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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殇第1部分阅读

    河之殇

    作 者:壹贰三    类别:耽美-耽美

    作品关键字:壹贰三

    驻加沙战地记者房廷,遭遇一场恐怖的「定点清除」,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竟已置身两千五百年前的迦南,他语言不通、外貌异于常人,三番两次挺身而出救下被凌虐的犹太人,引起当世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的注意。

    这位有马度克战神之称的狂王,对倔强固执的房廷很感兴趣,强制要房廷成为他的人……一场旷世激恋就此展开!

    「跪下,吻我的脚——发誓做我的奴隶,永世效忠,不得背叛!」

    这是一个契约,一个日后会将自己牢牢束缚在这个时代的咒语……

    ……

    河之殇卷 迦南迷途(河之殇卷第一部) chapter 1

    章节字数:5485 更新时间:07-09-12 12:10

    人生如同一条不知何时才走得完的隧道,当尽头的光倾泄下来时,便是生命的终点。

    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光,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三月的迦南(今巴勒斯坦))迎来了从地中海方向吹拂而来的湿冷季风。一路沿尼罗河行进的商队在穿越了埃及边境,并横越西奈沙漠后,便抵达了这片「流奶与蜜之地」。

    「好慢啊,老爹,还设到吗?」蜷缩在马车的帐篷里,一个有著卷发的少年露出被冻得通红的脸蛋,冲著前方挥舞马鞭的男子这般抱怨道。被叫成「老爹」,其实不过才三十出头的男子,有点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说:「还有半天就可以到耶路撒冷了,要么换你来赶车,但以理?」

    名唤但以理的少年龇了龇牙,露出两枚可爱的犬齿,冲著男子做了个鬼脸,调皮地说;「才不要咧,外面好被万千信徒描绘为占据天下「十分之九」的美量(世界若有十分美,九分便在耶路撒冷),那么待他辗转到加沙时,当初在国内还满怀憧憬的心思,几乎在踏上这片土地的同一刻,消弭殆尽。

    「欢迎来到人间地狱。」

    这是在加沙已经工作两年的女记者卓昱,到机场接自己时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这个年届不惑的女性,面上流露出了一种既无奈又戏谑的神情,房廷以为她这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可是,不到傍晚他便明白,那句话并非一句玩笑,因为自己已然感同身受——

    城市里各处的墙壁被涂鸦了各种煽动的话语,街道很混乱,汽、机车与人力车,甚至还有驴车拥堵在一起,即便有红绿灯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到处都看得到手持枪械的军人,当然,其中还包括一些携有武器的平民;每每从身边擦肩而过,房廷便止不住心头一阵发怵,很奇怪卓昱怎么能完全满不在乎直接在人群中穿行。

    他问她,那好脾气的女人便道:「时间待得够久,人都变得麻木了,只要他们不朝你射击,谁还会在意这些?」

    即使她这么说了,自己仍不能假装对眼前看到的一切熟视无睹——密布弹坑的房屋,以军轰炸过后的残砖碎瓦,裸露的钢筋笔直向天,满地的碎玻璃和坦克辗过的履带印记……何其惨淡的景象,却随处可见。

    虽然在国内也曾看到电视里播过类似的场景,但是身临其境的感受就是截然不同:这种情况下,可不是能用一边吃饭一边用筷子指著电视机,笑谈巴以局势的态度去面对。

    房廷不禁在想,就算自己不是巴勒斯坦人,可是走在街上或是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保不准随时都有可能从天而降的炮弹,会在下一刻存去自己的生命。

    而后,到达旅馆的房廷在加沙的第一个夜里,于枕际,聆听了一夜的防空警报和炮弹轰鸣。最厉害的一次似乎就在附近,那震苗的激烈程度不亚于一次强力地震。

    熬到了凌晨时分,轰炸终于停止了。

    房廷起身发现停电了,玻璃窗上也有裂痕,走到街上便听说,距离旅馆不到五百码的一家电厂被炸毁了。

    这个时候,作为接替前任战地记者驻加沙,继续留任采访的cfn通讯社成员房廷,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隆隆炮火下的加沙,真的就像一个无尽的梦魇。

