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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陆羽为仪第2部分阅读

  他坐在红木沙发里,双手搓着脸愣愣的问:“那,我?”

    “很好。”王副校长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双脚翘在办公桌上,得意洋洋地说:“郑校长很满意,还说九个副校长,尸位素餐者居多,有我一二就心满意足了。”

    他注意到黑袜子换成了白袜子,留神他身后的暖气片上,多了一条白毛巾,压边上的商标相当熟悉,是佰浴王专供。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啊。想不到,王刘钢和吴鑫是去佰浴王开了一个重要的声色犬马的会议啊。于是,他振奋地说:“再有十几天,郑校长就到期了,恭喜王校长,贺喜王校长!”

    “你呀,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他不可一世地招着手,叫他凑到办公桌前,低语道:“有几个关脉还得打通一下,手头又吃紧,难度不小呀。”

    “钱,不是问题。”他理性的回道。“处理一年的经费不多,不过,省着用总是有结余的,约五万多;昨天,他舅又偿付了十五万的利息,加在一起二十万。如果不够,我就叫他舅还了五十万的本金。”

    “行啊,差不多了。”他面带愠色地说:“这年代,拿着钱求人办事,必须得掂掇掂掇分量那,我的家庭状况再怎么不济,三几十万还是有的,够了,够了。”

    “那么,我准备去了?”他寄望掌管后勤大权的日子近在咫尺,胜券在握了。

    “去吧,悄悄的啊。”他疲乏地打起了轻鼾。

    他心花怒放,含在喉咙里应道:“是的。”

    他先回办公室,理顺了票据,再到财务支领了五万块钱;然后来到家里,从冰箱里取出了十五万。老婆不解的问:

    “拿这么多钱干什么呀?”

    “买呗。”他一针见血地说。

    他了解她比他迷官。他当上这个处长,立下汗毛功劳的就是她。别说一个十五万,就是再加上一个十五万,她也绝不含糊。她担心地问道:

    “够不够?”

    他喜不自禁地说:“王校长亲口说的,够了,够了。”

    “够了,够了。”她咀嚼着,问:“哪个王校长?”

    “王刘钢呗。”他拼爹似的的回道。

    “王刘钢可是个老滑头!”她沉思道,“咱再掂掇掂掇。”

    “王校长掂掇了分量,才说够的。”他走到门口,说:“他等着我呢,得快,走了啊。”

    王刘钢把钱锁进抽屉里,说:“一事可成了,把学生的父母赶走,就万事大吉了。你到医院听听风声,尽量明天一早打发走。”

    他踟蹰道:“有谢主任出马,我插不进去啊。”

    “见机行事嘛。”他闭目养神,烦躁地说。

    他倒退着,恭谨的关上门。终于水到渠成,不久的将来,可以大有作为了。

    一路上,他的大脑里重复着“见机行事,大有作为”八个字,来到了医院,只见一伙女生蜂拥而来。其中,他一眼认出了万里挑一的,上午有过非分之想的车舜钰,可惜了呀!他指派尤大壮上前问话。尤大壮拦住众人,说:

    “病人需要静养,请同学们自便。”

    车舜钰挺身而出,说:“我们是来为万金山学长捐款的。”

    “才刚来了一伙男生同学,又来一伙女生学妹,万金山发财了呢。”尤大壮羡羡地说。

    “谁又愿意发这种财?!”车舜钰忿然道。她从包里掏出一摞百元钞票,说:“请让开,我们要把钱,交到万金山学长父母的手里。”

    “学校办公室的谢主任,在跟他们谈话。对不起,多有不便。”尤大壮见钱眼开,说:“这么多啊,干脆把钱交给我,由我转交吧。”

    车舜钰回头问道:“主席、委员们,合适吗?”

    “不合适,分明是发学难才!”康彩霞和欧阳奕奕异口同声道。

    “不跟他纠缠了。”学生会主席李蓉蓉说,“交到住院处吧,多退少补,都是家属的。”

    她们把钱交上,拿到收据,走了。

    “舜钰,车副主席,”回宿舍的路上,李蓉蓉若有所指的问道,“总共捐了三万多,你一人就一个数,是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呀?”

