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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耍流氓第28部分阅读

    手全是由池阳一手训练出来的,当时我只想为大周尽忠,倾尽所有的本事为大周训练出这样的凌厉箭队,却没想到初次出征就是对阵授我箭术的将军大人,是我害的将军如此…现在我已经是大周的叛军,池阳知道自己死不足惜,但在死前我想跟夫人请罪,想向将军请罪。”

    心里泛过一片苍凉,眼前被雾水蒙上,她忍了许多天的泪水忽然有些克制不住。

    夏侯湛,那时你那么尽心尽力的为父皇训练大周兵将,是不是从没想过有一天镜楚和大周会成为刀剑相向的敌我双方?是不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让你身受重伤的人就是自己曾经的旧部?如果从哪里算起的因果,如果没有她,现在的一切或许都不会是这样…

    池阳举着手中的冷刀跪近两步,“夫人,池阳今日就是来向将军和夫人谢罪求死的,请夫人成全。”

    “成全你,谁来成全我?”

    池阳微愣,听不懂夫人话中的意思,微抬起头,却见手中里的冷刀已经被夫人拿过去了,他一心求死,并未因为这动作怯弱半分。

    沈青握着冷刀微微转动,这一瞬间忽然有一刹急速飞来的碎石,砰然击在冷刀的锋利刃口,手中的刀怔了一下,“夫人,危险!”

    对暗器比一般人熟悉敏锐的池阳激动出声,镇痛手腕的麻木和池阳的惊慌叫喊让沈青懵然进入戒备状态,身旁出现突然打扰的风声响动,她什么都来不及想,握紧冷刀,骤然朝身旁挥去…

    【219】

    那人丝毫没有躲闪的一丝,利剑没有伤到他,峰冷的剑气只是生生划过水墨色的面具,沈青微怔,看着那面具应声而碎,分裂成两瓣,冷风拂面,青丝飞舞,揭开的面具后是一张绝美的脸。

    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气质冷魅,白衣温然,宛若仙邸,琥珀色的眸子凝着一律哀伤紧紧的望着她,面具落到地面,他开口出声,“青萝,坚强一些,不要做傻事。”

    她要的成全,是怎样的成全?知道那一夜的血战时,她已经带着身受重伤的夏侯湛返回镜楚军营,他看着她率军攻城,却知道她并不是这么坚强的人,刚才…他以为她要做傻事,所以才终于出手现身。

    池阳起身上前本是想保护夫人,却见他们仿佛是认识的,无端站在原地,这男人的面容十分好看,竟还有一双金黄|色的眼眸,让他有些愕然。

    沈青怔怔的看着他,将手中的冷刀插到地上,“淳于献,我有话要问你。”

    她怔在原地不是因为淳于献惊世绝尘的容貌,而是因为忽然想起他说过的一件事,池阳心领神会的牵着马匹站在远远的地方等。

    “你想问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淳于献走上前,轻柔的为她抚顺被风吹乱的细发,很不愿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那时你说,我跟将军一起会有性命之忧,”沈青心里满是酸涩,迟缓的出声,连问都有些不敢问出口,“可是你当时好像没有告诉我,我们一起,是谁会有性命之忧。”

    淳于献蹙眉望着她,“青萝…”

    当时她以为会是自己,也没有当真,可是现在她却想要知道,沈青无措的伸手,动了动他白色的衣衫,好像想要抓住一处可以支撑自己的支点,“会有性命之忧的是将军,不是我,对不对?”

    她与夏侯湛在一起这么久,每次都是她连累他受伤流血,临冬狩猎,风凌山剿匪,皇城水牢…那么多次生死关头都是他奋不顾身拼了命的保护自己,会有性命之忧的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明明一点事都没有,明明毫发无损。

    淳于献心中微怔,眸子闪了闪,一下不知怎么开口。

    “我猜对了是不是?”他没有回答,沈青觉得他是默认自己已经说对了,梗咽的看着他,“是我害他身处险境,是我害他受这么重的伤,都是我的错,跟我一起,他就会有性命之忧,我会害死他对不对?”

