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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无婚论第32部分阅读

    想提前帮你们做好准备。”他认真地看着我,神态也和蔼了许多。

    “如果要准备,也不仅是需要准备房子吧?”我小心地说道。

    “房子的事情可以先不提,我想到了你可能不会接受,你也可以把这当成是我对你的一次试探。你们决定要结婚,只要一个问题需要考虑好。”

    “是什么问题?”

    “除了结婚,什么都不要考虑!”

    我的耳朵里嗡嗡乱响,像是听到了近在咫尺的钟声。

    ☆、八十一、以后有座山

    楚灿的爸爸和我谈话,让我有一种生意谈判的感觉。

    有的话直接明了,有的话又含糊不清。决定要结婚,就只需要考虑结婚。这句话初听之下犹如警钟鸣响,但是细加琢磨,却又完全不懂。

    结婚,是一个极富有伸缩性的概念,我认为需要考虑的问题肯定有很多,包括具体的房子,也包括女朋友爸爸妈妈对我的印象。我不同意他的说法,也暗自在想他应该算是一个婚姻的失败者,未必有什么正确的经验。

    他自然是出于好意,我也绝对会领情。初次见面需要交流磨合,我内心对他仍旧是无比尊敬。只是很不适应我们今天的谈话方式,感觉别扭之极。我很想干脆痛快地对他说:请让你女儿嫁给我。

    “怎么样?理解我说的话吗?”楚灿爸爸一脸严肃地问。

    “不是太明白。”我如实答道。

    “这不怪你,你能记住就行了。结婚这件事,原本很简单,只是社会给它添加了越来越多的内容。决定能不能结婚,关键只在于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感情这件事,大不过天,小不过命,轻重取决于单个人的态度。自己不要顾虑太多,也就不会有太多问题。”

    我渐渐明白了他的一些意思,但还是不能判断是否正确。。

    “我和小蓝她妈妈结婚的时候,没有房子。小蓝出生的时候,我们一家还是租房子住,后来才有了一套小房子。”

    “您和阿姨的事,我也听过一些。”我说。

    “你对这件事怎么想?”

    “你们大人的事,我们不好发表意见。”

    “现在你们才是大人,我们已经算是老人了。没关系,说说看。”

    我思索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您和阿姨最初为什么分开,但是感觉不会是因为房子。您这些天能回来看她,我今晚能在这里见到您,我认为你们还是不能忘记对方。”

    他终于笑了一下,说:“我结婚的时候,并不太介意房子的问题。两个人结过婚,有过家庭,有了女儿,怎么可能会忘记?但是,不能忘记只能说明有过经历,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阿姨,她还好吧?”我试着问。

    “你一会儿可以自己去看她。”

    “您是要出门吗?”我问。

    “我今晚要赶回成都。难得和你见一面,所以讲了这么多话。欢迎有时间常去成都,小蓝总是说你很忙。”

    他说着起身伸出了手,我也赶忙站了起来。紧紧一握手,感觉很有力度。

    “还有一句话,你也要记住。年轻时候轻易得不到的东西,到老了就不太想要了。所以,抓紧时间。”

    “我觉得您这句话的含义还可以再扩充一下。”我说,“年轻时候太想得到却一直没能得到的东西,到老了还是得不到。”

    “话虽说的不错,但是我们说的可能不是一种东西。”

    “我猜,您说的是年纪?”我斗胆和他开了个玩笑。

    “哦?”他盯住我看了一下,“那你说的就是长生不老吧?!”