    “我呀,还嫌少呢!”车舜钰不假思索的回道。“这不是揩的父母的钱,是我网下网上开店挣来的。”

    “哦。”李蓉蓉隐约其辞道:“花给学长(情郎)哥喽。”

    欧阳奕奕抱不平道:“钱这个东西,谁花不是花。”

    “是啊。”李蓉蓉艳羡道:“就舜钰这一身,也过一个数了!”

    车舜钰欣赏着自己的衣服,说:“我们四姐妹的穿戴,都是在网上精挑细选,然后秒杀到物美又价廉的服装。我这一身,一个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呢。”

    “只要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穿什么衣服都显得落落大方,与众不同呢。”欧阳奕奕由衷地说道。

    “蓉蓉吃的哪门子醋?”康彩霞不等李蓉蓉张口,调侃道,“是人还是衣服?”

    “就是你呢!”李蓉蓉围着众人,追打着康彩霞,嬉笑着说,“你个小蹄子,你个小饶舌妇!”

    车舜钰一把拽住李蓉蓉,站到右侧的路牙上,指着西边说:“别闹了,那个车速太快了。”

    第六章  穿越

    汽车在她们身边戛然而止,副驾驶的车门玻璃自动下落,驾驶员向右探过头来。车舜钰透过车窗问道:

    “哎,周叔叔,这么急呀?”

    “啊,家里有点急事,你们?”周政治犹疑的问道。

    “没事。”车舜钰如实回道:“给万金山捐款去了。”

    “唔。”他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自动挡,说:“既然没什么事,我走了。”

    “周叔叔,拜拜。”她们同时打起了招呼。

    他接到了老婆的三通电话,内容不差一二。“喂,老婆,有事啊?”

    “喂,妮娅,是妮娅吗?”

    “老婆,我是你老公呀?”

    “啊哦,不是妮娅。对不起,打错了。”

    他依然加大了油门,心想老婆没有精神障碍,突然之间也不可能有,必须即刻回家弄个明白。他心乱如麻,蒙着头把车一停,就进了楼宇门。门内有五六个光头彪汉,腰里掖着砍刀的架势。近无怨,远无仇,他顾自“蹬蹬蹬”上到二楼,“咚咚咚咚咚”的擂着自家的门。里面没有一丝的动静,他的腿开始打哆嗦了。莫不是彪汉们认错了门,把王伦舅子家错认成我家了。老婆啊,我拨个电话你可要接啊。不然,我就拨打110报警了啊。

    “喂,老公,还不下班?”

    “我就在家门口呢,快开门!”他命令道。

    “你忘带钥匙了?我开门了呀。你到底在哪里呢?”

    “我打不开啊,是不是你反锁了,跟我捉迷藏呢?”他心烦意乱地说。

    “咳,我有那兴致?是不是你走错门了?”

    此时,一个彪汉上楼来,制止道:“这位哥,别着急,别惊慌,别敲了,我猜你是走错门了。”

    “这就是我家呀。”他傻眼了。

    彪汉递上一支烟。

    他推让道:“对不起,没学过。”

    彪汉点着烟,吸一口,说:“这家主,是我们的老相识,是三山大学保卫处处长王伦的舅子马新光。”

    “我的家呢,跑哪去了?”他张口结舌的问道。

    “你的家跑不了。”彪汉喷着烟雾回道,“如果没猜错,你是三山大学保卫处一科的周政治科长吧?”

    “没猜错,是我。”他支吾道。

    “一个小区,一样的楼。”彪汉和善地说:“周哥,这是七号楼西单二楼东户,而你家是前面八号楼的这一户。”

    他抹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朝楼下走着说:“谢谢,谢谢啊。”

    “不用谢,别让嫂子等急了就行。”彪汉跟着他下楼说道。

    他绕过来,上了楼,打开门,带着哭腔问道:“秋菊,秋菊,在家吗?”

    “瞎嚷嚷啥呢,叫魂呢呐,我这不好好的吗?”程秋菊在书房上网呢,走到客厅说。

    “你好好的,可吓死我了!”他瘫在沙发里说。

    她见他精疲力尽,口干舌燥的样子,猜到有事情。于是,倒上一杯温热水,端到他面前,说:“喝口水,慢慢说。”

    他一口气喝干了,定定神,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她笑得前仰后合地说:

    “我还以为你穿越了呢。”

    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问道:“对了,是不是你穿越了?电话是怎么回事?”

