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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29部分阅读

    官,无论高峰低谷,无论寥寥无几还是进了jg品频道,向来秉持用心写书的理念。

    老读者都知道,我写书向来力争出新出奇,力争每一章都对得起每一分,想来天下事也唯有持之以恒的用心最难。

    这样写书很痛苦,很耗费心血,其实在网文大环境里这样写法不划算,从金钱上是得不偿失。但却让我最安心,得到书友们屡屡叫好时,更有莫名的快乐,钱也买不到的快乐。为此我可以自信的说一句,我的书有很多人不喜欢看,但是很少有人说写的不好。

    不过面对现实,咱只能无奈自嘲了,但所幸还有你们,至少几千名不离不弃的书友。网文圈也不是净土啊,可以无关胜负,但我还不想就此放弃,月票榜上,《大明官》应当有它的一席之地,所以只求你们给予本书该有的荣誉。

    在此恳请,广大书友们有票的先支持下,让我安安心心的下班回家码字。如今可依赖的,唯有你们手中的每一根柴火了。

    正好到了周末,纠结阶段也过去了,鉴于上次教训我不敢承诺周末多少更,但承诺有多少力气使多少力气写,剧情掀开新的一页,写他个昏天黑地。

    第一百零二章 你敢写包票么?

    如果这时候方应物能见到父亲,一定会苦笑着一句“你老人家光环的影响力太猛了,小的不能不服”。

    即便与父亲远隔千里,无论在淳安还是苏州,以及当前所在的常州,他方应物都随时会受其影响,制造出一件又一件的突悲喜剧。没办法,父业子当承,天经地义。

    这次父亲貌似有点玩脱了,居然蹲了诏狱,不过方应物对他的生命危险暂时不是很担心。

    成化天子不太喜欢杀人,印象里诏狱没死过大臣,凡触怒天子的下场一般最后都是贬谪远方。但无论如何,蹲大狱不是长久之计,要想法子救人才是。

    在汪芷这边被弃之如敝屣,感到被调戏的方应物愤恨归愤恨,誓归誓,但也没空去多想什么了。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是如何救出父亲,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边去。

    又想了想人脉,方应物心里第一个冒出的居然是江南巡抚王恕老大人,但随即便将这个念头扔到了一边去。

    求谁也不能求王巡抚,他可是天子心里最烦的人之一。让王老大人去为此事上疏,只怕效果是彻底负作用,反而要成催命符了。所以为了父亲安危,决不可用王老大人。

    想来想去,方应物决定还是自己迅前往京师。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头绪,但在南方想什么也是白瞎,去了京师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方应物还有个念头,一定要追随父亲坚决不离开,仔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否则让父亲独自在外面闯荡,说不定又要给自己什么“惊喜”。

    下了决心,事不宜迟,方应物便开始行动起来。

    找到兰姐儿和王英、方应石。又向府衙借了船只,叫王英和兰姐儿兄妹去苏州府投奔王恕。而方应物准备和方应石轻装上路赶往京师。

    在小妾的涟涟泪水中,方应物叹口气,一咬牙上了船向北而去。既然出来闯世界,就难免有离别时候,此刻确实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一路上,出了加倍的船钱,当真是餐风露宿昼夜兼程的赶路,如果带了女眷。多有不便之处,是绝对吃不了这般苦头的。

    过长江、渡黄淮、穿山东,长途跋涉半个多月功夫,方应物便抵达了运河尽头通州张家湾,至此京城已然在望。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下旬了,方应物弃船登岸,换了驴车继续前往往京城。

    驴车晃来晃去,晃得随从方应石难受,便没话找话问道:“秋哥儿,这次营救学士老爷,可有定计么?”

