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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花令第23部分阅读

    开开眼界了。”

    田奉天淡淡一笑,道:“老夫两个劣徒已死,如是那丫头再耍花样,又轮到你戴兄出手。”

    原来,他心中已要暂时应允,身为花奴,以保性命;但又碍于戴通在侧,面子难下,故而想藉对方之手,先把戴通除去,可是又无法预测那唐玲要拿上无心果的用意,但想它定是十分恶毒的办法,如临时促使戴通出手,怕他触景寒胆,藉词推拖,是以先行把话敲定。

    但那戴通亦是老j巨滑的人物,岂能自行入圈套,淡淡应道:“如是兄弟能够对付,自然要抢先出手。”

    田奉天正待再用话迫挤,瞥见一个青衣少女,抱着一个水桶般的瓷盆,缓步行了上来。

    那瓷盆之中,植有一株三尺左右的小树,树上结满了紫红色的果子,形如樱桃一般大小。

    唐玲要那青衣女婢,把瓷盆放在地板上,说道:“我家姑娘,量大如海,又替你们多想了一条生路。”

    白凤、田奉天,虽未出言追问,但神色间却涌出一股期待说明之倩。

    唐玲伸出纤指,指着那个树说道:“这树名忘恩树,果名无心果。”

    场中不少人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物,经验十分广博,但也未听过忘恩树的名字,都不禁为之一怔。

    但闻唐玲高声说道:“如是你们不愿留此,作为花奴,但又害怕死亡,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食用下一颗无心果,就可以离开此地了。”

    田奉天心中暗道:这无心果,定然是一种天生的奇毒之物,怎的却未听人说过。

    但闻唐玲接道:“我要一位花女,摇铃为号,铃响十次之后,诸位还不肯动,那就证明诸位都是英雄好汉,我们花主自会成全你们,让你们展开一场自相残杀。”

    言下之意,那无疑说明,要使厅中之人个个都和适才那两个白衣人一般,先行神经错乱,然后自相残杀。

    只见唐玲举起有手一挥,一声铃响传了过来,田奉天回顾了戴通一眼,道:“戴兄,咱们既是无能冲出浔阳楼,只有食用那无心果了,”戴通道:“田兄说的是。”

    田奉天道:“戴兄先行服下一颗试试。”

    戴通接道:“如是那果中含有奇毒,兄弟就先行中毒而死,”田奉天道:“戴兄已年过半百,中毒死了,也不算天寿啊,何况未必就死!”

    谈话之间,铃声二鸣。

    戴通无可奈何地说道”田兄,兄弟如若是中毒而死,还望田兄答允兄弟一事。”

    田奉天道:“我瞧是绝不会死,你尽管放心就是,”戴通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咱们三圣门规之中有一条,如是为本门舍身之人,当场主事人,应当尽己之能,答允他的请求,田兄今日乃本门中主持首脑,对兄弟如此不肯体恤,那是有意违背本门戒规了。”

    只听铃声三鸣,缭绕耳际,田奉天淡淡一笑,道:“如是那果中有毒,食之必死,今日在场之人,不是中毒而死,就是要沦为花奴,就算我答允了你的请求,又有何用?”

    蛇娘子轻轻一扯慕容云笙衣角,站起身子,说道:“两位不用争执了,贱妾愿试毒果。”

    田奉天望了蛇娘子一眼,道:“此刻此地,我三圣门中谁是主持人物?”

    蛇娘子道:自然是你田兄。”

    田奉天道:“既然是我主持,似是该由我发号施令才是。”

    他的修养工夫,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纵然是气愤至极,言语之间也是细声细气,毫不带火药味。

    蛇娘子道:“田兄说的是。”又缓缓坐了下去。

    这时铃声又响,响过四鸣。

    田奉天目光转注戴通脸上,笑道:“戴兄是当真的不去吗?”

    戴通缓缓站起身子,道:“田兄如此相通,在下是非去不可了。”

    只见他行到毒果前面,瞧了一阵,并未食用,却转身行到唐玲身前,一抱拳,道:“老朽愿为花奴。”

    唐玲微微一笑,道:“很好啊!请在一边坐下。”

    戴通高声说道:“田兄不依三圣门规行事,逼我造反,怪不得兄弟了。”

    田奉天神色间丝毫不见气愤之情,淡淡一笑,道:“人各有志,岂能勉强。”

    蛇娘子道:“田兄,我去试试那无心果如何?”

