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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夫有方第4部分阅读

首辅,居然娶了个恶妻,会让人笑话的。”瞿母完全站在儿子那一边说话。

    她咬了下唇,然后屈膝跪下。“其实……媳妇儿和相公之间有一些问题,必须靠自己来解决,所以恳求婆婆不要干涉。”

    闻言,瞿母满脸震惊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还请婆婆原谅。”她坚持这个说法。

    啪!瞿母当场甩下一个耳光。

    湘裙秀容一偏,左颊马上出现几条红色痕迹,没过一会儿,便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传来。

    “你再说一遍!”瞿母怒道。

    “还请婆婆原谅。”她没有退缩。

    “你……是存心想气死我?”瞿母气得直发抖。

    “媳妇儿不敢。”湘裙马上低下头说。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瞿母一手指着门口,怒不可遏地喝道。

    “婆婆……”湘裙试着要说服,自己不过是想和相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难道错了吗?

    “不要打我娘!”一道小小身影突然冲进屋来。

    见到宝贝孙子来了,瞿母立即换上慈祥的祖母脸孔。“璇玉,怎么的到这儿来了?教书先生不是已经来了吗?奶娘呢?”

    璇玉绷着精致小巧的脸蛋,很有气势地挡在面前,担要保护母亲。“娘没有做错事,奶奶不要怪她。”

    “这是大人的事,璇玉听话,快点回去念书……”湘裙柔声地劝道。

    他依然仰着小小的头颅看着亲祖母。“奶奶答应我,不要再打我娘了。”

    “璇玉,听娘的话!”她不想把儿子址进这些争吵中。

    “好,奶奶答应你就是了。”瞿母一向最宠这个长孙,也只好应允。

    “谢谢奶奶。”璇玉这才漾开了笑脸。

    当着宝贝孙子的面,瞿母也不好对他的娘亲恶言相向。“你回去好好想清楚,什么是夫贵妻贱,什么又是三从四德。”

    “是,婆婆。”说着,湘裙悲凄一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我来扶娘。”璇玉连忙握着母亲的手腕。

    “娘没事,可以自己走。”

    他端详着母亲左颊上的红肿,贴心地说:“娘想哭就哭,我不会笑娘的。”

    “娘不哭……以后要很坚强地面对困难……”湘裙忍着颊上的疼痛,要做儿子的好榜样。

    “我相信娘办得到。”璇玉用力点头。

    儿子的鼓励让她像是吃下了定心丸,也让湘裙更有勇气。

    湘裙相信只要坚持,一定会有收获的。

    这天,午时刚过,瞿仲昂就推说头疼,请了假回府休息。

    成亲七年,他从来不曾这般思念过妻子,这段日子见不到她,格外想念两人之间曾有过的对话,虽然被她惹恼过,可是又为那样的她心动。

    他喜欢上自己的妻子了。

    待瞿仲昂换上常服,便立刻前往妻子的寝房。

    “大、大少爷?”这时,青儿才将碗筷端出房门,就见到应该晚上才会出现的人,不禁叫道。

    瞿仲昂直接越过她,跨进门坎,想给妻子一个意外惊喜。

    “你……怎么回来了?”湘裙错愕地问。

    他看到妻子明显红了一片的脸颊,反而是自己吓了一跳,俊脸马上一凛。“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她本能地撇开。“只是不小心撞到……”

    “撞到?”瞿仲昂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审视脸颊上清楚的红色掌印。“我有眼睛可以看,这分明是被打的……”

    “我说没事就没事。”湘裙挣开他的手掌。

    “是娘打的?”在这座府邸,有资格打她,也真的会动手的只有一人。“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了下螓首。“这是我和婆婆之间的问题,请相公别管。”

    “要我别管?”他微愠地问。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既是家务事,自然由我来处理。”湘裙不希望婆婆以为她跟相公告状哭诉了。

    瞿仲昂呆愣了下。“你读过札记?”