    淳于献缓步靠近,将几乎将要崩溃的她拥在怀里,沈青执着的继续扯着他的衣衫问,“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

    琥珀色的眸中满是哀伤的怜惜,狠了狠心在她耳边轻轻出声,“对……”

    沈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军营的,等她茫然醒来的时候,穆遥已经站在她的跟前,转头,看到自己的马被淳于献牵着,一身大周铠甲的池阳跟在他们的后面。

    “夫人…”穆遥知晓了夫人去翠微关迎敌的事,话说到一半,狐疑的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人,一个容貌绝顶,另一个还是大周的兵士,他们怎么会跟着夫人回来,疑惑了一阵,穆遥决定还是先说最要紧的事,“夫人,将军他的伤势又严重了。”

    心头像有一枚忽然敲得巨响的警钟,将她所有的茫然震得烟消云散,沈青拔腿就往将军所在的军营跑去。

    营帐内,进进出出好几名端着热水绷带的兵士随从,沈青与端着血水的兵士撞了个满怀,一身的温热的水倒在她的身上,那兵士大惊失色,水盆砰然落地,他也跟着跪在地上,“夫人赎罪,卑职没有看到夫人,求夫人赎罪!”

    沈青在原地怔了怔,仿佛听不到那兵士的紧张的求饶,只是低头看了看,心中只想着,身上的血是将军的,都是将军,这么多血,又是这么多血…她拨开跪在地上的兵士,冲进营帐,靠近后又忽然顿住脚步。

    床榻上,夏侯湛的脸色唇瓣比她离开时还要苍白难看,高靖凝着眉头在床边为他诊治,只是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忙碌的为夏侯湛治伤,营帐中满是伤药的浓郁气味,沈青迟疑着步子靠近,靠在他的床榻边上。

    一阵后,高靖站起身,“高烧没有退下去,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差,当初你从我家里拿了不少伤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用上,我昨日已经派人送将军府送过来,已经为他重新包扎过了,青萝,再两天后,如果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说了这么多,沈青萝却半点反应都没有,高靖沉沉叹了声气,剩下的话,他也不愿继续说下去,叹了声气,再度开口,“我让他们去煎药。”

    高靖带着帐中的其他几个兵士离开,掀了布帘走到门口,目光瞟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镜楚军营不是随便什么陌生人都可以进来的,他蹙眉,有些疑惑的仔细看了看他,绝世姿容,琥珀色的眼眸,半晌才确认似的出声,“淳于献?”

    琥珀色眼眸是淳于家特有的,初次见到,感觉真如世人传言的那样,狐狸一般的美男子。

    淳于献轻点头,心里担心青萝的情况,绕过高靖走向营帐,“我去看看青萝。”擦身而过的时候却被被高靖伸手拦住了,才明白是青萝与他认识,想到青萝的情形,她现在是完全把自己的情绪封闭了,谁去看都是一样的,高靖在心中轻叹气,“让她单独跟将军待一会儿吧。”

    淳于献凝着眸子看了看隔着布帘的营帐,最后还是听了高靖的话,没有立刻进去。

    营帐内,沈青握着夏侯湛的大手,冰冷的触觉让她心里怔了一下,凝着眼眶里的泪水捂着拼命为他取暖,没事的,没事的,没有高靖说的那种如果,将军不会死的,不会的。

    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半低着脸,晶莹的泪珠滴在他的手心上,一滴,两滴,这些天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把她筑起的坚强敲得土崩瓦解,她握着他的手终于再也忍不住所有的难过和痛楚。

    “夏侯湛,你不要吓我,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你死了我要怎么办?你要我一辈子都内疚吗?要我一辈子都活得这么痛苦吗?求求你,好起来…好起来!”

    “我受不了了,我已经坚强不下去了,求求你,好起来,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她为他率兵退敌,守着他醒来,在心里一遍遍对他承诺,以后什么事都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原来,他受的这些伤痛都是她造成的,不是一次两次的意外,一切的都是她带来的劫数!心痛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无助的悲声哭泣,“为什么当初要遇上我,为什么要带我嫁给你,你这个笨蛋,我要怎么办,夏侯湛,求求你,醒来啊!”