    方应物摸了摸怀中几封信。长叹道:“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必天无绝人之路。”

    他贴身携带的几封书信,正是商相公委托他送的几封信,其中颇有些分量很重的大人物。这次很大程度上也就指望这些人情了。

    此时京师尚未修筑南城。崇文门之外就是南郊,方应物便从东南方向崇文门进了城。

    他担忧父亲遭遇,堪称是心事满怀。也就没心思优哉游哉的对城门和城墙进行实地考据了,更没心思看崇文门内外的繁华商业街景。

    说起京城九门之内的格局。zhong yng是皇城和官署,四个方向大抵上是东富、西贵、南匠、北酸。

    各省会馆多聚集于城内东南区。距离崇文门倒是不远。方应物打听着路,在明时坊找到了浙江会馆。

    这会馆住宿价格,只怕要比普通旅舍贵上数倍,进京住会馆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普通人想住也不容易。

    倒不是方应物摆谱,一定要入住会馆。实在是这年头会馆各种资源很丰富,不但提供餐饮住宿服务,还充当同乡会组织,消息灵通,办事渠道广泛,不是一般的歇脚旅舍可以比较的。

    他方应物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要办的又是大难题,单枪匹马势单力薄,要尽可能增加每一分成功的可能xg。

    方应物在大门外整顿了衣冠,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风尘仆仆,然后才迈步进了会馆。

    入眼却是一座五开间的穿堂大厅,方应物进了厅中,见到里面堂上坐着一位胖滚滚的中年汉子。

    此时没什么业务,这胖子正低头打着瞌睡。方应物重重咳嗽几声,惊得这胖子猛然抬头张望,最后眼光聚焦在方应物身上。

    他又起身拱手道:“敝姓黄,今ri坐堂掌柜,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一般会馆都是一些大商家合伙成立的,类似于董事,而会馆的管理工作便由各董事轮流负责。轮到谁家,谁家就负责经营,所以才有了坐堂掌柜的称呼。

    方应物还礼道:“有劳黄掌柜了,淳安县学生员方应物也,意yu今ri入住会馆。”

    黄掌柜犹豫了一下。他这种坐堂掌柜坐在前厅,不是闲坐的,还有把关的任务。会馆不是什么人都应该放进来的,但什么能入住,什么人该婉拒,都要靠他这坐堂掌柜掌眼。

    区区一个生员,又不是名流,应该还不够资格入住。黄掌柜很客气的说:“敝处屋舍已满,还请方朋友另寻别处罢。”

    方应物十分失望,正要说什么,却又听见黄掌柜若有所思的问道:“翰林院有个方庶常,也是你们淳安人,可是你亲族么?”

    方应物点头道:“此乃家父也。”

    黄掌柜登时肃然起敬,敛容再次行礼道:“令尊真乃忠义之士也,吾辈浙江同乡与有荣焉!只是无缘识荆,请代汝父受我一礼。”

    随即又道:“我这便让小厮们收拾出两间屋子,方朋友尽管去住。”

    连住个会馆也要靠父亲名头对此方应物已经麻木了。

    不过当他看到黄掌柜的敬意时,还是有点自豪感的,这就是正义人心啊,那股隐隐的怨气也小了许多。

    方应物随着小厮穿过前厅,步入了后面院落。又看到甬道旁边一棵茂盛大树底下,靠着位三十余岁、作文士打扮的人。

    有新客人进来。那文士立刻凑上前,迅打量了几眼方应物,挤出几分笑意道:“这位朋友请了。”

    方应物看了看他,虽然生的还算齐整,但却有挥之不去的油滑之sè。不过他这主动凑上来的神态,倒让方应物想起了“要片么”“住宿么”等等等等

    对这种人习惯xg的不去理睬,方应物只管随着小厮往里面走去,直到进入自己的房间。

    屋子自有方应石去收拾。方应物则站在门口想接下来的事情。是抓紧时间拿着书信拜访大佬,还是先打听消息再谋定后动?

    不经意间。又看到先前那油滑文士来到了身边,方应物皱了皱眉头。

    那人却抢先问道:“我看朋友你面有忧sè,是来京师办事的罢?”

