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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41部分阅读

    线生机,可如此做法,比杀了我还难受,绝计是不会做的。自那以后,我身体是每况愈下,终于有一天,那女人和我摊了底,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是她所为,只是无凭无据,我也奈何她不得,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堂堂的一寨之主,竟被人弄了手脚而不自知,说出去可就颜面扫地了。直到她漏了底,我勃然大怒,可还能怎么着,那肚中的蛊虫是一天比一天大,也算我怕死吧,最后只得屈从于她,将寨中大小诸事统统交由她办理,自己藏在家中,不再与外界接触,那女人可能也觉得留我这把老骨头尚且还有用,倒也不杀我,整日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就这么一天天将就过着吧,等到她觉得我无用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卯翁柳笑道:“若是我猜得不错,你肚中这虫子应是金蚕幼虫,她把你这人当成培育金蚕的温床了,每天吸取你的养分,所以你才感到整日食欲不振,周身乏力。”

    翁尼野右手一掌拍在茶几上,怒道:“竟拿活人当做培育虫蛊的虫房,这女人忒狠毒了。”

    卯翁柳沉吟片刻,道:“你这蛊虫说难解也难解,说不难解也不难解。”

    翁尼野哦了一声,扭头望着他半响,道:“此话何解?”

    卯翁柳道:“本来易解,但它蛰伏在你体内时日太长,已经和你融为一体,解起来相当麻烦,不过也是有法子可解的,只要你答应我,在寨子中宣布,就说我卯家寨主来访,是你们寨子里的贵客,我就帮你解蛊?”他本意是悄悄的探查,但此时见着了翁家寨主,又听了他的所言,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大张旗鼓的明查起来,当然,这要取得翁尼野的支持,虽然他已无实权,但毕竟明里还是一寨之主,没他的肯,行起事来也是极不方便。

    翁尼野闻言一愣,呆了半响才道:“你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卯翁柳笑笑,道:“就是这么简单。”停了会,又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瞒你了,我此次秘密前来你寨,就是调查金蚕蛊虫的事,我现我们寨子里已经被金蚕蛊虫咬死了好几人了,现在个个苗头直指到我身上,我就怀疑是不是你们翁家人暗地里在使坏,所以就悄悄前来,果然不出所料,在你们寨子外我现了培炼金蚕蛊虫的虫房,事情的根源的确出在你们翁家人身上,只是想不到,你这个翁家领头之人,也成了他人砧板上的肉。”

    翁尼野惊道:“如此说来,你也是遇上大麻烦了?”

    卯翁柳点头道:“正是,所以才要与你联起手来,查出此事的幕后主使,对你我都好。”

    翁尼野冷哼一声,道:“别查了,这个幕后主使定是那婆娘无疑,只怕查出来你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毕竟她可是你的亲孙女。”

    卯翁柳道:“未必吧?她对你下手,也许只是权位相争,也许是看你们翁家人不顺眼,可她没理由也对我们卯家人下手啊?那里毕竟是她的亲亲娘家人啊!”

    翁尼野嗤之以鼻,不以为然道:“这种心肠狠辣之人,有何事干不出来的?如今你也是千夫所指,处境和我差不多,反过来说,目前翁卯两寨都是群龙无,正是某些人大行其事之时。”

    卯翁柳道:“未得真凭实据之前,我可不敢与你苟同,若是一旦查实,真如你所言,我绝不心慈手软。”

    翁尼野道:“好,为了验证此事真伪,我就应你一次,明儿我就召见寨中重要长辈,告诉他们卯家寨主来访。”

    次日午时,阿草正陪着儿子吃早饭,午饭不算丰盛,无非就两碗玉米稀饭,一碟辣椒炒竹笋,一盆南瓜汤而已,正吃着间,下边有人喊来话语道:“继达媳妇在吗?”

    阿草应道:“在啊,下边是哪位长辈?”

    下边那人答道:“前村的翁继奉,寨主他老人家叫我来传个话,说是你家爷爷到了,叫你过去一叙。”

    阿草闻言一愣,手上一抖,碗筷齐刷刷掉到地上,摔个粉碎,惊了旁边孩子一跳,忙忙道:“阿妈,你怎么了?”