    原以为妻子不识字,自然也没念过书,成亲这七年来,从未听她提起过只字词组,可是失去记忆之后反倒引经据典,让他愈来愈纳闷。

    直到这时,瞿仲昂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不曾花过心思来了解自己的妻子,连她的兴趣和喜好都不清楚,平日真的太疏忽她了,若不是发生意外,让她变得勇于直言,他们夫妻这辈子都会这么过下去。

    “我……”听他这么问,湘裙不禁攒起眉头,只差一步就能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思绪。“就算曾经读过,现在的我也不记得了,总之相公就别管这件事。”

    “你不说,我直接去问娘。”

    湘裙着恼地瞪他一眼。“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婆婆听说这阵子晚上……我都不让相公进房,所以才会不太高兴。”

    “是哪个碎嘴的奴才乱说的?”瞿仲昂怒声地问。

    她决定趁这机会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其实婆婆这一巴掌打得没错,我是故意找借口不让相公进房的……”在他讶然的目光下,湘裙又往下说:“因为我不知该怎么做,相公才会明白我的心情,才会想要多了解我,就像我也想要多知道一些相公的事一样,所以才用了最笨的方法,如果相公当时恼羞成怒,或认为我是故意的,那么我便可以死心了……”

    瞿仲昂皱起眉头。“死心又是什么意思?”

    “那就代表咱们夫妻无法同心,真的合不来,就请相公亲笔写下”和离书“,咱们这段婚姻也到此为止。”她坚决地说。

    他一脸不悦地说:“我不会给你和离书的。”

    “如果相公不曾在梦中见到我,知道将娶我为妻,然后上门提亲,而是迎娶真正喜欢的女子,你我这七年来也不会成为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湘裙悲伤地笑了笑。“我说的对不对?”

    “无论是否在梦中预见,你我的姻缘都已经注定好了,也注定要嫁我为妻。”他从来不知道妻子会在意这件事。

    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

    湘裙涩笑道:“相公这么说也没有错,只是既然要做夫妻,总希望能对彼此多用点心,了解对方在想些什么,而不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感觉却很遥远陌生。”

    听完,瞿仲昂有些无言以对。

    这一刻,他不得不认真反省过去的所作所为,确实从未站在妻子的立场,为她着想过,太过独断独行了。

    这对瞿仲昂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也认清自己有多自私。

    看着妻子脸上的红肿,又是多么刺眼,像是在控诉般。“让我好好想一想。”扔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出去了。

    瞿仲昂从来没想过会有被妻子教训的一天。

    其实这些日子也渐渐明白,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应该是最亲密的枕边人……

    枕边人?这七年来,他们都是分房而睡,又该如何称为枕边人?

    他似乎真的做错了不少事。

    不过有件事要先处理,于是瞿仲昂来到双亲居住的院落,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和她夫妻之间的事,请爹娘别管。”

    瞿母有话要说。“可是天底下哪有当妻子的不让相公进房的道理……”

    “事情并非爹娘所想的那样。”瞿仲昂不想让妻子承担所有的责任,保护她是身为夫婿的责任。“我和她成亲七年,甚至有了一个儿子,却从来没有想去了解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也有不对之处,所以请让我们自己来解决。”

    “可是……”

    “就交给仲昂处理吧。”瞿父温声制止。“听管事说那天亲家的人来探望,她表现得很好,而且应付得恰到好处,很有瞿家媳妇儿的气势,跟过去真的大不相同,连府里的下人也都说她很关心受伤的婢女和奴才,还不时前去探望,不但天天笑脸迎人,还会对他们嘘寒问暖的,个性真的比以前开朗多了,也许咱们真该再给她一次机会。”

    看了看夫婿,又看了看儿子,瞿母稍稍松口。“既然老爷都这么说,就看她以后的表现了。”

    “多谢爹娘。”下一步,瞿仲昂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了。

    第6章(1)

    五天后,傍晚左右。

    瞿府发生了一件“大事”,也成为奴仆们私下谈论的话题。

    “把东西搬进屋里……”小厮吆喝着几个奴才,将主子的衣箱和日常用品搬进少夫人的寝房。

    “这是做什么?”青儿不禁纳闷。

    “大少爷以后要睡在这儿了。”

    一旁的湘裙不禁愣了愣。“你们大少爷呢?”

