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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逍遥生活第53部分阅读

    这是周恒进衙门的第一天,过去他也来过衙门一回,那是营救苗兰儿时来的。当然,他在梦里来过更多回,梦见了衙门前头的狮子,也梦见了自己身披官衣坐于堂前。

    梦醒后,周恒暗暗发誓,倘若真有一天他能身披官衣坐于此处,定要好好为百姓做事,做一个让百姓信服的好官。

    衙门口,周恒又正了正衣裳。这个魂牵梦绕的衙门终于要接纳他了,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文书,只要肯努力,一步一步的熬,参加三年以后的考试,他就可以飞黄腾达。

    他不是官宦子弟,无法参加“春铨”,家中都快揭不开锅,唯有暂且申请放官,只待三年后再参加考试。

    衙门口朝南,周恒“蹬蹬蹬”的几步特有信心的就走上了台阶子。一路无阻拦,直奔衙门的后堂。

    说来也怪,这衙门里静悄悄,到让周恒有点发慌。本来嘛,他就是有些紧张的,手心里出了冷汗,也不知道擦,脸上虽没显露怯色,但目光却流露出一丝的不安。

    周恒愣神的功夫,刘师爷走了过来。这师爷他是认得的,连忙上前作揖,掏出了信,师爷看后,便带着他去见了县太爷。

    县太爷孙大人正在会客,来的不是外人,是临安的县令王大人。二人本是同窗,又是同年,再加上京兆距离临安并不远,所以二人经常来往。

    周恒头一天来工作,县太爷心情挺好,索性就制备一桌子酒席,令周恒陪客,算刘师爷在内的四个人一同吃了一顿便饭。

    集锦堂的生意越做越差,买布的少的比门口的麻雀还要少。宋可人听着小娥汇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是方家老号,她忽略了集锦堂,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小娥看了一眼宋可人的脸,趁着没人虚弱的说了一句:“当家的,不然……不然关了吧!”

    “放屁!就算是死磕,咱也要磕下去!”宋可人怒道。

    小娥吐了吐舌头,头一回见宋可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宋可人站起身,背过手来回的踱了几步,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小娥。

    “偷偷的放下话去,将咱们家的库存布料原价往外放,东街的孙老板家,你去说!”宋可人说道。

    小娥一愣,大惊失色,慌张的说:“当家的这……”

    “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了!”宋可人道。

    正当宋可人想要拉拢孙老板与方贵和打个持久战的时候,方贵和自然也没闲着。宋可人成了方家的大当家的这马子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就别提了。

    那一日,方贵和的探子来报,说是宋可人进了集锦堂。方贵和冷笑一声,心说你终于回来了,等的我好苦。原来,这方贵和为了给宋可人点颜色看看,每日派探子在集锦堂门前守候,只要一等宋可人进门,便立即有人回报。

    方贵和命人包两盒子点心,自此开了这绸缎庄,她的点心生意一天不如一天。集锦堂驱逐了孙吉糕点,如今只剩下了一个门脸,又由于失去了县太爷这个靠山,再加之点心卖的又贵,所以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当然,就算是不咋地,那也算是点心。包好了点心,备好了车,方贵和换了件新鲜点的褂子,便上了车。

    “奶奶,去哪儿?”赶车的车夫问。

    方贵和微微一笑,伸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阴阳怪气的说:“去哪儿?去方家!”

    车夫一下子就懵了,半天都没敢动。方贵和看了丫鬟一眼,丫鬟伸手挑开门脸,轻轻的拍了车夫的脑门儿一巴掌,嗔道:“傻东西,去方少爷的家!”

    “方少爷不是……”车夫纳闷儿。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明显比刚才那一巴掌要重的多。丫鬟的杏眼立即瞪圆了,骂道:“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的废话?不然,赶明儿你来当家得了!”

    方家的小花园里,赵姨娘躲在一棵树下纳凉。今年这天气格外的怪,热得要死。屋子里像个蒸锅,外面竟比屋子里还要凉快。小柔在赵姨娘的身后打扇,赵姨娘颇有兴致的看着这小花园。

    小花园不大,在她眼睛里甚至有点小。就是几棵树,一个小小的比水缸大不了多少的池塘,池塘里有几条小拇指长的小鱼,一棵雪白的睡莲。这都是方少文过去布置的,他喜欢莲,大约是沾了中国传统文人的习气。

    院子里的树倒是长得挺大,殊不知却犯了风水学上的大忌。大树下是一个小小的石桌,桌子旁是两张秀墩。

    赵姨娘不明白方少文为啥只弄两张秀墩而不是四张,她也懒得去弄明白这回事儿。眼下她脑满子里都琢磨着如何从宋可人手中夺回失去的财产,也就是这时,丫鬟来报:“姑奶奶来了!”

