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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萧晏晏第4部分阅读

    无数,因此自登基以来,仅来过没几趟。

    上乐苑的另一头是连绵的群山,山势险要,杳无人烟,因此,只要扼守住三面,便可确保此地万无一失。言非默留了一大半京卫营分头驻扎,带着羽林军入了上乐苑。

    宫人们早在一处平缓的地上搭好了看台,几个文官坐在看台上,风武阳也不例外。看台下彩旗飘飘,号角铮铮,所有参与围猎的羽林军们都昂首挺胸,等待着命令。

    山地上,几只被赶过来的山鸡野兔被惊吓得四处乱窜,萧鸿挽弓搭箭,一下射在一只野兔身上,只见血花四溅,那只野兔抽搐着倒在地上。一旁的吴孟大声呼喝:“殿下有令,围猎开始!”

    顿时大地震动,群马嘶鸣,一抹抹褐色的身影迅速地融入了绿色的丛林中。

    萧可兴奋异常,一带缰绳,正要往林子里冲,言非默忽然笑着说:“小殿下,你那匹马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不如这样,你骑我的小银吧。”

    说着,他跳下马,把自己的缰绳递给了萧可。小银马色纯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是言非默最心爱的坐骑,萧可想骑过好几次都没被允许,顿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怕言非默反悔,飞速地跳下自己的马,骑上小银带着一众手下飞驰而去,远远地还听见他快活的声音传来:“非默哥哥,你等着我猎个野鸡烧叫化鸡吃!”

    楚天扬在远处冲言非默扬扬手,招呼说:“言弟,这边来!”

    言非默摇摇头,大声说:“殿下你自己去吧,不然只怕你的猎物要被我抢走了!”

    “好,我们且来比试比试,看看谁的猎物最多!”说着,楚天扬也拍马走了。

    言非默四处看看,大坪上剩下些留守的侍卫和一些文官,萧鸿站在不远处阴冷地看着他,见他回过头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言大人看来如鱼得水啊。”

    言非默谦逊地弯了弯腰:“大殿下谬赞了。大殿下那个野兔射得才叫威风凛凛,英姿勃发。”

    一旁有人噗嗤了一声,萧鸿怒喝一声:“谁!”说着看也不看,猛地一马鞭甩了过去。

    言非默脚尖一点,飞身用手握住了萧鸿的马鞭,一看,一旁那个侍卫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大声喝道:“大殿下和你们开玩笑呢,这点眼色也没有,还不快滚!”那侍卫倒也机灵,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到后队去了。

    萧鸿用力一抽,那马鞭从言非默的手中抽了出来,立刻言非默的手上泛起了一层红雾,几滴血落在泥土上。萧鸿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还是言大人会讲笑话,走吧,我们大衍的威风可全靠言大人了,不能叫大楚太子拔了头筹啊!”说着,拍马率着手下走了。

    一旁的侍卫这才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要帮言非默包扎手,言非默摇摇头,淡淡地一笑:“没事。”说着,他翻身上马,把还在滴血的手冲着远处的萧子裴晃了晃,张嘴无声地说,“解气吗?”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策马往密林深处而去。

    第一卷  12第12章

    萧子裴对那些野鸡野兔的不屑一顾,原本打算着让这些人先去里面闹腾一阵,过一会儿再领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往深处去猎些野兽来,因此也不着急,正和风武阳聊天呢,哪知道刹那之间萧鸿和言非默就起了冲突。

    他远远地看着言非默的手,骤然好像自己的心脏被细细的铁丝勒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疼痛。脑子一热,什么保持距离,什么慧剑斩情丝,什么断袖,统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夹脚下的“飞雷”,追着言非默进入了树林。

    “飞雷”很通灵性,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急切的心情,几个纵跃,飞快地往前面追了过去,眼看着就看到言非默一众的身影了。萧子裴高声喊了起来:“非默!非默等等我!”

    忽然前面的队形乱了起来,隐约可见一匹马象发疯一样乱窜,一阵阵的惊呼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快拦住它,它疯了!”

    “大人!快,快跳下来!”

    “快,你们到那一头去设绊马索,小心别伤着大人!”

    “言大人千万别松手!言大人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

    顿时,萧子裴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叫道:“非默!非默!拽紧缰绳,我来了!”他的飞雷急速地逼近那匹棕马,只见那匹马状似疯癫,不停地撞倒在树上,碗口大的几棵树被撞得七零八落;言非默的身影仿佛如狂风中柔弱的小树,被甩得东倒西歪。

    飞雷到了惊马的跟前,犹豫着不肯上前,萧子裴又气又急,呵斥着逼迫着它往前,却听见言非默一声惊呼,那棕马嘶声长鸣了一声,往前一窜,飞速地往前奔去。

    萧子裴大惊失色,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前面不到一里地便是几个悬崖,如果让这匹马跑到那里,后果不堪设想,他红着眼睛对手下说:“快,绕小道去前面,设绊马索!”说着,一催“飞雷”跟在言非默后面疾驰而去。

    惊马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即便是“飞雷”这样一匹万里挑一的宝马,竭尽全力居然也只能追到离言非默一丈远的地方,近看之下,言非默仿佛受了伤,半边身子耷拉在一旁,另半边伏在马上,随着马身上下起伏,看到他过来,哑声说:“快走,小心被马伤了!“

    萧子裴充耳不闻,吼了一声:“言非默!快起来,我过来的时侯把手给我!”

