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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第1部分阅读

看的脸儿寒霜罩面。实是气煞之极,出手也更不留情。红色的剑罡将铺街的青石压得片片碎开。

    雍子仲才从伤痛中缓过气来,就看见两人已打得不可开交,刀光剑影里尽是招招致命。

    “喂……”甫一走近叫唤二人。“唰”“唰”红光,青芒两道剑气余光便扫向他。大惊之下,雍子仲咬牙忍痛往后一滚,险险躲过杀招。

    抬头再看,二人已是打斗间离他愈加远了。他无奈望去,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唉,还是这么急躁啊,巫师妹。”

    大日东来,明月西移。纵使是漫长的一夜,在与赤魑的拼搏后,又和陌生的刁蛮女子纠缠不休,夜色也淡了。

    在启明星闪烁的光芒中,预示着白日的来临。燕引竟然初识天书便不断激斗,他的气力早已不继。苦苦支撑下,剑上的青光业已失去初露锋芒的光亮。毕竟,他从未修习过天书。

    燕引的心底厌烦透了这名刁蛮女子。不问来历,不辨是非便取人性命。只恨自己远非她的对手,用尽全力才堪堪抵挡其攻击。此刻,长久的拼杀下他更难支撑,一身衣物在地上滚得不像样子,右臂更是添了几道不深的剑痕。暗淡的青芒衬得那柄红光长剑光华更盛。被女人压着打,真个憋屈无比!

    一念及此,燕引心底更是恼怒不已,手中的长剑便乱了章法,终于,一只红绒马靴踢中他的左胸。平衡一失便狠狠地跌倒在地。在他急急翻身之际,一泓剑芒已欺近咽喉,燕引的身形便定住了。

    少女俏脸有些胭红,气愤地盯着地上的他。长时间地战斗,她同样有些吃不消。

    性命危急时刻,燕引厉声大喊,心中愤怒不吐不快:“蛮妇!你莫要乱下毒手!他身上的伤是赤魑所为!”

    “哎呀,你还敢骂我!妖孽!妖孽!妖孽!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我宰了你!”红衣少女听他一再乱呼,气恼之下眉目微红,眼眸里波光粼粼,似要急出水来。银牙一咬,便要取这讨厌之人性命。

    “慢!青天白日,竟乱造杀孽!谁是谁非一问雍恩公便知。”见到长剑又近了几寸,冰冷的寒气自剑上喷薄而出。燕引噼里啪啦的说出一通。

    红衣少女似是有些顾忌,稍微一想便决定问问雍子仲再说。于是压了压怒火,道:“哼!暂且饶你片刻!”说完便收剑转身,向着先前雍子仲所在之处走去。猛然间,她又回转身来,喝道:“跟着我!”

    看见喉上寸许远的剑尖收了回去,燕引心底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跟在少女身后一同找雍子仲对质而去。

    夜色渐清,东方渐明,天空有了一些微蒙蒙的光亮。回风城内好些店铺都开了门,一些商贩小农也已趁着天早到集市上占个好位。

    当夜风呼呼吹走,晨风迎面而来。人气也伴着黑夜白日的交替渐渐转盛。燕引这才蓦然想起快到茶楼清晨烧水的时候了,如果没有耽搁的话,也许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吧。

    他不由得看了看前面那讨厌的身影。其实,她是一个异常美好的可人儿,仙姿卓越形容她并不过分。从一路上那些行色匆匆的商贩,也不顾形象地驻足痴望,便可以见得此女的非凡美貌。

    不过燕引还是很讨厌她,讨厌她是非不分的自以为是,讨厌她纠缠不休的刁蛮妄断。总之就是毫无好感!燕引在后面朝她龇牙咧嘴,以示自己并不会因为武力而有丝毫畏惧。不过少女似有所觉,回过头来。燕引面部迅收拢,一脸正经,心下暗呼罢了罢了,我只是不想再引起搏斗,以免延误我宝贵的时间。

