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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草凉薄彼岸情深第2部分阅读

    。

    如斯冰清玉洁的叶菀,站在冬雪院的大门口,朝叶深淡淡地笑了,娇柔的女声道,“姐姐,可叫菀儿好等。”叶深快走了几步,到叶菀跟前,“原是如意磨蹭,可怪不得姐姐。”

    二人齐齐一笑,明眸皓齿,灿若星子,二人都不是多话之人,故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四人便一同走了,冬雪院前的小路狭窄曲折,比不得枫香院那样的大院子,门前的路笔直宽敞,叶深有些不大习惯,又想着当初筑路的工匠,委实是有些势利了,走了许久,才到了叶府正门,马车已在街上候着了。

    四人上了车,一路不甚颠簸,护国寺离叶府不远不近,也须得个把时辰才到。

    叶深沉稳庄重,叶菀生性喜静,如意话向来极少,唯如玉一人喋喋不休,倒也十分融洽,本是无聊的时光变得有趣些。

    叶深撩开马车上的帘子,望着窗外大片燕草,似乎又叫零陵香的,叶深的眉宇间有淡淡的落寞,碧绿的一片,让她想起了她与薄云烟的纠葛。

    第十章 好巧

    第十章好巧

    马车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完全停稳后,她们四个依次跳下了马车,护国寺,建在几里燕草中,碧绿一大片,甚是清新。

    叶深幽幽一叹,燕草,是最薄情的啊。

    四人走了一会,便见了寺门,向看着寺门的小和尚说明了来意,便有人领着到兰姨娘的寝房中。

    姨娘姓兰,单字“芷”,是叶深的小姨,叶菀的娘亲。

    叶深进了简洁的小厢房中,兰芷正在抚琴,青丝高束,披散在背上,一袭素衣,琴音空灵,她不好打扰,故只站在门口。

    兰芷抚琴极好,可叶深见过更好的,薄云烟,薄云烟会抚琴,琴声举世无双,夜半,薄云烟每每心情大好时,便会抚琴,叶深便强忍困意起床,远远聆听。

    叶深尚未回了神,只见兰芷笑意盈盈地望向她,她慌忙道,“深深见过小姨。”兰芷点了点头,叶菀道,“娘亲,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与深深姐姐一同来看你。”

    兰芷起身,白皙瘦削的脸上依旧倾国倾城,一双眸子十分灵动,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嘴唇很薄,是浅浅的粉色,不施粉黛,很是清新自然。

    叶深从如意手中接过那幅刺绣,在兰芷面前徐徐展开,足有一米长,里面是正在抚琴的女子,若仔细一看,会发现那里绣的正是兰芷,她道,“小姨,这是侄女的一点心意,礼虽轻,可情意重。”

    兰芷慈爱地笑了,声音柔和,“深深丫头真是用心了,瞧这针脚,这走线,可是不错,丫头自己绣的?”

    叶深点了点头,“小姨谬赞了。”叶菀走到兰芷身前,递上了自己的寿礼,是一串小叶紫檀木的佛珠,能看出是上乘佳品。

    在兰芷的厢房待了半日,叶深与叶菀向兰芷告别,正欲离开,却与两道身影不期而遇。

    来人,正是玄王薄云烟和郁王薄云翳,这二人叶深是认得的,那个身着紫色袍子的男人是他的丈夫薄云烟,那个身着银灰色锦袍的是叶菀以后的心上人薄云翳。

    叶深突然惨白了脸,她后悔着今日为什么要来这里,她还没有准备好见到那个人,她害怕自己会把好不容易藏好的真心再次显露出来,再次伤痕累累,不,绝不,犯过的错,她就不会再犯第二次,曾经犯下的贱,她也不会再犯。

    一旁的叶菀见叶深的样子古怪,顺着她的眼神望去,见了那两个人,问道,“姐姐认识那两个人么?”叶深惊惶道,“不,不认识。”是的,她认识他,而他,却不会再记得她了,与他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如此陌生,而已。

    薄云烟自然是看见了叶深,向来不变的脸色突然变的有些怪异,止住了脚步,因为离了好远,他直勾勾地望着叶深也不怕被发觉,突然,对身旁素雅的男子厉声道,“薄云翳,你真他娘的该去撞墙。”声音很小,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急败坏。

    薄云翳有些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笑意,“六哥,你该不会是躲着前面那位碧衣的姑娘吧?”莫不是,他榆木脑袋的六哥,也有爱慕的姑娘了?

