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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意第41部分阅读

    ,就听陆琅开口对老夫人说:“家母日前应当遣人来府上拜访过,沈大人忙于公务,或许不是很清楚,所以冒昧问一下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可曾见过我母亲派来的人?”

    老夫人颇为讶异,抬头去看沈大老爷。

    沈大老爷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并没有贵府的人过来。倒是咱们家派了人到了贵府上送谢礼。只是因小将军病着,贵府又没个主事的,是以将咱们府上的人推拒回来……”老夫人这么说着,眉头渐渐锁了起来,“原来陆小将军府上有陆老夫人在,可为何门上会说家中无主事之人?”

    陆琅闻言脸色微变了变,他以为母亲已经派人上门,可是听沈家这么一说,母亲非但没有让人来求亲,还将沈家来致谢的人拒之门外……

    母亲一直为他的亲事烦恼,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不中意沈家的小姐。

    沈大人的父亲曾入过内阁,沈家世代书香传家,家里两个女儿又都嫁入了宗室,两个儿子也都是少年进士,在大齐朝,像沈家这样的人家并不多见。唯一让母亲觉得不高兴的,怕也只有五小姐是庶出这一条了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问清楚母亲的意思。

    当然,沈家的意见也很重要。

    陆琅沉吟了片刻,对老夫人说:“我陆怀风是军伍出身,有些话当说便说,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老夫人请他坐下说话,他却还站在那里,对着老夫人作了个揖,又对沈大老爷一揖到地:“不知贵府五小姐可曾许配人家?”

    老夫人和大老爷都没想到陆琅居然是这么个直性子,客套话说也不说,直接上来就问菀如的亲事。

    老夫人笑了笑说:“我家五丫头还未许亲。”

    陆琅点点头说:“怀风不才,得皇上的恩典,如今是三品云麾将军,我父亲统领西北道军务,现在是一品镇国将军。我今年二十四岁,尚未娶妻,不知老夫人可愿意将五小姐许我陆琅为妻?”

    按理说,听了陆琅说这话,老夫人应该会十分高兴,可是她高兴不起来。

    方才陆琅的问话,之后的态度,任是谁都能从中得了一个消息。

    陆琅想娶菀如,但陆夫人却不想。

    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

    京中就这么大的圈子,陆琅跟母亲说过之后,陆夫人不可能不去跟人打听菀如的品貌性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话传过去。

    娶妻要娶贤,陆琅又是陆家独子,陆夫人怎么可能不谨慎对待?

    哪家会愿意娶个名声并不是特别好的媳妇进门?

    何况陆琅年纪轻轻就有军功在家,武将的三品也差不多与文臣四品相当,加上父亲又是镇国将军,陆家的条件这么好,对媳妇的人选就会更加挑剔。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方对陆琅说:“陆小将军人品出众,哪家若能得了像你这样的女婿都是幸事。不过娶妻并不是件小事,你的妻子要在家支撑门户,掌家理事,对上要侍奉公婆长辈,对下要抚育儿女,管束下人。我家菀丫头年纪小些,性子也并不是特别温婉,陆将军可要考虑清楚再提。”

    陆琅神色不动,抱拳说:“此事在下已考虑清楚,五小姐品貌出身并无不适之处。”

    老夫人摇了摇头说:“实话说,五丫头出了那样的事,想找门好亲事已是困难。咱们家也曾想过,若是陆将军肯来娶,我们必会高高兴兴将女儿嫁出去,并感念将军的恩情。只是,女儿并不是能嫁出去便好,她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我自然希望她嫁出去之后可以家宅安宁,夫妻和睦,一家子高高兴兴地过生活。如果小将军只是为了担责任,迫于无奈,你大可不必如此。姻缘还是要讲一个你情我愿。勉强结成的亲事,将来也很难有好的结果。”

    陆琅咽了一口唾沫,并没接话。

    “陆将军能施与援手,救了我孙女一命,我们沈家上下都会记得这份恩德,断不会反而拿男女大防的事来逼着将军与我沈家结亲。将军无需再有顾虑。”

