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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抢亲第3部分阅读



    那双这几日老在她身上打转的热情眼眸,让梦依的心跳不规律起来,双颊蓦地泛红,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候马车已停了下来,众人依序下车,看见玉笙和新晴站在前庭欢迎客人。

    好一对神仙佳侣!梦依在心中赞叹。

    数月不见,杜玉笙显得更加丰神俊朗,新晴也增添了少妇的风韵,变得更为妩媚动人;从那两张光彩动人的脸庞,便知两人过得有多惬意了。

    回头看向天香,发现那双水眸里正闪着一抹激动,梦依暗叹口气,知道天香仍对玉笙余情未了。这也难怪,初恋总是最教人难忘的。她不也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从失恋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吗?

    是啊,从她到京里遇见朱麒后,才渐渐把对行云的单恋,转化为兄妹之情,梦里再也不曾出现那个俊美出尘的男子,替代的是朱麒这张恼人的面孔。

    她心里一惊,眼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正对着新晴绽出温柔笑意的朱麒,一股酸浓的醋意在胃里发酵,觉得十分难受。

    他从来就没有用过这种眼光看她。

    “昨天便接到疏影捎来的信,说你们今儿个会到。”新晴甜郁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听得人心神俱醉。

    两夫妻引领众人进入大厅,经过一番寒暄后,玉笙对众人道:“我们已备好客房,待各位梳洗过后,便为大家接风洗尘。”

    梦依和天香被安排住进紫藤阁,和朱麒所住的饮绿榭有长廊相连接。她们在侍女的服侍下匆匆梳洗,无暇欣赏这座临水建筑的景致,便被请进大厅用膳。

    接风宴由红叶山庄庄主杜飞蓬主持,各色精致的杭州佳肴一一摆上桌,还有温热的绍兴名酒女儿红,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晚饭过后,杜玉笙夫妇招待众人到所住的莲园品茗。待丫鬟们送上用江西景德镇烧制的青瓷杯所盛的杭州名茶龙井,和各色瓜果点心后,几位许久末见的老友才开怀畅谈。

    新晴的眼光停留在梦依和朱麒身上,灵慧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笑意。

    疏影在信中特别提到要她撮合梦依和朱麒。

    虽然梦依总是回避朱麒肆无忌惮的眼光,但从她每每望向朱麒的小动作中,似乎透露出些许少女的情意。

    “疏影托我们带了好些名贵药材来,还有一些精致的丝料,同时交代了一大串孕妇要注意的事项哩。”无情以大姊姊的语气,温和地对妹妹道。

    “疏影也真是的,其实家里什么都有,奶奶更是盯晴姊吃补品得紧,她实在不必再送药过来。”玉笙喃喃埋怨。

    “你懂什么!”无情白了他一眼。“新晴身体弱,不多补一点怎么行。”

    “我看是疏影在家里吃补药吃怕了,才偷偷拿了一些来给新晴。”飞白取笑道。

    “飞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无情不悦地道。飞白张嘴正想说什么,新晴柔柔的声音响起。

    “大姊,姊夫没有别的意思,他向来跟疏影闹惯,才会开这种玩笑。”她轻掀柔唇,漾起一朵甜郁的浅笑,若春水般温柔的眸光转向梦依。

    “梦依,疏影信上说,前几天金刀山庄里的迎春花接连盛开,这个吉兆跟你下个月要订亲的事有关,是不是?”

    “我……”梦依张了张唇,眼光不期然地捕捉到朱麒眸中一闪而逝的愠意,竟觉得有些心虚。

    “这可是桩好亲事呢!”飞白说得兴高釆烈。“战家雄踞关外,财势跟贺家不相上下,而战云又生得英俊蒲洒、倜伪风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飞白姊夫说得好象是朝廷在招揽人才。”天香嚷道。“就算战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关外和江南隔着千山万水,梦依若是嫁过去,只怕这辈子都很难回娘家了。”

    “这倒也是。”新晴微笑地附和,果然见到梦依脸上闪过一丝愁怨。“而且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不能讲条件的。”

    “是啊。”天香用力地点着头。“我听梦依说,当年飞白姊夫曾和新晴订过亲,那时候飞白姊夫说什么都不愿娶天仙化人的新晴,一心一意放在无情姊姊身上。”

    “那不一样。”飞白轻咳了声反驳。“当时我已经跟无情山盟海誓,自然不能背叛她去另娶他人。”

    “你是说如果当时你不认识无情姊姊,就会答应娶新晴啰?”

