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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20部分阅读

    是他帮墨戈弋从大京带过来的,要是真出了事,他也很难对墨戈弋交代。

    “你想去,就去吧。”古绯仿佛瞧透了乐清泊的心思,她侧头对他笑道。

    乐清泊点点头,只用力握了握古绯的手,接着起身离开。

    待整个雅间里只剩下古绯和古仲、古将之后,古绯面容古怪地瞧着两人,突然转头瞧着古仲意味不明的道,“听说大公子古旻要回来了?可知是什么时候?”

    古仲面色一整,他戒备地瞧着古绯,一时半会摸不准她是何意,“还不知。”

    古绯点点头,“大哥要回来,那么铺子里事,我也可以放心交还给大哥。”

    闻言,古仲惊疑不定,就连一直没说话的古将也都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

    古绯也不解释,她调转轮椅,道了句,“回府。”

    青墨院中,葳蕤阴凉的树荫下,半残的棋局,青衫书生指间一指,他凝视着纵横交错的棋盘,久久未落子。

    “已是合围之势,露出生路一条,莫不是将对手逼入更深的绝境不成?”古绯冰沙质感的声音由远及近。

    苦妈推着她从龙凤楼回来,她根本未看棋盘,张口便道出尤湖眼下的形势。

    斜飞入鬓的眉梢轻挑,尤湖将手中棋子放回棋钵,他冲古绯笑道,“不逼一逼,又岂知到底是不是绝境。”

    然而这样的话,却叫古绯冷哼了声,她到棋盘前,长袖拂,彻底地搅乱尤湖的棋局,倾身凑到他跟前就道,“之前那次失手,你故意的是也不是?”

    尤湖笑的温柔,他半点不在意棋下不成了,“姑娘,何出此言?”

    “你还问我?”古绯伸手揪住他的胸襟,几乎挨蹭到他的薄唇尖,“你是早就明知墨宴设了圈套在等着,可依然让那数十个江湖草莽去送死,圣人可没说过,草菅人命。”

    尤湖俊美的面容上再没半点的笑意,他微垂眼睑就能看清古绯素白脸上的全部表情,她在他面前从来不屑假装,心头若愤怒了,便如现在这般抓着他胸襟喝斥一顿,若是不想搭理他,冷冷地看他一眼便罢。

    他抬手,骨节匀称又修长的手覆上她的,从远处看,两人姿势亲密又无间,可谁曾想,这般亲昵动作下,不管是谁,说出的话语都像尖锐的冰刃。

    “小生不过是想姑娘所想,念姑娘所念而已,”他低低的道,压低的嗓音犹如最缱绻的缠绵,“姑娘不是已经事成了么?墨戈弋送小墨家的那批墨丸,已经尽数被毁了,没再翻身的可能。”

    杏眼蓦地睁大,不见日月光线的黑瞳中唯有尤湖一人的倒影,“想我所想……”

    “不对,你不是逼别人,你是在逼我,”古绯突然了悟,“你逼我舍弃,甚至是利用乐清泊,叫我和他在回不去从前!”

    ps:

    昨天的第三更难产了,太对不住大家了!

    阿姽晚上拿到会议表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从早上9点一直开会到晚上10点,中午半小时午餐,简直太不人道了……

    所以这几天的三更,容阿姽5号回家后再补上来吧,实在是有心无力。

    86、你一定需要个男人的话

    古绯心思何其玲珑,当得知小墨家那批墨丸被毁去之时,转瞬她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她是让尤湖动手,可也没想他居然青天白日的就出手,且听那小厮说,还是一伙人冲进小墨家府门中,手持墨丸锤,闯入仓房,企图明确,转瞬之间就将五十多枚墨丸生生毁去。

