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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配(下)第3部分阅读

    至还想办法将错误一一导正,这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韧性才办得到的。

    可是他从来没有去关心过毓龄的感受,反而是毓龄不断地为他和禧恩付出,他不禁感到渐愧不己。

    玉兰瞥见他愁眉深锁,柔声地问:“疼不疼?”

    “不碍事。”纳尔图把心思拉回来。

    “那就好。”她想到进入府邸半年,和郡王爷见过几次面,王爷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份而有一丝鄙夷,反而因为知道她来自辛者库,让几个嬷嬷多教教自己,就是这样一份体贴,才让她觉得这个男人足以让自己依靠。

    就在这当口,负责伺候的奴才进门,还以为主子会待在小少爷那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奴才快步上前,瞥了正在上药的玉兰一眼。“主子怎么伤着了?”

    “只是一点小伤。”纳尔图见上好了药,便把手掌从几案上收回,“你去忙你的吧。”

    “是。”玉兰心底期待着能再多待一会儿,却也不得不听命离开。

    直到玉兰步出房门,奴才把视线调回主子身上。

    “主子,奴才刚刚去打听了一下,那些婢女一个个都推说不清楚谣言是谁传出来的,不过有的人相信那些谣言,有的则相信福晋是清白的。”奴才禀报了调查的结果。

    听完,纳尔图不禁敛眉反省。

    刚听到那些谣言,他确实是怒不可遏,想要将造谣之人揪出来严惩,可是自己何尝不也相信了,所以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前去质疑毓龄。

    他实在错得太离谱了。

    府里的奴仆何尝不是把毓龄当作禧恩的额娘,想到她过去的行径,会相信谣言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是这样对琉龄更加地不公平。

    只要想到这一点,纳尔图就好心疼。

    这个夜里,他在炕床上辗转反侧,少了身边的温暖和柔软,一个人好孤单好空虚,怎么也无法入睡,干是穿上长袍出门。

    待纳尔图来到儿子居住的院落,站在拱门外头,却不敢进去吵醒他们母子,只能痴痴地凝望。

    他当然可以分辨出毓龄和禧恩的额娘是不一样的,这点是无庸置疑的,那么又是为什么呢?

    你害怕毓龄会喜欢上其他男人……

    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

    纳尔图如遭雷霆般地僵住了。

    他抱住头颅,嗤笑了两声,可是却像是在哭泣。

    没错!他害怕毓龄认为自己不够好,出身又不高,到了最后也后悔喜欢上他,纳尔图苦涩地思忖。

    是他的胆怯和自卑伤了毓龄的心。

    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这一刻,他宁可毓龄当场赏自己一个耳光,狠狠地把他打醒。

    纳尔图不禁流下懊悔的泪水。

    又一天过去了。

    因为白天玩得太累,禧恩不用人哄就睡着了。

    己经过了平时,毓龄坐在桌旁,缝着自己剪栽的豆豆龙,当她把布偶的肚子缝好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她抬头望着窗外的月光,想到这个时间,纳尔图应该已经睡了,虽然分房睡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是她却无法否认自己有多想念纳尔图,想念他的陪伴。

    因为爱他,就算被他伤害了,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只是没有了信任,他们又能走多远?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在景瑛贝勒身上,毓龄不能让他用和琳宁格格指尖的事来当作把柄,不止威胁自己乜用来伤害纳尔图,如果她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男人,就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单独去见景瑛贝勒,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可是她现在不得不作出决定,因为她想彻底解决这件事。

    她把棉花塞进豆豆龙预先留下小洞的肚子里,直到塞得圆嘟嘟的,才把小洞缝上,只剩下手和脚就大功告成了。

    直到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整座府邸又开始活跃起来,她终于把豆豆龙布偶完成了,她将它摆在禧恩身边,等他醒来看到,应该会很高兴。

