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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到底第11部分阅读

猜测。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否认所有的指控。”季全辉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在得到法官的许可后,照例开始询问证人。“方先生,请问你和我的当事人是什么关系?”

    “反对。”季东泽早料到季全辉会来这么一招,立刻站起来说道,“辩方律师企图在误导视线。这与本案没有任何关系。”

    “不,这直接影响着证人证词的准确性。”季全辉在听到法官的“反对无效”后,自信满满地继续问着礼信:“方先生,请回答我,商光栋是不是你的父亲?是还是不是?”

    “是。”礼信垂着头,回答道。

    季全辉让他的助手呈上了几份文件,语气坚定地陈述着:“三十年前,商光栋家族生意落败后,躲到乡下,是方先生的外公收留他的。我这里有几张照片证明,商光栋与方清姿,也就是方先生的母亲摆过喜酒了。按农村人的习俗,他们已经是夫妻了。然而,商光栋先生后来却与沈岩领了结婚证,原因是什么?因为沈岩家有钱,可以帮助自己东山再起。商光栋先生亲口对我说,方清姿挺着大肚子,来到他的结婚典礼,气得动了胎气,当晚生下了方礼信。大家可以想象方清姿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生下儿子的。好一出抛妻弃子的人伦惨剧。在场的陪审员是不是恨不得吐商先生口水,踩他两脚,因为他真的是人渣!”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尤其是商光栋。他没想到自己花重金请来的律师竟把自己损得一文不值。法官提醒季全辉注意措辞。季全辉喝了口水后,继续滔滔不绝地说:“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吗?没有。据曾经在商家工作过的保姆说,沈岩怀孕时,还去找方清姿麻烦,不慎滑落七个月的男胎,造成终生不孕。她认为是方清姿害她的,找人把方清姿暴打了一顿。方礼信先生,在你年幼的时候,见到母亲被打成这样,有没有恨过你的父亲,也就是商光栋先生?”

    礼信的拳头握得咯吱响,看着商光栋,沙哑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恨。”

    “那你是不是希望他成为杀人犯,永远地蹲在监狱里?”

    季东泽大叹不妙,对季全辉诱导性过于明显的发问提出了反对。季全辉已占先机,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季东泽,口若悬河地讲着:“很明显,方先生一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就希望我当事人获罪,这样对我的当事人非常之不公平。我要求法院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撤销由方警官提供的所有证据。”

    审讯暂停休息十五分钟。季全辉与季东泽擦肩而过时,大摇大摆地说了句:“姜还是老的辣。儿子还想跟老子斗,回去再修炼十年吧。”

    再次开庭时,法官表示相信礼信的职业操守,承认证据的有效性。季全辉立刻表示方警官两年前曾经以“涉嫌勒索恐吓罪”被起诉过,职业操守方面值得怀疑。

    “反对。法院已判处方礼信先生是被冤枉的。辩方律师这么说,就是在藐视法院。”季东泽终于扳回一局,严阵以待季全辉那老狐狸的下一招。

    季全辉也不想儿子不堪一击,丢自己的脸,调整了下情绪,询问第二个证人郑晨:“当你们在我当事人办公室找到凶器时,是否还有其它的人看到?”

    郑晨第一次上法庭,紧张到有点结巴:“当时,秘书去叫商光栋了——”

    “我只问你是否还有的人看到?”季全辉提高了音量。

    “没有。”

    季全辉狡诈地笑了一下,继续发问:“我这里有份资料显示,方警官曾经替你挡了致命的一刀。你承诺以后一定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全力以赴帮他。”他见郑晨点了点头,笑得有点阴险,“商光栋这么对你的好朋友,你气不气?”

    郑晨咬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会不会跟他一起做伪证,来诬告我当事人?”

