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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剑第9部分阅读

    下,按古人的结婚年龄,估计冉胤也就十三、四的年龄。他有一丝怪怪的感觉,冉胤不比冉智,十岁以前的孩子还好说,看起来孩子气些,冉智还是个小娃娃,叫自己父亲,心里容易接受和习惯。可冉胤看起来已经是少年了,忽然叫自己父亲,还真一时[胤儿]两个字叫不出口。

    冉强定了定心神,忍着别扭,问:“胤儿有什么事情?”

    冉胤垂首,声音却高昂的道:“回父亲话,孩儿练武多年,略有所成。想跟随父亲征战天下。”

    冉强心里点点头:这孩子看起来倒是个耿直的人。心里的别扭消去了一些。又道:“你虽然有此志向,只是你年龄尚小,阵前厮杀岂是儿戏,不如跟随岳山多学习一些学识为好。”

    冉胤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辩解道:“昔日甘罗十二岁就立功建业,声名传于天下。孩儿已经十三岁了,怎么能算小呢。”

    冉强心里笑了一下,和自己猜的年龄一样。古人还真是英雄多少年啊。慕容鲜卑的几个英雄,都是十多岁就暂露头角了。看来,这环境比教育更能培养一个人。

    冉强想了想,又问道:“古人云,为将者,有一夫敌,万夫敌,什么是一夫敌?什么是万夫敌?”

    冉胤愣了一下,想了想,回道:“孩儿想,一夫敌者,阵前厮杀,所向披靡,勇士也。万夫敌者,调度军马,运筹帷幄,敌人虽有万人而不敢对阵者,智谋之士也。不知道孩儿说的对不对,请父亲教诲。”

    冉强点点头,心里给冉胤下了结论:这孩子聪明但却耿直,如果不经历磨难,容易被人欺骗和利用。君子可以欺之方就是这个意思。他心里的别扭又去了几分,叫起称呼来也顺畅了很多:“胤儿所言很对,为将者,智勇双全才能纵横天下。你都读过什么兵书战策?”

    冉胤回道:“回父亲,先生教授过《孙子》、《吴子》。孩儿自己还读了《将苑》”

    冉强微笑道:“你读了这些兵书,有什么心得?”

    冉胤精神提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父亲在考他,略微思索了下,道:“孩儿认为:天、地、人,是运用军马的三要诀。天者,风雨气候也,风雨对敌人有利,必定对我不利,反之也然。地者,山川河水地势也,不明地理者必定容易被欺骗,陷入危地而不自知,失败就可以预见了。知晓地理,则可遇险设伏,使敌人陷入危地而内乱,成功也就指日可待。人者,士卒将佐也,众人一心,则军马不乱,进可攻,退可守。三诀都得,则可纵横天下,立于不败之地。”

    冉强见他说的头头是道,点点头,这孩子兵法理论看来还是学会了不少,但愿别是纸上谈兵的赵括。得给他泼泼凉水,于是正言道:“昔日赵国赵括兵法战策言谈无能能及,但是长平一战,败亡四十万,徒留下万世笑柄。可见,兵书战策在于用而不在于谈,只能人前谈论,而不善于实用,是为将者最大的忌讳。你要记住这些典故。”

    冉胤忙垂首:“谢父亲教诲,孩儿记住了。”

    冉强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别扭,微笑道:“你练武多年,说略有所成,跟为父到院中去,演练给我看看。”

    冉胤领命,跟着冉强到了院中。

    冉强命一名亲卫取来一把剑,交给冉胤,命他先练一趟剑。冉胤接过剑,先向冉强躬身,见他点头,这才步入场中,手一抖,长剑立了起来,随着身形舞了起来。冉胤的剑法都是曾经争战沙场的卫兵教授的,没有名门子弟学习的那种飘逸的好看,但却快、狠、直接,没有多余的花架子。

