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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帝锦第23部分阅读

  他抬眼望向皇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全家都死尽。也算是自受业报了……只是。这世上有些事,即使做得天衣无缝。却也太伤人道天和。”

    皇后立刻听出这话中有话,她细细咬出唇,冷笑道:“万岁这话听得新鲜,好似这贱婢之事跟我有甚相干她正经主子可是云妹妹,这会儿仍是把她恨之入骨呢!”

    皇帝沉声道:“杀她全家的刺客皆是江州打扮,可哪个江州人脚上会有煤黑痕迹皇后一听这话,冷笑更甚,“只有我云州产煤,这黑锅还真是非我莫属!”

    皇后这一句倒是出自真心,她虽然扣住那侍女地家人,胁迫她出首诬告,却未曾派人去灭口绝杀,那些脚底发黑的“云州人”,根本与她无关!

    她自觉光明正大,于是越发没有畏惧,凤眸生辉,望定了皇帝,反唇相讥道:“你真以为自己是断案如神地青天了吗?云家那两个女人装些羞怯柔弱的样子,你便要怜香惜玉,急着替人家主持公道了?!”

    “你给我住口!”

    皇帝的怒气在这一瞬间如雷霆一般迸发出来,殿中几乎要冒出无形的火星来。

    他眼神冰冷,带着不感置信的痛惜,看着皇后,良久,才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皇后被他地眼神一惊,随即,骄傲和自尊,却让她毫不示弱地昂起头:“臣妾始终如一,倒是万岁,自从登临大宝,就日渐刚愎,从不听良言……”

    “你的良言就是巧舌如簧,再三构陷宫妃……就是私下暗蓄杀手,动辄缇骑四出,弄得人人自危?!”

    皇帝越说,怒气越盛,连早已揭过之事也扯了起来“那些所谓的南唐刺客,你敢说你毫不知情?!”

    只听“咣当”一声,却是皇后羞恼之下,将凤冠掷于地下,随即,室中陷入了死寂。

    帝后二人喘息着,互不相让地瞪视着,彼此眼中,只有无尽的冷漠和不满。

    终于……大功告成了吗?

    宝锦在殿外听得真切,唇边一丝微笑畅快已极。

    由她主导,这一场好戏终于到了最为高嘲之处那些黑脚板的刺客,终于让皇帝忍无可忍,再也不能姑息皇后的“蛇蝎之行”。

    听着殿中苦闹喧哗,不知怎的,她心中的快意逐渐沉淀下来,一种微妙的苦涩弥漫在舌尖用这种手段离间人家夫妻,和自己幼时憎恶地那些女人有什么分别?!

    她只觉得芒刺在背,再也不愿听下去,转身出了院门,满无目的的在池边游荡。

    “这不是玉染姑娘吗?”

    美妙地声音,却带着异样的粘腻情感,如蛇一般不快地感觉在心中升起

    只见徐婴华恢复了平日地雅贵服饰,笑靥如花地款款而来。

    “还要多谢你的妙计呢,万岁已经恢复了我跟小姨地品级,为了补偿我们受的委屈,还特地带我们前来消夏避暑呢!”

    宝锦暗自冷笑,一句“不知死活”到了嘴边,仍是咽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章 佳人

    皇帝带贤妃与徐婴华来离宫,是为了避开皇后的威权,不欲让她们再生冲突,另外,他此次为了引出南唐余党,故意装出悠闲消夏的模样,有宫妃随侍在侧,更能消释他们的疑心云家也是武勋世族,家中女子虽不能杀敌,却也略能自保,不至陷入杀阵之中。

    宝锦微微一笑,道:“你且莫得意,即使这一次得脱囹圄,皇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后你们还是要在这暗藏杀机的宫里过活。“

    徐婴华点点头,意外的没有反驳,她的眼放出光来,低声道:“这几次起落沉浮,我也算看明白了,这宫里,谁掌有权势,谁的话才是金口玉言只要皇后一句话,蛊乱后宫,干涉朝政的罪名就如网一般罩下来,她自己翻手成云,覆手成雨,擅自行什么新政,却无人敢明责!”

    她的笑容越发幽深,“可是,在这个宫里,总还有一个人在她之上,一旦万岁发话,她便只能偃旗息鼓,那样不甘心的眼神,真让人痛快啊!”