    郑晨激动地表示自己并没犯任何程序上的错误。季全辉已经胜券在握,做着最后的陈述:“很明显,方警官一直对我当事人怀恨在心,处处针对我当事人。甚至在我当事人不在场的时候,将死者的血涂在我当事人的手杖上,作出了伪证。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要我当事人身败名裂!各位陪审团们,当你们知道方清姿是怎么死的,就会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当事人。”

    “不要说!”礼信快要失控了,大喊了一句,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季全辉自然是不会放过这般绝好机会,攻击礼信快要崩溃的防线,孜孜不倦地说着:“方警官六岁时,生了场大病,需要很多钱。方清姿就背着病怏怏的儿子,来到商家大门等商光栋。哪知商光栋看到她,又把车开走了。方清姿跑去追,被一旁开来的大卡车卷到了车底。方警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那时就发誓,一定要报仇。”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血淋淋的场面,从未痊愈的伤口被展示在众人面前。礼信捂着脸,痛哭不已,已经完全崩溃了。他像只没了魂的木偶,趴在桌上,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说谎!我没有要报仇!因为妈死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恨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恩仇录(4)

    嘉菲站了起来,想要跑到礼信身边,被警察拦住了。季全辉还要再发问,一直沉默的商光栋终于开口了:“季大状,够了!你再逼我儿子,我就申请换律师!”

    季东泽再三申请休庭。各种喧闹声交杂在一起,差点把法院掀开了顶。法官无奈宣布押后再审,对这出比凶杀案还曲折万分的家庭伦理剧,在心里叹了口气。嘉菲,东泽和郑晨同时冲了过去,安慰还在证人席哭到全身发抖的礼信。

    “礼信,我们都相信你。没事了。回家吧。”季东泽拍着他的肩膀,吩咐郑晨一定要平安无事地把礼信送回家。法院门口,他看到春风满面的季全辉,忍不住走过去,板着脸说:“爸,你也太过分了吧!”

    季全辉扯了扯领带,实行机会教育:“东泽,只要能赢官司,耍点手段又怎样?你学着点。不说了,我们现在身份敏感。控方律师,下次让我看到你的进步。”

    季东泽煮了一桌的美食,招呼他们来吃。礼信知道那三人都在担心地看着自己,勉强笑了笑,说自己没事了,让他们别操心。当然,他的样子可不像没事人,吃了几小口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东泽也停下筷子,让嘉菲去劝劝他。

    嘉菲掀开他的床单,钻了进去,抱住了礼信。“礼信,你想躲多久都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礼信转过身,把头埋进她的胸前,说话的声音极其虚弱,“嘉菲,别离开我。”

    不久之后,传来了礼信熟睡的呼吸声。嘉菲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到书架前,看到了好几版的《菜鸟侦探蔡小菜》。原来礼信也是天湛的粉丝。嘉菲视线扫到书桌上的一张卡片,觉得似曾相识。当她看到底下签名为“jfcat”,猛然拍了下大腿,那是她画给天湛的。湛蓝的天空,就像他的笔名一样。她又从书架上发现了上百张她画的插图,那是她为了庆祝蔡小菜再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为天湛免费设计的,然后一并寄给他。嘉菲想起了礼信那时奇怪的表情,恍然大悟。原来天湛不是别人,正是礼信!她走到礼信床头,轻轻地摸着他的头,笑道:“如果你就是阿菜,那么佳慧是我吗?你从来没对我说的那三个字,我从阿菜的嘴里听到了。我也爱你。”

    第二天一早,礼信到嘉菲的房里叫她起床吃饭。嘉菲的睡相,怎么说呢,差到不忍直视。礼信忍不住走过去,把她退到腰间的睡裙往下拉了拉。他的视线被嘉菲大腿上一个淡青色的骷髅形状的疤痕给吸引了。嘉菲醒过来,大叫出声,赶紧用床单包住下半身。

    礼信扯掉床单,抓着她的大腿,想起了死者谢蔷手臂上也有这样的疤痕。

    “礼信,我还没刷牙呢。”

    他抬起头,看着嘉菲满面绯红的娇羞模样,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放荡无礼。他尴尬极了,清了清嗓子,问那个疤痕是什么。

