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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我做主第10部分阅读

歌?”小宁感到奇怪。

    “也许是我父亲要唱歌,他是个歌迷,迷得痴狂,在我们家乡,他是远近闻名的‘歌痴’。人家都笑话他不务正业,他长的黑黑瘦瘦,可是一亮嗓,底气足得传个十里八里。恼得是他从来也没有走出过大山。我和父亲一样有一副好嗓子,父亲发誓非要把我送到正规学校找到真正的好的舞台。就这样他把我送进了音乐学院……”

    “你自己不喜欢唱歌吗?”小宁打断她问。

    “刚进校时,我也弄不清楚,反正我有一副好嗓子。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可渐渐的,我喜欢唱歌了,却又发现根本得不到任何机会演唱,这里聚集着全国的顶尖唱歌好手。我的音乐课从来都是同一群人一起上的,单挑轮不上我。还有半年我就要毕业了,没有哪个单位能要像我这样合唱队里可有可无的料。没人对我的歌声感兴趣,我觉得我的前途很渺茫………”

    她收回茫然的目光低下头去。

    小宁的眉毛拧了起来。

    “是的,现在我刚刚觉出演艺界是个碉堡似的‘圈子’,他们用另眼看待圈外人,我很不服气。可我觉得你在‘圈’里呀?”小宁挑战性的说。

    “我在大‘圈’里小‘圈’外。”女孩忧郁的说。

    她们沉默了。

    “你打算怎么办?”

    过了一会,小宁深有所触的问。她的命运也面临着选择与被选择的两难境地,该怎样走下去,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走了几步同她坐在一起。

    那女孩继续沉默着,手里玩弄着小草的叶子。虽然它被称为四季草,但在北方的冬天,它照样抵不住干燥寒冷的异域环境,变得脆弱枯黄,它们在她的手里断成了碎屑。

    小宁看她不语,自己也伸出手来揪住一撮小草拨了一下,没想到,看似柔弱无根的小草在她的手下不但一动未动,还利用它们集体的韧性划伤了她的手指。

    “哎呀!”她叫了一声。

    “怎么啦?”那女孩侧过头来问。

    “没想到这小草还挺锋利的。瞧,它都快冻死了,还把我的手划了。”小宁揉着手指,她嘿嘿笑了。

    那女孩看看她说,“不要紧吧。”小宁摇摇头。

    那女孩又说,“不要小瞧冬天里的小草,它其实没有死,只是失掉了水份,保存在根里了。它的筋脉也就变得利韧了。”

    “我们何不学小草,先死而后生?”小宁忽然抬高了声调冒出这么一句。

    那女孩的眼神明亮起来,“对呀,我们现在何不‘壮烈’的死一回,喊出我们的心声!”

    “来吧,我们一起唱!”小宁一跃而起,她伸出手给那女孩,“起来!”

    “唱什么?”

    “《橄榄树》”那女孩说。于是她们唱了起来,这一唱不要紧,好像勾起了馋虫,她们唱孙楠的《你快回来》,唱完又唱李玫的《等你的三百六十五天》,之后她们的脸色因激动而红润。她们相互看着发现双方竟那么投缘,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们不约而同的唱起了《完美世界》:

    不知日升月落有多少个夏秋,

    不知我以这样奔跑了多久,

    我从出生就注定一生的追求,

    远方那完美世界的爱和自由…。

    仿佛她们也正经历着歌手水木年华的经历,她们好像彼此熟悉了很久似的,相互的密切配合在无言中达到了和谐的统一。

    一首《完美世界》被她们的压抑激|情演唱的动人心弦。月牙泉的绿水都荡起了波澜,声音是那么有滋味!

    “呀!你唱得这么好!”她们俩人同时说。稍作停顿,她们又同时格格笑起来。

    “你叫什么?”小宁笑意飞扬的问。

    “乐筱桐。”她快乐时发出的声音很具磁性。像枇杷声掠过耳边。

    “岳飞的岳?”

    “不,乐器的乐。”

    “啊,怪不得。”小宁故意把“啊”字拖得很长。而后,她报自家门:“我叫温小宁,瘟神的温。”

    “嘿嘿,古书曰:瘟有五士,在天为鬼,在地为瘟。我看你是冬‘温’钟化贵,驱除了我心中的冰天雪地,生活是快乐的!”