    我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感觉终于有了些亲切的气氛。我的确猜不到他所指的是什么东西,我的话有些胡编乱造,甚至后怕刚才会惹怒他。如果我们说的都与婚姻有关,那么他可能指的是家庭,我可能指的是爱情。

    他走去楼梯口喊了楚灿下来,低声嘱咐了几句话。楚灿看了看我,眼神有几分淡淡的赞许。我很想说先不要让她爸爸走,赶快把她妈妈请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起见个面,气氛应该也不会太差。

    跟随楚灿送她爸爸出门,一直走到了院门之外。

    “不用送了。”楚灿爸爸说,“如果你们明天绕道成都回去,就去我那里看一下。”

    “好的。”我答应道。

    他又看了看我们,转身就要走。

    “爸!”楚灿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他回过头来,微笑着问。

    “我想,让你和我妈复婚。”楚灿说。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语气坚决。

    楚灿爸爸没有马上答话,神情凝重地看着她。我感觉此时不太适合有我在场,但是楚灿的样子又让我很是担心,她像是很焦急,又像是在生气。我只好站在旁边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和你妈妈,已经不可能再结婚了。”

    “为什么啊?”楚灿提高了声音。

    “现在生意忙,也习惯一个人了……”

    “又是这个理由。”楚灿打断了他,“你回来这几天,难道就没有改变什么想法吗?你和我妈,不是聊过几次吗?”

    “你妈妈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妈妈刚才说,她要去庙里做居士了……”

    楚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爸爸,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我知道,我以后会每个月抽时间回来看她。我和庙里的住持打过了招呼,有什么事情他们会通知我。”

    “怎么会这样啊?你不是还想着她吗?”

    楚灿爸爸叹了口气,说:“我想着她,更因为她是你的妈妈。”

    “怎么会这样……”

    楚灿一下子泣不成声。

    我心里难过之极,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她哭过。伸手抱住了她颤动的肩头,又不知道如何去劝。

    “小蓝?”楚灿爸爸走近来唤道。

    她抬手捂住了嘴巴,扭过头去不做理睬。

    “爸爸妈妈的事你不要操心,已经分开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会有什么更坏的情况,我们会自己处理。你要抓紧时间去办自己的事。”他说。

    “你不要管我。”楚灿哽咽着说,“你走吧。”

    楚灿爸爸走了,走之前再没有多说什么。我略微有些恨他,认为他不该对自己女儿说话也那样直接,可以说谎哄她笑,不能无故惹她哭。

    楚灿渐渐止住了哭,眼睛已经有一点浮肿。侧身站在我的面前,低头拭泪的样子楚楚可怜。

    “进屋去吧。”我劝说。

    “你还想见我妈吗?”她抬眼看我,问道。

    “也可以等以后再来看她。”我说。

    “你自己回宾馆吧。我晚上留下来陪她,你明早过来接我。”

    “好,你不要太伤心了,尽量多理解他们。”

    她微微点了点头说:“你走吧。”

    我把楚灿送回了房间,接着就离开了。

    独自在小楼外的街道上站了很久,看着楼上那个唯一亮灯的窗户。温暖的黄光,浅色的布帘遮挡。仿佛看到有一位身形消瘦的女人从窗户边一闪而过,短短的头发,不是楚灿。

    回到宾馆,已是深夜。去周立刚的房间敲门,他也刚刚回来。我告诉他明天要早起回去,走成都那条路线。

    “你去见到楚灿爸妈了?”他问我。

    “见过了。”

    “怎么我看你有点不高兴啊?”他又问。

    “没有,今天有些累,都早些休息。”

    “没有就好,我要跟你说件事。”他说,“成都有家旅行社要我去面试。已经联系很久了,明天正好顺路去看下地方。”

    “好吧,去吧。如果录用,以后在哪里上班?”

    “在成都。”

    成都。一座我曾经多次路过的城市。

    最早的印象是古诗所描绘的花团锦簇的锦官城,应该有座雄伟的古城门,城楼上悬挂满颜色绚丽的彩绸。车马小轿进进出出,路边小店品茗煮酒,与一众朋友尽兴逍遥,不经意间看到了轿帘一角处的回眸一笑。

    上午,我们到达了成都,天气晴朗。住习惯了重庆的地形,初到这种地方会有种迷失的感觉。因为已经不太计较东西南北,对眼前笔直通达的道路会心生畏惧。我只记着,左边是车门,右边是楚灿。

    开车先到九眼桥,楚灿爸爸的公司。我跟着楚灿去收拾她的行李,她在这边住着一个单间。房间里布置简单,小书桌上摆着我们的一张合影。床上铺的床单和我们卧室里的一样,浅蓝底色,上面的图案是水泡和花朵。