    “我也正自纳闷呢。”她神乎其神的回道。“明明是你的号码,却模模糊糊的认为是妮娅的,真是神了呀。”

    “记得妮娅是你的姑表妹。”他继续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近期,表妹妮娅经常在他上班时造访他家。程秋菊为没有生育能力,一直愧疚不安。他不同意领养、抱养,自我感觉早晚会有自己的孩子。她对表妹妮娅的到来,忽然心生一念,“借腹生子”。在与表妹交谈时,她时不时的表露此意。妮娅并不推辞,糊里糊涂的似有应允之意。昨天,妮娅急乎乎的上门,说是急用十万块钱。她不便多问,当即去银行取了钱,交给了她。她留下了手机号码,称是她的新号,现在用的号明天就停了。今天,下午。她在家闲了,就拨通新号,想约妮娅再来家玩。可是,对方都说,对不起,打错了。

    他听得云里雾里了。他接听了三次,回答的都是“我是你老公呀”。怎么?到底是哪里出岔子了呢?他省悟道:“表妹记下的新号呢?”

    她从茶几上摸起一张纸。“要不,你来拨一下试试。”

    他端详了半天,说:“试什么呀,这不就是我的手机号嘛。”

    “唉,给我看看。”她似有怀疑。“是呀,就是你的号呀,怎么?啊哦?”

    他张开手,在她眼前晃着,问道:“你啊哦什么吗?”

    她推开他的手,回想着说:“我这表妹,从打姑姑怀上她,就有了神气。出生后的神奇,更是令人难以置信了。她十岁的时候,我就嫁给你了。如今她三十岁了,却依然像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便宜不出外。”他坦坦荡荡地说,“咱无儿无女的,十万块钱救济亲戚,还与不还都无所谓,就算送给她好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替姑妈和表妹谢谢你了。”她起身,使个万福礼,说:“为妻这方有礼了。”

    “这方有礼,可是那方借腹生子可就没理了。”他面面俱到地说:“别说是自家表妹,就是他家女人,也打不得此种歪孬主意!”

    “老公,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她蹲在他的面前,晃着他的腿说:“生不出孩子,我对不起你,着急呀。”

    “再怎么急也急不出孩子!爸妈在世有我的时候,也是四十来岁了呢。”他为了减轻她心里的重负,翻着日历说:“今天是二零零八年十二月十二日,三年,也就是到一一年的这一天,假如再不生育,咱就到孤儿院领养,行不行?”

    “行!当然行了。”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逐颜开地应道。

    他起身,到书房翻腾着书橱里的书,问:“老婆,那套《尤利西斯》呢?”

    “别费劲了。”她走进书房,说:“又弄得乱七八糟了。你不是把带点颜色的书装了一箱,都放在储物室了吗?”

    “哦。”他把怀里的书,往书橱里一塞,说:“老婆,麻烦你整理一下。我下楼,去储物室取去。”

    她堵在书房门口,说:“取不来。”

    “怎么?”他失望地问。

    “忘了。”她觉得他是一时心急,真的忘了。于是,一五一十地说:“看看这书橱,再到客厅看看实木沙发。”

    他终于想起来了,站在那里呆呆地“呃”了一声。

    “常言睹物思人,我居然使用者父母的遗物,却把他们都望到脑后了,唉!”

    “哎,这样才是生活的真谛。”她顺势拥抱着他,解劝道:“千万别唉声叹气,自怨自艾,不然,公婆在天之灵是会为你担心的。”

    “呃,是啊。”他伤怀道:“老是感觉他们没走,这种感觉真好。”

    她抱紧他,鼓励道:“那就高兴起来吧。”

    他也紧紧地抱着她,问道:“这和那箱书有什么关系,嗯?”

    “替换下来的那套旧沙发,挡住了那箱书。”她感受着贴心的温暖,温存的说,“那套旧沙发堆在那里半年多了,我那电动自行车进出都别扭。不然,送人吧。”

    他紧紧的抱着她,问道:“送谁?”

    她把下巴支在他的左肩上,回道:“楼下的白姐,喜欢用烧心壶烧水,不如送给她当烧柴吧。”

    他推开她,拦住她的腰,踌躇不决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怕伤害到人家的自尊那。”

    “没那么严重。”她毫不在乎道。“不过当烧柴,仅此而已。”

    他沉默少许,坦诚道:“凡事都因是因非,自认为是好事,而另一面却背道而驰。因此,等到傍晚时分,我就把它放到垃圾箱一旁,谁觉得有用谁搬走,如何?”