    “当……”飞白话到嘴边,却在玉笙怒目瞪砚下,便转个弯。“当然不会。因为玉笙喜欢新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哇!飞白姊夫好伟大。”天香孩子气地赞叹。

    “哈哈哈……没什么。”飞白得意地笑道。“本人处事向来光明正大,性情光风霁月,为人光明磊落……”

    “吹起牛来光怪陆离,把自己赞得光芒万丈。”梦依不屑地扯他的后腿,众人闻之哈哈大笑,飞白只能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

    “你这丫头就不能给哥哥留点面子吗?一张嘴这么利,将来嫁到夫家要吃亏的。”

    梦依闻言不禁蹙起黛眉,表情转为落寞。

    “梦依,你别听他的。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不绕他。”

    天香的安慰,只让梦依浮起一抹苦笑。关外和京城相隔遥远,贵为公主的天香要如何为她出气?

    “这样好了,你不要嫁到关外去。”天香见她愁眉不展,热络地建议道。

    “可是……”

    “我看贺家园里的迎春花未必是为战云开的,别忘了,我们也是在那时候到达苏州,说不定是为麒哥而开。因为你家的花知道麒哥喜欢你……”

    “天香,你别乱讲!”梦依羞得双颊泛红,不敢看向朱麒。

    “我才没乱讲呢!”天香越讲越有信心。“过年时,有好多王公大臣都想透过皇后向麒哥提亲,可是麒哥皆没答应,我想他一定是喜欢上你了!这样好了,你嫁给麒哥,我保证他不敢欺负你。而且你嫁到京里,我跟青黛也会多个伴。”

    “天香,你……你别再说了。”梦依心里又羞又急,恨不得缝上天香的嘴。为何没人来制止她的胡言乱语?朱麒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天香仍是一脸的无邪,直到窥见梦依眼中闪烁的泪光才恍然大悟。“麒哥,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梦依嘛?”

    朱麒怔怔地瞧着梦依,一时忘了回话,直到天香再度催促,才回过神来。

    他到底喜不喜欢梦依?这一点他自个儿也挺纳闷的。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否则不会对她骂他的话耿耿于怀。换作其它人对他出言不逊,早被他命令侍卫拖出去重赏几个耳刮子了;因为对象是梦依,他才一再忍让。

    就因为对她有情意,才会将她的一颦一笑堆积在心底。也因为这样,他才嫉妒楚行云和战云,生气梦依对他的态度不逊。

    “天香,你别问了!”朱麒的迟疑,让梦依伤透了心,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老羞成怒地嚷道。

    天香火大地瞪向堂哥。

    朱麒苦笑。“像梦依这样花容月貌、才华洋溢的美女,有谁会不喜欢?可是她已经有了个英俊潇洒、卓尔不群、温柔体贴、举世无双的准未婚夫……”

    听朱麒把那天她对他说的气话搬出来,梦依心里不由得燃起一把火,他分明是故意讽刺她嘛!

    “你又在讽刺我是喇叭花的容,残月的貌是不是?朱麒,你不要太过分!”她屈辱地道。

    “我没这个意思!”朱麒大呼冤枉,为何梦依总是把他的话弄拧?

    “你那天明明是这么说的。”含泪的眼眶充满指控。“我……”是啊,他那天是这么说。

    他搔搔头,无辜地眨着眼。“那天是因为在生你的气,才会胡言乱语。谁教你在京里老是跟我作对,我才会口不择言,其实我没那个意思。”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人家的心都碎成片片了。”梦依哽咽道。

    “我没有心吗?你的话还不是伤了我?要不是你老记着我不好的事,我也不会对你口出恶言。”

