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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风流第81部分阅读

    不是帝王,但是转瞬之间,又自称是皇帝了。

    刘子风不由失笑,却没有就这一点上提醒朱元璋。

    朱元璋似乎有些乏了,双手托着后脑勺,就这样躺在了草地上,仰首望天,说道,“今天,我就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和你交谈吧!”他顿了顿,说道,“子风,朕与马氏之间的感情,你或许永远不会了解,但是,将心比心,我问你,若是有一天,你的儿子,或者说女婿犯了大错,难道你就能够毫不犹豫地亲手格杀了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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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子风顿时哑然无语,是啊,自己一直对朱元璋没有立刻将欧阳伦定罪而赶到愤愤不平,可是如果真的换成了自己处在朱元璋现在的这个境地,那又会如何呢?

    尽管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是,毕竟人无完人,刘子风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永远做到一切无愧于心,一切都附和世俗礼法,一切都遵从法律法规。

    若是自己与地子女,也是如同欧阳伦现在这般犯下了死罪,自己真的有那个魄力,直接将其治罪了么?大义灭亲的这种做法,口头上说一说,也许谁都会,可是真的要做地话,却是何等之难啊。自己又不是海瑞,海瑞据说因为五岁的女儿未经他的允许,擅自拿了他人的一块烧饼吃了,就被海瑞生生饿了七日,活活将其饿死,换作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没有人性的事情啊。

    是啊,如果换成了自己,自己有很大的可能,也会想朱元璋这般,包庇自己的子女,让其逃过律法的惩戒的。

    刘子风沉默了,朱元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疲态毕露地说道,“子风,其实我也没有刁难你的意思,说这番话,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确也是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的啊,希望你能够体谅我才是。”

    刘子风深吸了一口气,道,“皇……朱老爷,子风明白的,无论是什么人,都还是有七情六欲的,您的苦衷,我细细想来,已经很明白了。”

    “如此甚好,那子风你,还要辞官离开朕么?”朱元璋微微一喜,立刻承诺道,“朕保证,此事过后,朕绝对会好好约束好安庆和欧阳伦的,他们二人绝对不会给你惹来任何的麻烦!”

    刘子风又是一阵沉默,他的脑子很乱,尽管明白朱元璋的苦衷,但是毕竟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好半晌之后,他才默默地说道,“朱老爷,你别逼我了,子风现在真的感觉累了,好吧,辞官一事,暂且不提,但是希望老爷你能够准许子风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等风波逐渐淡了,子风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

    话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朱元璋也知道强求不得,他勉强一笑,又在坐回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刘子风的肩膀,说道,“好吧,子风,我希望你能够早日回来,我身边会一直给你留着位置的!”

    “多谢皇上!”既然达成了协议,两人之间自然又恢复成了君臣关系,因此刘子风立刻毕恭毕敬地谢恩。

    朱元璋深深地望着刘子风,老脸上似乎有一丝感动,又有一丝愧疚,顿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子风啊,朕还是觉得,对不住你啊……朕……”老皇帝心中心在最大的疙瘩,就是让刘子风被推上了这风头浪尖,命令是自己下的,但最终出尔反尔的,却还是自己,也难怪刘子风会心灰意懒,寒了心呢。

    刘子风勉强一笑,本想推说几句,但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271 树欲静而风不止

    番游玩,天色已渐黑,此时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与朱元璋及聂庆童三人,找回了那家寄存着他们的马匹的那家客栈中,决定先在这里凑合一顿。

    在小二的带领下,三人找了一张临窗的空座坐下。刘子风环顾大堂一圈,这才发现,自己的这张桌子,绝对是位置最好的一个,既可以透过窗口,远远地看到远处的那十里荷塘,又可以在就餐之时,感受到习习的凉风吹拂,朱元璋似乎对这个位置也十分的满意,欣喜之下,也连连的点头。