    方应物心头一动,此人莫非就是专门吃疏通关节这碗饭的掮客?京师衙门多,天下各地跑到京师办事的人也多。还真就衍生了不少连带行业。

    既然敢在浙江会馆这样的大会馆里招揽生意,想必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人,就是不办事只找他打探消息也不错。

    想至此处便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文士自我介绍道:“在下娄天化,在京师幸有几分手眼,以替人排忧解难为生也!看起来公子也是有心事的,不妨说与在下,在下或许可以帮衬办事。”

    果然是掮客。方应物道:“在下确实是要办事的。”

    娄天化拍着胸脯道:“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包在我身上。”

    “大事和小事还有不同么?”

    “自然不同,大事要通大关节,说不得要惊动朝堂大员。小事只需惊动衙门管事官员和属吏便可。”

    方应物轻笑道:“我这是一桩大事。自有办法,不用劳驾阁下了!”

    却说这娄天化最近运气奇差,半个也没做得成一桩买卖了,京城物价腾贵。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好不容易眼见了方应物这么一个潜在客户,又是好糊弄的年轻人。便极力争取道:

    “公子毕竟不熟悉京师法子,即便有门道,也不妨请在下参详一二,总不会叫你吃了亏去。”

    方应物轻笑道:“在下受了故人所托,前去项兵部府上送信讨人情,用得着你帮衬什么?”

    “哪个项兵部?”娄天化愣了愣,惊道:“你是说项忠老大人?”

    “正是!”

    娄天化欣喜的说:“今年三月时,项尚书败于汪直之手,已经被罢官了!公子你真指望不上的!”

    方应物微微失神,这种细节,他还真记不清了,不过看着娄天化幸灾乐祸的神情很不舒服,又道:“这没什么,我还要去李总宪那里送信讨人情。”

    娄天化楞道:“你说的可曾是左都御史李宾大中丞?”

    “正是!”

    娄天化更加欣喜道:“李总宪因为受汪直所迫,上个月月初,已经辞职致仕了!”

    方应物一时无语。这两个人,是商相公委托他捎带书信中分量最重的两位大佬级人物,怎么还都刚好在近期走人了?其他的人,分量都差的远了,这下该去找谁?

    妥了!这桩生意到手了!娄天化带着点小得意,又主动自我推荐道:“不是吹牛,大事小事我这里都有路子可通,没有办不成的!”

    方应物就是看他得意样子不顺眼,有意激他道:“你说话太轻浮,我是不信的。口说无凭,你敢写包票么?”

    “有何不敢!在下说到做到,一定鞍前马后尽心尽力,若办不成分文不取。”娄天化又一次重重拍胸脯道。

    方应物还真让他签了个文书,然后才缓缓道:“家父讳清之,本为翰林院庶常,如今困居诏狱,麻烦娄朋友办出来。”

    娄天化愕然,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他要有本事从诏狱捞出翰林,还用蹲守会馆混几碗外地人的饭吃么!

    自己是什么玩意,怎么敢去掺乎皇帝老儿的事情。这小年轻岁数不大,怎么坑人如此麻利,这不是故意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方应物摇了摇手里文书,回了房间睡觉去。

    ps:  明天继续!

    第一百零三章 世态人情

    看到那自己签字的文书,娄天化捶胸顿足。还是自己最近揭不开锅,导致招揽业务太心切,结果入了对方的套子!

    自己说了事情在办成之前分文不取,那反过来,若事情一直办不成,自己岂不就要一直充当免费的跑腿劳力?

    原本他凭借丰富的经验,从眼前这位小哥儿风尘仆仆的形状,以及那忧愁的气质判断出来,此人必然是家里有人遭了官司,所以赶到京城通关节来的。

    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才敢大包大揽。要知道,他确实在刑部有些人脉,只要事主肯砸钱下去,就是死刑犯也是可以想法子拖延几年,运气好了就能遇上大赦。

    对方还真是吃官司蹲狱,但却是吃了皇帝的官司,蹲了锦衣卫诏狱,这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这已经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啊能从锦衣卫诏狱捞出皇帝亲自发落的人,那用手眼通天形容都不为过,还用得着守在会馆饱一顿饥一顿么。

    “方公子慢着!”娄天化心急之下,喊住了方应物,“阁下未免有些道,事前不说明状况,欺骗在下签这文书。”

    方应物嘲弄道:“原来你们这种人,签了文书也可以反悔么?”

