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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36部分阅读

    ,直奔开泰书院。

    开泰书院位于浙州城府东城,占地二十余亩,几乎比明华学院大上一倍,其内绿树成荫,宛如一个大大的庄园子,景色宜人。巨大的院门坐北向南,右侧之处,和明华书院一样,竖立着一座笔直庄重的圣律碑。

    碑上的书院戒律似乎比明华书院还要多几分,一眼扫下来,不下五百条。

    ━━这些戒律,都是很有历史来历的,然而传承至今,有不少都名存实亡了,生员可以用捐钱的办法抵消部分律令的约束。

    比如在明华书院,本来每个生员每个月请假的数额都有限制,但现在只要交纳翻倍的请假费,就可无限制请假,书院学监才懒得多管。

    进入书院,开泰方面早安排了专人来接待,把他们带到西面的迎宾区去。迎宾区以书院为大单位,划分成一个个的独门独户的院落,因为明华书院的人最少,就被安排在最边上的一座小院子里头。

    住宿环境不错,每个生员代表都有独立的房间。至于饮食,被发放了一块木制的‘名刺’,等若是身份证明了。

    有证明,就能在开泰学院里的食堂内免费用餐。

    安顿完毕,顾学政吩咐陈剑臣和萧寒枫两人要好生呆在院子里,不要乱闯,然后他就和两位先生出去应酬了。

    “留仙学长,请过来一下,我有一幅画要请你题字!”

    吃过晚饭后,萧寒枫叫道。

    陈剑臣走过去他的房间,就见书桌上铺开一幅画,走近些一看,颜色鲜艳,惟妙惟肖,正是一幅生动的春宫。

    萧寒枫画春宫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一幅画上的内容,却是两名光溜溜的妙龄男子在一棵柳树下的草地上‘干活’,草地之上,还点缀着几朵小黄花呢。至于另一边,则是一脉溪水在潺潺而流。

    ━━自从被王复带上道,萧寒枫就很少画纯洁的肖像了。一幅人物肖像最多两三百文钱,可一幅精美春宫都是五百文以上,价钱差太多,他当然选择春宫。

    陈剑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寒枫学弟,你什么时候改好这一口了?”

    萧寒枫当然不能回答说是受到你和书童的启发,随口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也要与时俱进,不断进行创新,这才能保持销路。”

    陈剑臣哑然失笑,问:“你要我题字?”

    “正是。学长书法上佳,正是不二人选。”

    字画字画,两者往往不可分割,特别是画上,如果被题上一首好字好诗,身价倍增。

    陈剑臣道:“题字可以,但我不会留印章。”

    萧寒枫笑道:“这个无妨。”他自己同样没有留下印章的,为的就是减少某些麻烦。

    于是陈剑臣提起笔,微一凝神,下笔就写了八个字:伊人何处吹箫起?隔江爱弄后庭花!

    萧寒枫读了一遍,拍手赞道:“好字!好诗!学长何不再写两句,合成一首七绝?”

    陈剑臣笑着放下毛笔,道:“兴尽矣。”负手走了出去。

    萧寒枫又读了一遍,心中顿时一叹:若不实践入微,又如何能写出如此妙句?一‘吹’字,一‘弄’字,意境尽出,实在深得其中三味,妙哉……

    出到外面,陈剑臣寻思现阶段距离竞赛正式开始还要三天,这三天时间正好可以过去金华一趟,看望聂小倩。

    想到这里,他决定明天向顾学政告假,离开浙州。

    夜幕下的开泰学院分外的热闹,近日来,受邀的各地书院代表都纷沓而至。正式的才艺竞赛还没有开始,私底下书院生员代表之间的‘以文会友’就已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了,或即席赋诗,或对联,或猜谜,各种形式,层出不穷。据说其中很是出现了几个惊采绝艳般的才子,有来自湖州岳麓书院的尘依,有来自杭州舜天书院的易风,有来自衡州石鼓书院的莫远等,都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属于竞争‘天下第一才子’头衔的有力人选。

    当然,除了他们,开泰书院本地的生员实力也不俗,另外,别忘了国子监那边的代表呢。

    然而对于这些热闹,陈剑臣根本没有多少兴趣,一路颠簸,正需要休息,故而连每晚习惯性的读书练字的时间都砍掉了一半,早早上床睡觉。

    “公子,你是不是另外有事才来的浙州?”