    “嗯。”她不无担心地问:“要是没人搬呢?”

    “尽管放心。”他胸有成竹的回道。“咱从北面客厅的窗户,厨房的窗户都能望的到。到晚上八点没人搬走,我就再搬回来。”

    “干什么?”一个女人在后楼吵嚷道。

    程秋菊小他一岁,因单位不济,打报告内退了,在家闲来专好事,闻声就往阳台上跑。“哎,过来,过来,有戏看了。”

    “嘿,光天化日之下,明刀持枪的绑架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女人摁着手机要报警,被彪汉拿下了。

    “做人做事,敢作敢当。杀人偿命,还钱埋账。天经地义,天理昭彰。”彪汉流畅如歌,如在诵读经文似的唱到。

    他姗姗地走过来,瞧了一眼,说:“刚才咋呼的是王伦的老婆马新兰,保准是她的娘家兄弟因放高利贷犯事了。站在楼宇门前的是王伦,他朝这看呢,可能看见我了。”

    马新兰的身材发福了,一身厚厚的棉衣,显得特像一个不怎么溜圆的球。她头大,脸凸,三角眼,下巴短。她耍泼道:“扣了人,还这般说的比唱的好听,不是有砍刀吗?有本事先砍了我吧!”

    “大姐,若要苦苦相逼,我们可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彪汉瞪圆了眼,凶相毕露地说,“暗人不说明话,马新光欠我们那主本息五十万,今天交上三十万就是你们姐弟团圆的底线!”

    “我弟弟也是受害者呀!”她首先破了底线了,嚎啕着说。

    彪汉静观其变,四处未见反常,放心大胆地说:“他的钱被人携逃到国外,与我们毫不相干。我们只知道,我们是被他马新光害苦了!”

    “再说了,我的钱也都在他的手上,哪儿还有钱呢?”她欲哭无泪了。唉,王伦从家里拿走了十五万,不知交给王刘钢了吗?她一步叉到他的跟前,问道:“那个钱给了老狐狸了没?”

    “给了。”他瑟瑟地说:“别逼我,那二十万的作用比这大呀!”

    “二十万?好啊,又冒出个五万来,胆子大了,私房钱存的不老少啊!”她的下巴都被下嘴唇遮住了。“比这大,好在不是你家兄弟?!打了不下五十个电话,推三阻四,哼,人命关天,还有比这大的事吗?”

    她不容分说,从他的身后搂住了他,从他的裤兜里麻利的掏出了手机。此时,又上来一个彪汉,把他俩隔离开来。

    第七章  屏蔽

    “你,你这是要害死我呀!”他抱住头,蹲到地上,痛心疾首地说。

    “害死你?活该!你那些风流韵事,早就传开了,别以为己为人不知,等着老娘跟你算账吧!”她掂着他的手机,讨价还价道:“听明白了吧?二十万,就只有二十万,要不要随你们的便,反正都得伤一个,哼!”

    从楼道里走出来第三个年纪稍大的彪汉,说:“二十万就二十万吧,赶紧的。”

    她给王刘钢打了电话,未等她说明原因,对方就说原封未动,正准备如数奉还呢。她坐上彪汉的车取钱去了。

    周政治的手机响铃了,是王刘钢副校长打来的,叫他到医院去一趟,协助谢原道主任安排明早护送万金山及其父母的事宜。

    谢原道应变能力极强,不管是哭哭闹闹,还是死扛硬来;不管是脏话连篇,还是摔凳砸桌,都难不倒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谢主任。他预想了几套措辞,可是人家没有什么恶意的倾向表现。他头一次不知所措了,深吸一口气,做了自我介绍,并主动向学生家长报出了学校开出的条件。

    万金山的父母万康达和项泉对这些个交代不感兴趣,只是想即刻回家,照顾守护在儿子的身边,祈求上苍还回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

    谢原道准许王伦请假回家了,心想他在这里也不起作用,一个光杆小处长是来监视还是监督,真有他王副校长的,哼。他从公私两利的角度,分别做了深入的剖析,至于学校的赔偿金以及其他的费用呢,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