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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重生红楼之环三爷第27部分阅读

绣绣花,玩玩牌,一天很容易打发。”

    赵姨娘刚认回女儿,正想跟她好生培养感情,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心里却十分不得劲儿。

    探春心知贾环在针对自己防备自己,帕子都快拧烂了,面上偏要堆出灿笑来。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赵姨娘做不得贾环的主,他如果愿意,可以让她们过上最富足的日子;不愿意,也能随时随地收回一切。走进小院的那刻起,她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他手里了。

    所有志得意满全部碎裂成渣,继而化为无尽的惶恐和不安,探春首次为自己的自负感到后悔。

    早膳很快摆齐了,三人默默无言的吃着,却听外间有人禀报,“三爷,珠大嫂子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让她进来。”贾环放下碗筷。

    李纨将醒未醒时听见儿子哭求的声音,立即熄了想死的心。倘若她去了,儿子确实没了名声上的拖累,可偌大的贾府,谁会护他长大?大房一家避之不及,公公只关心自己仕途,环哥儿跟赵姨娘没有那个义务,至于贾母,呵呵,不提也罢!

    正寻思一条出路,却不想贾母派人传话,要把她跟兰哥儿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一个失了名节被家族厌弃的寡妇,又带着年幼的孩子,去了乡下还不被一竿子豪奴磋磨死?老太太这是打算拿他们当弃子啊!

    惊怒交加之下,她把心一横,带上所有银钱,求到环哥儿这里。昨天只有环哥儿顾着他们母子死活,也是环哥儿一力弹压了这桩丑事,给了几位妹妹喘息的机会。也许,他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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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兰听说母亲要去求环三叔,也找出自己存钱的小匣子,颠颠儿捧了来。母子两入屋后倒头便跪。

    赵姨娘忙扶他们起来,听完来意后尖声斥骂,“她当真老糊涂了!不好生教训罪魁祸首,反把你们撵走。你们一个是她孙媳妇,一个是她嫡嫡亲的玄孙,偏心不能偏成这样!要送走,也该把贾宝玉送走才对!”

    李纨奉上沉甸甸的锦盒,苦笑道,“她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哪舍得宝玉受半分责难?咱们入不了她眼,合该被丢弃。只是我一个人的话,去哪儿都无所谓,但身边带着兰哥儿,却不能叫他受苦。所以,所以……”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贾环漫不经心的拨弄锦盒上镶嵌的玳瑁,徐徐拒绝,“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吧,我贾环再贪财,也不会要你们孤儿寡母的银子,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李纨膝盖一弯就要下跪,被哑妹托住手臂,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贾兰当即泪流满面,心里十分绝望。

    贾环俯身,用指尖在他脑门上轻弹,斥道,“大男人流血不流泪,不许哭了!”瞥向李纨,“我派人送你们去李家庄,同时修书一封寄给老李头,他看了自然会照顾你们。”

    赵姨娘高悬的心这才落地,欢喜道,“哎呀,去了李家庄,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你们只管问老李头要,他若不给,写信回来让环哥儿教训他!日后不需晨昏定省,亦不需看见某些下作东西,可比待在这藏污纳垢的地界好多了!我都想跟你们一块儿回去了!”

    这主意正中李纨下怀,即便有哑妹托着,她硬是弯腰行了个大礼,哽咽道,“多谢环哥儿,多谢环哥儿!你的大恩大德,来日必报!兰哥儿,快给你环三叔磕头!三叔是咱们的大恩人,你可要记住咯!”

    贾兰不哭了,跪下利落的磕了三个响头。以往他只亲近宝二叔,对这位环三叔避之唯恐不及,总以为他心狠手辣,不是个好人。如今才知道,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好人跟坏人?看着好的人,背后指不定怎么捅你刀子,看着冷酷无情的,说不准在最危难的时候会伸出援手,免你坠入死地。

    “别磕了。”贾环拉他起来,一字一句开口,“你还有母亲需要照顾,所以不能消沉,不能忘了本心。眼下,你也许觉得日子难熬,等撑过去了,你会感谢这段经历带给你的好处。你记住,每一次挫折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它们铸就了一个更强大的你。等功成名就的那天,回来把欺辱你、糟践你、丢弃你的人一一踩在脚下。”说到这里,他摩挲唇角,邪气满满的轻笑,“那场景一定很有趣!”