    眼看着前面几个手下刚刚飞速赶到,却连绊马索都还没拿出来就被惊马一下子窜了过去,前面就是一个陡峭的悬崖,对面的山林足有数十丈远,惊马毫无知觉地冲着那悬崖往前飞跃;言非默看起来无计可施,勉强直起身来,手起掌落,一掌劈在马脖子上,只看见那惊马前腿一瘸,言非默被急速地甩了出去,甩向悬崖……

    萧子裴目眦尽裂,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按马背,整个人从空中跃起,直直地扑向言非默,堪堪碰到了言非默的指尖,却眼看着他的指尖掠过他的身体,往悬崖下坠落!萧子裴不假思索,脚尖往山崖边的树上一借力,往悬崖下扑去,一手抓住了言非默的袖子,另一手“噌”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一把短剑,往悬崖的的石缝中一插——随着一阵金属的撕磨声,萧子裴几乎要捏不住短剑。

    幸好,短剑是把削金切玉的宝剑,一阵下滑后,终于止住了去势,萧子裴抓紧手里的衣袖往下一看,只见底下言非默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非默,你没事吧?”萧子裴大声问。

    言非默摇摇头,忽然冲着他轻轻一笑,纵使此时情势危急,那笑容仍如春花般灿烂,直沁萧子裴的心里。他定了定神,咬咬牙说:“你放心,快抓住我的手,我把你甩上去。”

    “那你呢?”言非默轻声问。

    “我没事,会有办法上去的。”萧子裴看看下面,仿佛深不见底,他心里略略胆寒。

    言非默摇摇头,整个人轻轻晃了一下,只听得一声裂帛,萧子裴抓到的那个衣袖开了一个口子。

    萧子裴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吼道:“言非默你敢!快把我的手抓住!”

    言非默微微皱起了眉头,脑袋歪了歪,诧异地喃喃自语:“萧子裴,你不是恨死我了吗?不是想要把我从京城赶走吗?我掉下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是,我是恨你……不,不是的……我怎么会恨你……”萧子裴语无伦次,忽然大喝一声,“言非默,你要是敢松手,我就跟着你往下跳,到了阴曹地府你也别想跑!”

    言非默有点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衣袖被一个人的重量挂着,即使言非默没有动也瞬间被撕开,电光火石之间,萧子裴松开了短剑,往下一沉,飞速地抓住了言非默的手,两个人顺着山崖急速下坠……

    言非默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身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反转,脚尖碰到崖壁轻轻一点,萧子裴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身子忽然碰到崖壁上的一株灌木,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他忍住胸口的气血翻滚,紧紧地抱住了言非默,几个连续的撞击之后,“砰”地一声,两个人落在了一个绵软的所在,顿时剧痛袭来,失去了知觉。

    -

    萧子裴悠悠地醒了过来,浑身上下象被碾过了一样得痛,他朝四处看看,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涧的角落中,山中的树叶由于风向的关系都堆积在这个角落里,足足有一尺来厚。他躺在这堆腐烂的树叶之中,略略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骨折,只是胸口闷得有点难受。

    他挣扎着支起了身子,只见言非默侧卧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绷紧的那根弦顿时松了下来:还好,还好大家都没事。想到这里,他屏住呼吸,忍痛慢慢地爬了过去,呆呆地看着言非默,只见他的皮肤白如上好的美玉,眼睛轻轻闭起,睫毛并不浓密,浅浅地在眼线边投下阴影,唇色苍白,却仿佛有着什么异样的磁性,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眼看着就要碰到言非默的嘴唇……

    言非默忽然咳嗽起来,顿时把萧子裴从旖旎中惊醒,他涨红了脸,飞速坐正了身体,又觉得有点不妥,急忙扶起言非默,想要帮他去顺胸口的气息。

    言非默13&56;看&26360;网地抓住了他的手,边咳边说:“没事,只是一下子有点呛住了。你呢?你还好吗?”

    “我皮糙肉厚,没事。倒是你,活动活动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言非默站了起来,鞋子掉了,腿上蹭开了好大一块,有点见血,袖子已经撕破,露出了一节手腕,他皱了皱眉头,四处看了一下,也没发现可以遮挡的东西,只得无奈地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我们赶紧得找地方上去。”

    萧子裴忽然想起了什么,略带气恼地说:“刚才掉下来的时侯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扯破衣袖自己往下跳?你要是这样,我不是白忙乎一场?”

    言非默怔了一下,忽而笑了:“对不住,只是我一想到庆王爷就你这么一个单传,要是你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他要到阴曹地府来捉拿我。”

    和以往那些略带讥讽的笑容不同,此时言非默的笑颜灿烂,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让萧子裴一下子又恍了神,良久,他忽然垂下头,闷声说:“胡说八道,我要救的人怎么会救不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树叶堆上坐了一会儿。山涧里鸟鸣虫叫,灌木葱郁,偶然从树丛中窜出一只野兔,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又飞快地闪入树丛中不见了。萧子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的手怎么样?”

