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假面夫妻 > 假面夫妻第2部分阅读

假面夫妻第2部分阅读

、美若天仙的女人。这女人清醒后,为了感谢农夫的救命之恩,决定以身相许,和迟迟娶不到老婆的农夫一起生活。

    “几年过去了,女人认真打理家务,让丈夫过得舒适又温馨,但农夫总觉得奇怪,无论天冷天热,妻子的脖子上始终缠着一条丝巾,而且也不允许丈夫碰触。

    “终于有一天,农夫受不了,决定趁着妻子睡着时,偷偷解开这个属于妻子的秘密——”

    “然后呢?”听了半天,潘天柏有些不耐烦了。

    “丝巾解开了,可是……”潘席安压低了声音,很沉很慢地开口。“那个女人的脖子……断了……”

    “你在给我讲鬼故事?!”潘天柏愠了。

    “我还没讲完啊!后来,那个女人显灵,她说——”潘席安喝了口酒,才说:“你为什么要解开我的丝巾?如果不打开这个秘密,我可以陪你走完这辈子——”

    “你拿个鬼故事来耍我?”亏他还认真听。

    “嗳,你没听过吗?这女人其实是来报恩的,前世她被人杀了以后,是农夫好心将她埋了,虽然化作鬼魂,她一心想报答恩人,但是——”

    “但是?”

    “但是这个恩公实在太不懂事,硬要揭开她的秘密,这下好了,她也假装不成丨人,只好继续当鬼了。”

    “所以?”

    “你没听懂吗?”潘席安真不敢相信,他说故事的功力有这么差吗?“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夫妻之间的秘密别急着解开,有时候,秘密是对方善意的隐瞒——”

    “还真是个鬼故事!”莫名其妙的鬼故事!

    但走在回自己公寓的路上,他不断回想着这个“秘密”的故事。

    他与妻子之间,是否也存在一个影响彼此未来的秘密呢?

    若他坚持要问,又该如何质问他的妻子?

    要探问她那几天在忙些什么,或是直接问清楚,那个和她一起进了饭店房间的男人到底是谁?

    可无论是哪一种,他始终难以开口。

    也许,不开口也是一种方法,至少不必担心事情闹大,至少可以让妻子留在他的身边,什么都不会改变。

    反正,许多豪门名人的婚姻不也只是用来营造形象的装饰,私底下各过各的,人家也能双方相安无事地过一辈子。

    这叫做假面夫妻吗?那么,他……应该也可以。

    他涩涩一笑,轻轻侧身躺上床,近距离瞅着妻子的脸蛋。她没有半点彩妆的容颜白皙干净,还带点珍珠般的光泽,波浪似的长发披在颈项间,盖住雪般的细白肌肤,教人忍不住爱怜。

    正当他伸手想拥她入怀时,梁凯茵却醒了。

    “唔……”将醒未醒的声音听来很娇憨,察觉男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臂上,她顿了顿,带着浓浓睡意的雾眸转了一圈,才惊觉自己占了他的床位。

    所以他方才贴在她身上的手是……想推开她?

    丈夫竟然要推开她?

    “床还不够大吗?”他淡淡回了句,好掩饰自己原本的意图。

    “对不起。”她赶紧挪开,躺回自己的位子,故作无所谓。

    夫妻之间,需要说对不起吗?为什么她总是这么拘谨客气?为什么不能靠过来甜甜地撒娇,即使是假的,也会让他好过些,让他能撇下掩饰、伪装,不必再说服自己对妻子和婚姻都已无所谓……

    对,继续假装吧,反正假面夫妻多得是拉上被,潘天柏闷闷地侧过身,睡了。

    他说的没错,这张床是够大了,足够让两人之间保持一米远的距离。梁凯茵盯着那宽肩的背影,幽幽一叹。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求来的婚姻,继续这样冷淡地过下去吗?

    不,绝不!

    既然当初能靠着努力和意志把她梦想中的男人引到自己身边,如今有什么理由放任两人继续维持陌生人的感情?

    可是,那如大峡谷般的距离,如冰山冷绝似的背影,她该如何越过、如何克服?