    她认识的姑奶奶里只有方贵和一个人,赵姨娘不觉的放下了手中的扇子。

    “她来做什么?只说我不在。”赵姨娘说道。

    小柔一听,连忙说道:“等等,还是请她到花厅吧。”

    小丫头不明白到底该听说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赵姨娘。赵姨娘知道小柔必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只等那小丫头一走,便扭过头看着赵姨娘。

    小柔微微一笑,得意的说道:“奶奶不知道吗?这位姑奶奶跟咱们家的少奶奶在生意上可是打的热火朝天,差不多都快成全京兆人的笑话了……”

    赵姨娘眼珠子立即一转,喃喃说道:“有这种事?”又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立即站起身,兴致勃勃的说道:“走,去看看!”

    天很热,花厅里没镇上冰。

    不是方家抠门儿,而是对热天的估计不足,今年的存储跟往年一样,但今年的天气却比往年要热的多。眼下买冰简直如同要命一样,所以,只有节约,白天不用,待到晚上睡觉前,在屋子的四角镇上。

    所以,白天在屋子里就显得十分的尴尬。热浪一阵一阵的袭来,屋子里像是个蒸锅,每个在屋子里的人就像是小笼包子,任凭着热浪的蒸煮。额头上的刘海儿沾了汗,紧紧的贴在脸上,身上一股子一股子的汗往外涌,衣服像是湿了一样的裹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方家的花厅又是明厅,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进来,让这屋子里更热了。方贵和不瘦,或者说有点发福,胖子的夏天是最难熬的。方贵和在家中用冰就是别人的一倍,她最怕热,想不到今儿却赶上了。

    赵姨娘来之前,方贵和喝了两碗用井水拔凉的酸梅汤。

    还好,赵姨娘没让她久等,没慢待了客人,款款而至。

    “姑奶奶最近忙什么呢?得了空也不来看看你这嫂子,你瞧瞧,想你想的我的眼眶都发青。姑奶奶真是狠心!”人未到,声先至,方贵和来不及放下茶杯,扭头看过去,就见赵姨娘妖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方贵和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的放下了茶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的冲着赵姨娘微微一笑,只见她朱唇轻轻张开,一连串的话顺着小嘴儿就冲了出来。

    “哎呦呦,我的好嫂子,你说这话可是要羞死你的小姑子。你小姑子时时刻刻不惦记着你呀,哎哎哎,要不是可人成日跟我势不两立,我早就来瞧瞧你。你说说,为了你这么个儿媳妇,咱们姑嫂倒是生分了!”

    屋子里只有赵姨娘、小柔与方贵和和她的丫鬟,一共四个人,都算是能说话的自己人,方贵和肆无忌惮,她是故意说给赵姨娘听。

    两人各怀心腹事,恨不得马上利用对方。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友谊是通常是建立在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憎恨,可怜的,这样的友谊最坚定而脆弱,她们坚定不移的向目标开炮,当然,也会坚定不移的偷偷的捅对方一刀子。

    赵姨娘不接这话茬,倒是连忙上前抱住了方贵和的胳膊。

    “快让我瞧瞧,看看你又瘦了没有!”赵姨娘说。

    方贵和凄然一笑,说道:“怎么能不瘦?又瘦又老!我天天操心生意上的那些事儿,你说说能不老吗?”

    赵姨娘还不等说话,小柔就在一旁笑着说道:“二位奶奶快坐着说吧,我们奶奶刚还说呢,家里来了新茶,让我去给姑奶奶尝尝。”

    方贵和的丫头也不甘示弱,立即笑着上前将点心盒子送了过来,笑着说道:“这可是新出锅的点心,我们奶奶特意吩咐带过来给姨奶奶尝尝,尝尝这新口味的点心。我们奶奶知道姨奶奶不爱椒盐爱奶香,这全都是姨奶奶爱吃的口味。”

    (赵姨娘并不知道,这盒子点心的制作者竟跟她住在同一屋檐下,呜呼哀哉!)