    贾兰通红的眼睛爆射出狂热的光芒,急切询问,“环三叔,你就是这样做的吗?”

    贾环不答,只哈哈一笑。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在贾府没落后凭着真本事金榜题名,加官进禄,是贾府重新崛起的希望。放弃他,不得不说,贾母又下了一步臭的不能再臭的棋。

    贾兰眼里的崇拜几乎快溢出来,拼命点头说自己一定好生读书,一定替母亲挣诰命,一定回来报答三叔恩情,顺便让所有欺辱他们的人后悔。

    李纨抱着他失声痛哭。

    两人告辞的时候,从骨子里透出的颓丧和绝望已消散的一干二净,被坚毅和希冀所取代,在李大富的安排下匆匆从后角门离开。马车绕到大门口,从窗帘的缝隙中瞥见‘敕造荣国府’的烫金匾额,贾兰眼睛微眯,狠狠啐了一口。

    “进来吧,有什么事一并说了。”送走李纨母子,贾环看向躲在窗外探头探脑的王嬷嬷。

    “环哥儿,求您替奴婢送封信去扬州林府,奴婢感激不尽!”王嬷嬷忙不迭的奉上信和礼物。

    林如海可是巡盐御史,大庆最有油水的官职,他家的东西,贾环毫无负担的收了,令哑巴将信送到商行,只大半月就能到扬州。王嬷嬷千恩万谢的离开,贾环这才能吃一顿安生饭。

    吃完各自回屋,贾环截住探春,警告道,“想过好日子,就尽量哄姨娘开心。等过个几年,视姨娘开心的程度,我会替你寻相应的人家。当然,嫁妆的多少,跟你有没有尽到孝心是直接挂钩的,所以,还请你看在嫁妆的份上,把戏演到底。倘若你不安分,那么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从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

    “我没有做戏!”探春尖声否认,闪烁的眸光却暴露了她的心虚。

    “别告诉我你有多看重姨娘,也别告诉我你拿我当亲弟弟,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贾环嗤笑,慢悠悠离开。

    探春恨不能把他的背影盯出个洞来,却也知道自此以后,她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摆布,丝毫反抗不得。

    侍书吓得嘴唇都白了,心道姑娘当初若肯对环三爷好点,不需多,只宝二爷的一半,又哪里有今日的羞辱?说来说去,还是自己造的孽!

    贾母很快得知贾环把李纨母子送走、替王嬷嬷寄信的事,却拿他毫无无法。

    贾珍、贾蔷、贾蓉连续上门闹了好些日子,不但接走惜春,还索要了不少银两,说是将来为防惜春受苦,得多多替她置办嫁妆。这话说得贾母辩无可辩,只得开了库房认赔。一番折腾下来,本就所剩不多的体己银子又被狠狠挂了一层油皮。

    贾母捏着库房存单,看着上面被一笔一笔划掉的物品,眼眶红了、嘴角耷拉了、身形佝偻了,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不止。

    “宝玉已经十六,眼看就要定亲了,彩礼钱可怎么办?”她歪倒在炕上呢喃。

    “您愁什么?只要宝二爷娶了林姑娘,金山银山、奇珍异宝,尽有了。”秦嬷嬷跪下给主子捶腿。

    “可信已经发出去,林海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知晓宝玉所作所为,杀他的心都有了,哪还能让黛玉嫁过来!”说到这里,贾母越发记恨坏人好事的贾环。

    “林大人只林姑娘一个子嗣,从小要星星不给月亮,只要林姑娘愿意,他还能逆着她不成?想当初宝二爷跟宝丫头多说两句话,林姑娘就得拈酸吃醋甩脸子;一日不见,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喜欢宝二爷已喜欢到骨子里去了。您劝服了她,再让她写信回家劝服林大人,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秦嬷嬷压低了嗓音唆使。

    接连发生这许多变故,贾母已心力交瘁,想到自己失了荣国府的权柄,又耗尽了体己银子,将来压根护不住宝玉,不若替他娶两房出身显赫,家资丰厚的妻妾,或可保他一世无忧。这样一想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忙使人去唤黛玉。