    梁凯茵垂下头,无助地低叹。

    第3章(1)

    这天下午婆婆来访,两人约好一起挑选要捐出给即将举行的“兆邦慈善文教基金会”义卖活动的饰品,梁凯茵忙着在客厅准备下午茶。

    “妈,您看哪几个比较合适?”布好热茶和点心后,梁凯茵捧着一叠精致的珠宝盒出来,让婆婆亲自挑选。

    去年的拍卖会是她第一次以潘家孙媳妇的身分参加,母亲设想周到,早已替她准备好适合捐出作为拍卖品的珠宝,但今年梁家正忙着大陆的事业,她实在不好再为了自己的事回去麻烦母亲。

    “这些吗?”潘夫人仔细鉴赏后,略略沉吟半晌。“是都不错,不过看起来比较年轻了些……”

    梁凯茵马上懂了。“妈,不好意思,我的首饰比较普通。”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想坏了。这些首饰都很美很漂亮,也不是不够价值,但似乎还不够特别。”她拍了拍媳妇的手。“你也知道,到时候出席的贵夫人们几乎看遍奇珍稀宝,要让她们愿意高价出标买下,还得多费心思。”

    “是,妈。”婆婆说的没错,都怪她平时买东西只想着自己的喜好,以至于连一件能端得上台面的珠宝也拿不出来。

    是不是该厚着脸皮回娘家讨救兵呢?梁凯茵想着,却被婆婆的轻呼声打断思绪。

    “这只茶壶保温罩真特别。”潘夫人端起细致骨瓷杯,注意到眼前午茶组的特殊风景。

    铺在大理石茶几的餐垫上有只正在玩毛线的小猫,纯白的茶壶套着一张笑咪咪的猫脸,是以和风花布拼成的保温罩,杯垫上亦是不同姿态的猫咪俏模样。

    “你喜欢猫吗?”潘夫人间。

    “也不是。”梁凯茵据实以告。“是照书做的,我还做了狗儿和小熊,总共有三个系列的图案。”

    “你自己做的?”瞧见媳妇认真地点头,潘夫人更讶异了。“这很费工吧?”

    “这些只是基本练习而已。”

    “还有更多?”

    “呃……因为时间很多,我也喜欢玩布。”

    这是事实。除了去基金会帮忙,或者陪潘天柏参加应酬,其余的时间她几乎都在家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最适合做拼布。

    “可以让我看看吗?”潘夫人柳眉一扬,兴致更高了。

    “好,那就……献丑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领着婆婆到客房,轻轻推开门。

    客房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

    和客厅的深色简约精品风格截然不同,这个房间的色调温暖,浓浓乡村风格,墙上挂的是以拼布作成的壁饰,床上铺的是整套的拼布床被组,窗台下有张白色工作桌,似乎还有未完成的作品。

    梁凯茵打开古典气质的橱柜,潘夫人惊讶地瞧着里面近百样的各式拼布小玩意,有相框、杯垫、小袋包、猫咪、狗儿、泰迪熊等等,不仅是拼布,还结合法式刺绣与手工染画,既可爱又富意境,她瞧得目不转睛,最后忍不住拿出来把玩。

    “你竟然会拿针线做这些……这些细致的东西!”她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年轻人谁有耐心做这些小玩意?何况还是个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富家女。

    “我从小就在布堆里长大,很喜欢玩布。在美国念高中时,寄宿的房东是个很会做拼布的老太太,于是就跟着学了些。”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开始缝得好丑喔。”

    “怎么都没听你提过?”潘夫人爱不释手地摸着一只泰迪熊。

    “自己做着好玩而已。妈……”她迟疑地唤了唤有些出神的婆婆。“您反对我做这个?”

    “怎么会?”潘夫人笑着解释。“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抢着想收藏潘家媳妇亲手缝制的拼布作品……”

    “啊?”梁凯茵错愕极了。“可是,这、这只是些碎布缝成的小东西,不是名画或珠宝古玩,完全称不上价值,怎么好拿出去……”

    “这些作品是小了点。”潘夫人转身瞅着床上的拼布被组,问道:“还有像这样大件的作品吗?”

