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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逍遥生活第53部分阅读

深长的看了周恒一眼。孙大人呢,笑了笑,让周恒先回家去,他却跟着周恒一同走出了小书房。

    “我听说,你还没有妻室?”孙大人一出小书房,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开门见山的就问道。

    周恒点了点头,有点纳闷,问这干啥?

    想不到孙大人一听周恒没妻室,顿时喜笑颜开,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的。

    “没有那就好办了。”孙大人说道。

    第二百零二章 表白

    周恒一脚高一脚低的回了家,不是天色太晚他看不见,宋可人家的路他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有块石头。周恒只觉得心里发闷,脚发软,踩在地上跟踩在了馒头上,软塌塌的不舒服。

    他就这么一脚高一脚低的回了家,碰了两块大石头,差一点没摔倒。

    月已经朦胧,蛐蛐儿在草丛里嘶鸣,谁知道它们唱的是啥,反正贼难听,让人烦。周恒的脸阴沉的跟着夜色一样,星空漫天,可底子却还是浓郁的深蓝。

    他一回到家,没有去自己的房间或者去给周唐氏问安。他知道这个时候家里应该还备着他的饭,当值的头一天是大事儿,周唐氏一向不会忘记。

    可是,他有点不想见人。

    他不想见到祖母、父母以及兄弟姐妹,这些人是他的亲人,但在他看来,他们即亲近而遥远,仿佛是天上的星——看得见却莫不着。

    绕过小花园,不知不觉地,周恒来到了宋可人房间的门口。宋可人的房间中灯亮着,还不到睡觉的时候,透过窗纱,他隐隐的看到宋可人在桌子前不知道做些什么。

    不知为何,看到宋可人,他竟有一种心酸。这种心酸是莫名的,仿佛,是生离死别。周恒有点想哭,但碍于他大男人的面子,当然不会哭出来。可是,他还是心酸。宋可人是他过去的记忆,没有人能忘记过去,人类在不断前行中不断的回忆,过去,是一张被美化的山水画,淡淡的发散着哀愁。

    周恒怅然,今日孙大人的那些话又一次的出现在他的耳边。

    “王大人爱才,家中有一女子,愿许配给你为妻。王大人的岳父是京城中的大官,你知道那句老话,朝中无人莫做官!”孙大人微笑着说。

    孙大人的样子和蔼可亲,像是在栽培下属一样的和蔼。周恒听了这话,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看着孙大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好他反应的快,连忙说道:“属下何德何能……”

    “不要谦虚,婚姻是人生大事,你去考虑考虑,明儿一早给我答复。年轻人,你要明白,纵然你是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来渡你。人家伯乐凭啥来渡你?你得想清楚!好了,回去吧。”孙大人说。

    暮色下,周恒愣愣的看着宋可人的房间,眼前出现的是孙大人失望的表情。他对他失望了吗?谁知道呢!

    升官发财,人生是一场噩梦。眼前在岔路口,向左还是向右他有点迷茫。他本来想一口回绝孙大人的,但回来的路上,他却有点害怕。

    害怕拒绝了孙大人以后,未来的仕途会遇到麻烦。王大人的小姐肯定是个丑八怪,要不然,他怎么想起嫁给一个小小的文书?

    周恒正发愣,宋可人忽然推开了门。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还是宋可人反应的快,立即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三哥回来了?当值的第一天可好?”宋可人笑着问。

    周恒点了点头,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但还是微笑的说:“好好,一切都好,你呢?今儿可好?”

    “挺好的。”宋可人说。

    这时候,周恒才看到宋可人打扮利索,似乎是要出去的样子。

    “你这是?”周恒问。

    宋可人笑了笑,说道:“老号今儿晚上有一批货来,挺重要的,我要亲自去接一下。”

    “这么晚?”周恒问。

    宋可人点了点头,笑着说:“可不,人家的货可不等你睡够了才发,做生意可不就是这样,整日里忙忙碌碌的。”

    “你可是东家!”周恒说。

    宋可人尴尬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是东家才要更上心,你自己家的生意都不管,人家伙计看了这样的状态,哪里肯用心?三哥,我就不跟你多唠叨了,你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去吧。我走了。”

