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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合三部曲第3部分阅读

地位、保持马列主义思想本色的理论基础。同时也是引导我们党,在领导全国人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在开放搞活过程中,保持清醒头脑永不迷航的航标灯。

    现在,举国上下都被tyw事件的阴云笼罩着。及时、客观、公正地将这一事件的本来面目公布于众,是全国人民的期待。是历史赋予我们党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知道,我的这些建议与请求可能不会引起足够的重视,甚至会遭到党内那股邪恶势力的封杀。但是我坚信:在这次大是大非、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中最终胜利的应属于那些不畏强犦、甘愿为人民抛头颅撒热血的青年学生。因为,他∕她们有我、有绝大多数主持正义的员、有全国各族人民做他∕她们的坚强后盾。虽然他∕她们被一时抹黑了,但未来终会还他∕她们清白。历史也必将会对tyw事件做出客观、公正的评价。因为,历史的书写者不是几位极少数的当权派,而是最广大的劳动人民群众。

    此致

    敬礼

    段人道一九九零年一月十六日。

    黄思初老人看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她哆嗦着双手将信件重又按原样叠好装进了信封。老人抬头看一眼女儿,发现她也早已在急促呼吸的陪伴下浑身抖个不停。在重机厂这么多年,虽然那时她与他们夫妻俩还不知道彼此之间的渊源和本来面目,但他段人道为人处世的个性,老人还是了如指掌的。

    他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也就是通常老百姓所说的——死心眼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人。但他决不属于那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那类人。

    记得那年月,几个红卫兵小将为将她这个“牛鬼蛇神”、“美女蛇”置于死地,将一张画像偷偷塞到了她的床底下,企图以此来诬陷她侮辱伟大领袖。她被带到现场却有口难辩,正准备以死来抗争,没想到他却挺身而出,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观点——“借她十个胆子量她也不敢!”最后他楞是通过自己背颂语录的娴熟技巧,挫败了几个红卫兵小将的阴谋。

    看到这封信,黄思初老人深知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阻止他非但无效,也没有这个必要。他在信里写得清清楚楚说得也明明白白,自己的女儿——段和平就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父亲为女儿伸冤天经地义。况且自己当年若是有他的这种决心、恒心也不会让两个孩子受这么多的委屈,遭这么多的罪。

    自己明言相劝,让他分清利害就此为止,肯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弄不好还会起到反作用,因为他属于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放任他更不行。自己愧对他和枝子这么多年,现在老天好不容易开了眼,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碰壁?去送死不管?这样的话,甭说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姐姐,就连自己的良心关也过不去。天呀!这可怎么办?

    就在老人进退两难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女性柔弱而智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提醒了她:“无字天书”“对呀!”老人闻声而悟,她望着全身仍在抖动的女儿说: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咱娘俩劝他就此打住,肯定起不了什么作用。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给他来个调包计,把他的真信扣下,然后再用同样的信纸,同样的页数给他来个“无字天书”装到他的信封里。他既然瞒着咱娘俩,这封信肯定不会在家里放长久,只要咱在家里不给他看的机会,谅他也不敢在公共场合下拿出来看。这样的话,他就是将信递出去,人家一看是“无字天书”除了说他是个神经病外,也不会将他怎么着。更何况他的这封信是想通过邮局来完成,人家是不会理会他的,你看这样成不成?

    沈精文听母亲介绍完处理危机的方法,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归了位。在呼吸平稳的帮助下,她靠心定神宁有效地威慑住了颤抖的全身,继而苍白的脸容上血色回了潮。惊恐的眼神里慈光返了航。她深深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

    沈精文与母亲按计划演练着,她首先将那封“无字天书”依照原样重又放回了原处,然后这才和母亲动手清理厨房的油污。此时娘俩的心情并未系在各自手里的项目上,她们的听觉、视觉都集中在那即将出现的“目标”身上。

