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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遗弃了我们第2部分阅读

    我就是一傻逼。

    新家收拾好了。我们找来几本书放在了电视机旁边,放了两摞,调整好高度,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上面。自信说,“辛亏我上学时候的书没有扔掉,这下终于到派上用场的时候。”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她居然会在那种情况下把书都给带着了,就算她不想因为这几本书便宜了那小矮子房东,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我对着两台电脑,觉得就是少了点什么。我们原来是有三台电脑的,现在只有两台,并且都是笔记本。原来那一台是主机,是原来那家房主的。在我和自信接连破坏了冰箱的食物和洗护用品以后,梦想想将那台电脑运用病毒给破坏掉的,不过她终归没有那样做。

    好在这个房子不是很脏,我们简单将地清扫了一遍,将垫单铺在了房子正中央,这样可以清楚地看到电视。但牙刷之类的洗漱用品无法拿出来,厨房是个很小的地方,再者把牙刷放在厨房也觉得怪异。

    梦想说,“我觉得我们需要去超市补一点东西,最起码买个拉链式的衣柜,然后再买个桌子。”

    我说,“谁给钱?”

    梦想没有说话,自信也没有说话。此时此刻的我们,非常拮据。为了能够住进天涯小区,自信卖完了我所有的衣服。但是当我们拿着钱去找那个不靠谱的中介的时候,那命不好的房主已经把信息给撤掉了,怕是有一个非常爱钱的女人愿意跟那么丑的男人共度一生。

    无奈,我们只有又重新找房子。这家是我们看得第十一家。

    将床铺好以后,我们发现几乎没有其他可以整理的东西了。梦想说得没错,我们需要一个衣柜。后来,我们去了超市,买了两个最便宜的拉链式衣柜,组装用了一个晚上。

    梦想说,“早知道我们应该把那小矮子的衣柜给搬走的。”

    自信说,“我也想要小矮子的那张床。”

    我没有说话,但其实我想要的是小矮子的那个冰箱。

    将两个拉链式衣柜组装好已经晚上十点。我们精疲力竭,一下瘫倒在了床上。

    我说,“梦想你去买点饭来吃!”

    梦想说,“为什么要我去买,不让自信去?”

    我说,“你觉得她会去吗?”

    没有人继续接话,谁也没有起身。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是这样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九点多钟。是被梦想的手机给吵醒的。

    我迷糊地看到梦想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厨房里洗漱了一下就跑了出去。兴许在去会场的路上化妆了。

    也因为,梦想起床在厨房里刷了牙,我们就顺利地将牙刷放在了盐和酱料之间,只要拿的时候注意点就可以了。

    自信睡到十二点,她起来的时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自信说,“现在几点了?”

    我说,“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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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信摇了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就走向了厨房,仿佛她已经知道我把牙刷放到了厨房里。

    梦想回来了,踩着大概八厘米的高跟鞋。

    她看着自信,“姑娘你不会刚刚起床吧!”

    自信说,“嗯,有点。”

    梦想就不再说话了,她连问题都没有听清楚。

    下午,我们决定出去逛逛。主要是我们闲着没有事情,好像以前在小矮子那里也都是这样无所事事度过的。搬到了这里,越发得着急。仔细想想,是因为没钱了。

    我也想起来,我除了摆地摊以外就没有做过别的事情,我若不再找点活干,会连进衣服的钱都没有。梦想也是,她除了当模特,走一场秀给个八十外就没有找别的工作。

    因此,这次上街,我们的目光都盯着有招聘启事的店铺。

    一条街走过去,几乎每家都有贴。

    我说,“你们想找什么样的?”

    梦想说,“我刚才看到那家面包店不错。”

    我说,“那里……好像底薪一千八。”

    梦想说,“一千八就一千八吧,我们没有学历总不能去厂里,那里暗无天日的,赚了钱也没有地儿花。”

    我们决定陪梦想去应聘,走进那里连锁面包店,梦想就快速找到了负责人。我和自信则是在休息区等待。

    梦想的应聘很快捷,似乎只用了三分钟。

    她走出来,对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并且告诉我们后天来这里上班。

    我们走出面包店,又开始走。

    自信说,“我觉得你俩还真有上进心。”

    我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姑娘,我拜托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了,你该找个工作了。”

    自信说,“我不想找。”

    这时,梦想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地向她那边靠拢,并且快速地走了起来。自信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她没有喊我们。在我们甩开一段距离以后,我回过头看去,她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梦想说,“过分?哪里过分?她该长大了好不好?”

    我终归没有去找她,她也没有找我们。

    我和梦想转过几条街以后,也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梦想看了时间,说,“打个电话给她吧。”

    我打了之后,她没有接,我想她在闹别别扭。然后发了短信给她,却迅速回了,“你们要是觉得我是你们的负担就别来找我啊!”