    “我求求你,醒来啊!”

    命运跟你开一个玩笑,捉弄到你信以为真满心欢喜的时候,却又用现实狠狠的告诉你,那些幸福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错误…

    营帐外,高靖去为将军煎药,淳于献与穆遥站在布帘后面,听着夫人在将军身旁崩溃的悲哭,行军打战这么多年,受伤都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穆遥,终于克制不住心中的酸楚默默流下眼泪,本想进去安慰,最后还是转步离开。

    淳于献目光如雾,叫人看不清他心里所想,白衣迎着晚风拂动,抬眸望着军营上方的灰惨暮色,于心不忍隐隐反问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五天的夜里,夏侯湛终于退烧,可脸色还是很苍白难看,也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沈青连身上的血衣都没有换下,在他的床榻前死死的守着,心中的期望一点点凝聚,将军一定会活下来,一定会活下来。

    “夫人,你已经这么多天没有休息过了,大将军已经退烧,你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穆遥拿了将军的轻裘披在夫人的身上,夜深寒气重,军营中的寒冷比真煌城中更要厉害,她这样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闭眼的守着,她真怕等将军醒了,夫人却会挨出一身病来。

    沈青没有应话,只是拉了拉身上的轻裘,继续缩在他的床榻外守着他。

    淳于献在军营中留下,入夜后来过几次,却都只是在营帐外面站一站,他实在不忍心见到她这个样子。

    高靖每次过来都是为夏侯湛送药,从前做一点事就满腹怨言,如今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以前嬉笑怒骂的是偶,从未想过,她的性子会这般执着,当日夏侯湛知道沈青萝的被掳走就疯了一般,等不及越斛城发兵就硬闯傅彦澈的埋伏,现在沈青萝也为他疯了,这两个人,唉…

    退烧后,又过了两日,已经是第七天了,夏侯湛还是没有醒,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220】

    沈青魔怔似的一遍一遍的问高靖,他要怎么样才会醒,什么时候才会醒,高靖不知该怎么答她,只好答说等过了半夜还是不醒才能下定论,沈青巴巴的守到半夜,昏睡的夏侯湛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请记住我p;夜深风寒,大周退兵后,军营一直处在恢复元气的阶段,翠微关和军营中的事物现在多半都是骆承和那几位将军在打理,才让穆遥可以频繁的来照顾将军和夫人他们。

    放下新煮的热茶后,穆遥转眸望了望床榻上的将军和夫人,拌了拌暖炉,才转身离开,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一身白衣的淳于献进来,两人子在营帐门口打了个照面,知道他是夫人的朋友,又是宗室门人后,穆遥也没怎么表态,此时也只是凉凉的望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淳于献在营帐门口站了站,缓步靠近,“青萝…”

    沈青没有回头,已经过了高靖说的时间许久,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担心害怕了几天几夜,等到最后的最后的这个时刻却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崩溃的情绪一点点收敛,凝着眸子深深的望着将军,开口的声音有些空洞,也不知是对身后的淳于献说话,还是对自己说话。

    “那时我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喜欢上谁,像将军和你们所有人认为的,我只喜欢银子而已,赚很多很多的银子,然后得空的时候,数一数,花一花,因为从前过的很不好,才希望自己以后可以过的好一些…人生在世,活的简单一些才比较知足嘛…”

    她拒绝所有的感情,只有将军,强硬的闯到她的心里,霸道的占领了她心里的地方,无微不至的宠着她,惯出许多离不开他的小习惯,给她那么多美好将来的构想…

    淳于献默默的听着,只要见到她能开口说说话,他就安心许多。

    沈青抱着膝盖望了望头顶的营帐,仿佛可以望穿看到营帐外的璀璨星空,“老天爷让我再活一次,大概也只能满足我一个愿望而已,让我赚钱的时候顺风顺水,”低眸再看着床榻上的将军,心里五味杂陈,目光哀凄,“我贪心多要一个别的愿望,就被他狠狠拒绝了…”