    黛玉难受了好几天也不见外祖母来探,甚至连问一声的人也没有,正觉心寒,肃着脸抿着唇跨入门槛,刚要屈膝行礼,便被贾母拉到炕上落座,嘘寒问暖、情真意切,慢慢把她冰寒的心捂热了。

    贾母见她面上和缓,这才徐徐开口,“玉儿啊,是宝玉对不住你,我替他向你赔罪。你两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分与别个不同,想必能理解他。他就是个有口无心的,又不通人情世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压根不清楚,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孩子犯下的错,你总得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拿捏着尺度继续道,“现如今诗稿已传开了,咱也不能一张张的去索回,那样岂不是在你们身上又泼一层墨水?我想着,不如你嫁给宝玉,既全了名声,也全了情分。往后日日伴着我,伴着宝玉,比嫁到别个不知根底的人家好无数倍。你说是也不是?你也舍不得外祖母,舍不得宝玉吧?”

    黛玉敛眉思量片刻,一字一句问道,“那史妹妹该怎么办?老祖宗是否也得给史妹妹一个交代?”

    贾母当即就笑了,握住黛玉纤手,语气欣慰,“我就知道玉儿是个心地仁厚的,这时候依然想着史丫头。宝玉同样对不住她,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

    黛玉面上不显,眸光却渐渐冷了,继续问,“老祖宗是想让我两都进门?那届时谁当正妻,谁当侍妾?”

    贾母老眼昏花,连番打击之下又失了平常心和判断力,竟没听出黛玉话中的讽刺,自顾往下说,“你两名节已毁,除了宝玉,还能嫁给谁?两个都是我的心肝肉,我不愿委屈了你们任何一个,但玉儿你毕竟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与史丫头却是不同的,我自然更偏着你。你一定是正妻。”话落用力捏了捏黛玉指尖。

    黛玉真想甩手就走,却硬生生忍住了,强笑道,“那史妹妹岂不要做妾?这怎么能行?史家一门双侯,绝不会同意的。”

    “就说玉儿你为人最是宽厚,不会叫老祖宗为难,”贾母拍拍她手背,“史丫头自然不能为妾,做个平妻却是可以的。日后你们三人还像以前那般相处,和乐融融、甜甜蜜蜜、白头到老。谁也不能离开我身边,否则我得伤心死。”

    仿佛想到了分离的场景,贾母垂头抹泪。

    黛玉勉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说要回去考虑考虑,甫一进屋,便趴在床上痛哭,边哭边哽咽道,“外祖母,你当真是我的好外祖母,不说替我出头,反把我当玩意儿一般摆弄。放眼整个京城,哪家的公子那么金贵,同时聘一正妻一平妻入门?传出去,我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外祖母,你这是要作践死我啊!”

    王嬷嬷听了暴跳如雷,恨不得立马找贾母拼命,刚抄起剪刀,便被黛玉拦住,哀泣道,“罢,她既然不拿我当人看,我走便是。嬷嬷你写封信给父亲,叫他来接我吧。”话落眼睛慢慢合上,惨白的面孔,流不尽的眼泪,昭示了她已心如死灰。

    王嬷嬷既感到庆幸,又感到难过,服侍她睡下,转回房立马将贾母今日的所作所为述诸笔墨,托环三爷快马加鞭送到扬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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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痛打一顿,被吓了两跳,又被刺伤手臂,宝玉当晚便高烧不退,直过了七八日才能半坐起身,又将养了七八日才能下地。往日里生病的时候,姐姐妹妹们天天来探,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尽往他屋里搬,这回一个人影都没见,宝玉坐不住了,大喊大叫着要去找姐姐妹妹们玩。

    贾母怕刺激他,事情的严重程度,一个字儿都未透露,可从贾政的咆哮中,他依然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他只是单纯,不谙世事,却并不愚蠢,隐隐有些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且还是弥天大祸。