    黑暗中,另一边的婴宁忽然开口问道。

    “嗯!”

    “如果有什么要婴宁做的,公子不用客气,直接吩咐即可。”

    陈剑臣又是‘嗯’了声,因为有些话语,本来就不用说出口。

    ……

    一夜无事,第二天找到顾学政请假,寻了一个要到浙州观摩的理由。不料当即被顾学政拒绝了:“留仙,你第一次到浙州来,如何能乱跑?此事勿要再提,还是安分留在开泰书院里吧,今天本大人要带你出席一个宴会,不可缺席。”

    学政大人不同意,陈剑臣也不好偷偷跑掉,想了一下,便转一个方式,亲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婴宁,要她带去给聂小倩。

    以婴宁的本事,让她去送信简直小菜一碟,做起法来,速度更是无以伦比。婴宁接过信,嘻嘻一笑,道:“公子放心,婴宁一定会把这信送到的。”

    稍作收拾,出门而去。

    顾学政所说的宴会就在黄昏之时举行,原来是一场比较正式的洗尘宴━━今天,受邀的二十家书院代表全部到齐了,济济一堂,自然要大摆筵席,让大家互相碰个头什么的。

    宴会定在浙州的摘月楼,三层全部包下,一楼让大家的仆从书童饮食,二楼则以各方才俊为座上宾,而三楼却是官员先生们的地方。

    这一趟借着建院三百周年的机会,开泰书院别出心裁地举办一次‘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可谓出尽风头,引得天下无数的目光注视。就连当今圣上正明帝都雅兴大发,亲笔写了一幅‘天下第一才子’的匾额,让国子监的代表带来,送到主办方手里,说不管谁在竞赛中折冠,便将这副匾额奖励给他。

    圣上御笔所写的匾额,而且匾额内容为‘天下第一才子’,分量之重,重于万钧,这实在是一项无以伦比的荣誉,等于是由皇帝金口御赐的一个封号了,万金不换呀。

    消息传出来后,所有的生员代表几乎都为之疯狂起来,眉飞色舞,摩拳擦掌,定要夺得那‘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

    宴席开始,安排在二楼的各书院生员代表有七十余人,分桌而坐,一边吃喝,一边谈笑风生。

    陈剑臣和萧寒枫同坐一桌,另外还有四名来自兖州北苑书院的生员代表━━兖州和江州相邻,俱属于北方,地理偏僻荒凉。北苑书院名声同样不显,基本为三流水平。

    而在东面临窗处的桌子,四名青年书生据坐而饮,风度翩翩,神态傲然,却是来自国子监的天之骄子。

    “啪!”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身穿蓝衫的书生把手中折扇打开,站起来,向周围团团作个揖,朗声道:“不才郑书亮,来自国子监,今日有幸,能和天下才俊同聚一堂,来,大家干了这一杯!”

    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人自不会拂了他的面子,纷纷举杯迎合。

    这郑书亮玉树临风般,举手投足间,天生一种领导的气质,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是焦点。对于国子监四名生员代表的来历,在他们来到的当天晚上就被人打探了出来,这郑书亮原来是郑国公的孙子,在国子监内,属于不折不扣的‘保送生’。而其他三个虽然也有来头,但比起郑书亮来就逊色许多,国子监如此安排,显然就是以这郑书亮为核心,另外三人则属于保驾护航的存在。

    无它,国子监作为天下书院的翘楚,除非不派出代表,既然有人来了,那岂能让这‘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落入他家之手?