    天合三部曲之一天合第八章

    客人的表白,让沈精文知道了钱的去向。看来自己必须得马上表态,如若不然,丈夫的脸面不说,客人的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更何况人家还帮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想到这里沈精文说:姐夫,你这就见外了不是?谁让咱们有这层关系呢?既然给你,我们就没有想让你还,你说这亲戚之间不互相帮衬着,那还叫什么亲戚?黄思初老人也说:你就别见外了,明年春暖花开了让你岳、父岳母都来我们这儿住上些日子,到处走走转转。客人爽快地应允了,主宾之间相互恭敬着,他们一会儿谈时事,一会儿拉家常,一顿饭在亲切、严肃、悲伤、哀叹声中结束了。

    吃完饭女主人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段人道与林夕云则在一旁的八仙桌上饮茶聊天。段人道发现林夕云说话心不在焉不说,还有些坐卧不宁,神不守舍。他问:你去不去卫生间?林夕云红着脸回答说,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有点迷信。但可不是信神信鬼的,你猜我信什么?我信他老人家,我觉得他老人家在天有灵。

    林夕云说完段人道则异常兴奋地站起来说:姐夫,我明白了。然后拿出一方干净毛巾把磁像擦拭了一番后说:姐夫你先来。然后退到了一旁。

    就见林夕云走上前来在像前三鞠躬后操着一口河北老家的口音说:!您的战士——林夕云给您老人家请安了!感谢您老人家的梦中指引,救助我的人今天出现了。他和我一样也是对时事怀有一肚子想法的人,他甚至比我遭遇的磨难还深刻,他唯一的女儿在这次事件中生死不明。求您老人家点悟警示给我们,好让他们一家人早日团聚。说完后又三鞠躬。

    段人道见林夕云如此虔诚的动作与诚恳的语言,不由得从内心里佩服。他站到磁像前说:主席,我不是一个好党员,也不是一位好父亲,在党最危急的关头我没能像我女儿以及广大的爱国学生那样挺身而出,也没能保护好这批广大的爱国学生,我向您做深刻的检讨与反省。段人道提到女儿,情从心出,随着由衷的话语一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了下来。

    沈精文此时正往这边端着新沏的茶水,正巧听到了丈夫的这些话,她的心就像被拧了一把,端着茶具的手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客人赶忙接过来关切地问:弟妹,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段人道闻言转过身来一看,妻子的面部毫无血色急忙上屋里拿出药来让她服了下去,沈精文坐在一边长出一口气,脸色才恢复了血色。

    黄思初老人仍在厨房了洗涮着餐具,方才这一幕她没听到也没看到,她的思绪在回忆着当年老季一家下放时段人道与她耍浑时的那一幕。老人自言自语地说: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就是自己找了多年的小梁子呢?肉眼凡胎,肉眼凡胎呀!老人在自责声中为自己的陈年旧事做了个了断。

    黄思初老人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小药瓶,急忙走到女儿跟前关切地问:又犯病了?沈精文点点头说:妈,您别担心没事的。老人当着客人的面儿,也只好将责怪小两口的话又咽回到肚里去。

    并不知道女主人病因的林夕云冷不防又抛出了一个话题:孩子在事前、事后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还没等段人道开口,沈精文则苦笑了一声回答说:不怕姐夫你笑话,他是党员,按理说咱们都是无神论者,在女儿失踪后的一天夜里,我们两个在同一时间做了同一个梦。就为这我算过命,他也去过白云观,可事到如今仍然音讯皆无。听到这里,客人睁大了惊奇的眼睛问:是什么梦?能让我知道吗?段人道低沉地回答:一组奇特的号码:“ty1002012hp”。客人在嘴里反复地叨念着,像是咀嚼着生硬的食物。

    不知客人是想解开这组奇特号码的真正含义,还是在往大脑里复印这组充满谜底的号码?他沉默了一会儿对主人们说:我听我们村里那个退了休的小学校长说,我们村有一个什么文曲星,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把这组号码写在纸上带回去,让那个文曲星给琢磨琢磨,兴许他能给破解出来。段人道急忙说:这有什么可介意的,能帮忙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我马上给你写下来。说着进了女儿的房间,沈精文则向客人简要叙述了梦境的过程,以及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离奇的事情。

