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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花令第22部分阅读

    蛇娘子和两个全身白衣、白帽的大汉。

    杰骜不驯的戴通对那灰袍秃顶,满脸和气的老者,似甚敬畏,欠身说道:“田兄之命,兄弟自当遵从,”缓缓退回了原位。

    那灰袍老者回头对唐玲一拱手,笑道:“姑娘既知他是粗人,不用和他一般见识了,在下这里代他谢罪了,”言罢,抱拳一揖。

    唐玲不便再行发作,微微欠身,算是还礼,说道:“请教老丈大名?”

    灰袍老者笑道:“老汉么?田奉天。”说完又是一笑。

    唐玲道:“老丈很爱笑。”

    田奉天满面春风地说道:“江湖称老汉笑里藏刀,老汉岂能让他们白叫吗。”

    拱拱手,缓步行向座位上坐下,慕容云笙看那田奉天长脸大耳,配上细眉小眼睛,看上去就带着几分笑意,再加上那嘴角上,永不消失的笑容,确实是一团和气之相,心中暗道:

    这人神态生相,实不似一个坏人,难道世间真有貌似忠厚,内藏j诈的人物?

    付思之间,田奉天已然就位落座,伸手蘸茶在木案写道:“激双方先行动手,我们居间取利。”

    慕容云笙暗道:果然是厉害人物,单凭他写出这两句话,可见藏刀锋芒。

    但闻白凤高声说道:“唐姑娘,午时已届,我等如何一个求医之法,可以说明了吧!”

    唐玲冷冷道:“急什么?午时三刻时分,自会告诉你们求治之法。”语声甫落,楼梯上又行上来两个身背花锄,手托瓷盆的少女。

    这两个捧花女婢手中捧之花,色如白雪,大小却和那两株红花相似。

    在两个女婢之后,紧随着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

    唐玲低声对那绿衣少女说道:“午时已届,姑娘如何吩咐?”

    那绿衣少女在唐玲耳边低言数语后,坐了下去。

    唐玲移动了一下木椅,也缓缓坐下。

    慕容云笙细看了一下三方面的实力,那女儿帮中,除了白凤与三个受伤人之外,只有两个胸佩五朵金花的少女,主人除了唐玲和绿衣少女之外,有四个捧花的女婢。三圣门中除了自己,飞钹和尚,金蜂客三个受伤人之外,田奉天、戴通,和两个白衣白帽人,再加上蛇娘子,未受伤的人,己有五个之多。

    单以人手计算实力,似乎是三圣门中最强。

    但闻唐玲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道:“我家姑娘原想亲自见上各位一面…”“白凤接道:“现在,你们姑娘,可是改变了主意,不和我等见面了?”

    唐玲摇摇头,道:“她是否想和诸位见面,我不敢断言,但她却赶不及在午前到此了。”

    蛇娘子道:“那是说,你们订下的中午之约,要改日期?”

    唐玲道:“谁说要改了!”

    蛇娘子道:“贵花主不在,由谁主持这次大会?”

    唐玲一指鼻尖,道:“我!怎么样?”

    田奉天轻轻咳了一声,道:“不论大会由谁主持,那都和我们无关,在下请教的是,姑娘招请我等到此,用意为何?”

    唐玲目光转动,扫掠了全楼之人一眼,冷冷说道:“我记得没有请你们啊,你们为什么要来呢?”

    田奉天望了白凤一眼,却不再答话。

    这人被称作笑里藏刀,为人却是阴险至极,他怕蛇娘子和唐玲先行冲突起来,反被那女儿帮坐收了渔人之利,故而接过话头,问了一句,却又默然不言。

    白凤虽然聪明,但她如何能斗过老j巨滑的田奉天,忍不住接道:“姑娘约我等来此求医,我等是依约而来。”

    唐玲道:“堂堂的三圣门和女儿帮,竟然是无人能解得那锁脉拂|岤手法,未免是太可笑了。”

    白凤道:“武功一道,深博如海,各人修习不同,那也算不得什么可笑的事。”

    唐玲道:“既是贵帮中无人能够解锁脉拂|岤手法,三位就该从命算了,还来此求的什么医呢?”

    白凤道:“我们虽然不畏死亡,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毫无代价。”

    唐玲道:“好强的嘴啊!明明是求命而来,却又自诩不畏死亡,你要如何一个死法,才死的甘心呢?”

    白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唐玲格格一笑,道:“那很好,你们有何能耐索还此债呢?”

    语声一顿,不待白凤答话,抢先说道:“不过,还有一条可保你们性命的方法。”

    白凤道:“什么方法?”