    有这样一块巨石压在心底,他哪里坐得住,瞅着屋里人少的时候,一溜烟往外跑。袭人跟晴雯忙追出去,又遣人去报老太太。

    “他一定是跑去看黛玉了。罢,不用拦着,让他两好生谈谈,没准儿黛玉能想通。”贾母一边挥手一边按揉抽痛的太阳岤。

    宝玉一口气跑进黛玉小院,推开上前拦阻的丫头婆子,径直入了内室。黛玉也病了,大热的天浑身冒虚汗,一身衣裳穿不过一个时辰便要湿透,正由王嬷嬷雪雁两个伺候着换衣。下身着一条纱质半透明的鹅黄灯笼裤,上身仅只一件烟绿小肚兜,一只手裸露在外,另一只手伸入亵衣的袖管内,半遮半掩的,风情正好。

    如此美景,叫宝玉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半声模糊不清的‘林妹妹’含在嘴里,要吐不吐。

    黛玉等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尖叫起来,王嬷嬷顺手抄起鸡毛掸子将他打出去,袭人、晴雯刚好赶到,忙上前格挡,口里大喊,“嬷嬷别打了,宝二爷将养了半月才好,把他打坏了,老太太那里我们不好交代!”

    至少还要在贾府待两个月,王嬷嬷心有顾忌,将宝玉打出去后叉腰守在门口,斥骂道,“哪里来的下流东西,姑娘家的闺房也是你说闯就闯的?还懂不懂规矩了?看见不当看的,小心烂瞎你一双招子!我呸!”

    “往日里我也是说进就进,怎今日就不成了?林妹妹只是在换衣,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宝玉从未见过如此恶声恶气的王嬷嬷,当即委屈的眼眶通红。

    王嬷嬷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气晕,恨不能一鸡毛掸子把他抽上天去,这辈子都落不了地。

    黛玉更是羞愤欲死,这才想到:往日里为表示亲近老祖宗,她经常把紫鹃、鹦哥两个带在身边,反疏远了雪雁跟王嬷嬷。那两个心向着贾母,向着宝玉,宝玉要入她屋,甭管她在干嘛,甚或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她们都没拦过。且一开始的几年,贾母让他两睡一个榻上的情况也不鲜见,竟就慢慢养成了不把宝玉当外男的习惯,同吃同睡,同起同卧,甚至梳头换衣也是不避的,好几次还让他摸了身子。

    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当世礼教对女人的管束何其严苛,当她还在为外泄的诗稿、闺名和雅号难过的时候,却没意识到——其实她早就没什么名节可言了,在某些人的刻意放纵之下;在某些人的不谙世事之下;在某些人的诱导之下……

    仿佛兜头被浇淋了一桶冰渣子,神湛骨寒,随即脏腑又被点了一把火,五内俱焚。黛玉只觉得痛不欲生,恨不能立时死过去才好。爱戴了那么多年的外祖母,竟打一开始就把她给算计了;亲密无间的表哥,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啊,真好!黛玉咬牙冷笑,这才理解当日探春的那番话——贾府藏污纳垢,臭不可闻,除了门前的石狮子,连阿猫阿狗都不干净。果然,入了这脏污的地界,谁个能干净的了?她不是已经脏了臭了吗?

    可是,即便脏臭不堪,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这起子小人!

    黛玉看似孱弱,实则性子最烈,思想也最尖锐,属于那种‘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的偏激分子。见宝玉扒在窗台上不肯走,且频频伸长脖子往里偷觑,一双平日看来清澈见底的眼眸,现如今满满都是猥琐下流之态,叫黛玉恨的咬牙启齿,拿起一个香炉砸过去,歇斯底里的叫骂,“滚,你给我滚!你一出现我就犯恶心,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也许是主子挨打的次数多了,也许是护驾的经验丰富了,袭人第一时间扑上去,替宝玉挡下香炉,额角瞬间被砸破一个大洞,汩汩流血。

    宝玉吓傻了,看看还在喘着粗气的黛玉,又看看摇摇欲坠的袭人,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还是晴雯脑子率先清醒过来,见王嬷嬷和雪雁各自抄起家伙蠢蠢欲动,忙拉了他往外跑。袭人弯腰行礼,捂着额头追出去。

    跑出老远,几人这才停下歇息。宝玉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膛,不敢置信的呢喃,“刚才那人真是我的林妹妹吗?她,她怎能这样待我?她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晴雯是个心直口快、嫉恶如仇的,发生这么些变故,早憋了一肚子火,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