    此时,客人的猎奇心膨胀到了极致,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这充满传奇色彩的一个个故事,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待段人道将那组号码给他写就以后,他仍未从故事当中挣脱出来。

    主人把故事讲完了,客人也及时地给做了评判:我觉得这与迷信不迷信的无关,梦这种东西是一门学问,像这样离奇的梦,必有它产生的原因和道理。其实像这样几个人同做一个梦的事情,在我们家也发生过,我说出来你们更觉得我是在传播迷信。其实这是件真事儿。没等主人们催促,他就毫无保留地讲述起来:

    我和季春燕结婚的第二年,她往部队上给我写了封信,她在信中说:媒婶的儿子——小墩子借了我们家一百块钱,很长时间了找他去要,他不但不认帐,反而说我们诬陷他,气得我娘病倒了。我爹的眼睛也因这事儿着急上火,看不清东西,信中说让我见信后火速回家。那年我在部队上做事情也不顺,当了六七年的班长就是提不了干,我见信后一赌气复原回了家。

    回家以后,我娘躺在炕上流着泪告诉了我事情的全过程,那是一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媒婶的儿子——小墩子风风火火的来到我们家,求我爹、娘给他帮个忙,他说他娘托人给他说了门亲事,得给人家见面礼可是手头上没有钱。他张口大伯闭口大娘的求我爹我娘无论如何借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先过了这一关。

    这小墩子比我还大一岁,那时候实行晚婚,他都快小三十的岁数了,终身大事还没个着落。说实在的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穷,我们家那点钱都是我在部队上靠每个月五块钱的津贴省下来的。

    我爹和我娘听他这么一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我爹拍板说了话:他娘,给墩子拿一百块钱。就这样我爹让他把钱拿走了。后来我爹对我絮叨这件事儿,老人说当时他没有多想,就想媒婶当时为我和你春燕姐保媒拉线跑东跑西的不容易。再就是,那个叫小墩子的从小没爹,咱不帮他,恐怕这村里就没有人能帮得上他了。可是后来也没有听说他和哪个村的姑娘定过亲,也没见他领着对象进过他的家门。

    这年秋后,我岳父得病住院了,家里的钱又不凑手,我爹让我娘去媒婶家将这事告诉了媒婶。原本是想媒婶哪怕给凑不够,多多少少的能给凑点儿也就行了。可媒婶说出得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把我娘给气了个正着。“你亲家有病住院了,你不去医院,来俺家叨唠这事儿有啥用?”

    我娘一听这话不对味儿,马上对她说:他媒婶,你是真没听出来呀?还是假没听出来?你儿子若不从俺家借一百块钱,俺吃饱了撑的上你这里来说这种事儿?随后就将小墩子去我们家借钱的经过说了一遍。

    媒婶听后忙将小墩子从外面叫回家里核实,没想到这小墩子红嘴白牙的翻脸不认帐。把我娘气得当时就在媒婶家开了骂腔:“缺大人教养的小墩子,你昧良心不得好死。”媒婶也不示弱,骂我娘欺负她孤儿寡母的不得长寿。后来这事经了村与公社,可是小墩子就是一口咬定我们家诬陷他。我爹娘后悔当时让他把钱拿走时没让他写借条。这件事终因没有真凭实据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退伍后也为这件事找过小墩子,他依旧是不认帐。我也无可奈何,没想到后来小墩子在一场雷震雨中让雷给劈死了。哭得媒婶死去活来的,我们也不好上前解劝。后来我娘一算,小墩子的死离我们两家那场风波正好是九九八十一天。