    茶叶、点心,都是小小的笼络人心的手段。女人的心就是这样,总想用最小的牺牲博取最大的利润。当然,对方也是这样。所以,彼此微微一笑,咱谁不知道谁?就别藏着掖着了!

    第二百零一章 麻烦来了

    两人落座,小柔出去端茶,方贵和的丫头借故要找方府的丫头嬉戏便出去了。这谁都知道,这是故意躲出去让她们俩说私房话呢!

    小柔也不含糊,将茶端上来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当然,小柔要比那丫头敬业,她躲在花厅的附近,免得有人进去打扰。

    见没了人,方贵和忽然站起身,走到赵姨娘的面前“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赵姨娘的面前,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赵姨娘一惊,下意识的就去拉扯方贵和的手臂,一面拉扯还一面吃惊的说道:“哎呦,这……这是怎么话说的!”

    方贵和推开了赵姨娘的手,哭着说道:“嫂子你别拦着我,嫂子,今儿你可得给我说句话,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赵姨娘一愣,连忙说道:“你这是……你这是让我说什么?”

    方贵和擦掉了眼泪,说道:“嫂子,我只问你,你跟那方万俟到底有没有苟且之事?”

    一提到方万俟,赵姨娘的眼泪也“唰”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赵姨娘长叹了一口气,不觉松开了方贵和的手,任由方贵和在地上跪着。

    “我若是与他有苟且之事,老天爷立即一个天雷劈死我!”赵姨娘说道。

    方贵和似乎是放心了,长叹了一口气,软塌塌的说道:“你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姨娘回过神来,看着方贵和那奇怪的模样,不觉的问道:“你这是……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方万俟?”

    方贵和摇摇头,感叹道:“我今儿是来给嫂子赎罪的,我……我叫人对付了方万俟!”

    “啊……”赵姨娘一听,她立即站起身,“噗通”的一下就跪在了方贵和的面前。

    “姑奶奶,你真是我的好姑奶奶,我谢谢你,我谢谢你!”赵姨娘说着就要磕头,方贵和连忙拦住了赵姨娘。

    原来,方万俟自与赵姨娘定下亲事,便霸占了方家的老宅。赵姨娘为避祸而躲出来,方万俟也懒得去找她,本来,他之所以娶赵姨娘,是觊觎方家的部分财产。由于方万俟背后是组长,赵姨娘不敢明着对付他,只好来京兆挤兑宋可人,盼望将宋可人挤兑走了,自己继承方家所有的产业。

    而那方贵和听说了此事,便暗中找人对付方万俟,打断了方万俟的一条腿,导致方万俟现在还不能下地。

    “嫂子,我今儿本是来给你赎罪的。若是你真与那畜生有情,妹妹我做错了,我就是不愿意看到他霸占了我哥哥的财产!”方贵和说道。

    赵姨娘扶着方贵和,两人一同站了起来,赵姨娘眼泪不断的掉下来,哭着说道:“好妹妹,你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气!”

    方万俟到底有没有瘸,赵姨娘并不知道。但她明白这一点,方贵和这是卖人情呢!她之所以给她跪下,这是以退为进,这一跪到让赵姨娘欠下了她一个大人情。好吧,就算是方万俟真的断了腿,那还指不定是谁做的。方贵和这是投石问路、一石二鸟的计谋,果然是生意场上混过的人,真是不一样。

    赵姨娘有些自惭形秽,暗道手段不如方贵和,但她也明白,方贵和今儿来断然不是邀功的,是什么,她心里清楚。

    “好妹妹,多亏了你给我出气,你不知道分家产的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跟那方万俟,只见过一两面,那个杀千刀的却说出了那样的话,毁了我的名节。我想死,我当时就想死。但是我一想,如果我现在死了,那不是要成了全族人的笑话吗?想明白了,我就不死了,我要好好活着,这世界,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白不了,早晚有一天要还给我一个公道!”赵姨娘说道。

    方贵和立即拍马屁,伸出一个大拇指赞叹道:“好,果然是我嫂子,巾帼不让须眉,不能便宜了别人。说实话,嫂子,我觉得这家产分的不公!”