    说话之间,又轻扯动了一下慕容云笙的衣角。

    慕容云笙心中虽然不明她真正的用心何在,也只好站起身子,说道:“在下伤势极重,只怕是难再复元,正好以身试那毒果。”

    但闻叮叮雨声,响过了第五次铃声。

    蛇娘子也不待田奉天再回话,起身行了过去。

    慕容云笙不知那蛇娘子心中想些什么?只是有些奇怪,那戴通不愿食用无心果,宁可叛离三圣门,作为花奴,这蛇娘子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却要自告奋勇去吃那无心果。

    只见蛇娘子当先而行,伸手摘下了一粒无心果,瞧了一阵,放入口中。

    只声唐玲说道:“吞下去,想藏在舌底之下,混离此地,那是做梦了。”

    蛇娘子依言把一颗无心果吞了下去。

    浔阳楼头,一片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蛇娘子的脸上,希望看她吞服了无心果后,有何变化?”

    只见唐玲举手一挥,目注蛇娘子道:“你可以留在这里,也可离开这里。”

    蛇娘子回顾了慕容云笙一眼,缓步下楼而去,果然,唐玲和众花女,不再出手拦阻。

    经过这一阵,那铃声又响了两次。

    慕容云笙想到父母大仇未雪,申二叔和雷五叔仍然盼望着自己归去,那无心果中,如若有毒,自己死而无怨,这父母大仇,那是永难报了。

    思念及此,不禁黯然一叹。

    唐玲听得慕容云笙叹息之声,不禁冷笑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前怕狼后畏虎,既无慷慨赴死之志,就该认作花奴,长吁短叹,有何出息?”

    突见金蜂客挣扎而起,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请教姑娘?”

    唐玲道:“时间不多了,铃声响过十下,想为花奴,亦是不成,什么话快些说吧!”

    金蜂客道:“那花奴却作些什么?”

    唐玲道:“听命花令,死而无悔。”

    金蜂客离座而起,行了过来道:“在下愿为花奴。”

    唐玲一跃离位,右手连挥,点了金蜂客一十三处|岤道,然后一掌拍在金蜂客背心之上。

    金蜂客打了一个冷颤全身汗如泉涌,透湿衣衫。

    唐玲探手人怀,取出一粒丹丸,投人金蜂客口中,道:“那边去吧!”

    金蜂客举手拂拭一下头上汗水,举步向前行走,只觉全身顿然间轻松许多,痛苦尽消,行向一角。

    田奉天望着那金蜂客走到戴通身侧而立,也未出手阻止。

    飞钹和尚眼看金蜂客大伤立愈,随着站了起来,挣扎行到唐玲身前,道:“在下亦愿归依花主。”

    唐玲道:“很好啊!”

    依法施为,点了他一十三处|岤道,给了他一粒丹丸。

    白凤和另外两个一朵金花的舵主,低语一阵,也一齐站了起来。

    唐玲依法施为,解去被锁之脉,拂中之|岤,各给丹药一粒。

    铃声九响时,浔阳楼头,只余了田奉天和女儿帮两个五朵金花舵主,未曾归依花主,及那站在无心果前呆呆出神的慕容云笙。

    突闻砰然一声大震,站在那无心果树前的慕容云笙,一交跌摔在地上。

    田奉天满脸惶恐之色,不时向窗外张望。

    唐玲举步行到慕容云笙身体之前,右腿一抬,慕容云笙身体翻转,滚到屋角,冷笑一声,道:“既不敢食无心果,又不肯屈就花奴,那是死定了。”

    田奉天轻轻咳了一声,举步行了过来,伸手摘下一颗无心果,吞了下去。

    唐玲冷冷说道:“你可是在等待援手吗?”

    田奉天淡淡一笑,道:“援手不能及时赶到,在下只有吞食毒果了。”

    唐玲道:“体有勇气就别吃无心果啊!”

    田奉天笑道:“人称我笑里弦刀,岂能让江湖上的朋友们白叫吗?老夫做事,一向是不走绝路,两害相权取其轻,食用毒果,和疯癫而死,老夫自然要选择食用毒果一途了。”

    唐玲道:“食用毒果,和身为花奴,不过殊途同归罢了,”田奉天正待问话,瞥见两个五朵金花舵主,齐步行了过来,这两人一个伤势甚重,一个完好无恙。

    只见未伤舵主一拱手,道:“我这位妹妹,愿为花奴,”唐玲道:“你呢?”