    本来刘子风是要让朱元璋点菜,但是老朱却不住地推辞,最后刘子风只得自己随意地叫了几个菜,还特地点了两壶太平镇自酿的特色酒水“荷花酒”。

    此时大堂里,不免有些吵闹,有高声大哗的,有高谈阔论的。这些客人大抵都是商贾小贩,或是过往游人,在喝酒吃菜自己,都忍不住会说上那么几句。朱元璋也不以为意,他一边喝酒一边微笑,不时看一眼喧喧嚷嚷的食客。深居宫中多年的他,早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了,在宫中就膳之时,于他一起吃饭的那些嫔妃或者皇亲,哪一个人不是毕恭毕敬,尽量保持着缄口不语的,哪里又会有哪个吃了豹子胆的人,敢在朱元璋的面前如现在这些食客这般,毫无顾忌地大声喧哗着啊。

    刘子风敏感地察觉到了朱元璋神态地变化。不由地随口问了一句,老朱又再摇了摇头,没有解释,除了朱元璋自己之外,恐怕没有人能够了解他现在那种独特的心情了。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刘子风。朱元璋,聂庆童三人韬光养晦,尽量保持着低调,却依旧有人主动惹事上门。

    就在三人酒酣耳热之际,就见一个贵公子模样打扮的青年,簇拥着一大群地护卫走进了客栈。

    那贵公子仰着头,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姿态。随意地扫视了一眼堂中的情况,似乎也看中了刘子风等人的这个位置,于是他也不多说,只是抬手向刘子风地这个方向指了指,自有他身边的一个满脸谄笑的随从,用力一拍柜台喝道,“掌柜的,我家公子要你们这里就餐,你让那边那三个家伙把位置腾出来!”

    掌柜一听,顿时满脸为难。对于他这种生意人来说,来者皆是客,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因此他只能为难地应道,“客官。真是对不住啊,那边三位客人已就坐多时,无故将他们赶走,会使得小店名誉受损的啊,不如这样,您看,这儿还有那么多的空位,客官您可以随便就坐啊!”

    “砰——”随着那贵公子眉头一皱。那个正在察言观色的随从立刻又一次重重地拍了一下柜台喝道,“名誉受损?老家伙,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得罪了我家公子,哼。改明儿就让你这破店关门!”

    掌柜地吃了一惊,不由地仔细大量了一番来人,之间眼前的这些人,即使是那个说话地随从甚至是身后的那些护卫的,衣服的材质都相当地好,很显然,这贵公子,非富即贵,说要整垮自己这家小店,恐怕也只是举手抬足,片刻间的事情,掌柜的顿时冷汗淋淋,稍一犹豫之后,只得点点头道,“好吧,那……那客官你们请稍后,老朽过去问一问。”

    于是那掌柜的,有些畏畏缩缩地走到了刘子风一行的桌前,还没有看口说话,就是深深地一个鞠躬,歉然地说道,“三位客官,呃……这个……”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朱元璋贴身太监的聂庆童自然会主动开口与对方交流了,只见聂庆童微微一笑道,“掌柜地,有什么事情吗?”大堂中有些喧闹,因此刚才在门口处,贵公子随从的那几句威吓地话语,刘子风三人皆没有注意到。

    掌柜地显得十分的不安,嗫嚅了几下,终于开口问道,“三位客官,老朽冒昧,不知三位客官可否换一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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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掌柜的干笑了两声,道,“呃……那边的一位公子,指明要坐这个位置,并且扬言若是老朽不能做到,改日就让小店关门,客官,老朽这家客栈,也不过是小本生意,那些达官贵人,老朽是一

    不起的啊,还望三位客官能够体谅体谅老朽地苦衷,示老朽的歉意,今日三位客官的一切饮食,都算免费,三位客官,你们看,这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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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老掌柜的态度十分的恳切,姿态也放的很低,然而在他说完之后,原本在人前一向表现的就像是个老好人,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消失过地聂庆童,却还是忍不住怒喝了一声,且不说朱元璋与刘子风的身份了,就算是他,也是大内皇宫中成千上万的太监的大头目,即使现在他们是微服出游,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上门地啊,而且,居然还敢让皇帝给人挪位置,你丫的是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啊?

    只见聂庆童阴沉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家老爷在此坐着,凭什么让我们换座?滚开?”