    我将短信递给梦想,梦想撇撇嘴,拉着我快速走了起来。

    晚上,自信没有回来。我隐约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自信身上没有钱,她一个女孩子家能够去哪里。

    十二点。梦想也跟着忐忑不安了起来。

    到了,一点多钟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自信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们没有对自信再说任何一句责备的话,这一次的失踪我想她是故意的,我不认为一个成年人会承受不了这么一点点的“挫折”。而她是个成年人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像她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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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后面念叨。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对我们说,“我们开酒吧吧!”

    酒吧,那里我从来没有去过。对它最根本的了解也就只有在电视上看过,一群男男女女在舞池中间摇头晃脑地跳着舞,坐在吧台的人一句话对得上了就在一起了。

    总而言之,那里很乱,绝不是我们三个才疏学浅女的能够干得起来的。

    我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信说,“我只是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家酒吧贴了转让的告示贴。我觉得像你们那样去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来当老板!”

    我说,“钱呢?”

    自信说,“老大,你能不能每次都说钱,行不行?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果汁会有的,面包会有的!”

    我说,“自信,我知道你很自信。但是开酒吧不是你想象那样的,不是说开就能开得起来的。何况,要是别人知道酒吧老板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女孩,你认为不会被别人给欺负吗?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行业有多乱!”

    自信说,“我又不是去当小姐!你们要是觉得乱就别入股,反正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开酒吧!你们不用劝我了。”

    梦想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再说话。

    然后她说,“我觉得,口说还是没有现实的教训要来的好。何况,你认为她真的有钱去盘下那个酒吧吗?”

    我眼角的余光撇过自信,在她脸上有我读不懂的自信,或者该说,自负。

    梦想接着说,“其实我觉得自信和我以前是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在那次被骗以后,我发现我已经被这个世界给改变了。有一天,她也会被改变的。”

    梦想的故事我了解甚少,我的脑海里只记得那天她站在马路中央,明明不是寻死。我没问,她没说。

    自信回过头,说,“梦想我觉得我和你是两个人,本来就无法比较,所以你的结局不该放在我的身上!”

    梦想顿时来火,“那你要是有本事就现在还钱啊,别死皮赖脸在这里呆着,你说说这房租你付了几块钱?”

    自信说,“我付了几块钱?梦想你丫当初给我捏腰捶腿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房租我出了几块钱?你多厉害?说白了就是一野模,一场秀才八十块钱还好意思跑出来现!”

    自信说话极度难听,梦想燥火地将枕头扔在了自信的脸上,“你丫再说一遍!当初是谁恬不知耻地找我借钱的?你有本事别借啊!”

    自信说,“是啊,我哪有你本事呢!你多了不起啊,被男人骗了都流过产,你多能啊!你有本事别被老大捡回来啊!”

    这句话说完,一切都归于安宁了。

    我不知道该说,这个夜是快还是慢。在我们混混噩噩度过的那些时光里,仿佛都是这样的速度。

    我找了一夜的梦想。自信说完那句话以后,梦想冲了出去,我紧跟着出去,却在这黑夜里,看不见任何。我凭着感觉找了一夜。

    回到出租屋,自信也不见了。

    我决定谁也不找。疲惫了一天,我需要睡一觉。这个觉很安稳。睡醒了以后居然还能记得做了什么梦。

    她们依旧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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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自信打电话给了我,告诉我,她把那个要转让的酒吧给盘了下来,邀请我去参观。

    来不及说什么,我赶紧穿鞋子,来到她所说的那个酒吧。

    那是一个不大的酒吧,那时名字叫“麦田”,这是一个很小的酒吧,有两个台球桌,吧台也很小,装修精致,采用木料材质的桌子和地板,一个木制的楼梯连接了二楼,上面也摆了几个木质的桌子。

    我走进的时候,正在播放齐秦的那首《和爱无关的故事》。自信则是坐在吧台,喝着一杯啤酒。她的旁边坐着一个男的,是酒吧的原来老板,叫见。

    她高举酒杯对我说,“老大,快过来!”

    我走上前,看到自信脸上那种过度的自信。手掌在那一刻挥舞了下去。

    我说,“你真的够了!梦想因为你已经不见了,你却还坐在这里喝着啤酒,你太没有良心了!”

    自信揉了揉脸,说,“你可知道,你是第一个打我脸的人!不过,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第一次偷钱,第一次背叛,第一次离家出走……人生有好多的第一次呢,都数不清。”

    我说,“是啊,没错。但是你是第一次让我觉得那么可恨的人。”

    自信忽然笑了起来,反手给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对我说,“这个耳光,不代表什么。我只是把你打我的还给你,仅此而已。哦对了,你刚刚说的话应该是,第一个吧。”

    脸颊微微地发麻,自信的这一巴掌很是沉重,我感觉到嘴角有点肿。

    我说,“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自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着酒杯,“我觉得你们都好奇怪,你们是上帝吗,是救世主吗,我怎样怎样又与你们什么关系。梦想一副自大的模样,老大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和梦想一样,都是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却对该努力的事情从来没有努力过!”

