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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无婚论第32部分阅读

有了孩子,他们就更会忍着。然后等孩子又结婚,孩子又生孩子,他们就忍了一辈子。一辈子结束了,就把这辈子的想法留给后代,一代一代传下来,就成了传统……”

    “古时候人们结婚都很早,不会有多少人在本命年结婚吧。这个说法肯定是后来的人添加上去的。”我说。

    “他们当然不会说每一年都不适合结婚,只好选一个比较特殊的年份联系起来,于是就选了本命年。”

    “为什么会选本命年?”

    “因为,本命年是一个时间的轮回。”

    “不要再说了。”

    她看着我笑。

    很无奈,因为不知不觉扯出了一个遥远的话题。又很想生气,感觉楚灿在有意回避结婚的事。尽量装作毫不在意,但是又不想看着她。

    “睡觉吧。”我说,一边抬手关熄了灯。

    背转身,钻进了被子,感觉不够黑暗,又紧紧闭起了眼睛。背后的楚灿没有说话,也没有一点响动。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她轻轻推了我一下。

    “如果我们结婚了,以后会不会离婚啊?”她问,声音清晰。

    “不会的。”我答,梦话一般。

    “我小的时候,也认为我爸爸妈妈不会离婚。”

    “他们分开有他们的原因,我们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

    “他们现在也挺好的,可以经常见面了。我不会再说让他们复婚了。”

    “就让他们自己去选择决定吧,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会主动告诉你,他们又要结婚了。”

    “结婚这个词比复婚听起来舒服多了。”她缓缓地说,“如果那天晚上,我对我爸说,让他和我妈结婚。你说他会不会当时就同意啊?”

    “可能不会吧,他应该还有别的考虑。”

    “他说是因为我才想着我妈,如果没有我,他会完全忘记吗?或者说如果没有我,他们当初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呢?”

    “你千万不要这样想。爸妈都爱自己的小孩,会为了小孩去做许多事,但是并不是每件事都和小孩有关。”

    “结婚呢?和小孩有关吗?”

    “有关,但不是全部。”

    “那离婚呢?”

    “这个,要看小孩自己的理解……”我含糊地答道。

    “我们现在说话,我肚子里的宝宝听不听的到啊?”她轻轻地说。

    我一下子翻身过去,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只感觉有一些光亮流动。

    嘴唇轻轻碰碰她的脸颊,感觉如一块沾水的丝绸。

    “如果我不愿意结婚……你会和我分手吗?”她突然问道。

    “不要胡思乱想。”我说。

    “是不是感觉我变了啊?”

    “人没有变,想法变了一点点。”

    “结婚的事,我还没想好,不能答应你。”

    “没关系,等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如果我一直都想不好,骗你说我想好了,你会怪我吗?”

    “会有一点。所以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因为我很容易相信。”

    “你骗过我吗?”

    “有过两次。你怪我吗?”

    “我不会怪你。我不怕你骗我,我怕有一天,我猜不到你是在骗我。”

    在一片黑暗中,柔声对话。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像是面对着一个未知。

    会不由自主说出一些平时有所顾忌的话,寄希望于天亮之后,一觉醒来,不再想起。

    “我们的宝宝怎么办?”她问。

    “生下来啊。”

    “如果等到她出生的时候,我还没想好,我们该怎么办?”

    “那也没有关系,她以后就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长大后还可以向其他小朋友炫耀,说看到过穿婚纱的漂亮妈妈。”

    “你觉得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她问。

    “小女孩。”

    “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在听我们说话,但是乖乖的都不发出声音。”

    “我也觉得是小女孩。”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夸她的时候,她高兴地动了……”

    12月22号。我早起上班,楚灿还在安静地睡着。临出门前,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她也没有醒来。

    心情很好,准备当爸爸的喜悦盖过了婚期未知的担忧。一上午忙着处理昨天堆积的事务,直到午间休息的时候才有空给楚灿发了一条短信。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回复。打了个电话过去,也不接听。

