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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別墅留香第3部分阅读

    好大的一张桌子只坐着他俩人,黑面及臭头则站立两旁。

    「你是怕啥?」阿忠一手搭在她肩上问:「怕阮给你放浑鸟,领没台费是呒?」

    「忠大的──」阿娇终於哭出声来:「伊日,伊日是阮不对,我知,我知样 ……你莫惊我好么?」

    「好,好。」他轻拍她肩像个长辈:「你免惊,慢慢讲 」

    阿娇拭了拭眼泪方道:「我在这做是不卖身的,这屏东仔也知,不信你可以 问他。伊日,你忠大的要请吃消夜买我出场,看你忠大的面子我绝对出场,谁人 知伊款人竟然带我去汽车旅馆;我跟伊又不认识,怎敢随便跟伊去开房间了所以 我才落跑。」

    阿忠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认同了她的说词;好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啦,不,阿忠表面的态度让阿娇暂时定下心来,可是马上他又开口问道:「伊是 我的朋友,你知否?伊是东厂的,你知否?莫说你,连我也敬畏伊三分呢!」

    「这、这……我──」她一颗心又扬了起来。

    「你好胆得罪阮的朋友,你讲,叫阮忠大的要怎混下去?」

    「忠大的,我给你划失礼啦!」她胆怯地道。

    「失礼?可以。」阿忠笑了起来:「刚才你说你是不卖身的,好,你不卖, 我卖 」

    他的双手挪到桌子底下,光看那动作就知道是在脱裤子。

    「忠大的──你、你要冲啥?」她一急又急出了眼泪想要离座,却被哼哈二 将按在原位。

    「我卖身给你呀,明仔日你再卖身给阮朋友,大家互不相欠。」他说完用力 将她脑袋按到桌底下。

    一阵马蚤动后,他在桌面上嚷道:「吸,快吸;没,你就惨了。」

    隔了会,黑面和臭头便发觉他们忠大的表情丰富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二人的 表情也跟着老大变幻,真是跟班跟到底了。

    这当儿门外起了些微的马蚤动,阿忠才睁开眼皮就如打机关枪一般跳个不止息 了。

    突然门被撞了开来闯入两位少年郎,后面跟着几名少爷,显然是想制止他们 的。

    「阿娇不在这番?」其中矮胖的青年感到纳闷地问。

    「失礼 」瘦高的对阿忠一抱拳,然后跟他同伴说:「咱来去。」

    「去哪?」阿忠不便起身只甩了甩头,左右二护法立即趋身向前各抄起一张 椅子。

    「别动──」瘦高青年在这危急关头竟掏出了一把枪,先指着哼哈二将继而 转指他们的头子。

    阿忠在这危急关头什么都忘了,惊得一起身也掏出了一把枪,不,是他随身 携带的那根肉枪,也笔直地指着对方。

    那两青年也被这场面惊呆了,随即听见桌底下有嘤嘤啜泣之声,掀起桌巾一 瞧,阿娇竟然藏在下头

    阿忠趁这当口赶紧拉上裤子,却被瘦高青年发现了,扬声尖叫道:「莫动─ ─你再乱动,我就打烂你那只鸟 」

    黑面的在这节骨眼脑袋好像一瞬间空白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但椅子尚未 砸下,那空白的脑袋瓜子先被对方用枪柄狠狠敲了下去,顿时血溅了出来。

    「阿娇,咱走。」两名青年将那女人从桌底拖了出来,要退出之际臭头冷不 防扔了椅子过来。

    瘦高青年忍无可忍了,对着天花板开了三响枪。

    5

    警方赶到「红美人」大酒家时,开枪的年轻人偕同阿娇早逃之夭夭了,受伤 的黑面也被阿忠和臭头送进了医院。当警方再赶去医院时,躺在急诊室病床上才 刚缝过三针的黑面身旁,仅有臭头一人留守着。

    好了,带回警局做笔录吧!