    不多时,两人已来到了茶楼周围。先前,两人只顾争斗搏命,已远远离开雍子仲所在地点。此刻,两人都已回到最初开打之地。

    一场误会即将消除,两个看不对眼之人便会休战,三个人也会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

    不过,这个多事的夜晚。即使夜早已去,事情却依旧继续。注定纠缠的人,便有了第一次无法了结的因果。

    一只人形异挟持了重伤的雍子仲疾驰而去,在两人讶异的目光下。

    清晨的光是蒙蒙的,只因黑夜与白天在这一刻缠绵低语。晨光里,灰席席。少女急切地转身,有种被欺骗的愤怒,她一身红衫在灰色的格调中,模糊的不太真切。

    剑含光,是青芒。那名男子没去看她愤怒的眼神,提剑在手。他穿着粗布麻衣,平凡的衣裳,平凡的面庞,难掩他刚毅的雄姿。在这平凡的清晨,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狂傲。

    两人相隔不远,似是相望。在这回风的寂静之城,定格成了永恒。

    “妖孽!竟敢调虎离山,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蛮妇,虽然你的确的一头可怕的母老虎。不过救出恩公后你再威也不迟。还不快走!“燕引见雍子仲被俘,没有心思与她解释。吸了口气,急急追将而去。

    “你……”少女气不过,可是现在情况万分危急,她也只好提剑向那只人形异逃离的方向追去。

    一个心系同门之谊,一个担心恩人之危。两人都将度提到了极限。红衣少女飞檐走壁还好,燕引却是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虽然清晨行人不多,不过他依然挨了不少骂。

    拼命追逐下,那只人形异已经遥遥可见。这下两人更是鼓足了劲狂奔向目标。片刻后,终于将其拦了下来。

    从背后看去的人形异如眼前这只,只是可以站立的半兽。不同于以往的赤魑。它的身体除头部外,双肩与右胸右臂都覆盖上了血肉。

    血红的眼睛,粗重的喘息,一如它兽上狰狞的面容般恐怖。肌肉虬结的右臂,异常粗壮。臂弯里夹着一名青衫男子,尽管他失去了知觉的身体弓着,不过从着装仍然可以看出是雍子仲。

    “放下他,然后受死!”清脆的声音响起,冰冷而又严厉。居然比对他这个所谓的妖孽还要凶恶几分。同时,愤怒又布满了她的俏脸。

    “多说无益,斩了便是。”

    “嗯。”红光青芒,还有两柄天书剑清越的鸣唱。

    第三章 异、动

    云开,日出,晨分,天明。

    江湖一向虽有武侠义士争勇斗狠,不过两人对面的异仍然有着常人无法接受的恐怖外形。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幸好这里还算偏远。又是晨间,才免去了惊世骇俗的麻烦。

    两人都提起十分灵气,天书剑的光芒居然有些刺眼了。不料,那只半兽异,并没有像先前赤魑般亡命攻击。他扔掉雍子仲转身便逃,这一下落差太大,两人便愣住了。

    燕引感觉莫名其妙,不过仍然收了剑,向昏迷的雍子仲走去。暗叹居然还有如此胆小的异。

    “魅,异中半兽之形者。观其血肉,覆盖近四成,最差也是一只黄魅吧。应该比现在的我要强,为什么会逃跑呢?难道是……”红衣少女见识远远比燕引强多了,她片刻便推断出,以黄魅的强悍不可能因害怕而逃跑。便不自觉地怀疑燕引,这个本来就有嫌疑之人。

    她长剑向前一递,挡住了走向雍子仲的燕引。“慢着,不许你靠近雍师兄。”

    “我只是去看看他的伤势,你不要总是大呼小叫好不好。”燕引厌烦地看着她警惕狐疑的眼神。

    “妖孽,你们是同党。”少女自信满满,她眉目间有些得意。是识破敌人诡计后的沾沾自喜。

    “蛮妇,将你的剑拿开。”

    “妖孽!你,不准你骂我。看剑!”气恼之下,她又是一剑挥来,也不去管那雍子仲死活了。

    “喂,两位。”一声虚弱的叫唤打断刚开打的二人,原来是昏迷之人自己醒转过来。

    “啊!你是清风院的赵开书师兄。”那人眉目清清,虽然也有几分书卷气,却不同于雍子仲的温文尔雅,但也十分清秀。不过他的身上同样带伤。一袭青衫透出浓浓的血腥。大量失血后他脸色白得吓人。

    燕引见是雍子仲的同门受伤,连忙跑去将他扶起来。也没有理会那个刁蛮少女的神色不善。

    “多谢。”名为赵开书的清秀男子急急地道了声谢,引得燕引大叹。门派诸人,皆是礼数上佳之辈,端端这蛮妇最是无礼,又作何解?