    “青萝…”淳于献上前两步,她这样的委屈让他很自责…

    “我可以不贪心,可以不要这个愿望,我只希望老天爷能让他活下来…”沈青在心里卑微的一步步的退缩,退无可退的祈求老天爷,求老天爷让他活下去,只要他能活着,她愿意离开,她会离开,从今以后在没有她带来的那些劫数…

    淳于献离开营帐之前,偷偷点了沈青的睡|岤,只是几个时辰|岤道就会自动解开。

    七天七夜没闭过眼睛的沈青因为淳于献的偷袭,却在第七天关键的后半夜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她站在一张巨大的广角桌案前,桌案高的不像话,她低头才发现,自己站在三层台阶的下面,怪不得看不到桌面,于是她连忙跑了上去,跑的时候发发觉自己身在一个云里雾里的地方,身旁都是轻淡淡的薄烟,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漆黑馄饨,台阶和桌案都出现的十分突兀。

    沈青明白自己是在睡梦中,想到这才惊觉自己怎么可以睡,正慌张要往回跑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很粗厚的声音在整个馄饨里响起,“嗳,等等!”

    有人在叫她?沈青回头,看到桌案的上方有人在跟她招手,心头一片茫然,又默默的走了回去,站在桌案前才发觉跑上台阶,这桌子还是高的离谱,疯了才会做一张四只脚比人还高的桌子啊,她踮起脚也不能看到桌案上放着什么,还有叫她的人到底是谁。

    “唔,这个给你。”

    那个声音再度开口,伴着声音桌案前忽然滑下一张巨大的纸,沈青一头雾水的接过来,发觉这纸上写着一个墨迹还没干的大字,淮。

    这梦太奇怪了,沈青疑惑的转头,“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拿到了还不走?”

    “淮?是个什么意思?”

    “哦?!”

    那个声音惊讶了一下,还带了些错愕与尴尬,桌案后面动了动,沈青就看到一把巨大的黑胡子,脸都还没看清,手上的巨大纸张就被抽回去,“那你再等等,重新给你一张。”

    沈青不耐烦了,“等什么啊?!”

    “叫你再等等嘛!”那声音也明显带了几分恼怒,沈青凝着眉头闷闷的等了一阵,才想起应该问问他是谁,刚想开口,桌案上又再度滑来另一张巨大的纸,仍是墨迹还没干透,只是这次,行草急书,一个准字。

    准?准什么啊?难道那大胡子刚才是写错字了?沈青抓着大纸一面焦急要醒起来,一面茫然想知道给她这个干什么,又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呀?”

    “这回不是淮字了吧?”

    “不是。”

    “那就行了。”

    “行什么呀?准什么了?”

    大胡子没答她,胡子甩了甩,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敲桌案,声响巨大,震得沈青的耳朵痛的不得了,她握着写着准的大纸捂耳朵,再去看桌案的时候,忽然发觉那张大桌案渐渐的飞远了。

    这…是装鸡翅膀还是装齿轮了?

    她好奇的想低头看看,却发觉自己脚下的台阶也跟着飞走了,脚下踩空,心头颤动立刻就吓醒了,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手里仍握着那张巨大的纸,一握手又是一片空,沈青懵然无措的愣了愣,忽然听到床榻上传来一个无力而熟悉的声音。

    “蠢女人,你做什么噩梦了?为何要在这里睡?”

    【221】

    天已经亮了,沈青微诧的循声望去,就看到将军正转头看着她,脸色还是这么苍白的,可他睁眼看着自己,将军醒了,他醒了!

    “将军!”沈青激动不已,立刻就想站起来,可刚一支起脚,麻木的感觉从脚下传上来,让她一下又跌了回去,夏侯湛见她摔倒,立时就想起身,又不小心牵扯到伤口,身子重的根本没法动弹,气闷的看着她,“该死,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事我没事!”沈青一边挥手一边趴过去,按着他的胸口躺好,跪在床边,喜极而泣的看着他,慌张无措的开口,“你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