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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帝锦第23部分阅读

    悲天悯人了。”

    宝锦睨了她一眼,眼中的凛然清寒,却是徐婴华心中一震,原本还有她奚落言语,都化为了乌有。

    她有些失态的勉强一笑。妩媚的唇角却掩不住眼中的惊惶和狠毒

    ……

    皇帝今晚心事重重。匆匆用过晚膳后。就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也不百~万\小!说。只是在黑暗中黯然静坐。

    “万岁……?”

    门扉之上,有人试探性地敲啄,皇帝听着那清脆有如冷泉的声音,眉目间的阴霾才收敛了些。沉声道:“你进来罢!”

    宝锦翩然而入,手中托盘上一碗莲子珍珠羹,却是皇帝最爱用的“这是皇后娘娘遣人送来的。她心疼你操劳国事,亲自下厨做的呢!”

    “给朕端出去。”

    皇帝的声音低哑生涩,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胸中。

    “万岁,这可是娘娘特地……”

    “给我端出去!别让我再看到它!”

    皇帝的怒火如雷霆霹雳一般,瞬间低喝一下,把宝锦吓得面色苍白,手指颤动之下。碗盏也咯咯作响,险险就要打翻在地。

    仿佛不胜惊吓。她的明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仿佛雨后的幽静海棠,娇美可人。

    皇帝仿佛也被自己的怒火吓了一跳,他愣了片刻。有些歉意地抬头看去,却只见宝锦低下头,用罗袖胡乱拭了泪,仿佛受惊的云雀一般,转身就要疾奔出门。

    他眼明手快,一把扣住佳人白皙如玉的手腕。近乎强硬地把她拖到身侧。

    “万岁请放手……!”

    有些哽咽的,又近乎负气的低语,无计可施的,在他耳边轻吐,皇帝不由怜意大起,望着那双红肿有如幼兔的美眸,他叹了口气,终究接过她手中的碗盏,将它轻轻放在几案上。

    “朕正在恼着别人,你就傻傻地跑来,接了这怒火……”

    变相的道歉温言,让他冷峻地容颜也变得柔和温情。他无奈地轻拍着佳人的背,终于让她不再哽咽。

    “你在生谁的气?”

    宝锦吸了吸小巧的鼻子,看似懵懂地问道。

    皇帝默然不答,冷漠的眼神在触及皇后送来的羹尘土汤时,却闪过一道厉芒。

    他想起那险些叛成江州云家的几具尸体,想起那黝黑的脚板,心中冷怒喷涌,几乎要将暴列而起,将那碗盏拂在地上。跌个粉碎!

    然而,帝王的自尊心终于战胜了他地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常言说当面训子,背后劝妻。此事绝对是丑事一桩,真要找皇后算账,也不能急于一时。

    他回过了神,勉强笑道:“几个愚钝的大臣而已,你不必管。”

    仿佛要压下血脉中奔涌的郁怒,他伸臂抱起宝锦,将她纳入怀中,自己也埋首在她发间。深深的,近乎贪婪的吸着那空谷幽兰一般的清香。

    宝锦心中如明镜一般。皇帝自以为发现了玄机,认定皇后遣自家死士冒充云家之人,心中更是恼怒。

    帝后二人地鸿沟,眼看就越来越大,几乎,已无可弥补……

    两人都是满腹心思。各自默默,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良久,却听殿外又有阵脚步声。

    “又出什么事了?!”

    皇帝忍无可忍。面色无比阴沉。

    “回禀万岁……南昏侯陈谨求见。”

    “他来做什么?”

    皇帝眉毛一挑,带出十分的轻蔑和不耐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诱饵

    陈谨被宦官引入殿中时,御香飘渺,在他心中带起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琅缳最爱调香,她宫中的气味,总是芬芳素雅,不落俗套……

    他压下心中这个念头,远远看见皇帝的身影。便慌忙下拜,一身白衣全无装饰,刺眼异常。

    “皇上万福。”

    他未待皇帝叫起。便五体投地扑到在地上,“家门不幸,出了篡逆犯上之女。陈氏满门亦是罪该万死。”

    皇帝瞥了他一眼,言语听不出什么喜怒,“这么说来,琅缳的作为,你们陈家也是知悉的?”