    清醒之后,仍兀自出神地瞪著天空发呆,忽然头顶上冒出一张少年的面孔,房廷神经过敏地瑟缩了一下,少年却冲著他友善地露出了笑颜。

    「你醒了么?」但以理这般问道。

    一天前,他们在濒临地中海的戈壁救下了一个全身覆土、奄奄一息的男子,替他洗净了面庞,却发现并不是犹太人或者埃及人。

    虽说也是黑发黑眼,可那张宛如少年殿略带稚气而憔悴的面孔,拥有一副柔和的轮廓,也不似迦勒底人的粗蛮或米底人的英挺,可以说,那真是难得一见的奇特长相,至少在沿地中海到新月沃地,还没有见识过类似的人哩。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迦南,」实在难掩心中好奇,所以但以理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见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嘴唇翕张个不停,房廷则是一脸茫然地瞪著他,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加沙么?为何听不懂这个少年在说什么呢,这既不是英语也不是阿拉伯语,更非任何一种在自己认知范围内的语言……

    「亚伯拉罕!」这时候少年突然叫了一声,应该是某人的名字。

    房廷侧头,看见一个戴著缠帽、肤色微黑的男人掀开帘幕一角爬了进来,看相貌的确与一般的阿拉伯人无异,可当他们交谈肘,房廷仍是听不懂所说的内容。

    但接下来,房廷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单词——耶路撒冷。

    虽然音调怪怪的,不过他还是辨识出了,确实是那座圣城之名。

    等等……亚伯拉罕,这个名字应该是犹太人的名字吧?房廷记起《旧约》中,「亚伯拉罕」被称作以色列的「众人之父」;若是阿拉伯人,则喜欢把这个名字称作「易卜拉欣」。

    这么说,他们是犹太人?这样推断也不奇怪,毕竟加沙有诸多犹太人定居点,只是他们使用的语言……为何自己是如此陌生?

    好奇怪……啊,难不成,他们所说的是那被称为「已经死亡的语言」——希伯莱语?

    早先房廷在去到耶路撒冷观光的时候,就曾听说当地有种说法:如果三千年前的大卫王、所罗门王今天漫步耶路撒冷大街,也能听懂他们子民的交谈,指的便是历经千年仍无太大变化的希伯莱语。

    上世纪犹太复国运动过后,希伯莱语渐渐在流传中慢慢复苏,因此,若是在此处遇到一、两个使用古老语言的犹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若他们听不懂英语或者阿拉伯语的话,自己恐怕就无法和他们顾利交流了,很伤脑筋呢……

    「嗯……」艰难地支起身子,房廷一开口便觉得喉咙撕痛得越加厉害了,但是他还是咽了咽口液,试著用并不流利的阿拉伯语同他们沟通。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我是从中国来的记者,请问……能不能借用一下行动电话?我想和我的同事取得联系,拜托了。」

    刚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受伤的额头已被简单地包扎过,衣服也换成亚麻制的袍子,这么对自己施以援手,应该是友好的人士。只是自己身边也没带能表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就连被视作记者生命的相机,也于混乱中不知被什么人夺走了。