    案情叙述:我,臭头(绰号,真名保留)和我朋友黑面仔(同上括弧内言) 相约至「红美人」大酒家饮酒,讲好由我请客。关於这一点我想请主持正义的警 察说句公道话,这黑面最不讲义气了,兄弟做了这多年每次两人相约喝酒十次中 我请九次,他只一次而已,这样对吗?请警察大人评评理顺便转告黑面一声,他 之所以交不到什么朋友应该多多检讨一下。

    废话不说了。我们坐下后点了一个叫阿娇的女人坐台;我们平日是做临时工 的没多大收入,怎么可能叫太多小姐坐台,找个阿娇来倒倒酒;警官大人是不是 该这么说──望梅止渴就足够了。

    对了,望梅止渴,阿娇一面倒酒,咱兄弟就一面喝一面望梅止渴,谁知道正 喝得兴起时,突然从房间外闯入两个年轻人,拉着阿娇就往外走。我朋友黑面不 服气,就对他们说:「我们花了钱,连望梅止渴都不行吗?」

    年轻人中一个瘦高的也没回话掏出一把手枪便指着我们的头,黑面吓得想逃, 那人就用枪柄打他的头,害他缝了三针,然后他们就逃跑了。

    以上所言,皆是事实。

    问:房间内有两张椅子歪斜了是怎么回事?

    答:我忘记说了。我们被枪指着头时都很害怕就躲在椅子下,结果他们一人 拿起一张摔歪的。

    问:你们二人是阿忠的手下对不对?

    答:阿忠是谁?我们不认识,我说过,我们只是打零工的没固定的老闆。

    问:酒家有人说,当时房间内有四个人在场,你们和阿娇之外,另一个人是 谁?阿忠吗?

    答:绝无此事,是谁这么说的?叫他出来,干。

    (警官大人,最后那个字可不可以擦掉?)问:听说那另一个人当时裤子是 脱掉的,那话儿都露了出来?

    答:「那话儿」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全是胡说

    警方对这份笔录完全不满意,在制作过程中呼了臭头那颗脑袋三回,正想挥 第四回时,某建设公司的律师便赶来关切案情了,只好住手。

    「他们打我。」臭头见到救星立即告状。

    「警官,这太过分了吧!」大律师立即抗辩道:「我当事人是受害者,为了 配合你们才来制作笔录,你们居然打他?」

    「没的事。」警官立即反应道:「如果有打他,那敢问大律师伤在哪里?」

    「有没有?伤在哪个部位?」律师问。

    「这边。」臭头指指脑袋。

    大律师急忙在他微鬈的发丛中拨来拨去,却见不到一丝伤痕。

    「怎么样?大律师,我看你的当事人是被吓呆了,到现在还胡言乱语,笔录 做了等於白做。」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律师有些悻然。

    「请吧!」警官一伸手道:「噢!对了,回去替我问候忠大的一声,我担心 倒是他的卵鸟受伤了。」

    一旁有员警嗤嗤地笑出声来。

    6

    这则新闻翌日见了报,一方面是无真凭实据,另一方面是惧於阿忠在地方上 的黑势力,因此多半当做一则令人发噱的花边新闻处理,指某个地方角头到酒家 召酒女,喝多了一时兴起要那酒女当场次萧,酒女不从,动辄以暴力威胁 那酒 女在他滛威下不得不含泪动口,吹得角头老大正嘴歪眼斜之际,酒女的男友闯了 进来,居然有枪在手,虽未对老大行凶,仍对空呜了三枪,以示下马威云云。

    新闻界普遍将之称为「红美人次萧事件」,也暗暗在阿忠头上记下了这一笔

    新闻记者的捕风捉影、胡绉瞎掰,只要没道出真姓名或绰号,他都可以不追 究,道上兄弟私底下的调侃嘲讽,只要不传到他耳朵里,他也无从追究起,但那 「戴帽子的」当着他律师的面嘲笑他,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若依他以往的个 性非开他暗枪不可,但现今身为董事长的他,就得算明帐了。

    找原事主刁侯?不,他还没这能耐。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王议员,是我啦!」他在电话这头说