    言非默举起了手看了看,被马鞭磨破的地方依然有点红肿,血倒是已经止住,留下了几道深褐色的血痕。

    萧子裴心里微微发疼,恨声说:“萧鸿这厮怎么这么小气!”

    言非默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你可要小心,既然知道他这么小气,怎么还敢直呼他的名字。”

    “这里除了你又没有别人,难道你还会去告密?”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言非默淡淡地说,“就像我们两个,正是这句话的最好注解。”

    萧子裴语塞,不一会儿,他有点恼怒地说:“谁说的!非默,只要你以后都不要骗我,我们两个就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谁的心里就没有几个不能与人言说的秘密?”言非默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怅然地说。

    萧子裴定定地看着略带忧郁的脸庞,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冲动,他紧紧地握住言非默的手,认真地说:“不,非默,就算你骗了我,我也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的,从今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言非默不由得呆了一呆,看着他诚挚的神情,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良久,他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低声轻柔地说:“好,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但愿如此!”

    第一卷  13第13章

    两个人虽然形容狼狈,但总算没什么大碍。山涧里有点阴湿,一条小溪急促地从另一个稍微平缓一点的山头流下,在中间形成了一汪泉水,又缓缓地流入谷底。萧子裴摘了一片阔叶,掬了一点溪水递给言非默。

    溪水清冽,沁人心脾。言非默啜饮了两口,看看高高的峭壁,不免有点发愁:“你快想想办法,我们怎么上去?”

    萧子裴四处查探了一下地形,只见这个山谷处于两山之间,两头一眼望不到边,他们的所在指出可能正是山谷的腹地,他心里七上八下,忽喜忽悲,喜的是终于和言非默解开了心结,算是握手言欢,而悲的是自己那不为人所知的阴暗心思,要是言非默知道他心里所想,两个人非得立刻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不可。“看来只好沿着这个谷地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上去的出路。”

    言非默看了看自己一个光着的脚,皱了皱眉头:“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

    言非默的脚受伤了,萧子裴想背他,被他婉言谢绝了。京城在南边,两个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溪水往山谷的东南方向走去,谷地的风景不错,一会儿是奇形怪状的乱石滩,一会儿是绿郁葱茏的青草地,一会儿是布满鹅卵石的湿地。一路上,不知名的野花遍地开放,萧子裴忍不住赞叹说:“这里的景致也别有一番风味。”

    言非默笑着说:“那是你没看过好的景致。我家里一年四季满山谷都是花,到了秋天,满山的红枫,各色的菊花、曼陀罗含苞怒放,不知名的野花更多了,你看到了一定会惊叹。”

    “还有这等美景?你家里在哪里?下次我跟你一起去拜访。”萧子裴说。

    言非默一怔,摇摇头说:“不行的,我家里规矩很严,不是家里人不能进去。”

    “我也不行?”萧子裴有点忿忿。

    “不行。”言非默认真的说。

    萧子裴不以为然,心里想:到时候你去了我就死皮赖脸地跟去,不让我跟我就偷偷去,难道你发现了还能把我赶走不成。

    言非默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郑重地说:“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歪脑筋,我家里地势险要,机关众多,里面更有很多药物,如果碰到我师傅就更麻烦,连我都救不了你。”

    萧子裴胡乱应了一声,问:“你家里还有些谁?”

    言非默微微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母亲和我弟弟,还有就是我的一个表姑婆,也就是我的师傅。我是从母姓的。”

    “你父亲呢?”萧子裴小心翼翼地问。

    “我父亲?”言非默有点怅然,“他和我母亲分开了一阵子,可能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吧。”

    萧子裴心里发疼,笨拙地安慰说:“他一定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一定做梦都会笑醒。”

    言非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可能不会。因为我是个孤儿,是我娘收养的。”

    萧子裴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呐呐地说:“对不起。”

    言非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这是个秘密,你是全京城第二个知道的。”

    萧子裴一下子有点回不过神来,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言非默是皇后的内侄,这是吏部明面上公布的,如果他是个孤儿,那只能算得上是皇后的义侄,这个错处,可大可小。“那你还随便和人说,这幸亏是我,不然你可要晚上睡不着了。”

    “你都陪我跳下来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言非默耸耸肩。

    萧子裴心里一喜,低声说:“非默,你知道就好。以前是我不对,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的。”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很久没有说话,空气中仿佛流动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带着点甜蜜,带着点温馨,让萧子裴心里恨不得这条路越长越好,永远没有尽头。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条路还一直在山谷底下,两边也依然是悬崖峭壁,言非默有点发愁,说:“看来今天得在这谷底住上一晚了。”

    萧子裴心里暗喜,自告奋勇地说:“好,我们先起火,然后去猎点野物过来,今天就开个烧烤大会。”

    不一会儿,萧子裴便弄来了一只野鸡和几只鸟蛋,言非默身上带着火折子,取了点树叶、树枝起了火,看着萧子裴熟练地挖了一些泥巴糊在那只野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