    小厮回了一句。“大少爷在书房,待会儿就过来。”

    待东西都搬进房之后,青儿和小厮他们也全退下了。

    过没多久,瞿仲昂踏进寝房,与妻子面对面。

    “我并没有要相公这么做。”湘裙有些不解。

    “你说希望我能多了解你,对你多用点心,若是分房睡,又该如何了解?如何用心?还有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要拉近彼此的距离,不再遥远陌生,就得像普通夫妻那样过日子,所以我才作出这个决定……”

    他看着妻子有些错愕,又有些动容的表情,知道这件事做对了。“那么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相公还没用过晚膳吧?我让人去准备。”湘裙欣喜地说。

    “好。”瞿仲昂这才想到过去的他们连一块儿用膳的机会都很少,说是夫妻,又不像是夫妻,如今才发觉真的错了。

    那么就从这一顿饭开始吧。

    吃过晚膳,湘裙便命青儿准备茶具,开始烧水泡茶。

    “相公可以跟我说一说你小时候的事吗?”她主动问道。

    瞿仲昂轻笑一声。“我小时候的事?”

    “是,我只是想多了解相公。”湘裙期待地说。

    他在妻子渴盼的眼神下,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于是开始娓娓说出自己的童年往事,而在诉说当中,渐渐喜欢上这种闲话家常的感觉。

    湘裙一面泡着茶,一面倾听。直到夜深了,两人才就寝。

    他们平躺在床上,望着昏暗的帐顶,直到沉沉地睡着,没有火热的欲/望,只有温馨和宁静。

    第二天晚上,湘裙一样烧水泡茶。

    瞿仲昂继续把昨晚没有说完的童年往事说完,有人专心地凝听,让他也说得起劲,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感受。

    尽管如今的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又高处不胜寒,没有交好的友人,更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朝中同僚,瞿仲昂从来不在乎,也早已习惯了,如今才明白有人愿意听他说话,想要了解自己,有多么珍贵。

    到了第三天、第四天,都是这么度过。

    “……璇玉刚出生时,真的好小好小,身子也不太好……”他从自己身上聊到了儿子。

    湘裙不禁焦虑地问:“后来呢?”这些都是她遗忘的事。

    “你天天去寺里求神,祈求菩萨保佑……”

    他们不停地聊着,一个人说,一个人问。似乎每过一天,就对彼此更了解。

    直到困了、累了,两人这才决定睡下。

    瞿仲昂不是不想碰她,不过这次他要学着尊重妻子的想法,直到她点头同意了,才会付诸行动。

    接下来的第七天、第八天,闲话家常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只要面对面坐下,喝着杯中的茶汤,什么都可以聊。

    两人的心似乎也一天比一天靠近对方,不再像之前那般遥远陌生。

    到了第十二天……

    这天接近半夜,瞿仲昂才倦极地回到府里,可是依然期待着和妻子喝茶聊天,似乎在不知不觉当中,对她也有更多的了解,知晓她喝茶时喜欢配哪几样点心,还有一些小动作,以及习惯,每次有了意外发现,似乎就更喜欢她一些。

    “不用伺候了,下去休息吧。”

    “是。”小厮退下了。

    瞿仲昂心想已经这么晚了,她多半睡了,于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扉。

    “相公回来了。”已经垂落一头青丝,准备就寝的湘裙迎上前。“我以为相公今晚又被皇上留在宫里陪他对奕了。”

    他看着在烛光映照下的妻子,隐忍多日的欲火也在蠢蠢欲动。“幸好没有,不然又得想要怎么假装输了,又不能让皇上发现。”

    “那、那我帮相公宽衣……”湘裙感受到他眼光的热度,有些腼觍

    当她为瞿仲昂脱下官帽和章服,注意到他还直盯着自己,忍不住娇嗔地问:“相公在看什么?”