    自信的话深深击中了我,但我依旧读不懂这十九岁女孩的内心世界。而我的十九岁,做得最了不起的一件事,不过是偷了老爸放在抽屉里的五千块钱跑了出来。我没有问自信从哪里弄来的钱,她也没说。

    见站起身到旁边的台球桌那里,打起球来。自信也跟着走了过去,看到见将球一个一个打进洞里,连连赞叹。

    见将球杆递给自信,“你要不要打一次?”

    自信接过,“好啊!”

    我真的觉得,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是如此的荒唐可笑。

    我走到台球桌边上,拿起一个空闲的球杆,在另一边打了起来。第一杆开球,没有进球。第二杆我瞄准了打,依旧没有进。

    见这时走了过来,他笑了笑,“你打过?”

    我说,“打过。”

    自信也走了过来,口语之间,仿佛刚刚的事没有发生似的,“老大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啊!”

    我笑了笑,说,“是啊,你没听我说过。就好像我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大学的时候学的是什么专业,还有梦想为何叫自己梦想,她的梦想是什么。”

    自信撇撇嘴,说,“我大学学得是表演系。不过你最后一个问题我可就不知道了,没准是当少奶奶呢?这世界上,钱终归是好东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见听了,说,“你学表演的来开酒吧?”

    自信说,“不行吗?我们可是刚刚谈好了价钱的。”

    见说,“不错,是谈好了。不过,钱不是还没过户吗?在过户之前这酒吧还是我的。”

    我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把这个酒吧转让给她比较好,她年龄实在太小了,对于酒吧的管理还有人情世故都还没有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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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叫老大?那你来看,如果是你来当酒吧的老板,你会怎么看管呢?”

    我说,“很抱歉,关于这个问题我压根就没有考虑过,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开一个酒吧。”话落,手中的杆子一动,球还是掉下去啊,“好久没玩喽,有点生疏喽!”

    见说,“是你刚刚的那一球没有瞄准好。”他拿着杆子进行了示范,一杆进洞,说,“你又不是她妈,为何要管她那么多呢。”

    我看了他一眼,他又耸耸肩。

    见回到吧台,将那杯放下的酒一饮而尽。他回过头来,对我说,“要不要陪我喝酒?”

    我笑,“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人!”

    见说,“哦?那你说我想象中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便不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打着台球。终于一个球进洞了,自信拿过了我的杆子。

    自信说,“梦想回来了吗?”

    我说,“没有。”

    自信说,“可能我现在不会跟你去找她,在我把这个酒吧拿下来之前。”

    我说,“无所谓,从一开始我就压根没指望过你。”

    自信说,“哦?从一开始?”

    我说,“从你怎么也不愿意去找工作的时候开始。”

    自信说,“哦,随便。反正我也不是一个能够被指望的人。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信走到吧台,跟见喝起酒来。

    麦田酒吧很快和自信进行了产权过户,自信以着二十七万将这个酒吧拿了下来。然后,她将麦田酒吧改成了自信酒吧。我站在酒吧跟前,仰起头看得到“自信”这两个字,一阵苦笑,还真是挺符合她的风格。

    招牌换下来的那天,见也在。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和见已经聊得很开,不得不说她的交际能力很不错。紧接着,她雇佣了一批大学生,给她的酒吧散发传单,并且还有一些大学生晚上到她那里去做兼职。

    那个时候,我想到了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得亏爹妈名字取得好,否则很难在这到处碰壁的社会里立足——可见这句话要改一改——她将会是这个社会里的一堵墙,搞不好就会有人栽在她手上。她拒绝了所有来自s大的大学生。她来自那所大学,那些嘲笑她的嘴脸,自然不会一一记得,唯一的方式就是全部都不接受。——你是哪个大学?——我是s大的。——哦,你可以出去了。

    自信酒吧开业那天,见送给了一束花篮。她与见,当众拥抱。

    我在人群之中,戴了顶帽子,想必她没有认出我。我只待了一会,就走了。

    在那一天,梦想回来过。但是,我没有见到。我去过自信的酒吧回到出租屋以后,发现门没有锁,梦想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她的衣服、笔记本、牙刷、洗面奶、以及那辆和她奔波许久的电动车。

    我倒吸一口凉气。

    四月份中旬,春天似来未来。

    那时,我早已找到了工作,是一份幼儿园的工作。和大部分人差不多,工作有时候并不来自于爱好,而是为了混口饭吃。但至少,我还有高中的学历,即便专业不对口,还是被录取了,毕竟这里非常缺老师。听着一个个人小鬼大的小孩喊你“张老师”的时候,那种成就感,很特别。

    我记得,小时候因为学习平凡,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奖状。于是老爸带我到妹妹家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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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就会对着那面贴满奖状的荣誉墙说,“你看看人家!”若那时的我,是现在的立场我一定会说,“得到奖状又怎么样,我还是发奖状的人呢!”

    当然,目前我还没有发过一张奖状,我相信,会很快。

    今天,我拿到了我作为“张老师”的第一笔工资。我数了数,并不是很多,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