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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剑第17部分阅读

    没支持桓温,这不正是殷公众望所归么。”,安西将军谢尚见很有才能的荀羡陷入了明显困境,急忙出言解救。

    殷浩的脸色慢慢的放松了,不错,可见桓温是忌惮自己的,要不怎么会写书信给蔡谟寻求支持?如果蔡谟没赞同桓温,那就说明他还是畏惧自己的,如果蔡谟支持了桓温,那岂不是说他们两个人的威望加起来也不如自己?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摇了摇扇子,点了点头,接着抿了口酒。

    “不知道清河崔家能否左右的了这个崔莲,如若能说动崔家让这个崔莲开门迎降,那就好了”,荀羡见状急忙把话题转移到了军事上,这才应该是今晚商议的大事。

    淮南太守陈逵喝了口酒,然后道:“可惜不知道这个崔莲的详细情况。”

    “大都督、诸诸位大人,下官倒知道一些崔莲的事情”,刚刚叛逃过来不久的原合肥郡兵都尉袁量有些紧张的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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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相煎(二)

    “你详细说说”,淮南太守陈逵好奇之下,追问了一句,问完方才惊觉,讪讪的看了一眼有些不悦的殷浩,问话的次序还轮不到自己。

    殷浩向望着自己等指示的袁量,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他不喜欢袁量,对于叛变的人,他从心里看不起,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袁量不是称他为[殷公],而是称呼了他的官职,对于自己这种天下闻名的士人来说,这无疑是在贬低他的名望不够高。

    袁量丝毫不知道已经谨慎和斟酌的说出来的话,竟然已经得罪了殷公:“说起这个崔莲,倒也是出身清河崔氏旁支,原先因为中原动乱,她和父亲流落在田间,耕种为生,偶然一次冉大,冉闵出巡,就把他们父女带回了邺城,本来大家还在奇怪冉闵怎么会看上了一个姿色并不出众的女人,谁知道,冉闵竟然任命这个崔莲作了大将军府从事中郎”

    “冉闵竟然任命一个女人做从事中郎,难道邺城大小官员都不反对吗?”,淮南太守陈逵忍不住打断了正说的顺溜的袁量,好奇的问道。

    “这个,胡夷不懂礼节,女人常常代替男人出门经营,所以……”,袁量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他觉得自己虽然是晋人,但似乎突然和这些正统的江东晋人隔了一层东西,自己也似乎成了胡夷。

    殷浩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袁量停下来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殷浩不得不又点了点头,然后自顾摇起了扇子。

    袁量组织了下心绪,接着讲起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冉闵忽然拜崔莲为宁远将军,派她镇守寿春,还奇怪的给赐给她了一个字[木兰],树木之木,兰花之兰。说起来,下官刚开始也看不起这个崔木兰,一个柔弱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只怕寿春要乱成一团糟了”,说到这里,袁量偷偷的看了下殷浩的脸色,见他没有不悦的迹象,于是才接着说道:“谁料到,这个崔木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寿春的郡兵调教的服服帖帖,几个月内,把淮南的盗匪收拾的一干二净,以前再狡猾的盗匪,都没逃过她的手段。”

    袁量说着说着,脸色竟然泛起了一丝崇敬,他和大多数合肥官员一样,从一开始的藐视,已经慢慢变成了对崔莲的尊重,如果自己不是因为冉大将军的军政分剥命令,也不会叛逃到江南。

    袁量停止了讲述,大帐内的其他人也安静了下来,用袁量的述说慢慢的在脑子里描绘出崔莲的形象来,即便是看不起女人的殷浩,也无法消除对强者的尊重。

    “袁大人,崔木兰最擅长怎么用兵?”,一直细心听袁量讲述的荀羡率先打破了沉默,问了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回将军话,她她根本不象将领,她更象西方传说中的佛,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现。”,袁量不自觉的又开始夸奖自己的曾经的上司。

    殷浩并不信仰佛,对于他来说,他更相信《易》和《老子》《庄子》,他认为袁量是在故意抬高自己的对手,当然,他一直认为仅仅一个城池的守将,还不值得成为自己的对手,他心中的对手是苻健、冉闵、姚戈仲、桓温这些割据一方的诸侯。他摇了摇扇子,略微加重了下力量,用左手指叩了叩几案,等到帐内的目光都汇集过来后,微笑着道:“老子云:[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只要我朝军马强壮,何惧区区一守将?令则有什么看法?”