    这一点,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

    喝了一杯酒后,郑书亮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眼,又道:“今晚良才云集,又有明月照人,饮酒岂能无诗?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助兴如何?在下不才,可忝作令官。”

    宴席之间,行令饮酒乃是常例,所以郑书亮要行酒令助兴,在座个人并无异议,反而跃跃欲试,看有没有机会表现一番。

    郑书亮又笑吟吟道:“今晚的行令,就以诗令为主吧,以书院为单位,只要其中一名代表回答得出来,就算过关,过不得关的,每人当罚酒三杯。”

    听到那些曲折的规则,陈剑臣大感头疼,他还真没玩过这些,便对萧寒枫道:“寒枫,等下轮到我们的时候,你上呀。”

    萧寒枫苦着脸道:“学长,我也是半桶水而已。”

    陈剑臣道:“要不直接弃权吧。”

    “这样好吗?如果被学政大人知道,定然会斥责我们的。”

    其实这时候,三楼的官员先生们早听到了风声,并派遣仆从下来打探消息了━━行诗令,或妙语双关,或双声叠韵,或顶针回环,千变万化,很是复杂,最考人的才华,乃是正式竞赛前的一次大检验。

    相信这一场酒令之后,有资格竞争天下第一才子的人选基本就浮出水面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差距

    今晚的浙州,注定会是一个‘词赋满江,酒色映月’之夜,只是这个夜晚无论多喧嚣,多热闹,多么充满欢笑,都似乎和陈剑臣无关。

    他人在宴席间,心却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当轮到他们明华书院行令之时,只是由萧寒枫出面回答,支吾几下,便宣告失败,每人罚酒三杯。

    在场二十家书院的生员代表,其实回答不上酒令的不仅仅明华书院一家,另外还有好几家都在第一轮中便被淘汰出局。到了最后,一如事先预想的那般,只剩得国子监,岳麓书院,开泰书院,舜天书院,石鼓书院这五家书院的生员代表还在继续,竞争形势趋向白热化,很是激烈。

    但这与陈剑臣何干?

    他的注意力现在正全部放在桌子上的一碟油炸螃蟹,一只只地对付着,吃完一只又一只。

    “好!”

    不时发出的近乎雷鸣的叫好声听在耳朵里,实在有些不合时宜。终于把最后一只螃蟹干掉了,陈剑臣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擦了擦手,转头过去,正好听到郑书亮在意得志满地朗声道:“承让了!”

    听到这三个字,陈剑臣就知道肯定是国子监的生员代表笑到了最后。

    这个结果,毫无意外。

    虽然俗话说‘自古豪门多纨绔’,但郑书亮的存在,分明地申述出另一个道理:高富帅也会有才。

    身边的萧寒枫明显一直在关注着别人的表现,此时幽幽一叹,满是萧索之意的道:“原来人和人之间,真得是有差距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诚不欺我也。”

    陈剑臣呵呵一笑:“寒枫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各有所长罢了。如果叫他们和你比春宫,谁人比得过你?”

    不料萧寒枫却非常认真的,拿起一只筷子,双手各握住一头,决然道:“留仙学长,今晚我萧寒枫对天发誓,从此以后,不再画春宫了,务必要发奋求学,才是正道。”

    嗯……

    双手用劲,便想将筷子折断。不料那只筷子的材料用得是乌金檀木所制,非常的坚硬,他一连用了好几次劲都拗不断,只憋得一张老脸通红。

    陈剑臣看见,忍俊不禁。

    萧寒枫没办法,将筷子递过来,腆着脸道:“请学长帮我断筷成誓。”心中却想,自己折不断,陈剑臣肯定也没办法。

    陈剑臣接过筷子,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抓住筷子两端,稍一用劲,啪得,坚硬的筷子从中断折开来。

    萧寒枫看见,吃惊不小,不禁往他的双手多瞧了几眼,分明是一双白白净净的手,十指纤长,正是提笔写字的一双手。缘何他竟有这般巨力,一下子就能将筷子折断。

    “留仙学长,你?”