    唐玲道:“立下誓言,受命花令,立时可得解|岤活脉,还你武功。”

    白凤道:“除此之外,难道再无别策了吗?”

    唐玲道:“没有了,只有这一条路,绝无选择。”

    白凤冷笑一声,道:“如若我们制服了你唐姑娘,难道也不成吗?”

    唐玲道:“我不信你们女儿帮中有此等高手。”白凤望了两个胸佩五朵金花的少女一眼,欲言又止。

    只见左首一位胸佩五朵金花的少女,缓缓站起身子,道:“唐姑娘口气很托大……”

    唐玲接道:“你不服气。”

    那少女缓步离位,行入了场中,道:“不错,妾身想领教姑娘锁脉拂|岤手法,开开眼界。”

    唐玲道:“当得奉陪。”

    正待起身,那绿衣少女却抢先而起,道:“不用姐姐出手,小妹试试女儿帮中高手。”

    绿衣少女一按桌面,娇躯突然飞起衣抉飘飘的落在胸佩金花女人身前,指着她胸佩金花说道:“你胸前插满金花,代表什么?”

    金花少女道:“代表着荣耀和武功。”

    绿衣少女冷笑一声,道:“我去打造一百朵金花插满全身,我不信那就能表示武功。”

    金花少女怒道:“谁要你相信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整个女儿帮,能够佩戴五朵金花的人,只有我们两人,你能胜了我,对女儿帮而言,那是人中翘楚了。”

    绿衣少女道:“你是帮主?”

    金花少女接道:“帮主之下,女儿帮中仅有的两位五花舵主。”

    绿衣女少道:“你有没有姓名?”

    金花少女道:自然有。”

    绿衣少女道:“可否说出来?”

    金花少女道:“摄魂女欧阳菁。”

    语声一顿道:“姑娘似乎也该报上姓名。”

    绿衣女道:“修花女婢贾萍。”

    欧阳菁道:“修花女婢,那是一个丫头了?”

    贾萍怒道:“你可是看不起丫头吗?”

    欧阳菁目光一掠唐玲,道:“如是这浔阳楼上,还有身份较高的人,我希望能够由那身份较高之人出面。”

    贾萍冷冷说道:“我家姑娘,天上仙子,岂肯和你们那些庸俗之人一般立门结帮,广收弟子.除了我们四姐妹外,只有八个花女,余下就是车夫、马夫,那就更不放在你的眼下了,”欧阳情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暗中一提真气,接道:“姑娘可以出手了!”

    贾萍道:“只你一位吗?”

    欧阳情道:“怎么样?贾姑娘好像是已操左券,胜无可疑了。”

    贾萍目光转注到另一个胸佩金花少女的身上,道:“那一位胸前也佩有五朵金花,身份和你一样。余下之人,都是求医而来,是吗?”

    欧阳菁道:“不错。”

    贾萍脸色一整道:“如是两位一起出手,一战就可分出胜败,如是咱们单独动手,还得再打一场。”

    欧阳情道:“姑娘好像必胜无疑了。”

    贾萍道:“我想差不多吧!”

    她说的自自然然,一派天真。

    欧阳菁脸上一变,道:“姑娘先胜了我再夸口不迟,”左手一扬,呼的一声,劈了过去。

    贾萍也不让避,左手一抬,硬接掌势,右手紧随着左手拂出。

    白凤叫道:“当心她锁脉拂|岤手!”

    欧阳情娇躯一转,陡然之间,闪到贾萍身后,双掌开出,分攻贾萍两处要|岤。

    这一闪避身法,快速绝伦,而且也巧妙无比,只瞧的慕容云笙暗暗赞道:“好身法,想不到女儿帮中人,竟有这等高手。”

    转目望去,只见那笑里藏刀田奉天和冷手搜魂戴通,也瞧的耸然动容。

    贾萍亦知遇上劲敌,脸上的轻松之情登时收敛,微一挺腰,向前窜出八尺。

    哪知欧阳情动作奇速,如影随形,疾转身后,贾`萍不过刚停好身子,欧阳情已然追到,扬手一拍,拍向贾萍背心。

    贾萍本要转身拒敌,突觉掌风逼来,只好又纵身向前窜去。

    但那欧阳情似是不愿和她正式动手,以武功相搏,只是凭仗灵巧的身法,一直追在那贾萍身后。

    贾萍只觉身后紧追的欧阳情,有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心中大急,绕楼而转,希望摆脱那欧阳情的追踪。

    哪知每当她停下脚步时,欧阳情掌势即及时而至,迫得她无法转身迎敌。

    一个奔走,一个追赶,两人绕楼而奔,片刻间,转了数周。

    笑里藏刀田奉天,回目一顾戴通,道:“戴兄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什么武功吗?”