    阿草回过神来,伸手摸摸孩童梢,忙笑道:“没事,你先吃,阿妈有事要出去一趟。”接着往下喊道:“麻烦六叔了,我这就过去。”底下那人应了句客套话,便再无声息,想必是回话去了。

    阿草静思半响,深吸一口气,对衣襟头饰稍做收拾,忙忙下树去了。缓步行中心里却是急转不停,二十余年未见自家阿公了,此时突然前来造访,所为何事?不知阿公现在长什么样子了,一定是很老了吧?一会见着他,该说什么话呢?真想问问他,二十年前,就那么忍心将自己逐出卯家寨门,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之感,可真能问得出口么?到底见还是不见?一路上胡思乱想,竟是心潮澎湃,难于自制。

    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家公所居,树门大开着,她低头缓步而入,只听上边传来人声鼎沸,吵杂之极,想必是人来得还是不少。上了楼,只见一层所在,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众人见她上来,个个噤了声,一时安静下来,她逮着一个人问道:“卯家寨主此时在哪?”

    那人恭敬答道:“就在楼上陪寨主他老人家聊天呢!”她点点头,往上行去,众人一直待她身影没入三楼楼层之中,这才又喧哗议论起来。

    阿草一踏入三楼,便见楼层正中,正坐着两个老头,在相交甚欢,不时出阵阵畅快愉悦的笑声。其中一老者,是自家家公无疑,另一老者,定是自己的亲阿公了。

    阿草缓步向前,对着两老徐徐一拜,俯轻声道:“阿草见过两位长辈。”翁尼野止了笑声,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瞧她。

    卯翁柳忙忙站起,行了过来,面色激动,颤声道:“阿草,数十年不见了,让阿公好好瞧瞧,唉,这么多年,都没来看望过你,着实让你受委屈了。”

    阿草身子让到一旁,淡淡道:“阿公请坐,不必拘礼,阿草站着听你们说话就是了。”面色平静,似乎不认得卯翁柳一般。

    卯翁柳知道她对自己成见太深,心中好不难过,但也只能强忍住悲意,道:“阿草,阿公知道你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还记恨阿公,可”

    话没说完,阿草已是打断他话语道:“阿公,阿草在翁家寨吃得好,住得好,没受过半点委屈,您何错之有?”

    卯翁柳为之语塞,只得点头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瞧着阿草那平静淡漠的神态,心中是宛如刀割,痛得是浑身凉,不由心道:“阿草,看样子是真的不认我这个阿公了。”

    其实阿草瞧着面色平静,心里也是翻涌不安,我该怎么办?二十年来,我每每夜里惊醒,都恨死了我家阿公,可如今他就这么站在我面前,我怎么又没了半点恨意,竟然恨不起来了。

    就在两人心中互相揣测之时,翁尼野转过脸来,冷道:“阿草,如今你家阿公在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处心积虑,将我翁家寨搞得是鸡飞狗跳,到底意欲何为?”

    阿草垂着头低声道:“阿草不明阿爹此言之意?”

    翁尼野喝道:“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把戏,你敢在我身上放蛊,就不敢承认你干的好事?”阿草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不言语。

    卯翁柳叹了一声,柔声道:“阿草,你家公已经将事情原委说与我听,你就不必隐瞒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如此为之,如今阿公在此,你尽管大胆说来,若是他们的不是,阿公替你做主。”

    阿草还是不语,翁尼野恨声道:“我翁家自问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狼子野心,竟置我于死地,这就不说了,但你在我翁家寨这数年来的所作所为,我虽然足不出户,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你难道也想否认?”

    阿草身子一震,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错,这数年来,我早已将翁家寨控制得牢牢的了,家家安居乐业,过得是其乐融融,这有什么不好?这些,你做得到么?”语带讽刺讥笑之意,竟使翁尼野为之语塞,半响答不出话来。

    卯翁柳痛心疾道:“阿草,话虽如此,可你犯上谋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阿草冷笑数声,道:“当年,翁家寨趁着卯家人与汉人争得两败俱伤之时,趁火打劫,逼迫卯家签下城下之约,逼我远嫁到此,这事就高尚了么?还有你们卯家,不说我是你的亲孙女,就算无亲无故,你身为寨主,如此作为是不是令人寒心?我当年无非就一小姑娘,世事懵懂,就被迫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陌生之地,而你们却不闻不问,这是一个家长应尽的所为?”