    “大件的作品?除了这组,其余的都在娘家,还有一件——”她指着堆了碎布的工作台。“正在做的是想将来给宝宝用的小被……”

    “那可不行,得留着给孩子呢。”潘夫人笑着。

    “那么……”梁凯茵略略思索,思绪有些飘远,一个想法浮上心头。“请等等——”

    说完她便奔回卧室,不久后,她抱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大型提袋回来。

    “这件好吗?”她小心打开,把里面的拼被取出铺在床上。“全新的百衲被,还没用过。”

    那被子以白底玫瑰棉布为底,正中间贴满一圈又一圈重叠的图案,仔细一看,图案是以不同深浅粉红的玫瑰花布拼接而成。

    “这是……”抚着精致的被面,潘夫人仔细端详后,诧异地问。

    “这是美国的传统图案,称为婚戒——两个戒指套在一起不分开的意思。”梁凯茵解释。“南方乡下的女孩出嫁前,家人朋友们会一起为她缝制一床婚戒百衲被,代表对新人婚姻的祝福。”

    潘夫人更惊讶了。“难道这是你的家人……”

    “是我自己缝的。”她低头,顿了顿。“决定和天柏结婚后,我就缝了这床被。”

    “原来如此。”潘夫人赞叹。“这意义非常好,怎么不拿出来用?”

    “这么丑,怎么能真的拿来用?自己做着好玩而已……”被婆婆这么肯定,梁凯茵脸都红了。

    “虽然我非专业人士,但以一般眼光来看,我倒觉得非常精巧细致,尤其是心意,根本没得比。”这个媳妇把待嫁女儿的心情全密密缝进去了。

    “妈,结婚时我爸妈送了几套自家代理的进口寝具,根本用不完——”

    “我知道。现在家里用的寝具也都是亲家母特地送来的,花色、质料和做工真是没话说,梁家代理的品牌果然非常高级。”

    “所以我想,这床被……如果妈觉得适合拍卖,那就……”

    反正这床被也没机会摆在床上——丈夫连她都不想多看了,怎么会有兴趣想知道这床百衲被的故事?何必摆出来招他嘲笑呢?

    “天柏知道吗?”潘夫人忽地问了句。“他看过这条被吗?他知道你为了和他结婚而费了这么多心思吗?”

    “他——他没看过,也不知道我老是忙这些。”她的丈夫根本从不停下脚步看她,不过,这些话怎能在婆婆面前说呢?

    “太丑了,我真的不好意思让他看见。”她急着把话说得更圆滑委婉。“而且和房间装潢风格根本不搭……”

    潘夫人没错过媳妇脸上细微的变化,心底有了打算。

    她喜欢凯茵这个孩子,梁家把她教养得极好,雍容又识大体,只是她和天柏之间看似恩爱,但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虽然两人一同出现时总是挽着手,却很少低头亲密交谈,目光总是各自飘向远方,这实在不是新婚的幸福夫妻该有的态度和表现。

    “找个机会让他知道吧。我保证他不但会大吃一惊,而且还会非常喜欢。”

    “妈——”

    潘夫人微笑盯着梁凯茵,很快有了决定。

    “这床被就拿来拍卖吧。不过那条宝宝用的百衲被……你可得赶赶进度了。”

    “啊?”

    “小茵,我不是给你压力,你也想要孩子,不是吗?否则就不必费心缝被了。既然有心,那么趁着年轻生养比较好。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跟妈说——”潘夫人顿了顿。“需要看医生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去。”

    “妈——”她知道婆婆是好意,但这件事并非她一人能决定啊……

    “别把我当婆婆,就当是娘家妈妈吧!我一直想有个女儿呢。”

    婆婆向来待她极好,既没有豪门婆婆的严厉家规,平时相处和善又关心。

    “谢谢妈。”

    这段婚姻得来不易,比独自手缝这床被更困难千万倍,但是要这样放弃吗?就这样妥协吗?她茫然极了。

    结婚前,她用尽心思争取幸福的机会,如今已踏入婚姻的门槛,难道就不能再努力看看吗?她究竟在惧怕什么?