    宋可人说着就要走,周恒心里一阵酸疼,连忙说道:“我跟你一起去,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出去总是让人担心的,我跟你去。”

    于是,没吃饭的周恒就这样坐上了宋可人的车。

    小六子驾车,路很黑,车上挂了两盏灯笼。马儿似乎不是夜盲,黑天也能看清楚路。路有些崎岖不平,不是山野乡间的路,却因为年久失修荒废的什么都有。

    小六子的脸上有点怏怏的,少奶奶跟周恒坐在了车里。这车是方少文留下的车,过去是少爷跟少奶奶坐在车里,两人是天生的一对,他周恒算什么东西?敢来坐少爷的位置?小六子不服气,偏偏还得忍下这口气,有什么办法呢!

    一路上,小六子像是驴子一样抻长了耳朵,只想从车厢里两人的交谈之中辨别出一丝走样的味道。他想好了,若是他们俩敢对不起少爷,他拿着刀子就冲进去,要杀杀一对,随后他再自杀。他不管,反正少奶奶不能背叛少爷。

    所以,小六子挺紧张。第一,他这辈子没杀过人,第二,跟宋可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毕竟还是有感情的。所以,一路上小六子的手心冒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汗,他的耳朵真像是驴子一样抻的老长。

    不过,小六子的命保住了,他没杀人也没放火。因为宋可人与周恒坐到车里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车窗的帘子挑开,夜很寂寞,马蹄子的声音“踏踏踏”的真实而烦躁。宋可人望着星空,星子一颗一颗的飞过,哪一颗是属于她的星星呢?

    周恒也愣愣的看着窗外,前途跟感情为什么就这么难以割舍呢?

    两个人愣愣的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小六子的车驾驶的越来越快了。

    车停,河边早已经聚集了三个方家老号的伙计。小六子一手挑着灯,一手挑开车帘。周恒先跳了下来,宋可人再下来。

    二掌柜的立即迎了上去,宋可人点了点头,二掌柜的对周恒一抱拳,宋可人连忙解释:“这是我娘家的三哥。”

    河边荒草丛生,这关中本就不是多水的地方,走河运这不是胡扯呢?但偏偏,这样胡扯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一批货是黑货!

    宋可人跌跌撞撞的走过荒草地,星光将河面照射的如同铺了一层白纱一样的美。若是此刻投河自尽,一定美的很。

    宋可人不想死,她有点焦急的看着河面。还不来?

    正着急,忽从天水相接的地方驶来一叶扁舟。二掌柜的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来了,来了!”

    宋可人点了点头,低声问道:“你手下这几个伙计……”

    “你放心,绝对可靠!”二掌柜的说。

    宋可人点了点头。

    要说方家做了这么大的生意,绝对不差这几个货运的钱,宋可人为什么冒险接一批黑货呢?这货的货主是谁?收货人又是谁?

    不知道。

    没一会小船就到了众人的面前,小伙计们匆匆上前搬货。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所有的货物都上了车,随后,二掌柜的上前一抱拳道别,便带着货走了。

    宋可人没有立即走,她看着湖面不禁有些痴了。这时,周恒走了过来。

    “为什么晚上接货呢?”周恒问。

    宋可人笑着摇了摇头,她转身看着周恒,说道:“回家吧,你也累了,今儿,谢谢你了。”说罢,宋可人抬脚就要走。

    “等等,再呆一会吧,这里,挺美。”周恒说。

    宋可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眼前的湖水很安静,夜里没有丝毫的嘈杂声,月光与星光相互辉映仿佛是昨夜的梦。

    周恒忽然微微一笑,说道:“还记着吗?上回,咱俩去山里找晓晓,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宋可人听了这话想起了那回事儿,不免也是微微的一笑,看着湖水对着周恒说:“是呢,那时候,真好。”

    “可不,那时候的你跟个小娃娃似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胆子小还要装出胆大。”周恒说道。