    没有见到她爸爸,据说他有工作上的事务。行李搬下来之后,又去了附近不远的服装门店。楚灿独自进去和店里的几个女孩子打了招呼,她们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我坐在车里看着,没有过去。

    中午吃饭,火锅的口味与重庆相差无几。饭后周立刚自己开了车去那家旅行社查访,我和楚灿在府南河边找了家茶馆坐着等他。阳光斜晒,清茶待温,翘腿坐在藤椅上,稍不留神就会想打瞌睡。

    楚灿今天笑容很少,但是没有寡言少语。给我聊着她在成都这边的生活,语调绵绵软软。

    “成都和重庆,你更喜欢哪里?”我问她。

    “重庆吧,因为住习惯了。”

    “我也是。”

    “你当然咯,你又没有来过几次成都。”她笑着说,“如果让你换一座城市居住,你会选哪里?”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

    “我想去海边……”她说。

    “你如果去海边,我就也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应该我跟着你才对。”

    “谁跟着谁都没有关系,重要是选对了地方。”我认真地说。

    “那我们就不去海边,也不留在重庆,另外选一个地方。”

    “哪里?”我问。

    “我还没想好。在我没想好之前,我们还是安安稳稳住在重庆吧。”

    “好,等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好啦,你就当我随便说说。喝茶了……”

    将近傍晚,启程回重庆。

    周立刚去了很久,回来时满脸是笑。他说假期结束就可以过来上班,这家旅行社正在拓展东南亚的路线,他突然很想去越南。

    行到半路,已是夜色沉沉。温度降下,车窗上凝了一层稀薄的水汽。楚灿靠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给她盖上了我的衣服。几丝长发贴在唇边,随着鼻息微微摇晃,安静美好,再看不出昨晚的泪痕。

    三天时间,一个往返,又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感觉最大的遗憾还是没能见到楚灿的妈妈,想亲眼看到她的模样,看她与楚灿有几分相似;想亲耳听她说一些往事,那应该是一个情节曲折的爱情故事。

    庙里的居士,应该只是普通的皈依,不需要剃度。应该不会常住寺庙,也可以回家。只是不知道选的是哪座寺庙,如果我们此行去过,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普贤菩萨铜像的那一座,名叫万年寺。一万年,何其久远。

    楚灿爸爸不同意复婚,可能是因为他对楚灿妈妈的爱已经转化为了亲情甚至友情。年轻时拥有的幸福家庭,破裂之后就不想再度拥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他给我说的抓紧时间,也是在提醒我要珍惜。

    珍惜爱情,决定了结婚就只考虑结婚。以后的事,暂且不必在意,即使有了分离,也还有一万年的时光,总有一个爱过的人,在等你。

    我把楚灿接了回来,撤掉地铺,搬回了上层的卧室。

    周立刚在我们客厅的沙发上又睡了两天,然后就去了成都。走那天,我和楚灿一起去送了他。两地相隔不远,笑着挥手,说道常来常往。

    楚灿开始试着找工作,月底去一家银行应聘了信用卡商务。做了一个多星期,再次辞职,因为太过奔忙。我想让她继续休息一段时间,她这次心态很好,于是就安心在家。后来,我们去了次附近的小酒吧,喝掉了那半瓶存酒。

    11月中旬,武涛顺利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我们留在重庆的几个朋友聚会庆祝。吃饭的时候,给周立刚打了电话,他说正在九寨沟。几个人轮着和他寒暄问候,我是最后一个,我对他说多多保重,他给我说,好生羡慕。

    12月初,海棠香庭的房子交房,我和楚灿一起去办了交接手续。办手续时顺便到房子里看了下,空荡荡的水泥框架,喊话还有微弱的回音。小区中庭的花园已经初步成型,新翻过的地面,红土裸露,有许多移栽来的海棠树。