    卯翁柳无言以对,只得又叹了声气,还没待他说话,阿草自顾说道:“我是占了翁家家长之位怎么了?现在翁家,谁敢说个不字?如今他们对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放到以前,他们能有如此生活水准?跟着这老鬼,翁家迟早要走入死路,不但翁家,迟早卯家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卯翁柳大惊,失声道:“这么说来,你应该就是那神秘主子了?卯家寨生的事,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

    阿草冷道:“阿公,如今话已打开,我也不怕你见怪,正是我所为。”

    卯翁柳面色转青,右手指着阿草,微微颤抖半响,苦涩着声道:“你,你,阿草啊阿草,那些可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家中长辈啊,你也忍心下得了手?”

    阿草冷笑道:“我的兄弟姐妹?家中长辈?可我当年被逼着嫁来翁家之时,有谁替我说过一句好话了?有谁敢拉着我不让走的?个个都冷眼旁观,熟视无睹一般。什么翁家卯家,在我心里,不过只是拿来与汉人争霸的棋子罢了。”她略停一会,道:“翁家此时已是我掌上之物,卯家嘛,也就快了,一个无主的寨子,要争到手也不是件难事。”

    卯翁柳瞧她,竟似有了许多狰狞之貌,心中痛感大增,道:“阿草啊阿草,你几时竟变得如此霸道,如此蛮横了啊?”

    翁尼野哈哈笑道:“卯老鬼,这下你可相信了吧,怎么办,你自个儿拿主意吧。”言语中竟有幸灾乐祸之意。

    卯翁柳喝道:“闭嘴!我自有分寸。”

    阿草却轻笑道:“怎么?如今真相已明,是不是要清理门户?”

    卯翁柳颤抖着声道:“阿草,想不到数十年不见,你竟变得如此之坏,如此工于心计,着实令阿公心痛万分啊!若是你再一味胡闹,莫怪阿公翻脸不认人。”

    阿草不怒反笑,道:“阿公,早在二十年前,你就已经不认阿草了,何来今天还有此一说?”

    卯翁柳道:“我要将你拿回卯家,让全寨人处置你。”

    阿草却笑道:“阿公,你以为你还能将我带回卯家去?现在还有人信你话么?你用金蚕虫蛊毒害本寨中人,事情败露仓惶出逃,这可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如今卯家人恨不得将你杀之后快,你说,你还能回去?”

    ”胡说!”卯翁柳大喝道:“那是你弄得好事,说明白了我自然无事。”

    阿草轻笑道:“是吗?金蚕虫蛊,极其难练,不是寨主,旁人根本修炼不成,你说我个妇道人家,年岁又不大,怎么能炼成虫蛊?你说这话,能有几人信你?还不是道你又找了个替罪羊罢了!”

    卯翁柳一怔,他倒没想到此层关系,此时听阿草这么一说,也觉得甚是麻烦。翁尼野笑得甚欢,道:“我就说这女人相信不得,毒辣得很,她不但谋害家公,连你这个亲爷爷都算计在内了。”

    卯翁柳何尝不知如此,心中之苦,却是有苦难言。苦苦寻觅的真相,本来以为定是大费周折,想不到答案得来竟然如此简单,这神秘至极的主子,竟然就是自家的大孙女。这可令他陷入两难之地,若说无动于衷,卯家寨那么多人的前途性命,不得不顾,可要对自己的亲身孙女下手,又叫他如何能硬得起这个心肠来?。。

    第二十一章 释侬劫草

    就在卯翁柳兀自沉吟不决,心中感到极其为难之时,又听阿草言道:“现在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打算该怎么办?”

    翁尼野道:“还能怎么办?要么你把我俩杀了,按你今时今日的本事,杀掉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应该不算太难吧?如若不然,我们就将此事抖落出去,瞧你以后还如何在苗家立足?”