    宋可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时间过去,人,都变了。

    周恒看着宋可人的侧脸,月光轻抚着她,她的脸在月光下发散出象牙一样的白皙,再看她此时的打扮与气质,像是一个贵妇。

    “现在,都不一样了。过去你上街就是个小姑娘,可现在,现在像是个贵妇。”周恒说。

    宋可人看了他一眼,没笑也没怒。

    周恒长叹了一口气,凝望着月下的湖水。

    “一切都变了呢,过去是我太自私了。知道吗?人就是这样,失去的时候才想起珍惜。你呢,成了方家的少奶奶。而我呢……我也许很快就要丢掉官职。”周恒感慨道。

    宋可人吃惊的扭头看着周恒,周恒微微一笑,对着宋可人说道:“临安县令王大人想招我为婿,我已经准备拒绝了,或许孙大人觉得我不识时务呢,谁知道以后……”

    “你怎么……”宋可人看着周恒百感交集。

    周恒微微的一笑,大胆的说道:“我心里有个人,她在我心里很重要,我放不下她,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她。因为有她在,我心里踏实。我要一辈子照顾她,永远不要让她在伤心。”

    宋可人看着周恒,滚下了眼泪。

    第二百零三章  自家人打自己家人

    所谓官道,就是一条长长的土路。为方便运输等一系列的正常活动,官府出资修建的路。官道之上,来往的人不少,每天怎么也有个十个八个,大多都是送信的官兵或者出差的衙役。

    京兆城的附近有几条官道,每个城市的附近都会有几条这样的官道。

    天气很好,天很蓝、太阳很耀眼,炎热的依旧像是个蒸笼,黄土的官道像是一条刚从泥巴里爬出来的大蛇弯弯曲曲的伸向远方。

    这条大蛇的旁边有一排的参天大树,这下子蛇又像是退了磷,被树的阴影遮掩的一块一块的真难看。

    拐弯之处,一处草棚旁挂着一个幌子,幌子上写着一个大字:“茶”。

    这位置实在不咋地,要说这是犯了风水学上的大忌,这是在反弓之处建的草棚子,正好犯了反弓。所谓风水并不是空|岤来风,比如这反弓之处,正好在弯道的旁边,一个刹车没刹住,不就连人带车进屋了?

    但是,奇就奇在,这小小的茶棚里竟然挤满了人!

    形形色色的人,三教九流。马车夫拉起了裤腿露出了腿毛,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在这跟人吹牛儿。

    小兰儿是跑堂的小伙计,她一身男子的打扮,拎着个茶壶来来回回的在客人之间穿梭。这草棚子里不大,只容得下四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面放了四张长椅,奇就奇在几乎每把椅子上都坐了两三个人,或是嚼着花生米,或是吹牛唠家常。

    只听一个对另一个说:“我们家在东城呢,自从上回吃过他们家这水煮花生我就欲罢不能,只要得了空就来吃,别看远,吃的可就是这口!”

    另一个老兄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就是太远,我家在西城呢,走到这要大半日,但就是忘不掉这花生的味道啊,你说,他们家的老板怎么不在城里开一家店呢?”

    “就是就是……”

    周晓晓轻轻的放下了门帘,外面客人说的话她都听到啦!周晓晓不免有几分得意,抱着手中的孩子绕了过去。

    小兰儿娘正站在大锅的前面煮花生,她时不时的用打铁勺去搅一搅锅中的水煮花生。锅里的水黑乎乎的,怎么看怎么别扭。小兰儿娘偶尔从锅里翻上一条蜈蚣,慌得连忙用勺子将蜈蚣塞下去,生怕被客人看到。

    “放心,厨房重地谁都不让他们进来!”周晓晓抱着孩子过来。

    兰儿的娘笑了笑,放下勺子用围裙擦了擦手中的水珠,笑着说道:“多亏了你,要不然,咱们娘四个可是要饿死了。快来,我抱抱宝宝,这几日不见都想死我了!对了,你家里怎么样啊?”

    周晓晓不禁的皱了皱眉头,这句话捅到了心窝子里,真讨厌。她不多说,接过了勺子搅合着里面的花生。

    “外面的这些人都盼望着咱们能在城里开家店呢!”小兰儿的娘一面抱着孩子一面笑着说道。

    周晓晓微微一笑,仿佛小兰儿娘是她的老妈子一样。

    “也好,这一回我下山时看了一家店都快黄了,咱们盘过来刚好。就凭着咱们的秘方,在京兆一定会火!”周晓晓说道。

    小兰儿娘笑了笑,不过眉宇间有点忧郁,这事儿是不是有点缺德?