    娄天化感到自己职业被侮辱了,愤然道:“我们自然是言而有信之人,但力所不能及,为之奈何?难道定要在下假意欺骗,哄你的钱财么?”

    方应物等得就是这句话,“那好,只请你替我打探一下诏狱的消息,这总可以了罢?如此便两清了。”当然,他要是就此跑了,方应物也没什么办法。

    却说安顿好了后,方应物又去了前面大厅找黄掌柜说话,询问一下政坛消息。

    他原本指望商相公送的兵部尚书和左都御史两个人情,却不料政坛风云变幻,这些渠道统统作废,所以他要办法找一找别的门路。

    比如说,可以在浙江籍高官这方面想想办法。这年头重视乡谊,同乡就是一种现成的关系,必要时即使素不相识也能互相求救。

    当然,有钱的话,拿银子去铺路也是可以的,但方应物身边不富裕,哪有这个钱去运作,只能想办法去搭人情了。

    对于历史大势,方应物很清楚,名人事迹他也知道,到具体到某时某刻的细节和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所以还需要找人打听。

    黄掌柜在京师多年,对各方情形有所了解。听方应物问起这些,他略一沉吟,答道:“当年商相公、姚尚书在朝时,咱浙江说话分量重得很,如今确实不如从前了。”

    商相公是商辂,姚尚书指的是成化初年的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姚夔,严州府人,不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方应物又问道:“现如今可有谁能称为浙省领袖么?”

    “礼部大宗伯邹老大人是我们浙江钱塘人,当前宰辅尚书中也就这么一个浙江人了,不过他年老多病,不大过问世事。”黄掌柜又介绍道:“另外说起有名望的,那就是谢状元了。”

    黄掌柜口中的大宗伯邹老大人,指的便是现任礼部尚书邹干,不过在历史上名气不大,方应物不很了解。

    而黄掌柜说的另一个谢状元,则是成化十一年乙酉科状元谢迁,浙江余姚人,曰后入阁为大学士。这位可是名臣,正德年间与李东阳、刘健并称天下三贤相,方应物当然晓得。

    至于其他的同乡,方应物知道几个,他兜里还有几封信呢,比如好友洪松写给他叔叔洪廷臣的信,商相公写给儿子商良臣的信。

    虽然这些人关系更亲近一些,但可惜都是中低层,话语权有限,派不上多大用场。

    盘算完毕,方应物决定先去拜访礼部邹尚书,洪廷臣和商良臣先放一放。这时候不是先找亲近人攀交情的时候了,必须尽快去找最有用的人,早将父亲救出来,就少受一分罪。

    一夜安睡无话,次曰方应物在会馆用了早膳,便出门望西而去。

    邹尚书这等大人物的宅邸,黄掌柜还是知道的。方应物从黄掌柜这里知道了大概方位,从大明门外绕过皇城,从东城来到了西城。又一路打听,终于在午前时分,找到了当朝礼部尚书府第。

    方应物想道,如果邹尚书在家,那么便求见;如果邹尚书不在家,那就视情况留言或者直接去礼部拜访。

    在大门处,方应物对门官报上来历,递了红包。门官掂量了一下方应物的分量,就传了话进去。

    又等了不知多久,便有话传出来,“我家老爷身子有恙,近曰不见外客,方朋友还是请回罢。”

    这就被干脆利落的拒见了?方应物站在门廊下呆了一呆,虽然之前抱有一些期待,但被拒见也是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内

    对方是位列七卿的礼部尚书,自己只是个秀才而已,平素又没有任何交往。这种临时请见,愿意见是人情,不愿意见也是正常。

    道理虽然想得通,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方应物还是感到莫名的不愉快。当前是需要救命的特殊时期,岂能以正常情况下的交往规则而定?

    邹尚书不会看不出他方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