    到了第三天。

    毓龄喂禧恩吃过午饭,便回到和纳尔图居住的寝房。

    因为纳尔图一早就进宫,大概傍晚左右才会回来,毓龄打算趁这段时间前往赴约,希望这一趟出门能把梗在心头的事情彻底解决。

    “格格真的要去见贝勒爷?”两名婢女听了毓龄的决定,还以为主子终于想起什么,不由得露出喜色。

    “我只是想说跟他聊一聊,或许会想起更多的事。”她早就想好借口。

    “奴婢这就去叫人备轿。”其中一名婢女马上出去准备了。

    另一名掉女利落地为主子梳发。“希望格格能决点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

    “你们真的这么希望我想起来吗?”毓龄随口询问婢女,琳宁格格并不是个懂得体恤的主子,真不明白她们为什会这么喜欢她。

    婢女用力点头。“这是当然了。”

    虽然以前的主子发起脾气来,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就遭殃了,不过还是有不少好处的,至少端郡主府的奴仆都不敢得罪她们,虽然都是下人,也因为有主子撑腰,还能使唤其他人。

    听婢女这么回答,毓龄喔了一声,想起以前打工,要是碰到那种待员工不好,或是会乱扣薪水的老板,有时迫于现实,还要忍耐,因为工作不好找,或许她们也是这样的心态吧。

    “我尽力就是了。”毓龄不希望让她们抱太大的期望,因为除非又交换回来,否则她是不可能变成那个“顾人怨”的琳宁格格。

    “呃、嗯,是,格格。”说起话来这么客气的主子,让婢女真的觉得毛骨悚然,才会希望她快点恢复正常。

    毓龄梳好两把头,又换了件绣满花样的长袍,踩着花盆底鞋,一切终于准备就绪了。

    “格格,轿子已经在外头等了。”方才出去的婢女回来了。

    她深吸了一大口气。“你们应该记得路怎么走吧?”

    “奴婢当然记得……”

    “格格以前可是经常上贝勒府……”

    两名婢女的话让毓龄的心蓦地又往下一沉,虽然她是她,不是琳宁格格,但若证实了琳宁格格和景瑛贝勒真的有什么,她真的很为纳尔图心疼……

    于是,毓龄就在这样沉重的心情之下,前往目的地。

    第12章(1)

    贝勒府

    “你可终于来了。”景瑛亲自出来迎接。

    “我是来探望表姨母的,可不是为了你。”毓龄抬头挺胸,不想在这男人面前示弱,所以故意把姿态摆得很高。

    他勾起让女人迷恋的俊美笑意,手上的折扇一比——

    “请进。”

    既然入了虎岤,毓龄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不过当她发现不是被领进用来接待宾客的厅堂,而是一处位于湖畔的水榭,她马上露出戒备的表情。

    “不是应该先去看表姨母?”毓龄斜睨着他问。

    景瑛自然看得出她脸上的防备之色,这可是过去不曾有过的。“我额娘刚喝过药,现在睡得很熟,要探望也得等她醒了再说。”

    “真的是这样吗?”她很怀疑这话的可信度。

    走进水榭。景瑛示意她落座。“以前你可是很相信我说的话。”

    那是因为琳宁格格喜欢你,不过对我可没用!毓龄在心里这么想。“我也说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在奴才奉上茶水时,他目光专注地打量坐在对面的女人,过去之所以想娶这个表妹花了很多心思讨好她,全是因为她是怡亲王的宝贝女儿,而怡亲王又是皇帝的亲兄弟,也是皇上少数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才想亲上加亲,从来就不是因为喜欢,权利才是他想积极争取的。

    景瑛朝她身后的两名婢女说:“你们先出去。”

    “她们可是我的婢女,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毓龄高傲地回道。

    听到她的口气,景瑛的神情有些狐疑,好像看到以前的琳宁表妹就坐在自己面前。“咱们要谈的事她们不方便听到,还是你不介意?”