    陈谨一听,听得魂飞天外,头磕得越发有力,额头上一道血印。在暗处看来,越发触目惊心。

    “臣妹心存歹意。又善于伪饰。我们陈家全无所知。我等若真与他有所勾结,如今定是逃之夭夭,又怎么会在这里等候万岁的雷霆之怒?请万岁明察!”

    陈谨连气带急。面色都变为惶恐地煞白,额上汗珠滴滴,原本儒雅沉静荡然无存。

    “你说的也算有理,可如今天下哗然,都以为你要学那勾践卧薪尝胆,朕虽宽仁,却也不欲被人视作姑息养j之君。”

    皇帝的话虽平淡。话意之中的杀机,却让陈谨惊怖更甚,他心念震慑之下,不禁直起身来,惨笑道:“臣只欲学后主刘禅”乐不思蜀“保全一家一族就够了。”

    他心中雪亮皇帝是想借题发挥,所谓的惩处。也是可大可小,暗一咬牙,决然道:“琅缳曾与南唐的江湖势力来往密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她虽服诛。那些豪客死士却仍会对朝廷不利……”

    他望着皇帝深邃莫测的眼,忍着心痛。继续道:“臣虽不才,对这些人也略有了解,愿意为天下靖安出一份力。”

    皇帝轻笑起来,“卿真是忠贞之士。”

    他的黑眸扫过陈谨的身上。后者只觉得那份凌厉威仪,刺得皮肤都为之生疼,不禁瑟缩了一下。

    皇帝满意地笑容微微加深,黑瞳如墨,更显得面容冷峻。如高山冰崖一般,他漫不经心道:“如此甚好,卿回去写份详细的名单,直接奏报给朕。”

    陈谨点头唯唯称是,皇帝见他仍跪着,也无意唤他起来,只是宽慰道:“卿好生去做,不用太过忧谗畏讥……世上之人,只要不先负于朕,朕都会加以保全,不会让你落个惨淡下场的。”

    他说到“先负于朕”这一句时。语气加重,感慨之中又多了唏嘘。仿佛心事深重,宝锦在旁偷眼看着,不禁猜测,他大概是想起了皇后之事。

    等陈谨跪退,皇帝又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殿外地背影,讽笑道:“就这块材料,也配称王裂土?!”

    宝锦却秀眉一蹙,心中升起了一道微妙的不祥感,“万岁也别小?了这些人,他到御前哭诉,也未必是真情真意。”

    “朕知道你地意思。”

    皇帝心中更是慰帖,伸手接住她垂落的如缎青丝,在指间摩挲把玩,笑道:“我知道你地意思,放心吧,那等纵虎归山的蠢事,我是绝不会干的这世上有一个耳根发软的吴王夫差就够了。”

    他望着江南方向,皱眉道:“只是江南虽归我治下,却仍不能聚尽民心,那些前朝余孽仍是猖獗,这些都是南唐陈氏地襄助。毕竟他们在当地经营多年。所以我才饶过了陈谨。”

    “万岁朕是圣明……”

    宝锦听他诉说。眼眸幽闪,光芒复杂

    刘南等人果然成绩斐然,不愧是姐姐予以重任之人!

    她心中百味陈杂,又是骄傲欢喜,又是伤感怅然,平静之后。又有些惴惴不安这样大手笔的一盘棋,自己真能驾御得了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这一局必须考虑周全……

    她满腹心思,皇帝也正在想着对陈家怀柔安抚,一时之间。殿中陷入了沉寂。

    ……

    陈谨果然守信,略微整理后,就把琅缳手中的一些密信书件用密匣存了,一起递了上来。

    皇帝细细看过,剑眉深深皱起。“琅缳笼络了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志向非小啊!”

    宝锦一边将厚厚书信分类放好,一边笑道:“她就算再精明能干,也仍是功亏一篑,没能成事。”

    皇帝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眉间越发凝重。想起琅缳死的蹊跷。他哼了一声,道:“只怕其中另有内情。琅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神秘人灭了口此人能在宫中来去自如,实在是骇人听闻!”