    老夫人说得清清楚楚,虽然心里觉得遗憾,但强扭的瓜不甜,她不能逼着陆琅娶菀如,这样反而是沈家以怨报德。

    陆琅再三说明,自己是诚心求娶沈五小姐。

    沈大老爷捋着胡须对他点了点头说:“陆将军的诚意我们自然明白,不过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军家里父母均在,没有自己上门来提的道理。”

    大家都已明白,陆琅是想娶的,可是陆夫人不中意这门亲事。

    将陆琅送走,老夫人对沈大老爷说:“你做得对,不能借此将菀如硬塞到陆家去,只要陆夫人不愿意,咱们就不能勉强。”

    沈大老爷点头称是:“只是可惜了陆小将军,那样的品貌,的确是个佳婿。”

    说着扼腕不已,只觉得菀如运气实在是差,会错过了这样好的亲事。

    蕙如又坐了会才离开,出了门,刚要上车,却听见有人在后头喊。回头一看,见是个眼生的小厮。

    王府的侍卫将他拦在外头问了两声,才过来报,说是陆琅将军有话要与世子妃说。

    蕙如想了想,说:“在街头说话总是不妥当,让陆将军一起回王府吧,我在燕然居奉茶待客。”

    马车一路回了宣王府,李晟恰好也在。

    陆琅见了李晟夫妻两个,下人奉了茶上来,他只愣愣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蕙如说:“陆将军不是有话要与我说?怎么现在一个字也没有了?”

    陆琅过了一会,将头抬起来,问蕙如说:“不知五小姐现在精神可好?”

    蕙如看了看李晟,李晟微微皱起了眉头。

    “出了那样的事,也不可能那样快便好起来。”蕙如想了想才说,“方才祖母话说得已十分明白,像将军这样的才俊,五姐姐若能得配是她的福份,但婚姻之事并非只是二人之事,你母亲不喜,你也不能硬要娶进门,于你于她于你母亲,都不是好事。”

    陆琅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方说:“我知道,不过我会劝说母亲,让她同意这门亲事,只是能不能请世子妃与老夫人和沈大人说说,暂时先别给五小姐说亲事?等我这边处置妥当了,我会让母亲来提亲。”

    没想到陆琅的心意如此坚决,蕙如心中颇有些感动,但又有些不安。

    “我五姐姐从小娇生惯养,并不是十分的好性子。现在渐渐长大,也开始明白事理。”蕙如说,“如今京里头关于她有些传言,怕是陆夫人听信了,所以不肯结这门亲事。有些事是有,有些事却是被人故意扭曲,凭空捏造来的。她自小与我三姐姐一起养大,只是傲气任性些,并不是坏了品性……”说着,叹息了一声说,“祖母已经打算年后要带她回金陵去。若将军有心,在我三姐姐随三皇子去封地就藩前说动令堂,那便还来得及,若是令堂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陆琅站起身,对着蕙如深深一揖:“多谢世子妃相告。”

    李晟在一旁拿着盖碗,垂着双眸没有说话。

    蕙如见他不走,知道他有话要与陆琅说,便说:“时辰也不早了,陆将军便留下一同用晚膳吧。”

    陆琅刚想推辞,就听李晟说:“怀风留下来的吃饭。我这些天没见到你,正有话要说。”

    陆琅还在犹豫着,李晟又说:“你是身子一能动便去了沈家吧,你可知道唐明审出了什么来?”

    蕙如那时正要转身离开,听他这么说,身子猛地一顿,回过身惊讶地看着他。

    李晟对她温柔一笑,说:“蕙如你先去准备晚饭,弄得清淡些,酒就不用了。”

    并不想让她留下来一起听?

    为什么不让她也听一听?毕竟那是要害沈家的人!