    一个亲卫手持了一根粗木,警戒着靠近场中,只见寒光一闪,冉胤已经一剑砍断了木棍,力道带动那个亲卫趄趔了一下。然后冉胤收势,把长剑交给了亲卫。

    冉强点点头:还不错。又命人拿来长矛,准备了草垛,让冉胤演示长矛。

    这是马槊,其实应该在马上展示,不过冉强却没有带着冉胤到校场去,而是让他用马槊在院中演示步战。

    冉胤双手抓着矛,一提,矛尖指向了冉强斜对的一个草垛,手一抖,长矛象一根长箭一样,一闪就刺入了草垛,接着草垛就在挑力下,碎了开来,冉胤转身又飞速刺中了旁边的长矛,这才错步挑飞了草错。长矛飞舞,草垛一个接一个飞了起来,散开。不等最后一个草垛落下来,冉胤已经收矛立在了场中。

    冉强微笑着点点头,亲兵上前接过长矛。冉胤走进垂首请冉强指点。

    冉强看了看身边一直没有做声的张亮,笑了,命张亮下场和冉胤比试一下,并严明不得假让。

    惊愕的张亮不得不领命,握着亲兵送上来的去除了矛刃,并裹上软布的长矛,先是恭敬的对冉胤施了大礼,然后矛头斜斜指向地面,表示恭敬,然后冷静等待。

    这就看出来两人的差别了,没有经历过真实战场的冉胤,血气上涌之下,首先挺矛刺向了张亮。

    张亮手中矛的动作很简单,但却很快,很轻松的挡住了冉胤刺来的一矛。

    长矛飞舞,冉胤手中的矛围着张亮伸缩,张亮虽然遮挡的很惊险,但却很少进攻,这也是为了怕不小心伤害到冉胤,即使有几次进攻,因为心态已经不是面对敌人的状态,也被冉胤挡了下来。

    两个人快速的斗在了一起,长矛相交的[当、当]声不绝于耳。

    冉强看的出来,冉胤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战场厮杀,虽然学的也是经历过考验的格斗技巧,但,和张亮比起来,总缺一股气势。他叫停了两人。

    张亮不是个善于说话的人,想说点什么安慰下有些发愣的冉胤,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交回长矛,对冉强拱手道:“大公子技艺很熟练。”

    冉强点点头,把冉胤叫过来,正色道:“现在你知道了吗,沙场厮杀并非儿戏,如果张亮是你的敌人,沙场之上,你的性命只怕难保。”,看冉胤有些沮丧,又微笑着道:“不过,以你现在的年龄,能练到如此,已经令为父十分高兴了。”

    冉强想了想,道:“明天起,你就到虎骑营刘飞校尉那里,先作个司马吧。到了虎骑营,要多向他们请教,对你会大有益处。”

    冉胤没想到父亲让他到虎骑营那里,和他原来盼望的在父亲身边,跟着父亲一起征战有些不同,但,毕竟可以征战天下了,还算可以接受。至于他作为大将军的大公子,竟然去做个司马,他倒没有在意。

    冉胤领命。冉强又嘱咐了几句话,然后命亲兵领冉胤去办理任命。

    第二天,正想召韦謏,商量下由韦謏出面安抚下诸大臣,准备回邺城的行程时,人报枋头使者苻雄到达兖州,已经住进了馆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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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尔虞我诈(一)

    苻雄心情紧张不定的来回在馆驿来回度着步,他已经到州衙求见了两次了,但,都被挡在了门外。临行前,兄长的嘱咐还似乎清晰的响在耳边,可是,时间不等人,不能被动的等候召见。

    来回转了一会儿,苻雄终于做了一个决定,贿赂了馆驿的人后,打听到了岳山的住处。也不再耽搁,马上带人携重礼求见岳山。

    岳山住在城东的一个小院落里,很好找。苻雄很容易就找到了门前,但,门前的差役很不客气的告诉他:“岳长史现在不在。”。询问到哪里去了,回答不知道。任凭苻雄赔笑送上了多匹绢也没有用。不得已,苻雄干脆命随从在门旁铺了一张软席,死等了,心里想道:难不成你不出门?即使你真的不在,难道你就不回了?

