奖的意思也有敲打剩下那些儿子的用意在里头。

    胤禛解释完了,见她松一口气,却问都没问怎么会把个年家庶女赐进来当侧,倒生出些尴尬来,旁都好说,至于这个年家女,还真是弄巧成拙了。

    大阿哥所求不得,汗阿玛竟给他,按着年纪,这个绝对不是上一世的年氏,胤禛不知怎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失望,到坐下来捏住了她的手:“事儿来的是突然些,我绝不似大哥那样的打算……”真要让他剖白,他又说不出来了。

    “爷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周婷微微一笑反握住他,扇了扇睫毛睡下眼帘:“我总归,是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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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死愫了,明天领导要来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