    荀羡本以为自己已经在殷公心里有了隔阂,没想到殷公忽然询问起了自己,不禁心里有些感动,思索了一下,道:“按袁大人所说,这崔木兰用兵多变,须得小心提防,凡过山涧峡谷,查探仔细后方可进兵”

    殷浩并没有打算询问荀羡用兵方法,本只是想听听荀羡对自己的话的附和,听完只好微笑着点点头,他心里并没有把一个区区合肥的守将放在心里。大军从建康渡过江后,顺着古河水,一路进军顺利,没有见到一个敌人,前锋已经到了小师桥,度过小师桥,就意味着合肥不远了,一路最有可能遇伏的险阻都顺利过去了,难道这个崔莲能以寡抵众?

    荀羡没有看懂殷浩的想法,不合时机的问道:“殷公,明天是否继续进军?”

    殷浩微笑着点点头:“合肥不过五千兵马,广陵的董闰也不过三四千之数,两处合在一起,也不过万人,我们以讯雷之势进围合肥,并以一枝兵屯八斗岭,以挡广陵援兵,合肥将指日可下”,他说的很从容,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这种气质,大概古之孙吴也不过如此吧,殷浩心里感叹。

    “殷公计谋周全,如此一来,合肥成了孤城一座,即便崔木兰如袁大人说的那样熟知兵法,也只能徒呼奈何”,龙骧将军刘启很得体的奉承了一句。

    荀羡和谢尚对视了一下,但都没有说话,殷公的想法应该说,没有什么错误,换做了自己用兵,也会如此布置。能支援合肥的兵马,只有许昌、广陵,最近的广陵援兵也得三四日才能到合肥,只要挡住了广陵的援军,在半月内攻下合肥,即使许昌援军到达也无可奈何。

    一个将领问:“如果寿春的援兵救援合肥呢?”

    荀羡暗自惊了一下,是啊,寿春万一还有兵马呢,他忙询问袁量:“袁大人,如今寿春是谁在镇守?还有多少军马?”

    “回将军话,寿春现在是由镇南营校尉管应秋把守,约有三千步卒”,袁量恭敬的回道,这一些早就被询问过了,今天怎么又被问了一遍?难道朝廷出兵连这些都不对众将通告?

    帐内的众人对这种官职名称不屑一顾,连个名号都没有的校尉,地位能高到哪里去?

    荀羡松了口气,三千人马不算多,除去留守寿春的兵马,能够支援寿春的最多不过两千,构不成大的威胁,何况这个校尉连名都没听过,想必也不会有多少出奇之处。

    殷浩看着帐内有些放肆的交谈,心里不满,正要说话,外面一阵叫嚷声传了进来,很快,一个亲兵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急步进了大帐,跪下:“禀大都督,有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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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相煎(三)

    敌袭?殷浩吃惊的差点把手中的羽扇扔出去。领军到现在,他从来没感觉到危险离自己这么近过,前面不是有前锋兵马吗?敌人怎么过来的?难道前锋已经全部被歼灭了?殷浩心里乱糟糟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虽然面对的不再是令人恐惧的胡骑,但,[北方兵马的]这个名词,依然让他感觉到不安。

    大帐内,没有人说话,按例发话询问敌情的,应该是主帅,所有的目光都对准了有些发怔的殷浩。殷浩的举止让带过兵的将领着急起来,外面的混乱明显大起来,再不作出应对措施,本来小小的混乱将有可能会变成炸营。

    “有多少敌人?从哪个方向袭击大营?”,这里面安西将军谢尚资历比较老,顾不得再考虑顾忌,开口问道。

    报信的亲兵迟疑的看了看主帅,见没反应,只好回道:“回,回将军话,因为夜色,敌、敌人数量不详,从东西两处,向大营放射火箭。”,殷浩的亲兵都是从家族里挑选的,和家主一样,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未免有些惊慌。