    “所以,”她的声音如幽灵鬼魂一般,却偏偏带着极为激越的意味,“只有让万岁彻底厌弃她,我们才能在这宫中活下去。”

    她的眼眸一转,望向宝锦道:“你也是一样,皇后知道万岁待你多有不同,她不会永远容忍下去的,所以,我们最好携手合作,让她彻底地,从宝座上跌落下来!”

    宝锦静静听完,唇边那抹恬静的微笑丝毫未曾消散。

    良久,她终于开口,呼出的一口凉气。让人禁不住在夏夜里发冷。

    池边的荷叶在朦胧中摇曳,低微的蛙声,让这暗夜越发寂静这是死一般地静。

    她的声音清脆。却也没有徐婴华的那种诡秘做作,只是轻轻道:“我和你不同。我要地,并非万岁的什么恩宠……”

    徐婴华听了一楞,但随即,她自以为洞察一切地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小舅舅。就算九五之尊,也是看不上地!”

    她的声音带着欣慰,但也含着更大的酸意毒汁,眼眸闪动间,简直如蛇信一般幽微嘶动。

    宝锦微微一笑,也无心去分辩,她的眼是闭着的,眼睫在剧烈而轻微地颤动着,内心深处。却似有血和火在喷涌燃烧

    我要的,是我元氏的九州天下,这是在姐姐手上失落的。我必须取回!

    而皇帝……还有云时……清醒和明悟,让她的神采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她的笑容依然沉静。一字一句清晰道:“他需要的,是你这般花容月貌。体贴温柔的妃子。”

    最后几个字,传入徐婴华耳中,顿时让她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我知道你地意思了,帝后间越是争吵,我越会放低姿态,让万岁能得到温柔的慰藉。”

    宝锦的笑容越发渺远,“你也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至于合作,我们目前这般,不正是最好地合作了吗?”

    徐婴华见她如此含糊就带了过去,心中暗骂狡猾,不过此刻也不敢逼她过甚,见她微微点头,随即如精灵仙魅一般袅娜而去,心中升起一道酸涩莫名的嫉妒

    这样地绝代风华,才能让舅舅为之倾心吧……即使我相貌更甚一筹……

    她地整颗心都皱了起来,仿佛浸润在极酸极痛之中,脱口而出道:

    “等一等。”

    宝锦的身影止住了,星光之中,高腰襦裙在风中瑟瑟轻响,那不盈一握地素腰,却是挺直如松。

    “万岁最近仍对舅舅心存芥蒂,你千万要替他小心打点……”

    徐婴华的脸上掠过无数的妒意和不甘,她轻喘着气,却只迸出这一句。

    宝锦微讶,微微侧脸,只见那个狠毒狡诈的女子,站在树下,任由月光从缝隙中洒下的班驳印在脸上,隐约,有闪光的水滴从颊上滴落。

    “你不愿与我联手,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千万要照顾好小舅舅。他现在,真的很危险。”

    话到最后,已是哽咽。

    宝锦想起自己的谎言,不由的心中一颤,她回过头,低声道:“放心吧!”

    仿佛要逃避着什么,她的脚步飞快,被荆棘灌木撕破了罗袜,也没漫不在意,她喘息着,只觉得心中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云时……

    当那个年轻清俊的男子,白衣胜雪,笑着替自己拂去鬓间落花的情景,不期然在脑海里出现时,天上的一轮明月,也终于隐没在云海里。

    夜,终于完全沉寂下来。华的婕妤身份,而云贤妃,也只以管教不严,行事不谨的斥词,撤去了封号,贬为云妃。

    皇后在西凉轩听到这消息,也不动怒,只是冷笑一声,白玉一般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奇异的嫣红。

    何远深知她的禀性,知道她是起了杀心,手脚都在发颤,却也只能哆嗦着收入袖中,静静躬身等候。

    良久,皇后才扑哧一笑,“这点子小事,也要来劳烦我吗?”

    何远极为惊诧地望着她,皇后嫣然一笑,从小几上拿起一串葡萄,拈入口中一颗,漫声道:“皇上这几日都在与那南昏侯陈谨混在一处,他巴巴的赶到这里来,眼看着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只是不知道,这里即将流淌的,是谁的血。”

    她见何远仍有些不能意会,蹙眉道:“这还不明白,等万岁的计划开始,到时候刀光剑影的,混乱中有几个娇滴滴的宫妃被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何远眼前一亮,但手仍在发颤,看着皇后不怒自威的眼神,他匆匆跪拜道:“臣这就去办!”