    阿草笑道:“杀?你们两位也太瞧不起阿草了,阿草纵有千般不是,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家公和阿爷下手的。”

    翁尼野冷笑道:“这可难说得很啊!”阿草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又随之而消。

    卯翁柳有些惊疑道:“阿草,你是如何炼制得出金蚕虫蛊的?”

    阿草行到树窗前,望着窗外,半响才道:“你们都道金蚕难练,其实极其好炼,只是你们炼制不得其法罢了。”

    翁尼野突然开口道:“卯老鬼,你不敢对你的孙女下手,我可没这个顾忌,让我废了她,好出这十几年来的鸟气。”长身而起,已是奔到阿草身后,双手十指如钩,黝黑通亮,散出阵阵腥臭之气,一前一后朝阿草后颈抓下。

    翁尼野隐忍数十年,可以说是对阿草仇恨极深,心中是恼怒至极,此番出手,已是全力施为,下手毫不留情。阿草闻得身后腥风大作,她万料不到翁尼野说动手就动手,情急之下朝旁一错步,用尽全身力气方勉力堪堪避过,面色一变,咤道:“翁尼野,你不怕虫蛊噬身之苦?”翁尼野却不答话,又是双爪袭来,这次手上黑气更盛,腥气更浓。

    阿草虽然对虫蛊甚为拿手,而且来翁寨已久,对毒学也是颇有心得,但手底功夫,可就马马虎虎平庸得很了,如何是翁尼野这个毒学大师的对手,眼瞧着这一抓,是又快又急又刁,早将自己全身都罩落在双爪范围之内,却是如何也躲不开去了,只得轻叹一声闭目待死。

    一条人影从旁斜插而来,迅疾之极,人到手到,早把就要触及阿草身上的两爪又拉了回来,正是卯翁柳,他虽然也对阿草所为甚是不齿,但不管何说,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而且心中对她又是亏欠极多,如何能眼睁睁瞧她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翁尼野被他所阻,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杀不了这女人了,只得长叹一声,道:“卯老鬼,你终究还是不忍心下这个手啊,来日定当后患无穷。”说着一脸沮丧,返身坐回到椅子上,不再多言一句。

    卯翁柳不语,心中也是没了主意。阿草睁目冷笑道:“阿爷,他说的一点不错,若是今日你们放过了我,只怕日后就是我清算旧账之时,翁尼野,别以为我阿爷替你解了蛊,就可以忘乎所以,迟早你还得再中我一次蛊。”她知道翁尼野敢与自己翻脸,定是身上之蛊早就不复存在了。

    卯翁柳大喝一声道:“闭嘴!”面色凄苦,颤声劝道:“阿草!回头吧,趁着现在还没酿成大错之前,赶快回头还有得救!”

    阿草虽说如今极为得势,但心里深处,还是甚为忌惮她这位阿爷,此时瞧他怒容满面,虽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再开口争辩。

    三人俱陷入沉默之中,外边突响起一阵尖锐之极的胡哨声,一声更比一声急迫,此为苗寨中人通用的报警之音,三人闻声皆是大吃一惊,齐齐抢步赶到窗前,探头往外望去。

    只听哨声越来越急,似乎外边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三人面面相觑,阿草抬步就走,翁尼野道:“看样子有人闯寨,而且来势极为强横,那些防守的暗哨都敌他不过,不行,我得瞧瞧去。”跟着阿草急匆匆步下楼去了。

    卯翁柳略一思量,知道自己此时还是个外人身份,不能在寨子中随处走动,免得引人误会,虽是心中好奇,也只得强自忍住,留在原处往下张望。

    阿草奔到二楼,二楼早空无一人,想必是听到呼哨示警,人都散空了。阿草也不停步,直往一楼奔去,才奔到楼梯口,迎面奔上一人,几乎和她撞了个满怀,二人同时惊呼一声,错身让开。

    阿草定眼一瞧,却是那翁瘸子,翁瘸子冷不防见她在此现身,也是颇感意外,神情稍稍有些惊奇,又见翁尼野跟在她身后奔行过来,忙忙迎了上去。

    翁尼野瞧见是他,急忙问道:“老二,外边生何事了?呼哨吹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