    将领们松了口气,敌人只是从大营外放火箭,看来数量应该不多,更没有冲击大营的危险。本来,按照行军方法,大营外要布置拒马,挖掘深沟,架设哨台,夜晚还要加哨,被敌人欺到营外还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小,可惜,殷浩不熟悉这些,任命的宿营官,更是他本家亲信,根本没有打仗的经历。

    北中郎将荀羡有些后悔,扎营时自己没有劝谏殷公更换宿营官,为了一点顾忌竟导致敌人袭击了大营,他不能再看着这样下去了,那对不起殷公对他的眷顾:“殷公,请下令整兵拒敌!殷公?殷公?”

    殷浩在荀羡的呼唤中回过神来,几十年的修养让他很快表面镇定了下来,虽然没有听清楚荀羡对他说了些什么,但,他对荀羡的军事才能还是很信任,他点了点头:“营外的敌兵就交给令则了。”

    荀羡起身躬身领命,大步出了中军帐。

    殷浩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惭愧,脸上挂上了笑容,举杯环视众人:“来来来,诸公不必惊慌,咱们且喝酒,外面有令则足亦。”

    大帐内的众人虽然纷纷举杯相应,但却没有丝毫的喝酒兴趣,他们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了大帐外的吵闹声上。

    大营内的乱糟糟的情景很快平息了,荀羡踏进中军大帐时,大帐内的众人已经带着轻松的表情,在相互的敬酒吃酒,营内的混乱这么快就平息了,这表明敌兵不过是马蚤扰而已,很明显,这是虚惊一场。

    “令则回来了,来来来,大家为令则大展虎威赶走敌兵吃一杯”,殷浩笑容满面的看着进来的荀羡,举起酒杯以示庆功。

    帐内的众人轰然附和,纷纷举起酒杯向荀羡示意。

    荀羡不好拂了殷公的好意,只得从几案上端起酒杯勉强陪着笑容,饮了一杯。他从大帐出去后,拔剑带着亲兵整肃纷乱的兵卒,并下令灭火,等他登上哨台了望营外时,除了苍茫茫的夜色外,一个敌兵也没有发现,袭击大营的敌人似乎从没来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放心,担心袭营的敌人隐藏在夜色中,派出了两队步卒,在大营四周查探,很快查探队回报:大营周围百丈内没有发现敌踪,只好下令加强警戒,自己回了中军帐。

    看着众人轻松的相互敬酒吃酒,袁量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感觉自己有些心神恍惚,这里面的人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崔木兰了,他的原上官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情,就算是她派了一个兵丁过来,那也绝对是这个兵丁能做别人做不来的事情。如果说和大将军对阵,他感觉到的是恐惧,那么和崔木兰对阵,他觉得那是折磨。

    荀羡觉察到了袁量的不安,没有人能比这个叛逃过来的人更了解那个敌将了,难道这个降将发现了什么不对?荀羡从几案后绕到了袁量身旁,努力让自己表情和蔼:“袁大人”,袁量急忙回礼,他知道自己很难融入到江南这些名门大族里,这些高门子弟相互都是亲切的以表字相称的,唯独对他是以[大人]相呼。

    “袁大人可是看出了这次敌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荀羡没有多余的客套话,事实上,如果不是对方是有用的降将,自己和他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太多。

    “令则你们在谈论什么,说出来让诸公都听听么”,刚要回话的袁量,被殷浩打断了。殷浩注意到了荀羡悄悄的绕到了那个降将的旁边,在窃窃私语,他对这种背着自己的行动感到不悦。

    荀羡听出了殷公的不悦,急忙站起来:“袁大人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羡只是想向袁大人询问下,没想到没逃过殷公的神目。”

    殷浩脸上恢复了笑容,摇了摇羽扇,把目光对准了袁量:“哦?袁大人说来听听”