    “我……”梦依嗫嚅着,明白自己是得为她和朱麒之间的水火不容负些责任。

    “好了,既然两人都知错,互相跟对方道个歉,双方打躬作揖一番,算是和解了,好吗?”新晴温柔地当起和事老。

    热情的天香不待两人发表意见,立刻兴致勃勃地拉着朱麒到梦依面前,要他先行道歉。

    梦依被他左一句‘梦依,对不起’、右一句‘原谅我,梦依’逗得忍不住,最后终于咭咭咯咯地笑了起来,银钤般的笑声化解了两人的仇隙。

    看着梦依和朱麒尽释前嫌,新晴格外开心。

    希望这对冤家真能如疏影所料的,变成一对甜蜜的比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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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盈--王爷抢亲--5

    5

    朱麒虽然下过江南几次,却一直以未能观赏钱塘海潮为憾。即使现在不是钱塘潮最壮观的时候,他仍建议大伙儿该先到海宁县走一趟。

    每年的八月十八日是‘潮神生日’,这一日的海潮声若山崩地裂,势如万马奔腾,是最佳的观潮日。尽管现在并不是秋天,汹涌奔剩的钱塘潮仍令人叹为观止。

    回到杭州休息后,新晴安排众人在城内游玩,领略这个有‘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的繁华大都市,见一见所谓的‘烟柳书桥,风帘翠幕’风光,最后再安排一行人到城里的瓦舍、勾栏,和一般平民百姓一起观赏戏剧表演。

    而明天,她和玉笙又要领着众人到西湖一带游览,观赏那‘芳草长堤,无风水面琉璃滑’的景致,因而下午让众人在庄里歇息,忙着安排到西湖的事宜。

    飞白偷了个闲,搂着爱妻待在客居的听雨轩亲热。天香则跟玉笙的妹妹玉筝留在杜老夫人房里下棋。梦依一个人无聊地倚在紫藤阁和饮绿榭之间的廊道鹅颈靠椅上,凝视浮着绿萍的水面。

    从这个方向斜看过去,可以看到饮绿榭卷棚歇山式样的屋顶,红柱灰顶的建筑显得十分气派。

    倒颇像朱麒这个人。

    梦依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眼光停留在饮绿榭附近沿岸种植的柳树和桃树。

    杭州的春天已经来了。

    她可以感觉到迎面拂来的风较为暖和,洒在身上的阳光温煦宜人,柳树和桃树上也长出嫩绿的叶子,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同。

    就连她的心境也是不同的。

    原来不跟朱麒吵架的感觉是这么好。

    他们有五天没争吵了。

    自从那晚他当着众人的面向她道歉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吵过。

    朱麒见到她便含笑问好,那只炯炯有神的虎目总是热烈的凝视她,说的话也没那么难听。

    既然人家对她这么客气,梦依也不好再挑他错处,就连他盯着戏台上的小旦直看,她都忍住没发脾气讥讽他。

    这种相敬如宾的感觉,倒是不坏。

    想到‘相敬如宾’,梦依没来由地脸红起来,思绪不禁飘到那夜她和天香回到紫藤阁后,两人之间的交谈。

    天香和她并倚在锦床上,说要跟她秉烛夜谈。等到侍女退下后,天香便在她耳边嘀咕。“我刚才叫你嫁给麒哥,你为什么不答应?”

    “天香!”面对天香真挚热情的眼睛,梦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低着头,感觉脸颊上的灼烧。

    “咦?梦依,你的脸好烫。”天香伸出手触摸她那张嫩脸,惊讶地叫道。

    “天香,别取笑我了。”她别开脸,低声请求。

    “我哪有取笑你嘛!”天香纳闷地嘟起可爱的红唇。“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真心话又如何?”梦依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

    “人家是指谁?”天香喃喃问道。“你不愿嫁给麒哥吗?”

    “我……”梦依张了张唇,居然说不出不想嫁给朱麒这样的回答,只觉得胸臆间涨满酸楚,最后化为眼睛里弥漫的雾气,委屈地垂下头。

    “朱麒根本没说。”她虚弱地道,声音低如蚊鸣,天香费了一番劲才听清楚。敢情梦依是怪朱麒没有表态?天香暗暗偷笑.