    我想她可能是在睡觉,今天偷闲搜索了一些小常识,据说怀孕后的准妈妈会贪睡,想着她睡觉时的样子,幸福的想笑。没有再打电话,害怕吵扰到她。想起要说的话就发短信过去,也不介意她有没有回复了。

    傍晚下班回家,路上买了一大堆东西。坐电梯的时候恰好遇到有位妈妈抱着个小孩,他朝我笑,嘴巴里只有两三颗嫩嫩的小牙。我给他扮了个鬼脸,想象自己有一个大大圆圆的红鼻子。

    掏钥匙开门,突然感觉身后有股寒气。房间里还拉着窗帘,光线很暗,开灯之后,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客厅。

    楚灿不在家,极少有这样的情况。通常是我一开门,她就会笑着迎过来。或者一听到钥匙的声响,她就会跑来抢着把门打开。也有时候,我进来会看到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但是今天,都没有。

    想起了情人节那天的情景,我捧了束玫瑰花回来,而她却捧了束百合藏在门外。赶忙开门出去,在楼道里找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她。房间里干净整洁,看上去与平时并无两样,似乎少了一些东西,又一时想不起是什么。

    我开始有点慌乱了。拨打她的手机,没有人接听。又连着打了好几次,同样如此。电话是接通了的,彩铃是刘若英的那首后来,我耐着性子听着,一遍又一遍,直到变成一串急促的忙音。

    慌乱不安,感觉头发和指甲在一瞬间拼命地疯长,头皮麻木,手掌痉挛。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下楼去询问值班的管理员。他们告诉我,楚灿上午就出去了,一个人,走的时候拖着一个大行李箱。

    楚灿走了。

    事先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回信息,不接电话,就像是要忘记我这个人一样。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她走的原因。

    昨晚我们聊了好多,许多都是以前从未谈论过的。我努力回忆着我们说过的每一个字,想找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开头的谈话都很正常,明显的转折就在我说了那句话:我们结婚吧。

    没有想好结婚的问题,我可以等她。等她想好后,再来告诉我。哪怕她明确地告诉我,她不想和我结婚,我认为也没有什么。在同一个空间生活,我们早已和结了婚的夫妻没什么区别,甚至,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白天还在想着为将来的小孩取什么名字,晚上回来就看不到她的妈妈了,只剩了我孤零零地坐着。有种担心,担心楚灿不想要这个小孩,可是想到她又害怕去医院,我不敢再去想象什么糟糕的情况了。

    继续出门去找。在附近的车站商店和街道。不知疲倦地走着,不死心地一次次拨打电话。在路口等待红绿灯,与对面的人群在路上穿插而过,盯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孩看了很久,明明知道不是楚灿,偏偏想要更多心烦。

    心放不下,想要一直走到累死在路上。后半夜才回去,房间里一片漆黑。突然想起可能会有纸条一类的留言,发疯似地找了个遍,一无所有。坐立不安,哭笑不得,最后在沙发边上睡着了,梦里还在走路。

    早晨醒来,天还没亮。

    浑身酸痛,感觉全身所有的骨头缝隙里都插了一根竹签。

    眼睛像是被粘住了,无法睁开。摸索着拿过手机,想继续打电话,突然又想起楚灿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我不能够打扰到她。

    用力撑开眼皮,想发一条短信。发现有一则未读信息。是楚灿发来的,时间是凌晨3点过。

    “我很好,不要找我。你要好好的,累了就不要等我了。”

    我感觉两只手在不听使唤地哆嗦,想回复信息,但是完全想不出内容,手指也已经完全按不出字来。手腕一软,冰冷坚硬的手机外壳一下子砸到了脸上,泪水夺眶而出。

    哭了很久,哭出了声。感觉眼泪是直接从心脏里喷涌出来的,冲刷着眼睛这两道天生的伤口,擦不干也止不住。

    我想楚灿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而我,愿意永远等她。

    时间不停,圣诞,新年。

    新年前一天,我给楚灿的爸爸打了个电话。刚说了声“您好”,他就听出了是我,令我颇感意外。

    “詹雨,工作忙吗?”他问。

    “最近不怎么忙。”

    “小蓝和你,现在没有在一起,对吧?”