    大帐内安静了下来,殷公的好奇就意味着他们的好奇,没有什么比关注殷公关心的事情,更能表现出殷公的巨大名望了。

    袁量心里暗自咒骂着把自己推倒前沿的荀羡,却带着恭敬的表情的站了起来:“回大都督的话,下官只是觉得这次崔莲可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崔木兰没有目的的事情她不会做”

    “呵呵,袁大人是有些杯弓蛇影了,敌将不过是想马蚤扰我们而已”,殷浩从敌兵一触即退就已经认定了这个结论,这个袁量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夸大敌将的本领,大概是被因为曾经在那敌将手下任职的缘故,不过,这样的言语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会动摇军心的。

    袁量急忙恭敬的道:“大都督说的是,下官太多虑了。”,他已经感觉出来自己似乎不太招大都督的喜欢,他认为是因为自己太过夸奖崔将军的缘故,所以急忙顺着殷浩的话改变观点。

    “袁大人所言甚为重要,那冉闵真是埋没袁大人这样的英雄了。不知袁大人觉得怎么对付这个崔木兰为好?用间可否?比如,她是否和冉闵的大臣私下有勾结?”,荀羡也看出了殷公的不悦,但为了多了解些对手,他不得不改变了说话的策略。

    “将军谬赞了,用间么,只怕……,哦对了,下官倒听说,崔莲似乎十分爱慕岳三师,勾结倒似乎没有。”,袁量有些受宠若惊,思索着说完,发觉众人都看着他,以为自己说的这些儿女私情是些废话,急忙赔笑解释:“下官也是从崔莲侍女那儿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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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相煎(四)

    加强的巡哨并没有起作用,很少经受训练的由军户组成的巡哨队,在经过了刚开始的精神抖擞巡查后,已经习惯性的被疲劳和瞌睡俘获了,偎在木桩下东倒西歪的进入了睡眠。精锐的中军,在精神紧张的警戒敌袭无果后,都已经被撤下去轮休了,即使是北中郎将荀羡,也已经从原来的满怀戒备逐渐认定,原先的敌袭的确是一次马蚤扰。

    大营内的大多数兵将已经沉睡,通过第一次敌袭的经验,大多数将领都判断出,马蚤扰的敌兵很少,即使再次袭击大营,那也不过是另一次马蚤扰,对于几万人的大营来说,无疑于水入大海,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哨台上的哨兵,在噼啪的火把声中,不由自主的斜依在木栏上,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点火!”,一个军司马低低的喝令道。现在已经三更多,看到传来的微弱的火光信号后,他下令手下的三百多弓箭手点燃了火箭,零散的火把迅速被点燃,缠着油布的长箭被弓箭手熟练的在附近的火把上点燃,等候着下一道命令。在他们左右,长列的但却不拥挤的弓箭手,也在各自军司马的喝令下,作着同样的动作。搭在满弦上的火箭,高高的斜指向了对面的大营。

    “当”,随着一声清脆的梆子声,平时嘶嘶带着破空声的箭雨,此时由于火苗和空气的摩擦,变成了[呼呼]声,象漫天流星雨似的,映红了经过的天空,然后一头就扎进了大营内。

    首先被惊醒的不是哨兵,而是一些露宿在帐外的苦力,这些苦力很多是囚徒服役的,整枝军队里最没有地位的就是他们。长箭钻进的疼痛,把他们从疲劳的睡梦中拉醒回来,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但清醒的后果是,让他们撕心裂肺的发出了长长惨叫,然后手足无措的拍打着被火箭点燃的衣服。

    这次攻击并没有从大营辕门开始,而是选择了辕门侧面。苦力们的惨叫声,夹杂着点燃帐篷后窜起的火苗,终于惊醒了哨台上的哨兵和一些帐篷内的兵丁。哨台上的哨兵具有的高高在上的位置,帮助他们发现了大营外的点点火光和营内的状况,职责促使他们下意识的举起了铁锤,拼命的敲响了挂在哨台上的铜钟,清脆并且急促的[当当当当]鸣金声,伴随着已经吵嚷着乱窜的兵卒,让大营侧面乱成了一团。

    第一个赶到东北角的北中郎将荀羡,没有顾及乱成一团的兵卒,站在哨台上的他,了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