    “快乐的,快乐的,快乐是我们的本真……”她们俩在月芽泉边边唱边舞起来。

    乐筱桐把自己的“不得志”抛得无影无踪。

    温小宁把王煜忘在了脑后。

    音乐的魅力把俩个陌生的姑娘紧紧的不可分割的连在了一起。

    第三十章 苦涩的咖啡

    王煜在小宁的练唱室里。

    学校马上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新年演唱会”了。王煜从声乐系到作曲系,他掌握了两门知识。他的声乐技巧已经历过无数次的学校舞台和校外舞台的检验,其中包括假期中参加“赴乡村自愿者”的队伍,在舞台上的演唱,已到了运用自如,炉火纯青的程度,他曾获得九八年“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专业组通俗唱法二等奖,他还与一家唱片公司签约包销他的新作。因此,他顺理成章的成为学校舞台上的“宝贝”。

    他已两年没有写出新歌了,虽然这两年时间里他有过许多次创作的欲望,他也曾把那些浮现在脑际的音符记录下来,但冷静下来后,经过理性的分析推敲,其中大多数都缺乏思想的深度。他认为,过于华丽的音符就像一具稻草人身上披上的盛装,一点生命力也没有。他宁肯舍弃,也不愿把它们称为“作品”。

    学校里有人说他的这种态度是假里假气的“阳春白雪”,也有人说他是文艺高速路的的蜗牛。他听见了也假装没听见,一样的一意孤行。

    现在他有新歌了,这新歌耗费了他近半年的时间才定下来:《今生所爱》。

    它的旋律一开始就那么激动人心,让他那么投入。它迅速成型,而后几经修改他又亲自为它写了歌词。他把这首完整的新作演唱给赵先生听,得到了他的首肯,他说,“不错,音乐是心声和社会生活对撞之后放出的彩色火焰,让人们能从中感受到欢乐、痛苦、激动与清醒。音乐的功效最终是美化提升人们的心灵。一个音乐人要切忌浮躁、宣耀、更忌讳‘利欲’熏心,才能作出最美的曲子来。我相信你能听懂我的话。”“我懂!”他说。

    接下来,他像一个将军在思考将要爆发一场战争那样,对战场的布署作了慎密的考虑。

    最初,他想让小宁作原唱,她的嗓音质感厚重,富有激|情,适合词曲的情感表达,他告诉她时,她高兴的跳了起来,她迫不急待的试唱了几遍,他们都感觉效果不错。小宁说,“我要出唱片,这是我的第一首歌!”

    他想:好急躁的女孩,知道出唱片有多难吗?而说出来的话却是积极的支持。他知道,那得需要一大笔钱,她一个在校大学生筹钱还不得像老驴拉磨转个没完。但他并不知道小宁的家底,所以他没在意。

    他哪里料到小宁太在意了!她从爸爸那里拿到了钱。

    他不清楚小宁已在做着未知领域里的美梦,他忙着自己的事。

    “现在,”他想:“我必须找到小宁,她怎么疯到音乐学院去了。”他要抓紧时间让小宁到练歌室来,他要告诉她,他改变这首歌的演唱方式;由一人独唱改为男女组合演唱,这样,不但在气势上用男女混合声调加深了词曲的魅力,在外在形式上男女演员的激|情互动也会起到与台下听众现场勾通,交流的轰动效应,因此他没同小宁商量就把他的演唱计划拿给了学校征集节目的编审组,它顺利的被采用了。

    他不知道学校已把节目上了《海报》公布出去了,他正想要给小宁发短信,刚好收到了她的责问,他发短信给她,告诉她速回练歌室,可她反而几次不接,还不容分说挂了他的电话。

    “这不像话的鬼东西!”他嘟念了一声。

    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耍过“师道尊严”的威风,他们在一起,他校正指导她的发声技巧,她的执着和痴迷又激励着他对音乐的满腔热情,他们更像是朋友或是圣殿中的门徒。