    那少女也不答话,伸手摘下一颗无心果。吞了下去,这时,铃声十鸣,但浔阳楼,三圣门和女儿帮中人除了死亡之外,不是屈就花奴,就是食下了无心果,唐玲回顾了一眼,笑道:“千古艰难唯一死,看来是果然不错,如是别有选择,实是很少人肯选择死亡之途。”

    突然间,目光转到慕容云笙的身上。不禁一皱眉头,心中暗道:这人既未答允身为花奴,亦未食用无心果,但他却晕倒在此地,应该如何处理才是呢?”

    她虽然聪明伶俐,但一时却也想不出适当之策,只听田奉天道:“唐姑娘,老夫有一不解之处,不知可否问问?”

    唐玲道:“什么事?”

    田奉天道:“这毒果吞人腹中之后,有些什么反应?”

    唐玲道:“我又没有吃过,如何会知道?”

    田奉天道:“老夫现在应当如何?”

    唐玲道:“你不想留这里,可以走啊!”

    田奉天道:“如是行到途中,毒性发作,那要如何解它?”

    唐玲突然微微一笑,道:“如若那果中有毒,那就没有法子救了。”

    田奉天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老夫也只好留在这里了。”

    当下逼到戴通身侧。

    戴通对那田奉天似是很畏惧,身体移动,逃避开去。

    唐玲举步行到慕容云笙身前,一把抓起了慕容云笙,右手一挥,疾向慕容云笙天灵|岤上抽去,原来,铃声早已响过十下,这慕容云笙既未食下无心果,又未答应为花奴,那是理该处死了。

    只听一个清柔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要杀害他。”

    声音虽然细微,但传入了唐玲耳中,却有如巨雷震耳,骇得急急收住将要击中慕容云笙天灵

    手执三色奇花的白衣女,仍然把大半个脸儿藏在鲜花之中,一缕清音自花中婉转而出,道:“解开他|岤道,我要问他的话。”

    唐玲应了一声,解去慕容云笙受伤的脉|岤。

    慕容云笙全身大汗淋漓,长长吁一口气。

    唐玲冷笑一声,道:“你不甘为花奴,也不食下无心果,本该处死,但因花主有话问你,故而解了你受伤脉|岤,还不上前谢过花主!”

    慕容云笙抬头望了那手捧奇花白女一眼,道:“谁是花主?”

    唐玲怒道:“你瞎了眼吗?那上面坐的,手捧三色花的,就是花主。”

    慕容云笙一拱手,道:“花主有何见教?”

    唐玲飞起一脚,踢在慕容云笙的膝弯之处,慕容云笙身不由己一下子跪了下去。

    但慕容云笙生性极是倔强,虽然体力未复,反抗无能,但却不肯屈服,一挺身又站了起来。

    唐玲道:“好啊!你很有骨气,我敲断你两条腿,看你还能不能站着。”

    柳腰一弯,右掌横向慕容云笙膝弯处劈下。

    只听花中清音传出,道:“不要管他。”

    唐玲闻声收掌,抬头望着那白衣女一眼,道:“姑娘……

    奇花中又传出那清柔之音,道:“你退下去吧!”

    唐玲呆了一呆,退到一侧。

    慕容云笙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声音分明那捧花少女口中发出,那人乃是花主无异,她和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救我呢?”

    只听那清柔的女子声音,道:“你姓什么?”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此刻是凶多吉少,似是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姓名了,当下说道:“在下复姓慕容,双名云笙。”

    白衣女沉吟了一阵,道:“那死去的慕容长青,是你的什么人?”

    慕容云笙道:“那是先父,”此言一出,全场中大部分人,为之震动。

    田奉天轻轻咳了一声,道:“想不到传言竟是真实,慕容长青,果然有后人存在世间。”

    白衣女道:“看来你很有名气,全场中人,有很多都为你的大名震动。”

    慕容云笙道:“在下出道不久,乃江湖上无名小卒,他们个个动容,那是为了先父遗留在武林的威名所动。”

    白衣女道:“我们就藉住在贵府之中。”

    慕容云笙道:“在下早已知晓了。”

    白衣女道:“你是三圣门中人?”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不是。”

    唐玲冷冷接道:“胡说,你明明在三圣门中,为什么还要狡辩?”