    “哦?你怎么看?”赵姨娘眼珠子一转,立即说道。

    方贵和义愤填膺的说:“不说别的,单说这可人,分到的也实在太多了吧。我哥哥这后半辈子是谁在照顾?是她宋可人吗?我哥哥临走的时候,是谁哭的死去活来?是她宋可人吗?我看族长是偏心眼儿,我哥哥立下的遗书不用,却用,单单要她来继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赵姨娘哪里不知道,方贵和这是故意试探,这话让她说去,反正不是她这个姨奶奶说的,方贵和说的越凶越好,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这样,才显得她委屈而贤惠。

    于是,赵姨娘做出了高姿态,只是摇了摇头,垂着脑袋不肯说什么。

    方贵和见赵姨娘不说话,垂头玩弄着手中的帕子说道:“我啊,就是觉着嫂子你不值,我哥哥活着的时候不叫你受委屈,眼下,你却要寄人篱下!”

    “哎,世事无常。就像是你,过去生意做得好好的,我可是听说,眼下你跟可人闹的很凶。都是一家人,横竖逃不出一个‘方’字,你们这是何苦,何苦叫全京兆的人笑话。”赵姨娘故意将话题引到方贵和的身上。

    方贵和一听,立即来了劲儿,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这是哪儿的话,嫂子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一向是最爱面子的,我怎么可能叫人说姑姑欺负侄媳妇,你听听,这是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想想也知道,定是可人那孩子上来那股要强的劲儿,她啊,总是这样。我也不敢说叫你让着她,你们一个是小姑子一个是儿媳妇,我不能偏袒了谁。再说,这生意场上的事儿,有时候也不是你说了算,我可知道,你幕后还是有人的!”赵姨娘说道。

    方贵和听了赵姨娘这话,立即抬起了头,惊异的看着赵姨娘,手中的帕子不觉的落在了腿上。

    “到底还是我的亲嫂子,你可是说到我的心窝里去了!”方贵和说道。

    赵姨娘跟方贵和心里都明白,双方不是为了唠家常而来的,她们俩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对付宋可人。可眼下,却谁都不敢挑明,理由很简单,谁先说了这话,谁就有了把柄在对方的手中。

    还是方贵和明白,她知道什么叫投石问路,也知道什么叫该出手时就出手,更明白赵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要让她为己所用,就得付出点什么。

    于是,只听那方贵和说道:“还是我嫂子知道疼我,嫂子,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让那方万俟……嫂子,这就要看你了。”

    赵姨娘的眼睛立即瞪大了,说道:“你是说?”

    方贵和微微一笑,瞥了赵姨娘一眼,有点傲慢的说:“嫂子,你知道的,我过去跟着县太爷,好歹也认识几个不该认识的朋友。只要你一句话,这些都是小事。其实,嫂子,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哥的财产被人算计去,你说,是不是?”

    方贵和亮出了牌,亮的很含糊,但赵姨娘丝毫不含糊。

    “妹妹,这件事儿就全靠你了。你放心,可人那边,我不会让她跟你蛮干!好歹,我是她婆婆,我在方家也能说上话!”赵姨娘义愤填膺的说。

    方贵和微微一笑,看了赵姨娘一眼,轻声说:“族长那边,你放心……”

    赵姨娘微微一笑,说道:“这事儿要成了,什么都好说。”

    两个j诈的女人!

    天下间最得意的两件事儿,一是金榜题名,二是洞房花烛。

    这两件事儿,周恒都赶上了。金榜题名当了个文书,洞房花烛——只点了蜡烛没洞房。但眼下,却有这样一个机会。

    上班的第一天,周恒就跟县太爷孙大人以及临安县令县令王大人,当然还有刘师爷喝了一顿酒。

    中国的官场自古就离不开酒,酒桌上可以成事也可以败事。

    几个人都喝大了,周恒本就不胜酒力,好在他酒后没哭喊的坏习惯,并且还硬撑着将孙大人跟王大人扶回了小书房,两人躺在小床上休息,周恒还不忘给他们盖上件衣裳。

    这才自己又寻了个地方,胡乱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等周恒醒来时,发现暮色低垂,他心道不好,不过是想休息一下,咋还睡过去了?好在刘师爷也在睡,不过周恒很自责,毕竟是个新人,人家刘师爷资格老,可以随便睡。

    周恒连忙去看孙大人,孙大人跟王大人已经醒了。见周恒进去,王大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