    薄云烟瞪了他一眼,有些狼狈,薄云翳心中却一片清明,是了,他的心情如三月的阳光般温暖,向前走了几步,似笑非笑地扭过头去对薄云烟说,“四哥,你怎么不往前走啊?”薄云烟咬咬牙,快步走上前去。

    第十一章 一眼洞穿

    第十一章一眼洞穿

    薄云烟此刻心情很复杂,这事…委实,委实不大像他的作风。

    当初他应了柳大人的约,是要去处理公文的,理应遇见叶深,他自己心里清楚,踌躇了几天,他心里极矛盾,是期待的,重新见到那个女子,又害怕,怕再这么短的时间内见到她,自己会没准备好。

    最后,他做了一个自以为英明的决定,借故不去柳府,忙里偷闲地陪弟弟去护国寺祈福。

    可是这一去,他却傻眼了。

    该来的,迟早会来,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人类无法左右它,若是想极力摆脱,怎样都是治标不治本,无论世事变迁,抑或是斗转星移,该是你的,你躲也躲不掉,不该是你的,你求也求不来。

    薄云烟和叶深就是这样一个例子,自以为聪明地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最后,却发现,一切都一如既往,不曾随他们的想法而改变。

    叶深停顿在原地,叶菀不解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姐姐,如意依旧跟在叶深的身后,目不斜视,如玉四处张望着,诡异的安静。

    就在叶深与薄云烟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叶深突然转身就走,叶菀等人也只得跟着,这其中有隐情,她们这样想着。

    “那位碧衣的姑娘…请留步。”薄云烟清朗的嗓音在回廊里荡着,叶深怔怔地回了头,不似往日的自信,她有些难得的羞怯。

    如叶深一般八面玲珑,处变不惊的女子,只把自己脆弱的侧面留给自己藏在心中最柔软处的那个人,而薄云烟,就是叶深心中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柔情。

    薄云烟看到叶深回头,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思绪难以言表,那是个衣着素净清丽的少女,熟悉的眉眼透露出淡淡的陌生,隐在刘海下的一点凄绝的朱砂,让他定了心神。

    这一次,他绝不容许再错过。

    他极力想扯出一个微笑,无果,只得僵硬地说道,“姑娘,我看你甚是眼熟,我们二人可曾见过?”声音中有淡淡的颤抖。

    叶深眨了眨眼睛,完全地转过身来,见过,谁说没见过呢?她淡淡地说道,“民女与王爷素未谋面,许是王爷看错了。”语气无波无澜,十分平静,那一双眸子,直视着他,并无不妥,可是薄云烟仍是看出一丝端倪,他强大的洞察力察觉到她的指尖在颤,似乎很害怕,她先说她与他“素未谋面”,却又不知为何知晓便衣的他王爷的身份。

    疑惑于她为何躲着他,疑惑于她为何强作淡定,疑惑于她的自相矛盾…

    这一切的疑惑让薄云烟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结论让他心情大好。

    这个结论便是:叶深也是重生的。

    他望着眼前的叶深,极其自然地笑了,吓了薄云翳一跳。

    他这样想着,你既想躲着我,我偏不如你意,你若是心灰意冷了,那不要紧,我可是有着相当的自信能让你旧情复燃,上辈子我欠了你的,这辈子我可得还给你,你若不想要…那我也得追着你,慢慢还…

    来看着吧,这个诡异的人如此诡异的思想…

    叶深看着他,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似乎风雨欲来,她很了解他,她知道面前的人极少露出这么真挚的笑容,也许他心情不错,可是为何心情不错?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慢慢揣摩着他的心思,却被那个男人一眼洞穿了心中所想。

    这辈子,叶深,你尽可以傻一点,让我来为你付出,让我照顾着你,而你要做的,就是时时刻刻快乐着,这就够了。

    第十二章 就此别过

    第十二章就此别过

    尴尬的寂静持续了许久,叶深沉不住气了,低声说道,“菀儿,如意,如玉,我们走。”语音落下,叶深便转身走了。

    如意和如玉自然是跟着叶深,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叶深这样做,就一定有她的计较和顾虑。