    不过燕引在悠闲腹诽他人,一旁的赵开书却是面带急色,神态间尽是忧虑。“巫师妹,你通知门中长辈,这回怕是大事不好了。”

    此话一出,便将一直在提防燕引的红衣少女注意扯了回来。

    “啊,赵师兄所说是何事?”

    “你知道这次修界异群大暴动,全都不顾一切冲破三灾雷限,来人间作乱吧。先前大家都不晓得原因,所以派我们一干师兄弟追着查看。”赵开书一口气说了出来,语又急又快,不免牵动了身上旧伤,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赵师兄,你慢些说吧。”

    “没时间了。你仔细听着。”

    他缓了口气后又急急说道:“异群不知为何只涌向三个地方,一同前去北面的师兄弟尽皆被俘。我假装昏死后被他们掳走。在途中竟然瞧见好多前去南面与东面的同门被擒。而且,这次行动领头的雍子仲师兄也在其中。”

    “雍恩公他没事吧?”

    “我也不太清楚,他像是受了重伤。不过,这次异只活捉了我们,隐约听到是要带去一个地方……。”赵开书似是坚持不住了,他出气越来越无力,快的说话已牵动伤势。鲜血止不住地从他嘴角流淌。

    最后几句话已经微不可明,不过,细细听来仍旧隐隐分得清说的什么。“传信后,你们须得待到门中长辈来时才可去救人,那个地方叫武……”不料话到关键时刻没了声息,原来赵开书已经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真是急死人了,赵师兄该说的没说完,前面废话倒是一大堆。不知道地点我们怎么去救人啊?”少女眼眸里全是担忧,眉梢后难掩着急。原来刁蛮任性却也重情重义。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蛮妇,只会冲动坏事,他才会多叮嘱一句。”燕引白了一眼,不满道。

    见她又欲挥剑,燕引连忙说道:“哎,当务之急便是给这位赵先生找家大夫,待他醒了后问清地点,再去救雍恩公才是解决之法。要走便跟来!”言罢,他两三下背起赵开书,便大步流星地向城内奔去。

    “你……”红衣少女一时气结。跺了跺脚,便追了过去。

    其实,方才一同追逐黄魅救人之时,观其神色真诚便猜测他所言非虚。听了赵开书的话后,心中更是信了分。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性急。不过,就算如今事情已见分晓,她也不好拉下脸面承认判断有误。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向大地,便有一个红色的矫健身影御步凌虚。她美丽的长和束的一对雪绒,在那缕淡金的晨曦中一齐轻摆,一起舞动。

    喜欢喝早茶的几名茶客仍在座位上不住地抱怨,燕引只得不停地赔礼道歉,“对不起,请你稍侯。”这句话他都说了好多遍了。在处理好伤员又送走那个瘟神后,耽误了平日开茶时辰,他到现在还没松口气。

    直到辰时将尽说书先生开讲,调住了众茶客注意后,他才真正空闲下来。燕引用肩上的抹布狠狠地擦了把汗,靠在楼梯口的小木椅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此刻,掌柜韩将酒踩着虚浮的步伐,半睁着常年饮酒迷乱的醉眼,从二楼轻摇慢晃地走了下来。看见燕引,他咧开嘴迷迷糊糊的一笑。

    “幸好这是间茶楼,不然恐怕会累死我。”他向着对面的酒楼客栈望去,一阵后怕。又是掌柜又是伙计,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燕引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十年来毫不管事的掌柜。

    “呵呵。”韩将酒盯着燕引半晌,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摇摇晃晃地走到柜台取了一坛酒拍开,坐到茶馆后面一同听书去了。留下燕引在那儿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擦了擦因为来不及洗脸,而有些痒的眼角,却仍然搞不明白那人为何无端笑。

    而后的时间也不闲不忙,一直到晌午茶客们都散去了。燕引饭后也不理会还在自饮自乐的韩将酒。整理好大厅散乱的桌椅后,径直上二楼休息去了。

    午后的阳光毕竟是懒洋洋的。喧闹了一上午的大街此刻也清净了些。燕引从枕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柄三尺长剑,朴实无华的剑身甫一接触他,便放出了青色光华,映得屋里满堂碧彩。