    “是刺青。我拿去洗掉了,就成这样了。你,等我一下。”嘉菲激动地跑到洗水间,把全身洗得香喷喷的。扭扭捏捏了好久,出来一看,礼信早就没有影子了。

    礼信和郑晨看到由法证部还原出来的刺青图案,同时想到在商光栋的助理孔室长的手臂上也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蝴蝶。“郑晨,我不便出面。你去查下那两人的关系,相信应该会有大发现的。”

    一天后的一个多云的下午,东泽秘密约了孔室长来办公室相谈。东泽看着一脸警惕的孔室长,严肃地说道:“有人看到那天晚上你也进入过谢蔷的别墅。”

    “什么?”孔室长大惊,手一抖,咖啡洒了出来。

    “孔室长,不要再包庇商光栋了。否则你将被当做另一名嫌疑犯被起诉。”季东泽扶了扶眼镜,脸上浮现出善意的笑容,把一份文件递给他看,“这是我向法院申请的豁免起诉书。只要孔室长你能转做污点证人,当场指证商光栋,我保证你安然无恙。这场官司关系到我能否超越我父亲,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商光栋那个人渣送进监狱。孔室长,我们合作吧。”

    孔室长走后,东泽对着从隔间走出来的礼信,露出比季全辉还要阴险的笑容,“我会找人透露消息给辩方律师。孔室长就留给季大状收拾吧。我们坐观虎斗。”

    开庭后,孔室长在东泽的提问下,开始做证词:“是的,其实那晚我也在现场。谢蔷突然说自己已经怀孕,要商董与商太太离婚。两人发生了争吵,商董很生气,拿着手杖把谢蔷打死了。之后,商董承诺给我大笔钱,要我别说出去。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东泽非常满意他的供词,对法官陈述着:“现在人证物证聚齐,希望法院做出公正的判决。”季全辉重新戴上了他那块手工定制的名表,拉了下衬衣上的褶皱,斗志昂扬地站了起来,开始发问:“孔先生,你跟着我当事人多久了?”

    “十三岁就跟着他,已经三十年了。”

    “我当事人对你好吗?”他根本就没有留给孔室长回答的时间,咄咄逼人继续说,“非常的不好。一个月前,你因为赌马输了一大笔钱,向我当事人借钱,被我当事人臭骂了一顿。你同事说你私下经常责备我当事人冷血无情。还有,谢蔷是你引荐给我当事人的,在这之前,她是你的同居女友。一刺青店的老板还有你们一起来刺青时的照片。可为什么谢蔷把那只蝴蝶洗掉呢?因为她勾搭上了我当事人,把你甩掉了。种种事件,都让你对我当事人怀恨在心,是还是不是?”

    孔室长的眼里充满了愤怒,龇牙咧嘴道:“谢蔷那臭女人,跟商光栋一路货色。j夫□,都该死。”

    季全辉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请孔室长详细说下当晚为什么去了谢蔷的别墅。

    “我找她,是要她把欠我的钱还给我。走到落地窗前,发现她和商光栋争吵。商光栋不停地殴打她,让她别得寸进尺。谢蔷威胁要去报警,爬到电话机前,这时,商光栋右手举起手杖,狠狠地敲了下她的后脑勺。”

    “等等。”季全辉追问是否真的是右手,在得到孔室长迟疑的回答后,季全辉让助手给法官呈上一份文件,证明商光栋那天下午因为右手臂肌肉拉伤,曾到医院诊治过。“我的当事人右手根本就没有力气。就算他真的用右手打人,那力道根本不足以敲碎谢蔷的头骨。”

    “是我记错了,他用的是左手。”孔室长擦拭着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慌忙改口。

    “那么又是敲打了几下?血液都溅到了哪里?”

    “三下。最后见死者还有气息,又补了一下。血液溅到了书桌上,地板上,还有他的衣服上。他清洗了现场后——”

    “等等。他是用什么清洗的?”

    孔室长真的没见过一个律师可以比警察还啰嗦,他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回答着:“漂白水倒下去,用抹布擦,还能怎么办?”