    碾碎成渣,半点修复的可能都没有。

    动作迅疾如电,且狠戾非常,尤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掐死小墨家的利害之处。

    然而,这并不能让古绯欣喜,反之,她从这雷厉风行的行动中,瞧出上一次失手的古怪之处。

    尤湖说是墨宴设了圈套,他大意失手,连同收买的人亦是早被安排好了,可这一次,尤湖明显没半点犹豫,所有的行动都像是早就了然于胸。

    她不禁会想,是不是他早就心知所有的一切,上一次也故意失手,用数十人的性命逼迫她选择从乐清泊身上下手。

    是以她故意示弱,假装同意与乐清泊一同回大京,且费尽心思得让乐清泊为她出面,相邀墨宴和古仲。

    她是没安心,本就是打着相邀的名义将小墨家的墨宴拖住的念头,好让尤湖行动,甚至不惜以墨丸配方为香饵,准备和墨宴慢慢谈,一直将人拖到晚上。

    可结果,不过一两个时辰,尤湖就得手了。

    她抓着尤湖衣襟的指关节泛白,僵硬到蜷缩着动不了,素白的脸越发白胜雪,那双眸子从最开始的愤怒慢慢到平静,以一种渐渐到死水无澜的让人心头不安的神色安静下来。

    她放开尤湖,垂下手,自己转动轮椅,靠近纜|乳|芟碌乃祝雇房醋潘字械慕趵稹3ぞ玫牟环14谎浴?

    那单薄的身姿,在冰冷的木质轮椅中显得空泛而飘渺,仿若一阵风都能刮走般。

    尤湖狭长的凤眼之中第一次出现冷漠无情的情绪,俊美无双的五官柔和卸下。便是冰雕般冷硬的线条,他瞧着古绯,像看个与路人无异的陌生人,并冷冷的道,“这才只是开始,未到绝境。”

    说着,他到她面前,双手撑着轮椅扶手,微弯腰,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古绯。低沉嗓音像是索人性命的阎王,半点没情面,“你很快就会品尝到再临绝望到顶的滋味,深入骨髓的愤怒,啃噬心尖的仇恨。这才能让你强大到无所畏惧,而不是乐清泊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

    古绯仿佛没听到,她越过他的手臂,长袖不挽的就只手伸进冰凉的水缸中,在锦鲤撞上来之际,葱白玉指猛地张开抓住。

    随着尤湖最后一字落下,那五指猛地用力收紧。无声无息,一条锦鲤就被古绯生生捏死。

    她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粉唇抿成直线,眉目之间熟悉的倔强又显露出来。

    没得到半点的回应,尤湖伸手掐住她的下颌。以绝对掌控的姿态迫使古绯与他对视,头又低了些,微翘的水滴型唇尖几乎碰到古绯的唇角,他以更低的声音道,“当然。你一定需要个男人的话,我也不是不能为你解决。”

    喷洒出的灼热气息,瞬息交融,再不分彼此,每一次的呼和吸之间,都沾染上对方的味道。

    尤湖盯着古绯,风流极致的凤眼与点漆黑瞳,近到映衬不出彼此的身影,蓦地,他压下,用凌厉而霸道的气势碾压过她的粉唇,带着绝对的侵略,容不得古绯有半点反抗。

    捏死锦鲤的手猛地松开,形如落叶,没半点生机的锦鲤缓缓地付出水面,她扬手,长袖甩出耀眼的水珠,在日光的折射下发出璀璨的五光十色,最后以雷霆之力狠狠地落到尤湖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一向僻静的青墨院响彻云霄,惊了树荫枝叶见的鸟,有落叶缤纷而落,一瞬,似乎寂静到了永恒。

    尤湖保持着脸微侧的动作,好半晌他似乎都没反映过来,凤眼睫毛颤了颤,他眼底流露出诧异,以及后才缓缓升起的隐怒。

    他一手抓住古绯作乱的手腕,力气大的瞬间就起淤青,他同样盯着古绯,面色幽冷,有那么一刹那古绯甚至从他眸中恍惚地看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怒意。

    手腕的疼痛让古绯眉头微皱,然她不哀求半分,用比尤湖更为冷冽和决绝的神色道,“青墨院小,你打哪来就回哪去。”

    说完,她一抽手,挣脱尤湖的钳制,双手推开他,自己转着轮椅到花厅中,喊苦妈吩咐道,“给他收拾东西,青墨院从此禁止姓尤地踏入!”

    她已然动真格,决心敢尤家兄弟走人。

    苦妈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然古绯吩咐完径直就回了房间,谁她都不给机会。

    当房间的门关上以后,只余古绯一人,她才全身瘫软下来,仅靠轮椅来支撑,她转到妆奁前,竖立的缠枝四方铜镜中映出她那张素白的脸。

    面无表情,只点漆黑瞳中冰寒冻骨,她抽出帕子,一下又一下非常用力地开始擦拭唇,从里到外,但凡被尤湖碰过的沾染了他气息的,她都恨不得将那皮肉给削了不要一般。

    连乐清泊都不敢如此对她,他尤湖又凭什么这般轻辱她!