    “可是麒哥也没反对呀。都是因为你那个准未婚夫,才让他不方便表白。”

    “他若有心,才不会在意呢。”梦依咬住下唇,拚命忍住眼眶里急涌着想泛滥出来的泪水。追根究柢,就是朱麒对她没这个意思,不然以他的性子,他才管不了她是不是有未婚夫哩。他上次还不是强掳了新晴。

    “你这么说自然也有道理。”天香慢条斯理地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上回新晴的事,让他受到很大的教训,他这次哪敢再恣意妄为?何况,贺家现在的身分不同,你嫂嫂是太后亲封的公主,地位可不逊于他这个亲王,他哪敢使强?而且,他又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意……”

    “我……我才没有呢!”梦依嘴硬地道。

    “你别嘴硬了,我还不明白你吗?”天香斜睨了她一眼,低哼道。“你若不喜欢麒哥,干嘛在意他对其他女人的感觉?分明就是吃醋嘛。”

    “我没有……”

    “梦依,不要自欺欺人了。虽然我们认识没多久,可是在京里相处的那段时光,我俩不是掏心挖肺地交换失恋的心情吗?还有什么好瞒我的?”

    “我真的不知道……”梦依苦恼地摇着头。她不可能喜欢上那个家伙的,不可能!

    “你是说你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麒哥?”天香诧异地道。

    “我……”梦依咽下喉中的苦涩,摇着头。“他那么风流,我不要……”

    “麒哥这样算风流?”天香感到好笑,但在看到梦依脸上的懊恼时,立刻收敛住脸上的笑意。

    以她这个生长在宫中,看惯帝王公卿三妻四妾的公主而言,当然不觉得他很风流;然而梦依生长在民间,父兄和身边的友人又全是专情至性的男子,习惯了一夫一妻,自然会对朱麒的表现感到不悦。

    “梦依,人不风流枉少年。麒哥今年二十四岁,若是一般的王侯公卿,早在家里纳了不知多少姬妾,而武威亲王府里连个侍寝的姬妾都没有,就这一点,便显示麒哥的与众不同。”

    “可是……”

    “麒哥终究是血性方刚的青年,看到美女时忍不住多看几眼,也不足为怪啊。不过你放心,他从没招惹过良家妇女。”

    “那新晴怎么说?”

    “你不能怪麒哥,只能说新晴太教人动心,连拥有无数天下绝色美女的皇上都情难自禁,何况是麒哥。”天香公主辩解道。“我刚才说到麒哥从没招惹过良家妇女,只跟一般的青楼红粉结交……”

    “那还不是一样!”梦依心里翻胜着醋意,越想越恼,暗骂了朱麒好几遍。

    “当然不一样。”天香理所当然地说,惹得梦依不同意地瞪大眼。“那表示目前尚未有任何女子是麒哥想独占的,否则他大可养一堆姬妾,何必到外头寻花问柳?”

    梦依想想也对,觉得朱麒此举太奇怪了。既然好女色,为什么不娶妻纳妾,反而跑到烟花之地风流?也不想想那些(禁止)不知服侍过多少男人丁。这些男人实在奇怪,家花不要,要野花。

    “朱麒为何一直没有娶妻纳妾?”梦依犹豫地问。

    天香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才回答:“我想可以从两方面来说。第一,你知道麒哥是庶出吗?”

    “庶出?”

    “对,他并不是王妃的亲生儿子。话说我已故的堂叔,就像一般的王公贵族一样,府里除了正妻外,还有其它姬妾……”

    “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梦依忍不住嘟嚷道。

    天香白了她一眼。

    “你别插嘴,听我说好吗?”

    梦依只得闭上嘴,专心倾听。

    “堂叔刚娶妻时并没纳妾,后来因为王妃体弱多病,连着流产,堂叔才纳了几房姬妾。没想到这些姬妾却为了争宠而勾心斗角,后来麒哥的母亲兰姬也在众妾的争宠下悒郁而终,临死前将麒哥托给王妃。由于当时堂叔只有麒哥这个子嗣,麒哥又生得伶俐聪明,颇受王妃宠爱,于是被册封为世子。后来王妃的病日渐沉重,那些姬妾的争宠也更为激烈,每个人都想在王妃死后,坐上那正室的位子。”

    “结果呢?”

    “姬妾中有人用蛊下毒,还有人拜阴灵作祟,层出不穷的把戏都出来,气得堂叔连病几场,在麒哥十五岁那年撒手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