    慕容云笙道:“在下寻访昔年杀父的仇人,故意混入了三圣门中。”

    戴通冷哼一声,道:“好啊!那蛇娘子如此马虎,已犯了失察之罪。”

    唐玲道:“你现在身份是花奴,早已不是三圣门中人了,最好是不要插口讲话。”

    戴通应了一声,不敢再言。

    白衣女缓缓说道:“你现在找到仇人了吗?”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没有。”

    语声一顿,接道:“唉!就算找到了,也是无用,区区这点武功,就算找到了杀父仇人,也是无能为父母昭雪沉冤。”

    白衣女道:“我们藉住贵府,时间不短,因此格外施情,给你一个破例的选择,你可以留此,也可以离去,免去食用无心果。”

    这一下大出了慕容云笙意外,不禁一呆。

    但闻那白衣女接道:“你不用有所顾虑,心中想什么说什么就是。”

    慕容云笙突然想到父亲遗物,如能在她翼护之下,拒挡强击侵犯,能有一个从容时间寻找,或可得偿心愿。

    心中一转,说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姑娘是否能够答应。”

    只听唐玲冷漠地说道:“一个人不可忘了身份,得寸进尺。”

    慕容云笙要说出口之言,被唐玲这几句话一逼,又给挡了回去。

    只听那白衣女轻轻嗯了一声,道:“不要紧,你说说看吧!

    不论你说些什么?就算我不能答应你,但也不责怪你。”

    募容云笙胆子一壮,道:“先父惨遭谋害,临死之前,留下了都分遗物,交给晚辈,但他为了怕强敌找出遗物,故而把它藏了起来。”

    白衣女道:“藏在何处呢?”

    慕容云笙道:“就藏在我慕容宅院之中,”白衣女道:“嗯!要我如何帮助你呢?”

    慕容云笙道:“只要姑娘答应在下,在我慕容宅院之中停留一些时间,找出那些遗物就是,”白衣女道:“只要你一个人吗?”

    慕容云笙道:“三个。除了在下之外,还有长辈,他们都是先父八拜之交。”

    白衣女沉吟了良久,道:“你要多久时间?”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看来她颇有碍难之处。但我话已经说出了口,机会不可失去。

    当下说道:“多则一日少则半日,”白衣女又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明天天亮时分,你们去那里,但日落之前,不论是否找到,都得离开,”慕容云笙一抱拳,道:“多谢姑娘,在下就此别过,明日自当如约前往。”转过身子,大步下楼而去,田奉天突然举步行到唐玲身前,道:“在下也想离开此地。”

    唐玲道:“你这人变来变去,当真是麻烦的很,离开之后,不许再回此地。”

    田奉天道:“这个自然。”急步奔下浔阳楼。

    目光转动,只见慕容云笙站在街坊一角,正在和李宗琪谈话,当下急急奔了过去。

    李宗琪看到田奉天,即时欠身作礼,田奉天一挥手,示意李宗琪退开,却低声对慕容云笙道:“老朽有要事想和世兄谈谈如何?”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此人武功不弱,不可大意,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冷冷说道:

    “阁下有何见教?”

    笑里藏刀田奉天淡淡一笑道:“此时此情之下,在下绝无和世兄动手之意,如若能信得过老朽,咱们藉一步谈话如何?”

    慕容云笙付道:此地亦非久留之地,早些离开也好,就算我非他之敌,逃走总算可以的。

    心念一转,道:“咱们要到何处交谈?”

    田奉天道:“老朽带路,世兄跟在老朽身后就是。”慕容云笙暗道:他一定是想把我引入埋伏之中,生擒于我,其人号称笑里藏刀,阴险可知。

    田奉天似是已瞧出了慕容云笙的顾虑,当下说道:“世兄如是无法相信老朽,老朽有一个可使世兄解疑之方法。”

    慕容云笙道:“什么方法?”

    田春天道:“世兄先点了老朽两处|岤道,使老朽失去抗拒之能,然后世兄再答应老朽之求如何?”

    慕容云笙暗道:对这种人不能不防备一二,右手扬动,点了田奉天”周荣””食窦”两|岤。

    田奉天果不反抗,任凭慕容云笙点了自己两处|岤道,然后转身向前行去。

    慕容云笙急随在田奉天身后而行。

    田奉天行速甚快,不大工夫,已走了数里之遥。

    他两处|岤道被点.虽未妨碍到四肢活动,但经脉受制,走来极是吃力,停下身子,已累得满脸大汗。

    这是片荒凉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