    直至粉白的唇变得嫣红如血,连唇线周围都被揉弄的成了粉色,她才罢手,定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杏眼的黑瞳中倏起湿润。

    “叩叩”敲门声响起——

    “姑娘,乐公子和小墨家的人要见您。”不知多少时辰过去,苦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古绯没说话,她恍若未闻,就在这当,外面响起争吵不休的喧闹,其中夹杂着墨宴的怒吼以及乐清泊苍白的劝慰,紧接着,便是房门被“嘭”的踹开来。

    热烈的日光之中,墨宴逆光而立,他背后的光纤太刺眼,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森寒冷意。

    尔后是乐清泊。他靠在门边,有一半的光影落在他那张英气薄发的面容上,以高挺的鼻梁为界,暗影投落。左脸明媚,右脸晦暗。

    他同样看着古绯,神色不好看。

    苦妈没出现,院子传来清晰地打斗声,想来是被人给绊住了。

    墨宴踏进来,他指着古绯怒道,“好个手段歹毒的丫头,一边调虎离山摆下鸿门宴,一边就暗下毒手,毁我墨丸。损我小墨家,今日你不给个说法,老夫誓要古家倾家荡产的偿还。”

    古绯没说话,她从铜镜之中看过去,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视线就落到乐清泊身上。

    乐清泊脸色一暗,难掩失望,“阿绯,小墨家的事真是你做的?”

    说完,他想了下,又加了一句,“之前你问我有关那批墨丸的情形。也是故意的?”

    说到这,他似乎终于忍不住,走进几步,接连问道,“所以,你同意与我一同回大京也是说来利用我的?”

    古绯还是不说话。在乐清泊问第二句的时候,她就垂了眼睑,长翘的睫毛将圆润的眸子遮的严严实实,瞧不出半点缝隙。

    而古绯的不辩解,不解释。在乐清泊眼里就等于默认,他大吸了口冷气,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摇着头几乎难以置信地道,“阿绯,你怎会变得如此心机深沉,连同你我之间的情意你也下的去手来利用,在你眼里,我乐清泊就只是枚棋子不成?”

    而墨宴愤然拂袖,他心头气愤难当,整整五十多枚的新制墨丸,这等于是他们小墨家回归大京主家的绝好机会,转眼就被人生生断去,怎叫他不恨极古绯,如果可以他都想喝古绯的血了。

    “哼,这件事,老夫会状告到县衙,让县太老爷来查清,绝不轻易罢休!”墨宴撂下狠话,当即转身离去。

    乐清泊面露不忍,他到古绯面前,似乎伸手想碰触她一下,然而那手到半路蓦地就僵在那里,再无法前进半步,他叹息一口气,“纵使你不顾惜咱们十年的情意,可我也不能眼看着你被下大狱,我会为你周旋,日后墨戈弋来了易州,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他最后深深看了古绯一眼,将那张面容牢牢记在心里,并默默的决定,找着机会还是要将古绯拉入正途,不能让她再这么堕落下去。

    他固执的以为,古绯只是一时糊涂,没个轻重,加之定时有人挑唆,才做下这等祸事来。

    从前的古绯,那般单纯,才是他心头欢喜的青梅竹马。

    最后连乐清泊也走了,大开的房门口,苦妈面容悲切地看着她,松弛眼皮下的心疼,都要为古绯难过地哭出来,“姑娘……”

    古绯葱白指腹一直一直地沿裙裾纹路而过,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过多表情与情绪波动,仿佛那一场她只是局外人,众人的喜怒,与她无关。

    而她也终于知道,尤湖所谓的绝境是哪般,先是故意的失手,让她选择从算计乐清泊,然后迅疾无比地毁掉墨丸,在成功之际,还留下指引性的线索,让墨宴和乐清泊很快的就怀疑到她身上,继而便是她和乐清泊的分崩离析。

    彻彻底底的,轻轻松松的,便将她和乐清泊之间那微薄的可能性给斩断的干干净净,让她退无可退,唯有与之反目这一条选择。

    尤湖,是让她日夜不宁的煎熬在仇恨之中,当巨大的仇恨力量支持,她便所向披靡无所顾忌,再没有任何的软弱和致命缺点。

    这,便是他逼迫她的绝境——深入骨髓的愤怒,啃噬心尖的仇恨!