    “是的。”我硬着头皮答道。

    “前两天她给我打了一次电话,说你们分手了,是真的吗?”

    “没有!没有!”我急着说,“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是想问您一下。”

    他安静地听我说完,等了几秒钟没有说话,几声沉重的呼吸,像是在按捺自己的脾气。

    “她没有来成都,也没有回峨眉山,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习惯每周给我打电话,不会有什么事的。”

    “您可以让她给我来个电话吗?”我试着问。

    “你觉得让我帮你做这件事情合适吗?”他反问道。

    “是我错了,我不该跟她提结婚的事。”

    他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孩子,错就错在都还是考虑太多。小蓝早就跟我说过,你们连结婚日期都确定好了。她考虑的,比你还要细致。”

    “她跟您说的是哪一天?”

    “明天,新年第一天。”

    新一年的元旦,楚灿给她爸爸说的我和她的婚期。

    去年是本命年,不适合结婚,今年适合结婚了,应该叫“当婚年”吧。当婚不婚,是否无命。过了今天,要等待多久才会有下一个日期。

    元旦当天,参加了一场婚礼,新郎新娘都是公司里的同事。结婚前一礼拜,新郎从公司辞职,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恋人关系。躲着新人和宾客的笑脸,在婚宴上喝了闷酒。我们对好多事情都多虑了,不仅仅是结婚。

    楚灿应该没有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她爸爸,她没有回成都和峨眉山,应该是不想让她爸爸妈妈发现。如果我们能尽早顺顺利利结婚,这件事情也就不需要遮掩;如果不能,我认为就应该算作我造下的罪孽了。

    我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我想象着她一个人去医院挂号等待手术,想象她一个人在陌生城市的街头游走,想象她身边跟了另外一个男人,不再是我。

    做了几次噩梦,梦见身后有人喊我爸爸。转身去看,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的连衣短裙,手里抓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黑洞洞的眼眶。

    楚灿更换了手机号码,再也拨打不通。她的qq号码似乎也要弃用了,心情签名一片空白,看不到她上线,我也就此习惯了隐身。自感没有颜面再给楚灿爸爸打电话询问,只能孤单地等着。

    1月10号。周立刚打来了电话,问我过年回不回家,我说要去峨眉山。

    “你不回家啊?我春节回去结婚请客,你怕是喝不到喜酒了。”他说,就像是在转告一件别人的事情。

    “什么?你要结婚?”我几乎是喊了起来。

    “不相信是吧?”

    “怎么回事?连过程都没告诉我,怎么突然就到结果了?和谁结婚?”

    “来成都这边认识的一个女孩,在保险公司上班,相处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就结婚,你疯啦?”

    “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我,所以事情全部定了才告诉你。”

    “俞俪知道吗?”我问。

    “知道,我刚给她打了电话。”

    “她没说什么?”

    “她去年说要我第一个结婚,然后给你们分享经验的嘛,你忘了?”

    “刚子,祝福你吧……”我说。

    挂掉周立刚的电话,突然想起一个人。找不到的,可能已经远在天涯,近在咫尺的,不知能否找到。

    去学校,试着找下苏小芸,只是找找,我想。

    ☆、八十三、停摆之钟

    苏小芸的学校,也是曾经姚亦淑的学校。

    地点我很熟悉,还知道有一趟新开通的公交。阴冷冬季的上午,感觉冷冷清清,因为地面总是湿的,而树木还是绿的。遇到不少样子像是赶去参加考试的学生,脚步匆忙,让我认为他们都是在躲避我。

    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苏小芸,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了许久。感觉毕业后去任何学校都一样,眼前流逝着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时光。横穿过了无人的操场,经过了宿舍楼和教学区。感觉在没有找到她之前,我就会走丢了。

    凭着感觉找到了图书馆,我想这里应该是苏小芸经常来的地方。在图书馆前的花坛旁边站着,站久了就在石栏上坐一会儿。有两个结伴的女生过来向我问路,我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路,我是头一回来这里。