    蕙如轻轻咬着下唇,看着李晟。

    那双黑如深潭见不到底的眸子正看着她,温柔且坚定,被他这么看着,蕙如心底的波澜渐渐平静下来。

    李晟一定是有很要紧的安排,自己得要相信他。

    蕙如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薄荷趴踢扔了一个地雷

    ☆、第128章 渐露真容

    128 渐露真容

    也不知道李晟和陆琅都说了些什么,陆琅一直到掌灯之后很久才离开王府。

    李晟一进屋,蕙如便迎了上去。

    也不问他,只跟着李晟身后转悠,看他向东,便跟着去东头,看他要喝茶,就跟着到桌边,就掇在李晟的屁股后头,像只小狗儿一样,拿了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盯着他。

    李晟笑了起来,转身拿手指去点蕙如的鼻尖儿,“你就没旁的事,尽跟着我转悠什么,”

    蕙如撅了嘴儿说:“您明明知道妾身想问的是什么,就非不说,您不说,我就不问,跟着跟着瞧您什么时候不想吊人胃口了再说给我听。”

    李晟哈哈一笑,在桌旁坐了下来。

    “我人就在这儿,又跑不到哪里去,你着什么急?”

    蕙如也坐下,就坐在他对面:“您倒说说,谁家摊上这样的事心里会不急?”

    “虽有眉目,但并不能十分地确定下来,此时不说,也是不想将来弄错了生出尴尬。”李晟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很笃定。蕙如知道,他必是心里已有了把握,不然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将陆琅留下来商谈。

    “是不是确定都要跟妾身说,”蕙如向他身边挪了挪,很认真地说,“这件事关乎我沈家女儿们的名声,也关乎着我父兄们的仕途官声,世子既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不妨说出来,我父兄日后也有个警醒。”

    李晟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蕙如急了:“这种事还要论什么时候?难道要放着他们逍遥自在,再害五姐姐一回不成?”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李晟说,“陆琅捉住的只是个旁支的下人,关系离着正主儿远了一些,只要他们矢口否认了或是找个人出来背黑锅,这棍子就打不到七寸上。你姐姐的仇也就没法子报。”

    蕙如深吸了一口气,想了又想,问道:“那人可是跟安平侯府有什么关联?”

    李晟将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世子妃慎言。”

    蕙如翻了个白眼:“这里又没外人,难道你还怕有人会听壁脚不成?”

    李晟弯了眉眼,对外头喊了一声:“秋桐进来!”

    秋桐闻声立刻挑帘子走过来,蹲身行礼道:“世子您有何吩咐?”

    “你们到外头伺候着,我与世子妃有些话儿要说。”

    秋桐应了一声,招呼在外间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蕙如有些讶然:“你将她们都撵出去做什么?难道还怕她们听了去?”

    “人心最是难料,燕然居里虽然都是我的人,但也难免会有疏漏,”李晟玩着桌上的杯子,对蕙如说,“别以为是跟了你多少年的老人便可以掉以轻心,有时候越是你信任的人,越是别人下手的对象。”

    “我还以为你这院子里都是可以相信的。”

    “我这院子里的当然都是可以相信的,”李晟笑着看她,“可是世子妃带来的人里头,未必个个都能靠得住。”

    蕙如也不能反驳。她带来的四个丫鬟四个婆子还有三家陪房,除了兰溪、竹香是跟她从乡下过来的,洛红、洛锦是受了她恩惠发誓要忠心的,另四个婆子和三家陪房都是从沈府里带出来的,有老夫人拨的,也有大夫人给的,跟她并不十分熟悉,也谈不上有多少忠心。

    不过是个名字,李晟却要扯这些出来,蕙如也没心思去管,只盯着他问:“是不是那家?”

    李晟看着她,喝了一口茶:“你怎么会觉得是安平侯府的人?”