    皇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玉碗里吐出一枚葡萄皮,眼中却不无忧虑

    “希望这一次能成功……”

    她的声音更低,仿佛巫觋与上天勾通一般诡谲,“可即使这两个没了,还有一个最危险的,眼下却不能动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卖

    如此数日无事,这一日侍卫统领禀报说,已有数位不明人士进入离宫三十里地界,行踪诡秘。

    “知道了。”

    皇帝挥退了他,又唤过陈谨细问了一遍,这才称心遂意,于是气定神闲,决意于三日后在苑中池边消夏馔饮。

    明月亮得晃眼,四下里的树上都挂了几可乱真的绢花,一片里宫灯照去,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此次随行的宫眷,除了皇后,便是贤妃和徐婴华两人,她们仔细妆点之下,显得甚是美貌,旧日的晦气也为之一去。

    皇后却弃了拖曳华美的宫装,只着一身简便的常服,皇帝见她如此,面色又沉了几分,低声道:“这般窄袖短衽,却是成何体统?”

    他本是关心,话一出口,却成了质问,皇后面色一寒,冷笑道:“我这般穿着才最合体统,你要在这里摆鸿门宴,到时灰尘鲜血齐飞,我便是有再好的华衣,也要弄得灰头土脸。”

    皇帝一听,便知自己的计划已被她知悉,他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我想知道,这宫里还没有什么能瞒得住我。”

    皇后微微一笑,随即扭转头,仿佛欣赏池中的假山出了神。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僵滞起来,一旁的陈谨看着不远处的侍卫人影,顿时打了个寒战。拼命给皇帝使眼色。

    皇帝意会,于是越发沉下脸,一盏一盏不停地灌下。过不多时,便醉得满面通红。

    他踉跄着起身。扯了陈谨,竟朝着池塘走去,一旁地侍从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七手八脚的抓住他,嚷道:“万岁小心脚下。”

    “你们抓着朕做什么?!”

    皇帝眼中满是酒意。用力一甩,竟将这些人都摔开了,他含糊地咕哝着:“朕脚下稳的很……朕没醉……越是酒醉之人,越是会说自己没醉,众人面面相觑,搀又不敢,不搀又不是,张巡为难地目视宝锦你是万岁跟前的红人,用着你地时候到了。

    皇帝踉跄着提着酒壶。从水中一块块垫脚石上走过,极为惊险地来到了假山下,陈谨在他身后一步一趋。

    皇帝歪着头。打量着怪石嶙峋的山洞,好似正要进入。却听见身后脚步轻微。却牢牢跟随他猛一回头,只见宝锦提着裙裾。极为小心地紧跟身后一步。

    “你跟着来做什么?!”

    仿佛酒气袭了上来,皇帝瞬间暴怒,大声吼道。

    “我……”

    宝锦还没来得及分辩,却见皇帝极为粗暴地将她往旁边一推,自己径直进了山洞。宝锦险险跌在水中,好在池塘近处清浅,总算止住了,她心中却亮如明镜,丝毫不曾生气这是皇帝在引蛇出洞,所以不希望自己涉险。

    可戏要演足,她眼中水雾氤氲,含羞带愤地从原路返回了岸上,众人见她也碰了硬钉子,于是更加不敢拈虎须。

    皇帝在假山洞中兴致甚高,一边饮酒,一边与陈谨谈论江南园林和诗词,他本是寒族出身,于文学一道实在不如性好赏花填词的陈谨,一番争论后,仿佛是自觉丢脸,他高声呵斥众人退下。

    宝锦看着他这般逼真的演戏,不由心中失笑,她侧目一瞥,却见皇后眼中闪过一道讥诮的笑意,仿佛洞察了一切。皇后也不言语,只是冷冷地起身便走。

    云贤妃二人有些彷徨,也劝皇帝回院歇息,却也被一阵严斥,含泪而去。

    宝锦却没有离去,她待众人散去后,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皇帝与陈谨争论,一边注意着四周动静。

    果然,过了大半个时辰,夜越加深了,洞里的两个“雅士墨客”的声音也逐渐低下来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咕哝,活脱脱醉鬼声气。

    池边的树丛里传来哗哗轻响,好似是风吹草木的声音,听在宝锦耳中,却暗道一声:“来了!”