    那老掌柜,脸色胀成了紫红色。看了看聂庆童的一脸凶相,又回头看了看乃拿着一群护卫的贵公子,顿时哭丧着脸,差点没有给刘子风等人跪下哀求了。

    朱元璋今日故地重游,又取得了刘子风的谅解,因此心情,其实还算是不错的,见那老掌柜可怜兮兮的,不由地心生怜悯,想起自己等人既然是微服出游,那也不必要太摆架子了,朱元璋伸手拍了拍聂庆童的胳膊,正要表示说,自己不介意。已有那贵公子的随从。,带着个护卫闯到了一旁。

    那随从,显然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地嚣张惯了,不问青红皂白便往将朱元璋坐的这面四方桌剩下的一张空椅,一脚踢开,双手伸到桌子上,将摆放整齐的菜肴,也是一阵乱翻,口中更是不干不净地叫道,“老头,滚到一边去!怠慢了我家少爷,这些酒菜你们就不要吃了,吃老子的拳头就是!”

    自从登上人间权力的巅峰之后,朱元璋又何曾受过如此奚落辱骂,顿时老朱勃然震怒,猛拍桌子,骂道:“大胆狂徒,该杀!”

    :;璋话语才落,老太监一揽衣袖,站起就要发难。

    所幸刘子风的反应不慢,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地就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了庆童的胳膊,阻止他动手的同时,也向朱元璋摇了摇头,道,“老爷,三思!”

    刘子风清楚地知道,若是这聂庆童真个动手的话,以他对朱元璋的惟命是从,恐怕连带那贵公子以及十数个护卫,近二十个人,都要被这深不可测的老太监给真个格杀掉了。

    仅仅是因为座位之争,就让这么多人毙命,刘子风觉得,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毕竟对方根本不知道眼前之人,是洪武大帝,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不存在着所谓地亵渎皇威一说了,更何况,这个随从以及贵公子或许是有错,但对于那些护卫们,若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丧命了,那也太无辜了吧,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过话的,或许仅仅受了那个贵公子家族的长辈的命令,才跟在贵公子的身后而已罢了。

    如果是换作一个人动手阻拦,聂庆童定然不客气,但是拉住他的是刘子风,他却不得不将眼神看向了朱元璋。

    老朱脸皮抽动了两下,心中也已经明白自己有些冲动了,看来今日自己的心境还是不稳啊,他正要开口说什么。

    却见那贵公子的随从,却是不知好歹地叫道,“哟和,怎么?老头,你想做什么?”他说话的对象,自然是站起来被刘子风拉住的聂庆童。

    刘子风心中暗骂,这家伙正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已经从鬼门关上拉了你们一把了,却还是很这般不知死活,恰好桌上正中放了一大碗的鱼汤,碗中还放着一柄盛汤的铁勺子。刘子风心中一动之下,立刻回首怒视了那贵公子随从一眼,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呈剪刀状,在那勺柄上一剪,就如同剪断纸张似的,轻而易举地将那有筷子粗细的勺柄给剪断了去。

    只听刘子风横眉冷对道,“各位,莫要得意忘形了!”

    露了这么一手,顿时看到情况的贵公子随从以及他身边的那个护卫,全都骇然变色……

    272 杀机

    那贵公子的随从看来,刘子风这三人,两个是半截身的老头子,一个是书生打扮的少年,自己就算是用一个手,也能够轻易地将其中的任何一个打趴下,哪想到刘子风忽然露了这么一手强横手段,顿时那贵公子随从,立刻傻眼了。

    他身后的一个护卫,更是立刻就凑到了那随从的耳边说道,”傅恒兄弟,小心一点,这少年厉害!”