    12月中旬,小静生病住院,武涛说她是肠胃问题,动了个小手术。我和楚灿抽了个晚上的时间去医院探望。住院部的病房里气味难闻,走时去到外面,楚灿脸色苍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突然感觉有些恶心。

    我想带她马上去门诊检查一下,她说她害怕医生,早就告诉过我的。她不听我的,固执起来,最后只好回家。

    12月21号。早晨醒来,发现楚灿已经起床了。起来洗漱,发现她占着卫生间。等了好久,她才出来,脸色又不太正常。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问她。

    “没有。”她躲开我,走去了客厅。

    “今天去医院看一下吧。”我跟过去说。

    “我说过了,我不想去医院,你忘记了吗?”

    “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我联想起了最近的几个情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有小宝宝了?”

    我像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问完之后,喉咙发干。

    她目光散乱,不停地朝房间的边角看来看去。我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前,但是她根本不来看我。

    “是吗?”我又轻声问道。

    她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胸口,盯住看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我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又急忙放开了。

    她低头微笑,就像洒了满屋子的阳光。

    楚灿怀孕了。按时间推算应该是从峨眉山回来之后,也可能就是在峨眉山的那几天。两个人一起回想,确实有一些细节疏忽,双方都有一点责任,相互看着,笑着概不追究的笑。

    我没有去上班,在家里守了她一整天。她说胃口不舒服,什么都不想吃。早餐白米稀饭,午餐白米稀饭,晚餐还是白米稀饭。我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绝世白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她,只顾了自己傻笑。

    晚上早早上床,两个人躺着继续说话。床头的壁灯照着床尾的摇篮,感觉近旁已经有了活泼可爱的影子。

    “可惜了,不是猪宝宝……”楚灿靠着我的肩头,懒懒地说。

    “小狗也很可爱啊,想要猪宝宝,也还是可以要。”

    “你想累死我啊?”她拍了我一下,“你也会被累死。”

    “不会的,抚养小孩也是件简单的事,只要不去想复杂,就不会累。”

    “哪里简单啊?好多事情呢。明天我就去买部童话书回来,以后每天晚上你负责读故事给我听。”

    “读故事也很简单啊。”我笑着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

    我生硬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低声问。

    “没什么,我们结婚吧。”我说。

    ☆、八十二、当婚年

    楚灿沉默不语,在我对她说了那句话之后。

    我们结婚吧,确实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只是我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似乎是在弥补自己刚才言语中的纰漏。我担心那个“从前有座山”的故事,会让楚灿想起她的妈妈。故事的内容简短,但却是一个循环的轮回。

    从峨眉山回来之后,楚灿再没有和我提起过她爸妈的事情。我手上有她爸爸的名片,但是没有去联系过。楚灿对她妈妈的成见,我认为已经不存在了,她现在可能会转而埋怨她爸爸。这件事情也让我很担忧,因为她曾经说过,我和她爸爸很像。不同意复婚,应该也算是一种倔强。

    沉默着等了一会儿,感觉卧室里的光线暗淡了许多。我稍稍欠身起来,姿势半躺。楚灿跟着挪动了一下,还是倚靠着我的肩膀。

    “是因为我现在有了小宝宝吗?”

    她终于说话了,但是是在问我,声音很低。

    “不是。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我们说过的啊,时间也差不多了。”

    “可是,我记得我们好像没有说过什么时间结婚啊。”

    “你说过本命年不适合结婚,现在本命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我说。

    “本命年,呵呵……”她笑了起来,“本命年过了是什么年啊?”

    “本命年过了就是正常的年,就没有那么多避讳了。”

    “结婚是一件需要避讳的事吗?”

    “也不是避讳……”我思索着说,“这是古时候留下来的传统,也可以不用讲究,很多人都不在乎这些了。”

    “古时候有那么多教条,应该不会有很多离婚的人,为什么他们知道本命年不适合结婚呢?”

    “这个,我就不敢乱猜了。”我笑着说。

    “那我来猜。”她偏过头来看着我。

    “那个时候也有很多人结婚之后不如意,但是他们只能忍着。并且,那个时候人们结婚,好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生孩子,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