    “我……咳,没什么。”他喉结上下滚动,有些口干舌燥。

    同房这十二天,湘裙还不至于迟钝到没有感觉到欲/望,依他的个性,根本不需要忍耐,不过还是愿意这么做了,所以她很高兴,也很感动。

    他已经表现出诚意,也确实用了心,那她还需要什么证明?

    既然相公愿意踏出一步,那么自己也应该让步了。

    “我要谢谢相公这些日子愿意告诉我这么多事,愿意让我有机会了解你……”湘裙想要先表达谢意。

    瞿仲昂伸臂搂住她。“早在七年前,咱们就该这么做了,希望还不算晚。”

    “只要相公有这个心,就不算太晚了。”她满眼笑意地回道。

    他再也情不自禁地俯下头,轻触妻子的唇瓣,若她想要拒绝,还不愿意,他可以马上退离。

    这一回,湘裙是心甘情愿的,也是真心想和这个男人做夫妻。

    湘裙眼中闪着揶揄。“我也会努力当个”贤妻“。”

    他将嘴巴移开妻子的唇角。“你所谓的”贤妻“是……?”

    “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即是所谓的”贤妻“。  ”湘裙温顺地背诵着说。

    “我想……咳咳,已经不需要了。”瞿仲昂差点呛到。

    “吾夫可教也。”湘裙已经笑不可抑。

    “你知道做妻子的取笑相公该受何种惩罚?”他佯装威胁地问。

    她抿着唇笑着说:“相公请说。”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瞿仲昂将娇躯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湘裙先是娇呼一声,接着格格笑了。

    “相公力气大,这么做未免胜之不武。”她调侃地说。

    “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原本就有相当大的差距……”男性手掌很快地脱去绿色大袖背子。“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我并不打算挣扎。”她气息微促,不过可不会退缩。

    “怎么说?”

    “因为咱们是夫妻……”湘裙软声地说。

    瞿仲昂停下动作,抬起眼帘,看着妻子的表情,即使纱帐遮住了一半的烛火,依旧可以看见她眼中的光芒是如此明亮。

    “若是有一天你想起过去……现在这个你还会在意吗?”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担心这个可能性。

    湘裙想了又想,还是只能这么回答:“我也不清楚……”

    “你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他正色地问。

    她思索一下。“嗯,还是一样想不起来……”

    “那么就不要想起来,一直保持现在这副样子就好……”瞿仲昂不是命令,而是带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相公是说……”湘裙已经听出来了,如果不是动心,不是喜欢,甚至是爱上了,根本不会在乎。

    瞿仲昂贴着她唇低喃。“只要这样就好……”

    除了婚前曾在梦中见过妻子的形貌,这七年来,都不曾再预见和她相关的事,甚至连怀了身孕都是靠大夫来诊断才得知,也令瞿仲昂想不通,如今想来,也许就是不够“用心”。

    “不要变回以前的样子……”他如此希冀着。

    这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吗?湘裙不禁茫然了,想找回过去的记忆,那么是否也要付出代价,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告诉她。

    万一她想起过去,却忘了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别再去想它了……”他的吻跟着变得狂野、火热,像是要掠夺湘裙的思绪般,让她无法再去思考。

    她想把此刻的心情说出来,却只能嘤咛一声,被接下来的爱抚和撩拨而乱了心跳,只能攀住身上的男人,将心思放在眼前。

    至少这一刻不要去想……

    “唔……”当湘裙裸裎在他面前,也同时交付自己的心。

    不是因为他是她的相公,或是俊美出色的外表,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尽管高高在上惯了,还是愿意舍弃男人的自尊,承认自己的错误,并接纳妻子的意见,这一点比任何事都还要珍贵,也令人心动。

    湘裙终于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