    87、贱丫头,害人不浅

    尤湖会不会离开,什么时候离开,这些古绯都不再过问,她只那么吩咐下去,便一人沉默地进了墨室,房门一关,谁也进不去。

    苦妈欲言又止,在墨室外面来回走了数圈,终叹息一声,找尤湖去了。

    至于她和尤湖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尤湖也压根就没顺古绯的意,他还是理所当然的住青墨院,只是有关古绯的事,他不再理会,尤二同样的也进不去墨室,古绯将尤家两兄弟彻底的隔离。

    确切的说是,她将任何人都拒绝在外。

    几天的时间,只能偶尔听到捶打的咚咚声响从墨室传出来,如若不然,苦妈早就闯进去了,就连吃食,也是一应从木窗送进去,有时候能见少,有时候却纹丝不动。

    苦妈没法,叹气连连,时不时瞅到在院子里安然百~万\小!说卷的尤湖,眉头一皱,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两人都是有七窍玲珑心的,论起心机,谁都不输给谁,若一致对外,那只能算别人的倒霉,可要是两人闹将起来,谁都不是会吃亏的主,便成如今的僵局。

    第五日,尤湖出门一趟,半晌回来之时,将一本厚厚的账目以及一沓银票从墨室木窗扔了进去,末了,他便再不出青墨院,整日拿本书卷在手上看,偶尔在挥笔书写一通,当真做起读书人来了。

    下午之时,墨室的门吱嘎一声就开了,古绯自己转着轮椅,膝上放着那账本和银票终于出了墨室。

    几日不见日光,她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上越发的素白,带着透明的单薄,衣衫下的身子骨又瘦了些的模样。

    她一过青墨院,第一眼就见尤湖躺阴凉的树荫下,青衫随光影而落,俊美无双的瓷白脸沿柔和非常。他同样也看到了古绯,晃书卷的动作一顿,随后又神色淡漠地移开,那种陌生的梳离叫路人亦有不如。

    古绯未停。她从尤湖面前而过,视他未无物,径直到花厅朝里喊苦妈,“苦妈,将银票收起来。”

    苦妈猛然见古绯恳出墨室了,心下大喜,响亮地应了声,过后又问,“姑娘,要不要用点点心。先休息休息?”

    古绯摇头,她到纜|乳|芟滤妆撸沉搜鄹字杏殖啥缘慕趵穑ジ巧系恼四靠戳似鹄础?

    那账目却是古家铺子的,一沓的银票也是这些日子古家赚的。尤湖一并给拿了出来扔给古绯,古绯也没当回事,她本就打算着,在古家大公子古旻回来之前,要先将古家铺子的配方和银子一并抓在手里,是以,即便尤湖不送来。古绯这几日也是要出墨室去古家铺子的。

    花了半日,她将账目理出来,一清算银票数目,能对上便作罢。

    随后,她将账目给苦妈,让她还回铺子里去。以后再每日将铺子里的现银领回来,她是半两都不给古家其他人留下。

    第七日的时候,乐清泊再次过来古府,他瞧着下颌瘦到发尖的古绯,止不住心疼像酸水一样泊泊冒出来。

    于是他再次提议道。“阿绯,事到如此,你也不回大京?”

    尽管他对古绯的算计而愤怒,可这几日过去,心头怒气散了,便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十年青梅竹马的感觉,他还是颇为有些舍不下,也对古绯一如既往的不放心。

    古绯手边正称量一撮烟炱,听闻乐清泊的话,她头都没抬,继续往小小的秤盘里头加烟炱,点漆烟炱簌簌而落,就根本不闻古绯的回答。

    乐清泊转了个方向,他垂眼瞧着古绯动作,也不恼,继续道,“日前,墨宴说要告到县衙去,让你下大狱,我在其中斡旋了下,然后他说这事想了了也行,他要你的香墨配方。”

    古绯配伍辅料的动作一顿,她终于幽幽抬眼看着乐清泊嘴角露出了讥诮,“想要我配方?”

    乐清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