    蕙如两只手绞着帕子,皱着眉头说:“安平侯夫人来求亲的时候,被祖母拒绝,发了很大脾气。我觉得她不像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而且那日回门,二姐姐出事之后,他又那样巧会跟着二姐夫一同来沈家。且宫里的流言分明就是淑妃娘娘那里要人散出来的,二姐姐的妯娌又是锦昭仪的亲戚。这些事串起来看,无非就是姜家要借着联姻将沈家拖去二皇子那头。一桩桩事败,那边应该是急了,才会出这样的狠招,想着坏了五姐姐的名声,若是沈家还是不肯将女儿许过去,就要毁了咱们。”

    “却不是想毁了你五姐的名声,他们原是想着将人抬到半路,再由人出面相救,沈家一来要报恩,二来要维护女儿声名,只能将她嫁过去。却没想到陆琅会在山下埋伏,结果他成了那出面相救之人。倒是便宜了那小子!”李晟恨声道,“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想不到我有一天要跟陆怀风成连襟,还得叫他一声姐夫,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来。”

    说得好像陆琅马上就要将菀如娶回家一样。

    不过这事暂时要放到一旁去,蕙如最想知道的,还是此事跟姜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人招了是姜家做的?”

    “这倒没有。”李晟摇头说,“那小子是一个姓陈的大户家得用的小厮,他招供说,这事是他家大郎吩咐做的,为的是成全一个贵人的心思,要将那位小姐收到府里当妾。”

    “唐明仔细盘问了之后才发现,那个陈家大郎的父亲是安平侯府里的大管事,他娘是安平侯世子姜珩的奶娘。你说这事是不是很有趣?”

    安平侯世子家管事的儿子,要帮一位贵人抢个小姐回去,这贵人能是谁?哪个人有这样的能力能让他甘冒风险去做这样胆大的事?

    在佛门劫人,劫的还是宣王世子妃的姐姐,三皇子妃的妹妹。

    简直胆大包天。

    蕙如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掐到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毒下作的男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可恨她前世瞎了眼,竟会被他温雅的外表欺骗,落了个那样凄惨不堪的下场。

    “我断断不会放过他。”蕙如咬牙切齿。

    “可是你拿他没有办法。”李晟看着她,“就算我们知道是他做的,一个下人的证词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那陈家大郎一出头将事情全扛下来,安平侯府便顶多落个纵容下人,治家不严的小罪名,并不能伤其根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让安平侯府彻底消停下来,别再想着将手伸得那么长。”

    蕙如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得心都要炸开来了。

    “我让人去查了杜家在京里原来的那些店铺的去向。”李晟并没十分注意到蕙如的脸色,只是接着说,“虽然都是卖给了不同的人,但那些人身后理一理,都能找到安平侯府的影子。或许杜家的事,跟姜家也有些关系。这次我带黄觉去江夏,就是要查清楚,姜家的手到底伸了多长,他拿了杜家的煤山到底是有何图谋。”

    蕙如缓缓抬起手,将手臂放在了桌子上。

    李晟查了,并有了线索,杜家含恨四载,难不成终于有得见天日的一天了吗?

    蕙如实在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个不住。

    “你也别再生气,”李晟温言宽慰她,“如果查出来偷采精煤,私造军械,私售外邦,安平侯府就彻底完了,姜家就永无翻身之日。他跟沈家有多少的仇都可报得。”

    蕙如点了点头,将脸上泪痕拭去,对他展颜一笑。

    “那要祝世子爷此去马到功成,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李晟笑了,拿着茶杯对她虚敬:“承世子妃吉言,我一定快些查清楚,好早点回来抱着我的蕙如讨赏。”

    蕙如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李晟查出来的情况去对沈大老爷说,姜家那边却有了新的动作。

    就在唐明将那被抓的小厮直接押去安平侯府的当天,安平侯侯爷姜别园亲自绑了侯府里的总管和陈大郎,将他们送到了衙门里。

    直说,陈大郎无意间看见沈家五小姐芳容,贪慕美色,便动了邪念,买通了匪人上枫云寺将沈五小姐劫持,如此胆大妄为,不顾律法,安平侯府绝不能容,要京尹严办。

    又带着世子姜珩马不停蹄到了宫门前,长跪宫前,求见天子。

    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见到安平侯父子,见老侯爷将头磕得山响,哭得如丧考妣一般,也被吓了一跳。

    安平侯情绪太过激动,无法言语,世子姜珩于是代父上禀,将家中出了恶奴一事细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