    燕引轻轻抚剑踱步到窗边。夜色轻风,白月青剑。几头凶残的赤魑张牙舞爪,一拢青色大袖那人挥剑除妖。远远的在上方望着,那美丽的光芒似要将燕引的双眸刺瞎,重复光明后好叫他看看这真实的世界,那属于他的日与夜。

    燕引想着想着便有些痴了,楼下的市集恍然间逐渐消失,又如同昨夜那有月却不圆的一刻,一样清净,一样奇幻,一样的迷人。

    若不是那红色光芒破空而来,他多想走到那个儒雅男子身前,对他小心诉说成为书修之士的愿望。“那个只会挥剑坏事的刁蛮无知女人!”他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心底仍旧耿耿于怀。

    “杨柳岸,晓风徐徐。青河波揽西。伊人舞,浅笑春意秋情。素色羽衣。”嘶哑的嗓音骤然响起,将燕引从神游物外的意境中扯回了现实。

    与醉酒的人那拖泥带水的嘶吼乱嚎不同,韩将酒大醉后吟诵诗词并不难听。嘶哑的声音从他沉闷的喉咙喊出来,有种历尽红尘的撕心,淡淡的苦楚似是情劫不渡的长长叹息,在空旷的大厅里抵死缠绵。

    “莫回,红尘难洗。一言无悔,一诺无期。”当吟诵中有了哭音,淡淡的苦楚也染上了尘埃,有了厚重的伤心。燕引这个旁人也不禁谓然一叹,韩掌柜也许有过情殇。

    “大爱苍天劝无情,反复人间了真心……”醉酒后的歌声,解脱般的哭诉戛然而止。每到这个时候,燕引知道该扶这个可怜的醉汉回房休息了。于是,他便将长剑放好,下楼而去。

    小窗旁,角落里。那张唯一没翻新过的老桌子前。一个熟悉的人醉后熟睡,他的眉目却没有舒展开来。嗜酒后,沉睡中,也带着痛苦的阴影。

    地板上,酒坛的碎片随意散落着。一定很像桌前那人早已破碎的心吧。他摇了摇头,将那醉汉扶起向着韩将酒房间走去。

    行路间燕引侧过头来,依然能够看见那人邋遢的胡渣,颓废的脸颊,都被染湿了。他知道,那上面有眼泪,有鼻涕。也许,唯独没有酒。

    燕引安顿好韩掌柜后,又来到了楼下。看着这满地狼藉,他撇着嘴出了口气蹲下身来,捡起碎片来。

    刚捡了两块,便看见眼前一双暗红色短绒小靴。他抬头望去,一名少女一身劲装,背着手含笑看着他。明眸皓齿皎皎肤,秋水为神玉为骨,红色的倩影这一刹那映入他的眼里,久久无法散去。

    第四章 天书

    “蛮妇,你看着我干嘛?莫名其妙。”燕引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恶声恶气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你又骂我!你这个死妖孽!”少女本来心中有些愧疚,又见他细心照顾同门,便决定大慈悲,和他好好谈会话。哪知大小姐倒是给了好脸色,别人却不领情,一上来便恶语相向。

    “我又没骂你,你无姓名,我就以性格相称,很形象!”燕引白了她一眼,继续捡起了碎片,顺便说道。

    红衣少女气得银牙紧咬,俏脸通红。她本来就容易动怒,燕引更是每每针锋相对。她一脚踢散对方正要收拾的碎片,恼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仿佛有着吱吱的刺耳声:“妖孽,你没姓名就算了,本小姐可有。我姓巫,名清诗,你再乱骂,休怪我剑下无情!”

    燕引见她胡乱踢脚放肆,更想起昨夜的狼狈,摔掉手中的酒坛碎片,缓缓站起身来。“你也不要张口妖孽闭口妖孽,我大名燕引,手中长剑也不会怜香惜玉!”

    言罢,他狠狠地盯着那刁蛮女子毫不客气地喝道。

    “听清楚没有?巫、清、诗!”

    “你也一样?死、燕、引!”

    “哼!”两人同时重重一哼,对视着的目光越凌厉。眸子里的怒火仿佛要淹没对方。

    不过,燕引终究是男人,纵然讨厌她也不能太斤斤计较。便呼出一口闷气,开口问道:“你不去照顾同门,跑我们茶楼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拿回本门天书,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