    叶菀顿了顿,走到薄云烟和薄云翳身前,矮下身子福了福,道,“姐姐她今日失礼了,民女代她向二位王爷道歉。”

    薄云烟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叶菀,他曾经的妾,又看向身旁似乎陷入沉思的薄云翳,有些好笑,又有些气恼。

    良久,叶菀已被他盯得发毛,他才淡淡地说出一句,“本王没放在心上,你大可不用担心。”旁人怎样,他是不关心的,如今,他的重心在叶深身上,至于叶菀和薄云翳,他俩的账,等大爷他有功夫了再算。

    薄云翳深沉地看着眼前貌美的女子,似曾相识,是的,似曾相识,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娇小的身影,五六岁的模样,雪儿…

    叶菀正欲离开,被一道柔和的嗓音叫住,“姑娘…”叶菀回头,疑惑地看向欲言又止的薄云翳。

    薄云翳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走吧。”他不敢问,眼前的少女是否是多年前的雪儿,若是他错认了雪儿,又叫他情何以堪?

    薄云烟看着薄云翳的狼狈相,心中疑惑,但总归没多问,终是记起了正事,二人朝佛堂走去。

    叶深一行三人走了良久,直到出了寺门,才停下匆匆的脚步。

    如意忧心叶深,扯了扯她的衣袖,只感到女子的身形一颤,向来温和平静的声线此时有些不大对劲,叶深道,“如意,你有何事?”

    如意没作声,绕到叶深面前,惊诧地望着女子满面的泪痕,愣是支吾了半天。

    叶深见状,忙拿了手帕拭净了泪,柔声道,“没事的,我是被风沙迷了眼了,你瞧,这风多大。”

    说罢,她自己的脸也红了,这天,委实是个晴好的,又何来风?何来沙?那风沙,恐是她心中的吧?

    直到此时,如玉亦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满心欢喜地戏弄着蝴蝶玩,叶菀匆匆赶来,看着匆忙拭泪的叶深,还是没说什么。

    “姐姐,我们回叶府吧。”叶菀挽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道,叶深勉强打起了精神,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如玉与如意跟在后面。

    上了马车,叶菀一直欲言又止,叶深看在心里,却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这二日有多么失态,她自己心里清楚,旁人怎会看不出来?可这怪力乱神之事,又怎容许与旁人说呢?

    一路无话,就连如玉也识相地闭了嘴,马车驶进一条热闹的大街,叶深撩起帘子,看见了一个古朴素净的牌匾,子虚楼。

    “停下。”

    叶深话音一落,马车便停下来了,“我想下去走走,你们先回府吧,别看着我。”叶菀急忙拦着她,“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多大个人了难道还不能保护自己?”叶深言辞恳切,叶菀无奈,思虑了一会,“也好,不过姐姐定要保护好自己。”

    叶深下了马车,直奔子虚楼,那时间茶楼,前世之时,薄云烟最喜欢的地方,而叶深并没有去过,如今一看,十分好奇。

    第十三章 酒楼初见

    第十三章酒楼初见

    进了酒楼,有小厮笑着迎了过来,“这位姑娘,里边请。”

    叶深打量着周围,果真风雅,清新脱俗,在这繁华奢靡的盛京中,别有洞天。

    挑了处清净地方坐下,要了一壶金骏眉的红茶,一盘藕粉桂花糖糕,叶深享受着这片刻难得的悠闲。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正如此时叶深在茶楼里品茶,二楼的包厢里,有二人对她目不转睛。

    一人青丝高束,眉眼清秀,似乎男生女相,融合柔和而凌厉,一袭白衫,扶着栏杆望向叶深,沉吟道,“她便是,我宿命中的情劫?”心中一阵黯然失望,于叶深之相貌,美丽不足清秀有余,心中却欣慰,于叶深之平庸,让他可以扭转局面。

    临风,临南世子,江南临老王爷之子,年轻有为,温文尔雅,而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世子,却是个薄命之人。

    且说上一世,便是叶深与薄云烟的纠缠,江南临南世子,叶深倒是听说过他的大名,虽觉如雷贯耳,确是委实未曾见面的,这一世,虽已经历,却有变数,如临风,再如徐瑛瑛,是宿命,是情劫,该历的还需经历一番,不然何来的水到渠成?