    他停下手里的活,从琴架上拿起外套穿上,勿忙离开。他只好去学校亲自把陷在“遇知音”中的小宁召回到这里来。他了解她,一旦她遇到了感兴趣的事,她的时间观念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找到月芽泉边,那里已空无一人,只有从楼群缝隙里射出的鲜红鲜红的夕阳照在平静的水面上,反射出红通通的云天来。他呆了片刻,立即掏出手机,给她发了短信,要她告知她的位置。

    小宁这次很乖,她说她在复兴门大街的一家咖啡馆。

    他知道那家咖啡馆就在学校附近,他赶到那里,幸好他在一楼的大厅里靠窗的位置上看到小宁正和一个女孩聊得投机。

    “温小宁。”王煜连名带姓的叫了一声,他很着急的样子。

    乐筱桐看着同校的年长学哥很紧张,她仰起脸冲他笑笑。

    “你好…”她有点羞怯的说。

    王煜不知道这个长相一般的姑娘和自己是校友,他看到她的笑容时楞了一会儿,没有理会她。

    小宁说话了。“王煜,正好你来了,想不想听听我们的想法,或者是‘计划’?”小宁认真的看着他说。

    “什么计划?”王煜看着她说。

    乐筱桐看着他们俩的默契觉得自己被学哥漠视很没面子,心里隐隐作痛,微微低下头去听他们继续谈话。

    “你坐下来,新年晚会的节目你不是已准备好了吗?总不至于火烧眉毛来个新花样吧。”小宁对“海报”的事仍然梗梗于怀。

    “正是火烧眉毛的事情,我找你有话要说!”王煜的样子不知是因为急,还是别的什么,有点盛气凌人。

    “找我有什么事!你不是把新歌让什么‘水晶缘组合’演唱了嘛。我必竟不是什么专业好歌手,自然就得让人随意捏啦!”

    温小宁一番恶毒的语言,把王煜气得面红耳赤。他第一次领略小宁的“贵族”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有居高临下的资格!

    “你还讲不讲理!谁‘随意捏’你啦?我可没时间跟你瞎掰。走!跟我练歌去!”他不容分说伸手把小宁从座位上拉起来就朝门口走去。

    小宁从小到大似乎一直是核心人物,她从来受到的都是笑脸和礼赞,王煜的粗鲁深深的扎伤了她的自尊,她几欲挣脱他的手,谁知王煜的手就像一把铁钳牢牢的抓住了她,她没法挣开,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你放开手!”她怒气冲冲的喊。

    不管她怎样喊,王煜就是不撒手。她被王煜拖出了咖啡馆……

    乐筱桐的目光追随着他们在门外消失。当她收回目光时,发现其他人都把疑问、奇怪和暖昧的眼神集中在她身上。她立刻觉得被一种不安和羞怯包围起来。尴尬和不知所措弄得她僵坐在位子上……

    眼前的咖啡或许已经凉了,谁知道呢,她第一次被人邀请喝咖啡,就在王煜没来之前,她喝了第一口,只那么一小口,就觉得苦香浓郁,其味无穷。她觉得,她的生活应该像这咖啡一样有苦也有香,只要自己抱有希望……

    可一眨眼的功夫,对面那似曾同病相怜而与她慷慨高歌娓娓而谈的姑娘就不见了,她又孤身一人坐在这陌生的咖啡馆里,刚才学哥的眼神又在她的眼前晃……她的心境比在月芽泉边更加暗淡。

    “小姐,您要结帐吗?”服务生小姐笑容可掬的冲她说。

    “多少钱?”筱桐问。

    “一百元。”

    “啊…。啊,怎么那么贵?”筱桐的脸一下急红了。

    “小姐,这是我们店最便宜的一种了。”服务生解释说。

    她的心怦怦乱跳:哎呀!我的钱够不够?本该小宁付帐的,是她请自己的!若不是这样,说什么她也不会来这个地方喝五十元一杯的咖啡。她自知自己的财力薄如蝉翼,所以平时连吃饭都捂紧自己的腰包,怎么舍得来此消费呢!