    “错,大错特错。”季全辉又让助手呈上一份皮肤科开具的报告,解释商光栋皮肤超级敏感,如果一碰漂白水就会严重溃烂。

    东泽不知道他父亲到底还准备了多少份细微末节的文件,感叹季全辉是那种谁敢跟我斗,我就用文件打垮你的那种王者律师。

    孔室长心慌意乱,哑口无言。季全辉趁胜追击,语气平缓又坚定地向法官陈述着:“很明显,孔耀祖先生对我当事人怀恨在心,故意做假证来诬陷我当事人。我请求在座的审判长和审判员不要理会他的供词。如果我的当事人就因为在死者体内留下了生理液体,被人栽赃嫁祸,最终判刑,那真是对我国律法的大大侮辱。孔先生对作案手法如此明朗,比法医的报告还详细,简直身临其境,我强烈建议法院去调查下他的犯罪嫌疑。”

    “不用调查了!”孔室长见定不了商光栋的罪,索性和盘托出,“就是我杀了谢蔷,嫁祸给商光栋。反正我有小季律师给我的豁免起诉书。现在法院告不了我,你们能拿我如何?”他得意地大笑着,突然看到季东泽朝他摇了摇头,说出了那句令他差点崩溃的话——不好意思,我忘了给法院盖章了。

    孔室长恼羞成怒,趁着混乱,抢过身旁警务人员的手枪,冲过去,拔下枪膛,对准了商光栋。“□的,去死吧!”

    一声枪声响彻了整个法院。

    孔室长膝盖中了一弹,倒地不起。“□的,就差一点点,你就死了!哪个王八蛋出手救了这个人渣?”

    礼信放下手枪,从听众席走了过来。

    “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救我?”商光栋九死一生,对待人生,尤其是这个儿子的心态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因为我是一名警察。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是我的责任。”说完,他对着已经被制服住的孔室长正色道,“当初要不是商光栋带着你跑路,你早被人砍死了。就算全世界人都唾弃他,你也不行,因为他是有恩于你的。”

    孔室长低下了头,流下了悔恨的眼泪。这场杀人案总算画上了一个句号。

    法院门口,记者们包围住商光栋,问他被当庭释放是什么样的心情。商光栋见到随之走出来的礼信,冲出人群,叫了下他的名字。礼信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人群突然一阵喧哗,闪光灯刺得礼信睁不开眼。他好奇地转过身,看到商光栋跪在地上,恳求他的谅解。

    “礼信这个名字是我起的。重礼义,守信诺。孩子,你对得起这个名字。你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我,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你原谅爸吧。我会痛改前非。只要你回到商家,爸可以把整个商天都给你。”

    商光栋声嘶力竭的反省并没有让礼信心软。礼信对着记者们,沉着冷静地发表了他的公告:“今天,我方礼信对着这么多家媒体声明,我以任何形式放弃我的继承权,今后绝不会参与遗产的争夺战。以后我不会再对这个问题做出回应。请不要来马蚤扰我的私生活。”他转而看向嘉菲。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我们回家吧。”

    “晚饭吃什么呢?我给你做青椒炒蛋好不好?”嘉菲开心地提议着。

    “饶了我吧。”礼信搂着她的肩膀,在夕阳的余晖中,幸福地往回家的路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天生是一对(1)

    东泽交接好文件后,在门口遇见在此等候他的季全辉。“你又赢了。”

    “商光栋确实没杀人,我只是还他一个清白。”季全辉搂着他儿子的肩膀走下台阶,笑着赞赏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借我来从孔耀祖的嘴里套出真相。孔耀祖和谢蔷的关系还是一个叫郑晨的小警官‘不小心’放在我桌上的。虎父无犬子。”

    “其实我和礼信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是利用他对商光栋的仇恨,骗他入局。但是我知道他在你手上就别想活着出来。”

    季全辉一句“上阵父子兵”,惹得两人哈哈大笑。他好奇地问东泽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孔耀东的,东泽回答只是礼信的一种直觉,或许最不想商光栋出事的人就是礼信。“只是,刚才法官要我以后别在法庭耍花样。”

    “谁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