    第二人便是临风身后一位俊秀的侍卫,他不紧不慢道,“她便是叶深,正三品大理寺卿嫡次女。”临风颔首,又问道,“如何找到的?”那侍卫露出了笑涡,“公子已猜到了吧,她鬓角那若隐若现的彼岸花便是那位先生口中所述的。”

    临风眯起眼睛,回忆着二月前,他到梧桐亭去见先生,先生替他把脉,皱褶眉头,语气苍凉,“曼珠沙华,花开不见叶,叶出不见花,生生相错,世世相恋…公子,您命中有情劫啊,若未估计错,正是今年。”

    他临风又怎会甘于天命,这才派人寻出他今世宿命的情劫,故才与叶深相识,展开今后的孽缘,不过,这是后话了。

    临风身后的侍卫,名曰华鸿的,自小便跟随临风左右,二人有主仆之谊,又有总角之情,临风待他极好,他亦对临风敬佩。

    故而后遥生知晓他们之间的亲缘,便只是默叹着,并未多惊异,因临风此人,信任之人屈指可数,又何况一个侍卫呢?

    华鸿轻佻地笑着,“公子,我们不如与这位姑娘会一会吧。”临风不作声,淡淡走出包厢,华鸿跟着,心想,我们公子何时怕过什么情劫,不过是个算命老头信口胡诌的瞎话罢了,那叶姑娘姿色平平,又怎比得上遥遥姑娘倾国倾城,秀外慧中?

    缘分,便是如此妙不可言的东西,不是信则灵,不信则灵,而是强硬地扭转了命格,这便是不可改变的天命,一如叶深与薄云烟今生的情缘,又如同遥生与临风今世的孽缘,总会在天命之外,节外生枝,却又会会回到原本的直线上,便应了生生相错只说了。

    临风一下楼,叶深也正欲离去,二人就在意料之中,四目相对。

    叶深怔忪地看向临风,玉簪束发,青丝飘逸,神情舒缓安然,远山眉细长,有淡淡琥珀色的瞳仁,明眸皓齿,却又着实男生女相,纵使叶深也是个中翘楚,长相清秀,也是个美人,身边叶菀、南宫琥珀又都绝代风华,她还是看眼前的“美人”失了神。

    临风出声,嗓音淡淡的,“姑娘,你瞧着我做甚?”叶深回过神来,红了脸,要死啊,盯着他做甚?不就是长相好么,长相好的多了去了。

    又转念一想,可是长成这样的,也没有几个吧。

    “原是我冒犯了,公子不要在意,只是小女一时失神了。”叶深行了礼,临风面露笑意,“在下姓临,不知姑娘贵姓?”

    叶深皱起了秀气的眉,“免贵,姓叶。”临风笑意更浓,“不知若在下问姑娘芳名,姑娘是否…”叶深微笑,直视临风,墨色深邃的眸子中波澜不惊,“你我二人素未平生,是否公子想知道的太多了呢,恕小女不愿回答。”临风没有强求,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扬长而去。

    叶深愣了一会,也迈出子虚楼的门槛,独自走回叶府。

    第十四章 才选(一)

    第十四章才选

    日子如白驹过隙般,一眨眼便到了才选的日子,鹓懿宫才选,是为玄王选王妃。

    自心里讲,叶深不愿再去,她静静地抹匀了胭脂,描了清秀的眉,常日里的刘海捋到了一边,露出眉心偏右的一点朱砂,如意为她绾发,是垂鬟分肖髻,多是未出阁少女的发式,亦称燕尾,如意有些迟疑,“小姐,为何不打扮得再华美些?那些世家女儿,个个都相貌美丽,小姐的心意如意自是知道,可是小姐又为何…”

    叶深叹息,“如意,你不懂,就按照我说的做吧。”如意便默然不作声了。

    一番梳洗过后,她穿上一件天蓝色的广袖锦缎宫服,衣裙上金丝银线绣着繁杂的花纹,而后踏出了寝房的大门。

    出了叶府,如意把叶深送上马车,便回了梧桐苑,叶深独自端坐在马车上,有淡淡的忧思。

    叶府就在京城里,离皇宫却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