    废话!那贵公子的随从,也就是傅恒,没好气地瞪了那护卫一眼,心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当众耍了这一手,老子能不知道他厉害吗?只是自己强势出场,并且还一点不客气地将对方桌子上的酒菜都翻掉了,现在是骑虎难下啊。

    他嘴角抽了抽,壮着胆子与刘子风对视着,但不到三秒钟时间,就败下阵来,顿时“怎……怎么?你想做什么?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见武力上似乎占不到三分,他立刻就将自己主子的身份抬了出来,毕竟现在无论是朱元璋还是刘子风及聂庆童,三人都只是平民打扮,就算是衣质材料,也是最普通的那种,他自然是想当然地认为,眼前这几个人,不过是会点江湖武艺的寻常人罢了。

    朱元璋勾着嘴角冷笑,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居然有人在他的面前用“身份”来压制他。

    刘子风也是暗暗好笑地随口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家公子,到底是什么天大地人物?”

    说话间,那贵公子已经领着剩下的十个左右的护卫走了过来,皱眉对那傅恒哼道,“傅恒。你做什么事情呢?怎么婆婆妈妈,还不快将这些贱民轰走!”

    那傅恒正觉得心中忐忑,一见自家少爷过来的,顿时仿佛立刻找到了靠山一般,立刻向那贵公子迎了上去,站在他的身旁说道,“少爷稍候,少爷稍候。小的立刻办好!”言罢,他转过头来,又是一副趾高气扬地对刘子风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家公子可是太子太师、颖国公傅大将军地长孙傅大少爷!识相的话,给我老老实实地闪开!”

    颖国公就是是朱元璋在洪武十七年册封的大将军傅友德。

    傅友德,元末参加反元起事。他是一位较早步入军旅的将才,他早年参加刘福通的起义军,每逢战阵必勇猛冲锋,拼死作战。身先士卒,而后他转战至四川,在四川投奔了明玉珍,但怎奈明玉珍不是伯乐,他不能识别傅友德这匹能征惯战的千里马,对之不予重用。傅友德对此甚是恼火和苦闷,于是他选择了离去。借着一个有利的时机,傅友德带领自己的军队去武昌投奔了“打渔郎”——陈友谅。但是这个“打渔郎”也同样让傅友德很失望,他每日只图享受,猜疑和争权,毫无进取之决心,开创霸业之动力,这使傅友德地内心感到了阵阵冰冷。他遂又有了放弃“打渔郎”

    机会很快来了,元至正二十年八月,朱元璋亲自率领大军征伐陈友谅。兵锋直指陈友谅的军重镇江州。傅友德闻之,欣喜万分。他素知朱元璋赏罚分明,知人善任,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的领导者,于是他率部投奔了朱元璋。从此以后,傅友德真正开始了他名闻千古的征战生涯,真正开始了他声震的史诗篇章。

    朱元璋爱其才,十分重用傅友德,便派遣其发兵攻取庐州。而后的鄱阳湖之战中,他更是以轻舟挫败了陈友谅前锋,复又带伤迎击陈军于泾江口,获胜后进军武昌,被朱元璋授予“雄武卫指挥使”。之后傅友德转战江淮之地,战功卓著。元至正二十七年,傅友德随徐达北征。领军独当一面。洪武元年他又攻取山东诸地,从通州入大都,继下保定、真定,守定州。从攻山西,克太原,进军陕西。洪武三年随徐达攻定西,大破扩廓帖木儿军,移兵伐蜀,取汉中。是年冬,封为“川侯”。次年,充征虏前将军,与汤和分道伐蜀,拔汉州,下成都。

    而到了洪武五年,傅友德进击漠北,完成了他一生战斗中的一个大壮举——七战七捷。

    第一战,傅友德率五千骑兵,兵进西凉,大败元将失刺罕;

    第二战,傅友德兵进永昌,击败元太尉朵儿只巴;

    第三战,兵进扫林山,活捉元朝平章

    第四战,兵进甘州,俘获元将上都驴;

    第五战,兵进亦集乃路,逼降元军守将卜颜帖木儿;

    第六战,兵进元岐王朵儿只班的元军主力,抓获平章长加奴;

    第七战,兵进瓜州,击败当地元军,缴获颇丰。

    可以说,这七战,彻底奠定了傅友德无可争议的彪悍战功,于是被朱元璋晋封为颖国公。

    洪武十四年,傅友德迎来了他一生中最后一场大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