    毓龄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接着才对两名婢女吩咐道:“你们先到外头去。”

    等到水榭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毓龄连茶水都不敢喝上半口,生活在现代的她,这种戒心她还有。

    她不让表情露出一丝惧意,“我已经来了,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如果是琳宁格格本人,应该就是用这种口气说话。

    “你还想继续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这还是头一回看不透这个女人。

    “虽然还是有些事想不太起来,可不表示我喜欢被骗。”苏毓龄,你要冷静地演完这出戏,不可以发抖,不可以发抖,态度要强硬。

    景瑛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想不起来,那又如何知道我骗了你?”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她把同样的话奉还。

    他摇着折扇。“咱们就别再打哑谜了,难道你真的忘了咱们之间的事?”

    “咱们之前会有什么事?”毓龄强迫自己以后要慢慢习惯用“咱们”,不要用“我们”,也要尽量不用现代用语。

    “真要我说出来?”景瑛眯眼上下打量她。

    毓龄也学着他拐弯抹角地说:“你想说,我拦得了吗?景瑛表哥。”说得太好了!就是这样,保持下去。

    “你和我曾经……非常亲密。”他故意吊胃口。

    她娇哼一声。“有多亲密?”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景瑛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

    “我当然记得……”毓龄突然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根本只是在威胁她,不然也不会这样拐弯抹角。“我和你根本没有做出对不起纳尔图的事,只是故意要让他产生误会,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

    “你不是说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景瑛一脸难以置信。

    “不太记得并不代表就想不起来,至少我记得自己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若跟一个男人相当亲密,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这位贝勒爷很可能是在唬她,于是她故意道:“我对你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闻言,景瑛的脸色变得阴沉。

    见到对方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端郡主却不知道,若是我跟她说了……”景瑛没想到这个表妹的脑袋突然变得这么灵活了。

    景瑛只要想到和表妹“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她十六岁那一年,以为时机已经成熟,该把两家的婚事办一办时,却因为皇帝一道指婚的圣旨下来,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他可是开国五大功臣之一弘毅公的后代子孙,居然会让一个妾婢子给破坏,他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败和结果。

    “你觉得纳尔图现在会相信我说的话,还是相信你?”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毓龄不晓得自己竟也可以这么有心机。

    只不过景瑛贝勒为什么要答应帮琳宁格格?是因为娶不到她,所以也想要报复纳尔图?如果是这样,这个男人的心胸比蚂蚁还要小。

    闻言,景瑛脸色更难看了。

    “其实在来这儿之前,我已经跟纳尔图把话都说开了,他说不换我做过多少错事,都不会去计较,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毓龄要让这个男人知道以后别想再用这件事来威胁她。

    “以前是我不对,老是和纳尔图过不去,直到那次坠马受伤之后才领悟到他对我有多好。”

    他冷笑一声。“他还真是心胸宽大。”

    “纳尔图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以前是我太不懂得珍惜了。”毓龄知道自己占上风了。

    “再说我和纳尔图的婚事是皇上决定的,若是从景瑛表哥的嘴里散播出一些不好听的话,皇上真的相信了,到时不只我有事,连你……也逃不了,相信景瑛表哥比我还清楚这一点。”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不到那一摔,让表妹变得如此善于言辞。”

    “多谢夸奖。”她假笑一下。“我也该回去了,改天再来探望表姨母。”

    “我送你。”景瑛合起折扇。

    在外头等候的两名婢女见到主子跨出门坎,立刻走上来。

    一行人离开了水榭,经过一座千姿百态的小桥,又转进弯曲的回廊,景瑛还是按兵不动地审视着定在身边的表妹,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和这个表妹认识了那么多年,直到此刻,景瑛才对她产生兴趣,过去那个娇蛮无礼、幼稚无知的和硕格格,为什么会在一场意外之后,变得成熟理智、聪明慧点,真的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这样的女人也才具有挑战性。

    而毓龄满脑子只想着快点离开这座贝勒府,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还能够撑多久。

    直到踏出贝勒府大门,坐进了轿子内,当帘子垂下来的那一刻,她全身开始剧烈颤抖。

    这一瞬间,她才知道刚刚有多紧张。

    毓龄把同样发抖的双手按在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想这次会面之后景瑛贝勒应该知道威胁也没用,不会再来勾勾缠了。

    可是她和纳尔图之间该怎么办?