    他刚说到这里,拿着书件的手蓦然顿住了

    最后一份书信。静静握在他的掌心,几乎被攥出洞来。

    “陈谨连这样的机密都走上来了,实在也算是忠心……”

    皇帝看着手中地纸页,笑容越发加深,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这些毒门之人不日就将齐聚,朕倒是可以一网打尽。”

    ……

    “我把那张纸放到了最后,万岁见了,必定会龙颜大悦。”

    陈谨对着阴影里的几人说道。

    “这样大地诱饵,他定会上钩地。”

    他悠然一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随即微笑起来,眼中?光转为狂乱,随即,变得比冰还要森冷

    “好戏……即将启幕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离宫

    曲水流觞,重重的回廊下碧清如洗,圆融精巧的镶福连环窗由上好的乌木雕成,映着黑瓦白墙,显出与宫中截然不同的风致。

    这是皇家例行的离宫别苑,离京城两三日的路程,一草一木却是仿照江南风情。显得清雅隽永。

    陈谨随着皇帝一行入内,眼瞥着四周相似而陌生的景象,不由心中一动。

    仿佛窥到了他的心思,皇帝回头笑道:“朕这处离宫,比你的江南王廷如何?”

    陈谨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同辉?臣之府邸不过寸方,岂能与陛下离宫相提并论?”

    皇帝眯起眼,鹰鹫一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四周,轻叹道:“风景虽好,却有些刻意,不免带上了匠气,朕觉得倒不如你宫苑多矣……这些假山清荷有赖你指点,建成之后,必定不同凡想。”

    宝锦在一旁听得有趣,不由微微轻笑,皇帝眼尖,一眼扫见,不由揶揄道:“你又在笑什么?”

    宝锦轻一施礼,指了池塘中央那未筑完的嶙峋假山,双目几乎笑成月牙,显得柔丽而俏皮,中有流光一瞥,仿佛星辰碎玉,皇帝地目光也带了几分宠溺和热意。

    只听她道:“且看这假山,原本是仿照江南园林,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重叠乱堆之下,倒跟‘粘花生’一般。

    这话一出,一旁的宫人们听得真切,也按捺不住,掩袖轻笑,金练颤微。嘻嘻哈哈个没了。

    “什么是粘花生?”

    皇帝问道,一旁的陈谨面色赤红,期期艾艾不敢说。

    “万岁”,那是民间一种小吃食,用糖拌了白面。用油沸了花生,层叠之下,就成一整块了。”

    有宫人嬉笑着说道。陈谨的面色更似猪肝,皇帝含笑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斥责宝锦道:“你这谗猫尽想着吃。连湖石假山都不放过?”

    随即对陈谨笑道:“宫人无礼。倒是让卿见笑了。”

    “哪里…”

    陈谨急得鼻间上都沁出细汗,他别无他法。凑近皇帝,低不可闻地说道:“其实这假山确实拙劣。只因要在内部空出地方来机关尽在其中。就等着您一声令下,把那些逆党一网打尽。”

    “好好好……”

    皇帝一叠声赞许,看向陈谨的目光温和,却含着隐约地讥诮。

    日前。陈谨上了密折,道是愿为皇帝尽忠,把琅缳手下那些毒门和江湖豪客引诱来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皇帝虽然鄙夷他的为人,但对此计却也大感赞同。一番商议之下,决定伪称去离宫避暑,诱那些人前来刺杀。

    为了不露痕迹,皇帝稍事修葺了离宫,实则在其中布下各种机关利器。假山这一角便是最大的杀阵。

    “卿对朕可真是忠心不二啊……”

    皇帝似笑非笑地赞答。回头却见宝锦踩着回廊栏杆,跃跃欲试地伸手池中,要抚那假山。不由吓得魂飞天外,大喝道:“别动!“

    宝锦被他这一吓,仿佛措不及防,脚下一滑,要看就要跌入池中!

    千钧一发之际,皇帝猿臂轻舒,勉力将她地衣袖扯住,硬生生提了过来。

    众宫人齐声惊呼,却见宝锦从水面上一掠,终究还是投入皇帝怀中。

    皇帝狠狠瞪着她,眼中灼热的不是情欲,而是喷薄有如岩浆地怒火

    随意乱动山石,若是触动机关,她定会被射成一只刺猬!

    他满腔担忧和怒气,却又无法言明,恨恨把她丢落在地,转身拂袖而去。

    宝锦半坐在栏杆上。揉着手腕上的瘀青,明眸之中却无惊慌羞怒,她望着皇帝大步远去的背影。静静的笑了。

    “小姐,你怎么了?”