    他这个做法还真有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就看到岳山在亲卫的护卫下,骑着马从南面过来了。苻雄急忙从席上起来,他不认识岳山,见门口的差役迎了上去,也急忙迎了上去,高喊道:“枋头苻雄求见岳长史。”

    护卫的亲卫急忙下马,抽出长剑摆出了护卫架势,另有两个上前把苻雄拦在了几丈外。

    岳山下了马,命亲卫收了剑,彬彬有礼的拱手道:“是苻将军啊,三师忙于公务,多有怠慢。”

    苻雄上前几步,恭敬的施了礼,然后赔笑道:“岳长史公务繁忙,在下本不该打搅,只是家兄久闻岳长史大名,无颜得见,心里十分遗憾,这次在下受家兄所托,特来拜见长史。”

    岳山礼貌的请苻雄入内,奉茶说话。

    苻雄抿了一口茶,环顾了一下,笑道:“岳长史所居幽静典雅,真是高洁之人啊。”

    岳山称谢,但,就是不主动说话。

    苻雄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见岳山仍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心里想:[真是个奇怪的人啊]。他也见过了不少身居要位的英雄豪杰,有的深沉、有的做作,有的j诈,有的豪爽,有的圆滑。但还从没见过岳山这样,永远一副彬彬有礼,不喜不怒的人,既有西域所传的佛门高僧神态,又有儒家礼仪君子的风范。

    见一般的见面客套话,在这里都似乎成了无聊的道具,苻雄不得不换了个方式。他收了笑容,低声道:“岳长史想必已经知道滠头姚家派了大军南下,号称是攻打枋头的吧?”

    岳山点点头。

    苻雄有压低了一点声音:“那岳长史可知道,此次姚家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岳山彬彬有礼的拱手道:“还请苻将军指教。”

    苻雄先是称“不敢称指教”,接着笑道:“以苻某浅见猜测,岳长史必定以为此次姚家是为了攻下枋头,以图进入关中。”

    岳山点头。

    苻雄没有再笑,以免自己下面的话给岳山一种嘲笑的感觉,正色的道:“岳长史有所不知,我氐人和羌人其实本是一族出身。一起受石氏招抚,本是相扶相助。岳长史想必知道,如今在枋头,就有羌氏雷弱儿身居要位。滠头有我氐人伏子成、王黑那、强白参赞机密。足见氐羌本就一家。只是后来我父受晋室所惑,受了晋室封号,但,我氐羌一直相处融洽。”

    苻雄一个劲的着重描述姚家和苻家的关系交情,但,岳山没有丝毫波动,彬彬有礼的恭听着,却没任何言语。

    苻雄不得不接着下去,笑道:“世人都以为姚家有割据叛出石氏之意,其实不然,只有我氐人才深知姚家家主姚戈仲,深感石氏厚恩,决不会反叛石氏,弃石琨、石诋于不顾,独自西入关中。”

    岳山又点点头。

    苻雄心里暗喜,表面却摇头道:“此次姚家名为攻打枋头,实另有目的啊。”,不过他期待的岳山开口询问的情景没有出现,岳山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礼貌倾听的模样。

    苻雄心里惊讶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称呼随即也变的亲切了,道:“实不瞒三师,在下来之前,姚家已经和我家兄长谈好了盟约,假做相互攻占,以迷惑冉大将军,实则是要出其不意,苻、姚两家联和军马,攻打邺城。”

    岳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急问道:“苻将军此话当真?”

    苻雄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却叹口气,道:“我和家兄倾慕三师已久,怎么敢欺骗三师呢。”

    岳山随即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没有说话。

    苻雄心里笑了一下,正色道:“想必三师是觉得不可相信,我家兄怎么会把这样的消息透漏给冉将军吧?”

    岳山点点头,拱手道:“还请苻将军明言。”

    苻雄感慨的道:“家兄这么做,其一,冉将军曾多次派人向家兄告知姚家动向,家兄深为感激,君子岂能忘恩负义?其二,冉将军和家兄一样,都是深为石氏所恨,我氐人虽曾久居胡夷之地,但多年来,也曾苦学中原经学,知道唇忘齿冷的道理,怎么愿做自断手臂的事情呢。其三,冉将军所领军马,精锐天下,冉将军之勇,世人所知,我家兄岂愿和冉将军作对,自伤其身?有如此三点,三师就明白为什么家兄要把消息透漏给冉将军了。”

    岳山脸上思索了一会儿,拱手道:“苻将军好意,三师代我家主公表示感谢。三师这就去见冉将军,劝他马上与苻将军会面。”,说完,还当着面喊来差役,吩咐传他的话,要馆驿好生招待苻雄,敢怠慢者严惩不贷!