    握着亲手为自己的婚姻缝制的百衲被,梁凯茵对着婆婆甜笑道谢,心头却揪紧了。

    隐匿于信义区超高大楼内、隶属“兆邦集团”的联谊招待会所,此刻正忙着为一年一度的“兆邦慈善文教基金会”慈善义卖做最后的确认。

    近百坪的空间已布置完毕,会场的前方是经过设计圈围而成的展示区,投射灯与订制的水晶架,把每一项即将准备义卖的商品衬托得价值非凡。

    “兆邦慈善文教基金会”的组织主要以潘夫人为首,潘氏家族的其他女眷为辅,共同为家族企业建构柔性良好的形象。为了在今日的活动上互别苗头,这些女眷们不但纷纷捐出各式珠宝和珍藏品,还四处邀请企业界、娱乐界与艺文界共襄盛举,将活动规模提升至仿佛是国际级拍卖会,所有名嫒贵妇们盛装打扮,隆重偕同出席。

    梁凯茵为了这个活动已经忙了好些天,虽说基金会将此活动交给公关公司承办执行,但总有些细节需要再三核对确认,尤其她才刚加入潘家一年多,算是新入门媳妇,众人的眼光更严厉挑剔,稍有差错,势必被拿来大做文章。

    她倚在罗马柱旁仔细看着流程表,冷不防一个娇媚的声音插入——

    “嘿,潘少奶奶,还不出来招呼贵客,躲在这儿干么?”

    说话的正是她的堂姐梁欣欣,奉命代表梁家参加今天的拍卖会。

    “姐,吓死我了!”她扬了扬手上的文件。“没看见我正在认真工作吗?”

    “是是是,当了少奶奶就是不一样,在梁氏基金会就没见你这么认真过。”

    “姐,今天是准备来撒钞票吗?讲话这么大声。”

    “能不撒吗?我今天可是扛着钞票来替你做面子。这么重要的任务,压得我肩膀都快垮了,明天可得陪我去做spa!”

    “扛什么钞票,带张空白支票就行了。”明知堂姐故意逗她,梁凯茵却忍不住笑了。

    “喂,有没有打算要我标哪个好东西呀?”她知道拍卖商品的名单早就在梁凯茵手上。

    “都可以,你看喜欢的都好。”

    “你呢?你拿什么出来?”

    “一只翡翠别针,我婆婆替我捐的,大概不好意思嫌我的首饰太普通……”

    “什么?你还让婆婆替你操心这个?!”

    “我说要回娘家找,她就说不用,她来处理就好……”

    “你——你还真好意思!这笨蛋,怎么不早说!咱们梁家难道拿不出像样的珠宝?虽然长辈最近都不在台湾,但我多少可以帮忙啊,自己拿不出个东西来,还让婆婆替你做面子,你真是——”

    “我有啊!”被训了一顿,梁凯茵抗议。

    “你还有别的拍卖品?”

    “我……”她低下头,声音小如蚊蚋。“我做的百衲被……”

    “你是说——”梁欣欣杏眼圆瞪。“你自己车缝的那些破被子?”

    “哪有那么糟?我婆婆还说涵义特殊呢!”她努力为自己平反。

    自从决定要把这床拼布被拿出来拍卖后,她心口总像是悬着什么。

    是不舍?还是真的想放弃婚姻了?

    “一条碎布凑出来的破被子,算什么涵义?要是真要床单软被,梁家代理的品牌随便找一款,至少还有十万块以上的价值,可你却拿自己做的……”梁欣欣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真有你的!”

    “所以今天要帮我呀!”终究她还是不舍,不如要堂姐买回来好了。

    “帮你什么?买那条破布回去?我不被婶婶骂死才怪!”

    “喔,好吧。”她嘴角都下垂了。

    瞅着那张失望的脸蛋,梁欣欣仔细想想也不对。“要是让别人买走了,岂不更难看?不行——”

    梁凯茵水眸一亮。“就是啊!”

    睨了堂妹一眼,梁欣欣继续嗔斥。“你还好意思说?”

    “唉哟,姐……”

    “好啦,知道了。”看来今天这场拍卖会是尴尬到底了。

    梁欣欣认了,却还是忍不住凶她。“潘少奶奶,前面的客人越来越多了,还不快去招呼?”

    “是,马上去!”

    有堂姐的帮忙,这床被子应该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