    一直等着,快到中午,图书馆内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我走去了花坛后面,远远地看着,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把自己想象成一棵不起眼的树。

    突然就看见了苏小芸,只有十多米的距离。挽着一个女伴的手臂,轻快地走着,一边说话,露出淡淡的微笑。银灰色的羽绒服,白色毛边的兜帽,乌黑发亮的马尾,发梢微微翘起,就如一弯不挂诱饵的鱼钩。

    她没有看到我,很快从我眼前的路上走了过去。我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看着她的身影走远消失,心想着还是找到了。

    找到了的不能相见,找不到的日夜想见。感觉脚掌长出了无数条树根,穿破鞋子,钻入土地。好想就此变成一棵树,可以由飞鸟传递遥远的消息,想去找什么也无法动身,宁愿看着有人在我的枝叶下等着别人。

    因为我,苏小芸才来到了这座城市,这里并不适合她。我认为她很快就会离开,去到另外一个冬天里阳光灿烂的地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只想着一句对不起。小芸,对不起。对不起……

    从学校回来,像是了了一桩心事。但是心事依旧很多,就像是刚被砍伐过的林场。

    又忙碌了几天,时间就要到过年。今年的春节在1月底,我看好了日期,决定去峨眉山。提前给父母打了电话,说今过年假期很可能需要加班,很可能不能回家。母亲问我,女朋友怎么样,我回答说,她也很忙。

    感觉身边完全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晚上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不停地换台,盼着把电视机的屏幕按到爆炸。还是睡在上层的卧室,一切都保留着楚灿走时候的样子。每天都做清洁,早晨拖地,退着出门。

    1月23号,姚亦淑打来了电话。我正在逛街,想挑一幅年画。

    她知道了周立刚结婚的事,问我过年要不要回去。我说回不去,有其他事情。

    “你要回去吗?”我问。

    “我得准备英语考试,也回不去了。”

    “没关系,给他把祝福送到。都是老朋友了,不会介意。”

    “你过年要去楚灿家里吗?”她问。

    “可能会去。”

    我回答得有点迟疑,一边想着她为什么会突然直接说起楚灿。

    “你们现在还好吗?”她又问。

    “还好。”

    电话里安静了一下,短暂的不足叹一口气。

    “不要骗我了,她昨天来上海了……”她说。

    “什么?她去上海了?!”我急忙问道。

    “你不要着急,她很好。”

    “她现在在哪里?给你有说什么吗?”

    “她说今天离开上海,没有说要去哪里。她让我转告你,不要去峨眉山,更不要去看她妈妈。”

    “就这些?”

    “她还说……”声音犹豫着,“她说你们分手了,要我多给你打电话……”

    我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压了过来。

    不能说话,不得动弹,感觉故事重演,不知未来如何。像是被锁进了一台深埋地底的时光机器,控制台只有一个按钮——功能失常的快进。

    拼命的想离开,想让时间快一点过去,想要一年变成一月,一月变成一天,只是千万不要让我错过,不要错过再见到楚灿的那一天。

    春节。我还是去了峨眉山,去时乘着大巴,住在了上一次的宾馆。除夕夜独自在房间,没有听到什么鞭炮声。初一随便去了座寺庙,没有去上香,坐在山门前看了一天络绎不绝的游客。

    没有找到楚灿家,非常奇怪。之前去的那次是晚上,我有心记了路牌。但是这次来完全失去了方向,街道应该是找对了,但是周围全部是外观非常相似的小楼。在附近找人问路,说楚灿爸爸的名字,都说不认识。说有家男人姓连,女人姓蓝,家里开着酒吧。有个小店老板告诉我,不要找了,没有这家人。

    更没有找到楚灿的妈妈,其实就算她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她。楚灿应该没有回峨眉山来,因为我在路边算了一卦,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对我说:年轻人,你的姻缘啊,还在千里之外。

    4月份。武涛和小静正式举办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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