    戴通脸一红,道:“兄弟不知,还得田兄指教一二。”田奉天道:“'附身鬼影',这原是青城山鬼道人莫桑的独步武林的身法,那莫桑己然三十年未在江湖露面,传言他已死去,怎会把这套前无古人,独擅江湖绝技,传了下来。”

    谈话之间,忽听贾萍娇声说道,”小心了。”翻腕抽出长剑。

    她口中虽然呼叫,人却未停过一步,而且奔行愈见快速。

    那欧阳情连番出手,一直未伤到贾萍,心中亦是暗自惊骇。

    贾萍又绕楼奔行一周,陡然挥动长剑,向身后击出。

    长剑反击,人随剑转,同时转过身子。

    哪知欧阳倩在那挥剑击出时,已然停下了身子。

    贾萍剑花闪动,连刺数剑。

    欧阳倩远站八尺开外,脸上带着一抹冷笑,道:“这般挥剑乱刺,不觉得太紧张吗?”

    贾萍脸通红,收住长剑,冷冷说道:“钉在人家身后,岂算本领?”

    欧阳情道:“要如何你才肯认败?'贾萍道:“一招一式,胜了我手中宝剑,”欧阳情回顾了唐玲一眼,道:“你们两位,哪一位说话算数?”

    唐玲道:“我和她一样,谁说了都算。”

    欧阳倩道:“那很好。”

    目光转到贾萍身上,接道:“我如胜了你,要立刻解去我帮中四位受伤姐妹的|岤道。”

    贾萍道:“你如败了呢?”

    欧阳倩道:“败了,我回头就走,从此不再和你江湖之上会面。”

    贾萍道:“山不转路转,以后你要被我遇上.那当该如何?”

    欧阳倩道:“见你之面,就听你之命,”贾萍道:“好!你亮兵刃吧!”

    欧阳情道:“慢着,我提出的条件,你还未答应,”贾萍道:“要你亮兵刃,自然是答应了,”欧阳情冷冷说道:“希望你不要变卦。”右手一抬,抽出背上长剑,贾萍领教过欧阳情的轻功,哪里还敢大意,当下凝神而立,平剑待敌。

    欧阳情长剑一探,踏中宫,直刺前胸。

    笑里藏刀田奉天轻轻咳了一声,道:“好狂的剑招。”

    原来武学之中,素有刀攻中心,剑走偏锋的说法,那是千百年来使剑之人累积的经验,剑走偏锋,才能发挥灵巧之长。

    欧阳情剑走中宫,那是大背了武学规戒。

    但见贾萍长剑一抬,一招”吞云吐月”,长剑划起了一道寒芒。

    当的一声,双剑接实,硬拼了一招。

    贾萍腕沉招变,掠地狂飒,横扫一剑。

    欧阳情手中之剑,被她封到外门,一时间收招不及,被迫后退一步。

    高手过招,有不得一着失错,欧阳情变招稍幔,立失先机,贾萍剑招却如长江大河一般,源源攻到。

    欧阳情无法还攻,只好改采守势。

    贾萍攻势猛锐,招中套招,一口气攻出了二十四剑。

    欧阳情被那绵连不绝,快速绝伦的攻势,逼得无还手之力,直待贾萍一套剑法用完,才藉机反击,挥剑抢攻。

    慕容云笙默察二女剑法,全都是以诡奇见长的招术,看得人眼花缭乱。

    笑里藏刀田奉天,回顾了戴通一眼,低声说道:“戴兄,那花婢剑法不弱,等一会咱们出手,不用和她们缠斗,最好能在一两招内求胜。”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两人说的很轻松,一两招就要擒住别人,岂有那样容易的事吗?

    但见戴通不住点头,似是已然领会了田奉天之言。

    抬头看去,只见欧阳情和那贾萍已进入了生死关头,双方剑来剑往,恶斗剧烈之极。

    贾萍剑招,以轻灵诡变见长,剑剑都指向欧阳情的要害,而且攻多守少。

    但欧阳情的剑招,较为老辣,沉着,贾萍攻两剑,她才还击一剑,但这还击的一剑却是极尽恶毒,每次都迫得贾萍纵身闪避。

    突然间,人影交错,寒芒连闪,欧阳情和贾萍全都陷入了一片寒芒之中。

    只听一阵轻微的金铁交鸣过后,两条交错的人影,突然分开。

    凝目望去,只见二女各自持剑而立。四目相注,但即都肃立原地,未再出手。

    金蜂客低声说道:“大师,你瞧哪个败了?”