    她慌忙去摸自己的裤兜,脸急得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她的窘态,让服务生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还算好,她凑够了一百元,交给了服务生。当她重新坐下,就觉得自己苍白如纸,她无意识的把桌上剩下的两杯咖啡一口气都喝掉。

    奇怪,什么味道都没有,就像两杯白开水,冰凉寡淡……

    第三十一章 尴尬的巧遇

    纯如的饭卡上只剩下9。45元了,这就意味着她再节食也坚持不了几天,她必需对此有个选择了。

    她还没有找到工作,她掂掂姥姥给她的银行卡,它还有些分量。

    卡在她手上她可以随便支配。可姥姥把卡递在她手里时的表情和那句话,总让她感觉自己的品行是被人怀疑的:

    “如子,钱在温家不是问题,但,你要懂得节省,莫要像乡下孩子,看见钱富裕了就乱花起来。”

    “乱花”?

    她觉得那卡是冰凉的,她怎么看它,它都瞪着一对嘲笑的眼睛,她因此鄙视它,甚至还有点恐惧它。

    她把它压在小箱子的一角:一边歇着去吧,我不会让你看瘪了我!

    明天是星期六,她决定不回姥姥家,她要到附近转转看超市和餐馆有没有零工可打,她给姥姥打了电话,说她有事不回家了。

    周末的上午九点,她怀着一种不安与期冀走出学校,她鼓励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自己谋生的,不要害怕!

    她走到一家超市犹豫着,超市一般用人是非常规范的,不可能用像她这样的零工。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决定放弃超市寻问,去找一家餐馆可能还有希望。

    她继续向前走。

    拐过南北大街,在路口的左侧有一家“小仓州海鲜楼”,她站在门口向里望望,女服务生们正在打扫大堂卫生。她鼓着劲走进去,可给人的印像还是怯生生的。

    姑娘们见进来一个和她们差不多的人都停下手看着她。

    这姑娘的漂亮和贵气是很惹眼的。

    “喂,我想找你们的经理。”纯如一紧张,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乡音。

    姑娘们对这个看上去洋气,说话却土气的女孩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回答她。

    她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有一个女孩反问了她一句:“你找他干嘛?”

    她想如实回答,可她们的眼神让她改变了想法,她急中生智说了句,“他是我同乡。”

    这句话果然奏效,她们老板的口音与她差不多,于是她们的好奇和警惕一下子就没了踪影,又各自干起自己的活来。

    一个矮个的姑娘一边低头干活一边说“在里边呢,你进去找吧。”

    纯如小心的穿过大堂,左手是通往包间的楼梯,右侧是操作间的门,她推门进去,厨师们都在忙碌,谁也没有注意她。

    她左右瞧瞧,在操作间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门,上边什么也没写,她不敢冒然进去。她想问一下厨师,可不知哪来的一股胆气,她立即打消“问”的念头,直奔那门而去。

    她毫不犹豫的推开门,里边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小厅,四周摆放着许多橱柜。在厅的南端有一个小楼梯上边标着“经理室”,她走上去迎面只有一个门,她敲了敲听见传出一个大男孩的声音:

    “瞎敲什么?进来就完了,门没锁。”

    纯如轻轻推开门,她吓了一跳!说话的男孩趴在被窝里正握着遥控器看电视。她立时羞红了脸,紧忙扭过头去看别处。

    那个男孩见进来的是一个女孩也赶紧把探出来的上半身缩进被窝里。

    他看着那女孩的侧脸觉得好面熟,他仔细看看她的穿戴,不错,就是同他一起进校的女生温纯如。

    “纯如?”他叫了一声。

    温纯如瞪大了惊奇的眼睛,她的心朴朴直跳:是谁在陌生的地方认识自己?

    她想夺路而逃!可一种强烈的究底欲迫使她正过头来从容不迫的看着趴在宽大床上的男孩是谁?

    他们俩个的目光互撞在一起时,产生的情绪效果却截然不同:

    “孔晓辉!”她又羞又气。

    “温纯如?!”他乐得一跃从床上爬起来就四处乱抓衣服往身上套!

    她推开门蹬蹬蹬一口气跑到楼下,她还没来得及打开小厅的门就被急追下来的孔晓辉赶在前边,他用整个身子堵住门,脸红红的问她: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你来找?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