    季馨偷偷上来将她扶起,小声问道。

    “那个假山……里面有古怪。”

    宝锦沉声道。

    季馨偷眼四周,低声道:“辰楼那边传来消息,这里面可能是皇帝的机关,要把毒门地人全数灭去呢!”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宝锦黛眉深蹙,心中那道不祥的预感越发加强

    “虽然没有碰实,我却感觉手下气息很飘,就好象……是个一推就倒的空壳。”

    京城翠色楼

    修竹小楼之上,辰楼主人独坐品茗,意甚闲适。

    “皇帝真是无趣。为了迷惑刺客,居然真的带了大批宫眷,浩浩荡荡去‘避暑’了。”

    她冷冷一笑。眉目间一跃而过地,却是冰冷森寒的怨毒和杀意。

    她轻拈起一颗黑子,随意放在一边小星上,饶有兴致地托腮思索着。

    沉香阵阵,几乎要将她的低语掩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次,又会是谁遭殃呢……”

    她正凝神看着棋局,却听竹梯一阵蹬蹬乱响,片刻之间,却见隔壁那位慕绡院老鸨。

    “怎么了?”

    辰楼主人目光一闪,顿时晶莹夺目,那鸨儿跑得一身狼狈,优雅风韵几乎破坏殆尽,她气喘吁吁道:“楼主恕罪,实在是姑娘们从客人身上听到了一个消息。”

    她到楼主耳边低语几句,末了,颤着声音道:“几个掌柜都是京城老字号的,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没见人如此大肆采购这东西,乌漆抹黑地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辰楼主人天分极高,沉思片刻,忽然心中咯噔一声,面纱之下的玉颜都禁不住失色

    “不好!宝锦有危险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绝离

    皇帝看过江南风情的庭院,只觉得心旷神怡,碧绿的菡萏随风而舞,眼前也为之一爽,他微微颔首,不知不觉间,对陈谨的恶感也消散不少。

    此人虽不能重用,当个清客伴当倒是不错!

    他回到主院之中,却见院外多了一列宫人,凤伞璎珞长扇正在静候这是皇后到了。

    他眉间不易察觉地一皱,神情越发冷冽,却是敛住了,大步流星走入院中,勉强笑着看向迎上前来的皇后,道:“你也来得太过匆忙了……”

    皇后原本就对他匆匆出京心有不快,如今见他见面也如此疏冷,不由的心头火起,眼望着四周都是宫人宦官,却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失态,也微微弯了下唇角,半真半假的笑道:“我要是不来,万岁岂不是要在这阅遍群花,乐不思蜀了?”

    这原本是夫妻间的亲昵调笑,如今听来,皇帝却觉得越发刺耳,他望着皇后微微闪动的凤眸,心中暗叹一声,笑容也收敛起来。

    皇后将他迎入堂中,见四下只剩了两人,便道:“你要彻底剿灭那些南唐余孽,却又何苦以身相诱,若是有个万一,却是要让我如何应对?”

    皇帝满不在乎地笑道:“若不是朕在这里,他们忙着蛰伏还来不及,哪会愿意冒险现身?此地危而不险,朕倒是能应付得过来。倒是你,为什么不留在京城,偏要急着赶过来?”

    若是平日,这话也算是担忧嗔怪之语,但帝后二人最近颇多嫌隙。听在皇后耳中,却也有些刺耳,她微微抿唇。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道:“看样子。你是不愿我来了?”

    不等皇帝回答,她哼笑了一声,“可是云家那一对待罪幽禁的姨侄,你却主动把她们带到这里来一同避暑,这也真是内外有别啊!”

    “你不要胡乱猜疑。如今事情已经查清,那侍女也承认是受人胁迫,这才诬陷自家主子的。”

    皇帝言语含蓄,想起那一日验尸的结果,心中又是一阵不耐和光火,他以为话到此处,已算是对皇后的提醒了

    那侍女无端诬陷贤妃,却是因家人皆被软禁,迫不得以才做出这种事。那些杀尽她全家地神秘刺客,竭力想让皇帝以为是贤妃含愤报复,可脚上隐秘的黑茧。却让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