    飞钹和尚应道:“我看谁也没胜,谁也没败,”金蜂客道:“那她们为什么不打了?”

    突然见贾萍身子一颤,左肩之上,射出一股鲜血。

    慕容云笙暗道:这贾萍武功不及那唐玲甚多。但看起来,决不在欧阳情之下,大概是输在对敌经验不足。田奉天老j巨猾,想坐收渔人之利,却给了女儿帮一个很大机会,这一阵女儿帮中得胜,下一阵三圣门却要应付武功高过贾萍甚多的唐玲了,看来善计者未必是福。

    付思间,瞥眼见那欧阳情左肩之上,也冒出一股鲜血,瞬息间,湿透了半个衣袖。

    原来,两人都被对方长剑刺伤,但两人却运气止血,不让鲜血流出,那贾萍功力较浅,先使鲜血流出,片刻之后,欧阳情也无法控制伤处,流出血来。

    贾萍原本一脸悲愤之色,眼看欧阳惰伤处流出鲜血,突然长吁一口气,道:“这一战,谁败了?”

    欧阳情道:“谁也没有败,咱们可以再战。”

    贾萍道:“好!咱们都不许包扎伤势,看看哪一个先行不支。”

    欧阳情道:“舍命奉陪,姑娘请出手吧!”

    但闻唐玲娇声喝道:“住手。”起身离位,缓步行了过来。

    贾萍横剑说道:“什么事啊?”

    唐玲缓缓说道:“你已经打过第一阵,这一阵该我出手了。”

    欧阳情冷冷说道:“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贾萍点点头,道:“她说的不错,除非我们认输,解了他们女儿帮中被姐姐拂伤|岤道的人。”

    唐玲冷笑一声,目注欧阳情道:“这一阵,彼此未分胜负,自然可以下一阵比试了,你受伤不轻,我自然不会和你动手,但你还有一位同伴。”

    白凤心知唐玲武功的高强,在贾萍数倍以上,如若唐玲出手,毫无胜算,当下高声接道:“欧阳姐妹,你已稳操左券,不能答应换斗第二阵。”

    其实,欧阳情心中并无必胜贾萍的把握,但听得白凤呼叫,只好说道:“我和贾姑娘既有约言,非要分出胜败不可。”

    白凤接道:“不错啊!你胜了,咱们就不用再打第二阵了。”

    唐玲冷冷的瞧了白凤一眼,缓缓对欧阳情道:“但你们都受了伤,再打下去,也是个玉石俱焚之局。”

    欧阳情道:“我还有再战之能。”

    目光转注到贾萍脸上,道:“除非贾姑娘肯认输。”

    贾萍怒道:“谁认输了?”

    欧阳情道:“姑娘不肯认输也行,但得承认你说过的话不算。”

    只听一个甜柔无比的声音,接道:“说过的话,如何能够不算呢?”

    楼上群豪闻声警觉,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手捧一株三色奇花的少女,站在楼梯口处。

    她穿着一件白色宫装,长裙拖地,秀发长披,直垂腰际。

    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手中捧的一株三色奇花,正好掩在脸上,使人无法看到她的面目。

    捧着花的玉手,也被白色的长袖掩起。

    唐玲、贾萍一见那白衣女,齐齐拜伏于地,道:“婢子们迎接公主。”

    白衣女缓缓说道:“你们起来。”缓步行到唐玲的座位上坐下。

    唐玲、贾萍起身行了过去,分侍两侧。

    白衣女低声说道:“贾萍,你如和人家许过约言。那就赶快依约行事。”

    贾萍欠身说道:“小婢和她相约要决胜负,”白衣女道:“那你去吧!”

    贾萍应了一声,重又行人场中,道:“咱们还未分胜负。”唰的一剑,刺了过去。

    欧阳情挥剑封架,贾萍早已抽回兵刃,第二剑又已攻到。

    欧阳情吃了一惊,暗道:“这丫头的剑法,怎么忽然变了?”

    心中念转,人却疾快的后退了两步,避开一剑,只见贾萍一上步,一剑迎胸刺去。

    欧阳情纵身避开,挥手一剑,反击过去。

    当她剑势发出时,贾萍已然纵身避开,斜里一剑,刺向右腕。

    这一招不但变化迅快,而且拿捏的方位十分准确,迫得欧阳情骇然收剑而退,心中暗道:这丫头用的什么剑法,怎么如此快速诡奇?急急挫腕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