    陈剑臣淡然道:“如你所说的,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闻言萧寒枫暴汗无语。

    酒令完毕,月上中天,大家也吃喝得差不多了,宴席撤散,开始返回开泰学院。

    回到院子内,顾学政特别叫陈剑臣和萧寒枫来到房间训话:“今晚你们的表现,本大人都看在眼里,虽然说技不如人,差距如此之大,还是让本大人感到非常的失望。”

    萧寒枫见到陈剑臣抿紧双唇,没有任何搭腔的意思,只得硬起头皮,道:“禀告学政大人,行令饮酒,本非学生所长……”

    说到这里,立刻被顾学政打断了:“你不必多说了,本大人明白,尔等出身贫寒,何曾经历过几回宴席?缺乏这方面的历练不足为奇。不过你们不必灰心,本学政已打听到这一次的才艺竞赛,并没有行令一项,而是分成三大部分,一为‘时文’,一为‘诗词’,还有一项,则是书法。这三项内容俱为基础,也正因为基础,才可见真章。所以说,你们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说完,他扫了陈剑臣一眼,心底一叹━━今晚在摘月楼推杯换盏之时,开泰学院的活动主办人公布了才艺比赛考核内容,以及相关规则。听完之后顾学政油然萌生出一丝希望,只要不考过于生僻艰涩的内容,陈剑臣和萧寒枫就不会输得太惨,起码还能留住几分颜面。

    对于陈剑臣,顾学政知道他的那一首‘黄昏’,确实为好诗,应时应景,更主要的是听说还是即时写出来的。管中窥豹,可见陈剑臣有诗才。

    除了诗才,顾学政还知道陈剑臣在江州开了一间名叫‘聊斋’的书法铺,自写自销,在书法上的造诣当然不会太差。

    有诗才,有书法造诣,等于具备了两大竞争条件,只可惜陈剑臣的时文实在不敢恭维,去年岁考科考差点不合格。光此短板,就让他的综合实力下降了好几个档次。而如果陈剑臣的时文八股有一定实力的话,不敢说竞争前十,但起码能够保持在中流水平之内。

    至于萧寒枫,作为一名刚进学的生员,乏善可陈,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训完话后,陈剑臣和萧寒枫退了出来,相顾无言,还是道一声晚安,早早安歇的好。

    回到房间,陈剑臣读了一卷书,又练了一会字,这才躺上床,但没有什么睡意━━他心里惦记着婴宁送信的结果。

    婴宁去金华,给聂小倩送信,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自从江州一别,或者因为路途遥远的缘故,陈剑臣就和聂小倩断了音讯,不通书信,有好几次陈剑臣都想动笔写信给她,只是当铺开了纸,磨好了墨,提起笔时却无言,唯有又悻悻放下来。

    ━━终归到底,他和聂小倩之间,始终没有发生过什么,难以定义两人的关系,写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但只希望,她不出什么事就好了。

    “噗!”

    就在漫无边际的乱想之时,窗外忽然轻轻的跃进一人来,在照射进来的月光之下,看得分明,不正是一身书童打扮的婴宁吗?

    婴宁只身去金华,对外陈剑臣可没有和第二个人说过,只说自己的书童有点不舒服,所以留在房间内休息。

    “婴宁,你回来了。”

    对于小狐狸精一日之间往返,陈剑臣倒不感到奇怪。

    “嗯,公子我回来了。”

    婴宁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不等陈剑臣问就自动说道:“不过公子,我没有送到信给小倩姐姐。”

    陈剑臣一愣:“为什么?”

    婴宁道:“因为小倩姐姐根本不在金华,她就在浙州呢。”

    聂小倩就在浙州城府内?

    对于这个事实结果,陈剑臣始料不及,顿时想起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探

    聂小倩就在浙州城府……

    这消息让陈剑臣觉得有些意外,再问真些,婴宁后面的话更让他大感震惊━━事情的真相远超想象。

    原来聂志远从江州被贬后,来到浙州金华当县令只短短两个月,立足未稳之际就因为一桩无头公案受到牵连。到了最后,朝廷一声令平,聂志远银铠下狱,竟沦为阶下囚,被关押在浙州城府的监狱里头。

    而聂小倩为了我出父亲,只得滞留在浙州城府内,各方奔走,只是不知她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

    怪不得江州一别,聂小倩就和自己音讯断绝,遭逢如此大难,她定然是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哪里还有时间写信给自己?

    写信也没用,在最小倩心目中,陈剑臣就是一介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