    「好了,我知道,放下电话,来我这 」她简单明瞭地挂断了。

    到她服务处,老远就看见她一身红衣标志的巨型看板,她正是红娘子王娟。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王娟初见面便说

    「绝对不能给你爸知道。」他提醒她。

    「闹出这么大条的事情糗死了。」王娟笑了起来:「你还想怎样?」

    阿忠望望服务处内的人没注意他俩谈话时,这才安心地道:「目前我只想对 付警察局的人。」

    「啥米?你头壳坏去呒?」王娟讶异地道:「警察仔也没对你安怎,你根本 没出面嘛!」

    「警察仔羞辱我。」他将目标转移道:「这无要紧,伊打我的小弟臭头 」

    「若是这样,代志就大条了。」王娟一拍桌子道。

    7

    王娟和警察局长一向不和,常常为了一些问题在议会期间对局长大加挞伐, 局长有时告饶了,公然称她「红娘妈」,不过私底下却叫她「红在室」。

    阿忠这些年在政治圈沾了点边,这些关系他商途的事怎能不知,当然就找对 人了。为了修理她的死对头,王娟是得理不饶人了。

    「一个打零工的小市民下了班消遣一番,竟然被人用枪指着头,请问局长, 这样子的治安,本县还有人敢住吗?你还能安於其位吗?」

    「这个案件我约略了解过,那个市民饮酒的地点是某个地下酒家,那种地方 一般人会去吗?红娘子王议员你会去吗?可见这案子并不如外界想得这么单纯, 我们还在进一步的了解中。」

    「既然那是一间地下酒家,是本县藏污纳垢的所在、是见不得阳光的地方, 那它为何还能存活到今天?难道有合法掩护非法?难道局长你有派员警去为他们 站岗?」

    「我们曾配合政府对它多次实施断水断电,甚至一度还派员站岗过,不过採 取的行动皆因警力不足而无法持久,最后业者又死灰复燃,令我们警方头痛不已、 抓不胜抓。」

    「这根本是推託之词,难道就不能将主持人移送法办?」

    「谢谢王议员的建议 根据我们的纪录,前后已经三次移送主持人了。可惜 据我所知,三个都是人头,其中某个还是游民,试问一个露宿街头的老人有能力 开地下酒家吗?」

    (旁听席上有笑声传出)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连一间酒家都处理不了,你们还能破大案吗?」

    「我刚才说过,最主要是警力不足的问题,如果人手够……」

    「好了,好了,我懒得跟你扯这些。现在我要追究另一件事,据我所知那名 打零工的被害人在警局制作笔录时,遭警方刑求──」「怎么可能?这事我绝对 否认 」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大家想一想,一名受害人在饱受生命威胁后,非但未 受到警力的保护,反而身心俱创……」

    「我绝对否认有此事。」

    「我郑重警告你,局长,你不尊重本席。」

    (县议长此时提醒局长勿插话)

    「是、是,我向王议员道歉。」

    「那名受害者遭到刑求,请问公理何在?这简直是二度伤害。」

    「他哪里被刑求?有无验伤单?」

    「他的脑袋连续被重击三次。」

    「重击?什么打的?木棒?铁器?还是手枪?就像躺在医院他的同伴那样?」

    「……手,警察的手肘……不、手掌,确定的部位我不清楚。」

    「伤单呢?」

    「好像……他懂得不多没去验伤,大概这样。」

    「据我得到的报告,问讯的警官为了安慰受到惊吓的他,曾二次抚摸他的头, 以便成功地制作笔录。抚摸,王议员懂我意思吧?就像你小时候考了第一名,王 老县长一高兴就伸出手抚摸你的头,你能说王老县长是不高兴重击你的头吗?我 们警察会去打受害人这种事情我不敢苟同。」

    「我严重抗议,局长的比喻不当,岂可拿我家庭在此对比?根本是侮辱我。」

    议长又出言制止了。

    「我再度跟王议员道歉,如果我们警方那种安慰的动作被视为是刑求,我也 愿道歉,并请求当事人立即去验伤,若有任何问题我绝不包庇,一律法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