    你们可能知道,我们那个地方是大平原,每年的秋后与冬季正是打野兔的好季节。一是全家人能尝个荤腥儿,再就是还能去集市上倒腾个零花钱。那时候对枪支的管理不像现在这么严,哪个村都有几条猎枪。我和我爹都爱这个行道,为此我们还养了一条猎狗,这个狗的品种叫细狗,就是专门追野兔用的。只要是一枪打不中猎物,这细狗就能追出去直到将猎物追上咬死,然后再叼回到主人身边。

    我们家猎狗的名字叫——大黑,是一条母性猎犬。那年初冬时节大黑已经到了快要生产的时候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突然梦见小墩子头上顶着一块白布来到了我们家。我激灵一下,被这梦惊醒了!就听我爹在上房屋里叫我:夕云,夕云!你穿上雨衣出去看看是不是大黑下崽了,是不是有一个黑身子白头顶的小狗崽儿爬到窝儿外面去了?为这话,我心中不由得一惊!

    我穿上雨衣出去一看,还真是大黑生崽儿了,这一窝儿总共生了四个。我拿着手电筒一一照了一遍,果然里面有一个黑身子白头顶的狗崽儿。它非常的不安分,吱吱叫着总是往外爬。大黑给它叼回来以后,不知疲倦地给舔干它身上的泥水,可它还是要往外爬,大黑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我搬了几块砖将狗窝儿的口堵高以后它才死了这条心。

    第二天一大早,我爹就冲着狗窝骂:狗娘养的,你是祸害俺来了?还是还帐来了?我心里明白,我爹和我做得是同一个梦。早饭桌上我娘一直闷闷不语,突然她问:他爹,你说这狗娘养的能卖一百块钱不?我爹沉闷不语。你春燕姐却说:卖不卖钱的,等出了满月就赶紧送人,看着就丧气,像戴了个白孝帽子,等养大了再咬咱们一口。

    说也奇怪,狗崽儿出满月的那些日子里,媒婶总是在我们家的周围转悠。见到我们后张张嘴又说不出来,像是有什么事儿。还是一天中午,也是中午饭的时候,媒婶愧脸羞色地来到我们家,靠在我们家门框上开了腔:夕云,我有事求你来了。我知道媒婶为什么专门找我说的原因,因为小墩子借钱这件事儿,我们一家就我一个人没与她红过脸。

    我娘从媒婶走进院里那时起,就躲进了里屋。她听到媒婶与我说这些话,就在里屋搭了腔:你该不是又借钱来了吧?“不是,不是。嫂子,俺听说你家大黑下了窝儿狗崽儿,我想买一个你们看多少钱。”我一听就懵了,天地之间能有这奇事?不成,我得试试真假。

    我打定主意后就对媒婶说:媒婶,你也扛枪打兔子去?“不不,俺也不怕大侄子你笑话,俺孤老婆子这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艰难,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俺是想养一个给俺看看家,俺也能和它唠叨上几句。”媒婶这最后一句话说得让人辛酸。我的心也软了想送她一个,可是好奇心让我战胜了这个想法。我说:媒婶,不瞒你说这窝狗崽是不成了,早就有人定下了,分都分不过来,下一窝我保准给你留一个,不要钱。

    媒婶听完几乎要哭了:大侄子,你就可怜可怜你婶子行不?我爹我娘大概也听出了几分原由谁也不吱声了。我还要试探试探她,就在这时我媳妇说:唉,婶子也不易,你就让给她一个吧!我装作为难的样子,站在原地不肯动。媒婶多机灵,拉起我的手就往狗窝的方向拽,还从身上掏出一把钱硬是塞进了我的衣兜里。刚走到狗窝的近前,大黑就用敌视的目光盯着媒婶。我赶忙说:媒婶,我将大黑引开,你挑一个赶紧抱走。媒婶说:成成成。

    媒婶将狗崽揣进怀里抱走了,她走后我们一家人都走到狗窝前一看,媒婶抱走的正是那个白头顶。我这才想起了兜里的钱,忙掏出来一数,大大小小的票子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元。

    天合三部曲之一天合第九章

    送走林夕云,段人道从北京城南的玉泉营环岛回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