    面对他的不信任,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琳宁格格这个阴影,不让这些不属于她的过去横亘在她和纳尔图之间?

    毓龄渐渐平静下来,也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

    端郡主府

    纳尔图踏进大门,申时还没过。

    他将头上的凉帽取下,交给身边的奴才,便往居住的院落走。

    “……阿玛、阿玛。”稚嫩的叫唤立刻让纳尔图停下脚步。

    见到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跑来,纳尔图弯下身,一把将儿子从地上抱起。“今天有乖乖午睡吗?”

    禧恩被举得高高的,开心地格格笑着。

    “这是什么?”纳尔图看着儿子抱在怀中的玩意儿。

    “豆豆龙……”两只小小的手将布偶举高。

    “原来这就是豆豆龙……”他之前听过毓龄讲的故事,知道这布偶一定是她亲手缝制的。“记得要跟额娘道谢。”

    “不要老是要你额娘哄才肯午睡,禧恩已经长达了。”身为人父,纳尔图对于唯一的儿子自然寄予厚望,一方面希望他受到疼爱,但另一方面也希望他不要变得太过依赖,即使他年纪还这么小,也希望慢慢训练儿子,将来能够长成一个承受得起挫折的男子汉大丈夫。

    听到阿玛又提起“额娘”二字,禧恩喊得更大声了。“额娘……额娘……”他要额娘。

    “额娘不在你房里吗?”纳尔图有些不解。

    一旁的赵嬷嬷自然明白小主子想要表达的意思,“福晋下午出门去了,所以小少爷一直吵着要找她。”

    “她出门去了?”想到毓龄从来没踏出府邸大门一步,纳尔图脸色有些惊愕,不禁又问:“有说上哪儿去吗?”

    赵嬷嬷摇头。“奴婢也不太清楚。”

    “去问问看福晋去了哪里。”纳尔图偏头要奴才去办,

    奴才回了一声,就快步离去了。

    “额娘……”禧恩看着阿玛,像是在问额娘在哪里。

    他看着怀中的儿子,心里想的却是若非要紧的事,或是非见不可的人,毓龄绝对不会没有事先告诉自己就出门的。

    不过……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纳尔图都决定要相信她。

    毓龄揉着太阳岤,跨进端郡主府大门,从来不会晕车的她,没想到居然会“晕轿”,她差点就吐了。

    “见过福晋。”伺候纳尔图的奴才已经奉命在等她了。

    她一下子就认出这名奴才是谁,有些错愕,也有些明白。“该不会……纳尔图已经回来了?”

    奴才躬身回道:“是,主子正在房里等福晋。”

    “我知道了。”毓龄颔首。

    第12章(2)

    就算纳尔图不高兴她去找景瑛贝勒,也一定要他先把话听完,毓龄一面走着,一面这么想。

    当毓龄推开寝房的门扉,还以为会看到纳尔图愤怒的表情,然后劈头就质问她去哪里,结果却不是。

    “你回来了。”纳尔图大步迎上前,端详着她的脸。“怎么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快点坐下来……”

    毓龄在座椅上坐下。“你不问我去哪里?”

    “我知道你去找景瑛贝勒。”他倒了杯水给她。

    她接过杯子。“你不生气?”

    “我相信你去找他必有你的用意。”纳尔图回答得毫不犹豫。

    纳尔图的信任让毓龄情绪放松了下来,“我是去——”

    “先听我说。”他温声打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