    听到房延说话,但以理和亚伯拉罕神情古怪地对视了一眼。少年耸了耸肩,移身过来在他面前边说边比划著手脚,可惜一番努力下来,两方仍旧无法沟通。

    「这家伙连我们说什么都听不懂呢!我看他也许是个海客或是哪里逃跑的奴隶,带著他回耶路撒冷也许会意上麻烦的。还是赶他走吧,但以理?」亚伯拉罕蹙著眉这么说。

    少年却嘟了嘟嘴,「耶和华教导我们要有仁慧之心,难道老爹你要见死不救么?」

    这时候居然还拿上帝来压自己?亚伯拉罕叹了一口气,道:「到时候后悔,可别怪我当初没有提醒你。」说罢,径自卷起帘幕出去。

    但以理扭过头看到房廷一脸的茫然,笑道:「亚伯拉罕虽然这么说,其实却是个很好的人呢,你不要在意啊!」

    虽然这么努力地解释,房廷还是听不懂,不过虽然有著语言的鸿沟,他仍能感受到少年的诚挚与热情。

    这边两人分别以中文和希伯莱语有一搭没一搭、鸡同鸭讲地说著不著边际的对白,而车身于此时再次晃动起来。

    「呀,他们是在推车呢!我们也下去吧。」

    说著但以理便主动来抓房廷的手,示意他跟随自己下车。刚刚从昏迷状态中转醒,一时头脑还有点眩晕,尽管步履不稳,房廷还是跌跌撞撞跟了下来。

    好刺眼呢……

    眯起了眸子,四下望去,一片无垠的荒芜土地,稍稍眺望南方便能看到地中海蜿蜒的海岸线。很古怪,这里都不见人烟,以往房廷在加沙城内就能看到的景致,此时却全部消失无踪——就算是出了城,地貌也不该有如此大的改变啊!

    没有辎重车,没有坦克,没有铁丝网,也没有驻扎的军队……房廷放眼甚至都找不到一辆现代化的运输工具。摆在他面前的,只有被三月冷风吹得」呼呼」作响的陈旧篷马车所联成的队伍,还有那几十只懒洋洋,或卧或站的单峰骆驼。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有一种恍恍惚惚、仿佛梦境般的不真实的感觉,蓦地袭上房廷的神经。

    几个戴缠帽、大围巾衣的异族男子们正朝自己这边

    聚拢,众人合力推著轮子陷进弋壁石缝的马车,却还是推不动,间或听到急降而大声的叫嚷,应该是在咒骂。

    听不懂的语盲、消失的城市,宛若置身电影里的古代场景……房廷感觉越来越奇怪了,自己昏迷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一醒来,仿佛都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糟糕了——如果车队没在日落之前赶到耶路撒冷的话,就进不了城了呢。」但以理搓著手,冲著掌心呼了口热气,看到房廷似乎还是没有听明白,便尴尬地笑了笑,露出一对犬齿,「我去帮忙了哦,你可不要到处乱跑,如果再迷路的话,可能真的会没命的。」

    刚跑去众人聚集的地方,但又不放心房廷,折返之后以一副热络的姿态将他拉至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但以理才再次加入推车的队伍。「嗯……是轮子卡住了么?」房廷看到众人努力非常,却仍旧无法顺利将车子推出的辛苦模样,暂时将自己的疑惑收起,用阿语问道。

    可是没有人听得懂他的语言,亚伯拉罕在看他的时候再度露出嫌恶的表情,却没有说什么。

    即使语言不通,可房廷还是能感受到亚伯拉罕的不瞢……真无奈。不过自己也不能计较什么,犹太人的民族意识是非常强烈的,作为一个外国人,处在他们中间难免被排斥。

    可是照他们这个法子推车,真是浪赞力气呢。房廷看著眼前一帮徒有蛮力的男人,有点奇怪他们怎会如此笨拙?

    朝周遭环视一周,发现其他临近的车上有管状的铁器,房廷便过去抄了一把带柄的锹。

    「你要做什么,」发觉他有些异动的亚伯拉罕挺起了身子,冲著房廷叫道。

    房廷看到他气势汹汹的模样,知道他误会了,便打著手势做出轮子和橇起的动作。

    「他一定是想来帮忙啦,亚伯拉罕。」但以理轻轻扯了扯男子的衣服,鼓著腮帮替房廷辩护。

    「谁知道呢?可你也不能总对人这般轻信,会被欺骗的!」没好气地用力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卷发,虽然是责备的语气,男子的面上却刻满宠溺。

    「啊——抬起来了!」

    骤然而起的欢呼声从背后冒出,惹得亚伯拉罕和但以理急急回过头,只见轮子此时已经浮了出来。

    方才房廷顾著轮子的辗痕在地上铲出一些砂土,然后把锹的头端插入槽中,就著枕在长柄下的石块,凭一己之力将陷入缝中的后轮抬了起来。

    「哇,他是怎么办到的?」

    「好厉害!」

    此起彼伏的赞叹声,让房廷有点摸不著头脑。

    「大力士!」但以理见状也惊奇地跳起来,奔过来一把抱住房廷的胳膊,「看不出来,你人这么瘦,力气却好大呢!」

    少年这般赞扬,房廷自然是听不懂的,但从他的态度可以猜出是夸奖的话。不过是运用了「给我一个支点,便能撑起地球」的杠杆原理,这种方法任谁都能办到,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么,