    苻雄心里松了一口气,满意而归。

    州衙小室内,岳山和冉强相对盘膝而坐。冉强大笑着道:“真有你的,那苻雄现在一定在馆驿心情大好,等候见我。”

    岳山彬彬有礼的拱手:“托主公洪福。”

    冉强心里赞叹不已:[这苻雄口才还真厉害,换个人,说不准还真被他忽悠了。战国时代的纵横家或许就是如此口若悬河,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白的。古人英雄,不是等闲可视的。],既然苻健有求自己,那就不能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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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尔虞我诈(二)

    内心焦急的苻雄,果然当天就由岳山陪同见到了冉强。冉强是在原一名胡人将军的府邸和他见面的,当厅放了六张胡床,按主客摆放着,六张胡床显出了奢侈和这次会面的重要。

    在苻雄进来时,当中冉强、右边司徒胡睦、光禄大夫韦謏、司空郎闿已经坐在胡床等候,可以看的出,冉强对此事十分重视。左边留下了两张空位,显然是留给岳山、苻雄的。

    苻雄心里暗喜,枋头当初侍奉石氏,在座的他都认识,先是行过礼,然后和岳山谦让一番,不得已坐了左首第一张位子上。

    不等苻雄坐稳当,冉强就着急的问:“先生今日对三师所言,可是真实?”

    苻雄心里笑了笑,表面却施礼,正色道:“元才岂敢欺瞒将军,确有此事。”

    岳山急忙对沉吟的冉强道:“主公,三师相信苻将军所言为真,还请主公早做打算。”

    苻雄心里高兴,却眼帘微微垂下不说话。

    司徒胡睦偷偷看了一眼冉强,得到暗示后,冷笑道:“元才未免危言耸听了吧,想那姚家兵出滠头,路经黎阳,如若我们派一枝军马,断其粮草,哼,只怕到时候,姚襄还有何力可战?”

    苻雄心里叹了一声:[司空大人是久经朝政的,不好对付],拱手道:“司空大人所言虽然有理,但老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家兄和姚家订立盟约时,姚家曾提出要我枋头提供粮草,家兄不得不答应了。”

    冉强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正要说话,光禄大夫韦謏在旁拂着胡须,道:“元才此言差亦,如果如将军所言,姚家只需出兵攻邺城之北,枋头攻邺城之南足以使我家主公首尾不顾了,姚家何必奔波千里南下枋头,多此一举呢?”

    略微有点谋略的人,都听的出韦謏所言十分有理,何况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冉闵呢,冉强点点头,道:“韦老大人所言,深和我意,姚家不远千里南下,的确不和兵法要义。”

    韦謏拂须呵呵而笑。

    苻雄心里暗骂了一声,他知道韦謏的名头,这家伙既有谋略,又爱抢风头,这次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过韦謏所说的,他来之前已经反复思量过了,于是拱手略微有些忧虑的道:“老大人所言,确是让冉将军有所疑惑,在下愿为将军解明原因。姚家攻邺城北,枋头攻邺城南,固然符合兵法,但,枋头乃是我氐人之根本,如果将军趁我枋头空虚,派一枝军马趁虚攻打枋头,那时,我氐人何所归也?所以,姚家不得不欺瞒将军,以攻打枋头为名派了姚襄南下,枋头出一枝兵助姚家从南攻打邺城。”

    冉强又点点头,沉吟不语。

    岳山着急的问道:“感谢苻将军好意,那苻将军认为,我家主公该怎么做呢?”

    苻雄松了一口气,心里想:[正题终于来了,年轻人还是稳不住啊],微笑道:“家兄说了,氐羌本为一家,向来世代友好,又驳不得姚家的请求,只好表面订立了盟约。然,家兄一直对大将军心怀谢意,岂能看着大将军受此大难?所以家兄才派元才前来告诉消息,希望将军早做打算。”

    苻雄又说了一篇他来的原因,但就是不说怎么办,在座的谁都看的出,他是在等冉强发话,给好处。

    冉强看着苻雄唇枪舌剑,还真有些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味道,心里大为赞叹,想着如果常炜现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