    几个黑影从灌木之中串出,拔出各色森寒兵刃,悄无声息地沿着垫脚石,朝池中假山而去。

    洞中酒气很浓,他们越走越近,逐渐有些松懈,却根本不曾料到,身后竟有一个宫装少女在静静跟着。

    为首一人蒙着面,扫了一眼烂醉在地的皇帝,对着跌坐在地的陈谨深深一拜,姿态很是儒雅,“王上真是辛苦了,您忍辱将这昏君诱骗到此,便由臣等为您手刃此獠吧!”

    陈谨抬起头,“嗯”了一声,面色却有些变幻不定,洞外地月光隐约照入,那白皙面皮几乎带着青色。

    那人以为他是受了惊吓,正要伸手相扶,却见陈谨露出一个极为无奈的苦笑,显得极为诡异。

    他浑身寒毛一炸,瞬间感应到不祥,正要飞快退出,却只听喀嚓一声,洞中仿佛有什么机关被启动了,昏暗之中只见寒光飞舞,随即,他手足四肢都被利器生生斩了下来,顿时血肉横飞,简直如修罗地狱一般。

    “先生!”

    身后几人骇声尖叫,一个蒙面女子飞身过来接住他的躯体,却发现已是筋断骨折,眼看就不能活了。

    他们未及反应过来,四周咻咻之声又起,机关暗器在宽大平齐地洞中来回,人的惨叫声次起彼伏。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平静地洞中,只剩下两道平稳地脚步声。

    蒙面女子口中不断吐血,勉强睁开眼,只见皇帝微笑着走近,那清贵凛然的容颜,宛如地狱妖魔一般。而他地身后,跟随的,竟是

    “王上?!”

    那女子嘶声喊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全身都在颤抖,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是您……递送了这昏君的情报,让我们抓住这良机一举除掉他……没曾想,您竟然出卖了我们,要取我们的性命!”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池裂

    她的声音如杜鹃啼血,声声控诉,“我们毒门受琅缳郡主恩惠,这才愿意襄助您的大业,可您竟然……”

    “没错,我是把你们都卖给了万岁……”

    陈谨对着皇帝恭敬躬身,笑容之中自有一种谄媚,使他那张清秀的脸显得极为古怪,“万岁保证过,只要把你们这些漏网之鱼都除掉,就对我们陈氏既往不咎,保我们世代富贵。”

    他转过头,低下头,对着皇帝禀道:“地上那文士就是琅缳的谋主,素有鬼狐之称……而这丫头,就是上次在您的除夕夜宴上行刺的逆贼。”

    “怪不得朕瞧着眼熟。”

    皇帝负手微笑,居高临下地看向狼狈不堪的女刺客,道:“琅缳也真是厉害,居然能把你们这群江湖草莽收为己用。只可惜他侧目瞥了一眼陈谨,漫声笑道:“只可惜你家王上没这般雄心壮志,消受不起你们的愚忠。”

    陈谨听着这极为刺耳的话,面色不曾稍变,又是深深一躬,语带谄媚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大势已尽归陛下,我又何必做螳臂挡车之举?”

    皇帝大笑,清朗醇厚的男音,将山洞也震得空空作响,“好一个识失误者,朕若不保你一世富贵,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之君?”

    他收敛了笑容,目光越发深沉险峻,“只是,这满地残局,还需要你来收拾呢!”

    他仓啷一声,将自己的佩剑抛在陈谨脚下。“这些都是你的臣子,由你来送她上路,再合适不过了。”

    陈谨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瞬间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不是单纯让他杀这女刺客,而是要将这满地臣属之死都归“功”于他。然后昭告天下,让他再也无法翻身。

    给我一世富贵,却让我承受满滔天地骂名吗……

    这个算盘,也真是精妙啊……

    他心中暗暗冷笑,却是毫不迟疑的。将佩剑拾起,来到那女刺客身旁,毫不迟疑的,一剑刺下。

    寒光乍起,一蓬血光喷涌,那女子身首异处,却是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