    「咳。」见到但以理对房廷的态度如此亲密,不禁有些吃味的亚伯拉罕假咳了一记,

    「既然轮子都推出来了,就别唐磨蹭蹭的,快点上路吧!」

    「呼——老爹真的好冷淡哦,都不谢谢人家!」但以理颇有点替房廷鸣不平地叫了一声,看向身侧的房廷。

    房廷抱还一个虚弱的微笑,就在这个时候——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来。

    想来自己似乎都没有进过食呢?房廷自己都无法估计从遭袭昏迷,直到方才恢复神志,到底经过了多长的时间。

    「嘻嘻,是肚子饿了吧?」但以理扯了扯房廷的袍子,道,「上车去吃吧,等到了耶路撒冷,一切都会变好的。」

    奇怪,很奇怪。

    一路上房廷也不客气,接受了少年的热情款待填饱了肚子。椰枣、无花果、甜粟米和葡萄酒等等,都是地中海地区的特产,虽然在工作时就尝过许多次,可是还没有哪次吃得如今次的香甜。

    满足食欲的同时,出于职业习惯,一向敏锐的记者感官也在受到周遭异样气氛的影响,被触动了。

    怎么说呢,绿宝石、红宝石、布、绣品、细麻布、珊瑚……这个是他在上车之前并非诚心窥见的,还有麦子、饼、蜜、橄榄油、||乳|香以及用来招待自己的食物……携带这样的物品出行,这群犹太人应该是商人吧?常说犹太人行商坐贾非常有一套,这样看来似乎也符合。

    不过,为何自己都不见有任何现代化通讯工具,或者任何一件具有时代性的东西?

    房廷四下查看,都没有发现有人戴最普通的手表,而且大家都穿著长袍和大围巾衣,都没有牛仔裤或滑雪衫之类的装束——三月的地中海沿岸寒冷又潮湿,身著那样的衣物行动一定不甚方便吧,可为什么还要对那么繁冗的传统服饰如此执著?房廷想不明白。

    再来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了。房廷抬眼仔细地打量他。

    他叫「但以理」吧?名字非常罕有呢。房廷记得古犹太曾有一个同名的先知,《旧约)里就有以其名字命名的详细章节。

    看他的模样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明明是个孩子,旁人却对他毕恭毕敬;而那个名唤「亚伯拉罕」的成年男子与之貌似亲密,可应该不是他的父亲。唉,真是伤脑筋呢!完全搞不清状况再加上语言不通,就算想同他们沟通都是非常困难的。

    耳边陌生的音调随着马车的颠簸起起伏伏,房廷暗叹了一口气。又遇到麻烦了呢,不过万幸的是自己还活着,那么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先和车队一道行动吧,待路过驿站或者边防区,或许能和卓昱还有同事们取得联系。

    河之殇卷 迦南迷途(河之殇卷第一部) chapter 2

    章节字数:6897 更新时间:07-09-12 12:10

    在遭遇那一系列怪事之前,房廷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所处的时空是二十一世纪。

    原本在车厢里一路摇摇晃晃地前行,名唤但以理的少年一刻都不得闲地滔滔不绝,

    真是个活泼的孩子,而亚伯拉罕似乎对自己厌恶的态度收敛了一些,可能是因为之前帮忙把车子推出来了,他就再没有给自己脸色看过。

    虽然与他们的交流仍成问题,不过为了能够知道自己身处的具体位置、以及商队将要前往的目的地,房廷还是使出浑身解数,又是用手势又是用石笔刻画,搞了半天,突然想起他们之前有提到过「耶路撒冷」,所以便抱著试试看的想法,说了这个单词,同时又用手指了指马车行进的方向。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似乎看懂了自己的意思,头猛点个不停,还挺起身子指天画地了一番。那模样让房廷猜想:应该是在形容耶路撒冷的壮美。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