    “银子我包里有!去拿吧,你今儿就去把它盘下来!”周晓晓说。

    兰儿的娘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扯开了周晓晓放在桌子上的包袱,五十两的银坨子一下子就露在她的眼前。

    “啊……这么多,你从哪儿弄的?”兰儿的娘看着银子惊呼了出来。

    周晓晓放下勺子,淡淡的说道:“娘家给的,一会我告诉你那家店的位置,你去盘下来,速度要快,不然,他们家就卖给别人了。”

    兰儿的娘下了山,她头一回来京兆城自然有些紧张。再此之前,她是老实巴交的族长夫人,享受着村民送的礼物。

    如今,她像是个乡下婆子,穿的土气更加的自卑。要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自己穿的破破烂烂,在人前情不自禁的会矮半截。

    兰儿的娘有点害怕不说,还有点埋怨周晓晓。既然她已经打听好了盘铺子的事儿,自己来不就完了吗,还至于让她下来一趟。

    这股埋怨没多久就忘了,因为兰儿的娘还没有找到周晓晓说的那个地方。打听来打听去,打听了四五个人,兰儿的娘按照路人说的路线,左转右转、右转左转的,还真找到了。

    这是一间在巷子里开设的茶馆,不大,有个木头搭的台阶与小平台,平台上摆着两张桌子,屋子里也有几张。屋顶上铺着枯黄的稻草,隐约的看不太清楚好像还有个鸟巢。稻草的下方便是牌匾,牌匾上写着四个工整的大字:“悦来茶馆”。

    看着还像样,就是破旧点,兰儿的娘心里想。她直接走上了台阶,瞧见了里面的破旧的桌子。

    这时,周唐氏笑着迎了出来。正是午后,方芳去休息了,也正好到了客人稀少的时候,周唐氏正要纳鞋底忽见来了客,便连忙放下东西迎了出来。

    “客官,您来点什么?”周唐氏笑着说道。

    兰儿的娘一看是个老太太,自卑感一下子当然全无。

    “我……我来喝杯茶……”兰儿的娘说。

    周唐氏很热情,按照兰儿娘的吩咐端来了最便宜的茶。大正午的,闲来无事,周唐氏坐在兰儿的娘的附近,兰儿的娘偷偷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老人家,你们这个店的生意如何?”兰儿的娘问。

    周唐氏一面纳鞋底,一面笑了笑,说道:“还行,还能维持。”

    兰儿的娘点了点头,这才开门见山的说:“你们这要盘出去吧?”

    周唐氏一听,不觉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了兰儿的娘一眼,她重新审视了一遍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农村妇女,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的主啊。

    “是,是要盘。”周唐氏说。

    “多少银子?”兰儿的娘问。

    “五十两。”周唐氏说。

    “便宜点?”兰儿的娘讨价还价。

    “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周唐氏说。

    “好,就五十两!”兰儿的娘说。

    周唐氏一愣,这也太痛快,痛快的她简直难以接受。

    (买与卖的心情大不相同。)

    兰儿的娘带着现银,一大块银子。周唐氏便带着她寻了个中人,双方签字画押,银子交到周唐氏的手中,方芳回家拿来了文书,就这样,开了大半年的茶馆兑出去了。

    周唐氏拿着银子,有些怅然若失。就这样卖了?兰儿的娘幸福的走了,周唐氏悲切的回到了店里。

    约好后天收房,明儿他们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走,桌子、椅子、碗架子都要给人家留下。合着净身出户还有点不舒服。

    五十两的银子回乡下去,当初她从乡下来的时候就带来五十两,眼下绕了一个弯子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又回来了。

    可她难受!

    这小茶馆、这小破桌子、这小破椅子,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如今却要硬生生的分离,这是一种撕裂,一种硬生生的撕裂。

    周唐氏看着小屋子,抹掉了眼泪。

    于此同时,小柔将赵姨娘的衣柜全都翻开了,衣服、帕子的扔了一床。赵姨娘坐在桌旁,冷眼看着小柔在翻东西。

    “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