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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36部分阅读

生而已,虽有才华,却无人脉,更没权势,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而当时就算陈剑臣主动写信过来,只怕聂小倩也是收不到的。

    本来陈剑臣担心聂小情会遭遇兰若寺之殇,活生生上演一出‘倩女幽魂’如今看来,倩女尚未幽魂,聂父却被摘去乌纱帽,被关入了大牢之内。

    简直是祸从天降。

    从聂志远被贬,再到下狱,短短两三个月时间而已。在其中,陈剑臣敏锐地嗅到了某些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这些味道本来距离陈剑臣还有很远的距离,本来要等他正式踏入仕途时才有机会闻到,不粹现阶段一下子就扑面而来了,让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公子,要不让婴宁去劫狱吧。”

    陈剑臣面露苦笑,道:“哪里那么简单?”

    劫狱说起来容易,但出来之后怎么办?成为通缉重犯后,天大地大,聂家父女却再没有容身之地。

    沉吟片刻,陈剑臣缓缓道:“婴宁,这事不可鲁莽,还是先找到聂小倩再说吧,具体情形,还得找她了解清楚。”

    婴宁施法去金华,聂家父女的情况都是靠打听而来的,可其中内幕隐藏,要当事人才知道。

    “哦,那该去哪里找?”

    “婴宁,这事怒怕还得依靠你了。”

    婴宁嘻嘻一笑:“公子尽管吩咐。”

    陈剑臣道:“浙州城府太大,找人不易,你法术高强,能穿墙隐身,可先进入监狱之中找到聂大人,他和女儿应该有联系,通过他就可以知道聂小倩到底会在什么地方了。

    婴宁点头称是,道:“要不我现在就去吧。”

    陈剑臣道:“婴宁,你刚从金华回来,损耗法力不菲,还是先休息一下再去为宜。监狱乃府衙重地,肯定有兵马把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婴宁不过金丹修为而已,而监狱中怨气充斥,戾气冲天,都是阴神避之不及的存在,如果法力不够充沛,很可能被怨气戾气一冲之下,登时会冲刷出原形来。

    “嗯,说起来还真有点困了,公子,我先去睡了。”

    婴宁说着,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曼妙的曲线尽显无遗,只可惜胸部的山峦规模被特意的用布条扎住了,否则起伏之间,能让人呼吸为之停顿。

    “公子晚安!”

    她甜甜一笑,走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和衣而睡了。

    灯火映照之下,可见婴宁的侧脸晶莹如玉,因为闭着眼睛的缘故,长长的睫毛扣下来,一帘如梦……

    随即陈剑臣吹熄了灯火,躺上床,双手枕头,但因为心里有事,久久无法入睡一

    聂父遭难,就算没有聂小倩的关系,只要有机会的话,陈剑臣都觉得自己应该出手援助。只是不知道聂父到底触犯了什么事情,如果属于朋党上的倾轧斗争,那就比较难了。

    夜渐深,月已残,陈剑臣终于迷迷糊糊睡着。

    另一边的床上,婴宁却霍然睁开了眼睛,她蹑手蹑脚地起来,施展出一个穿墙术,不动声息地就穿墙而出。

    外面,万籁俱静,星月熹微,隐隐照着路径。

    婴宁乍然现出原形,正是一只皮毛洁白如雪的小狐狸,为防白色的皮毛过于惹眼,婴宁早有准备地裹上一件青黑色的特制披风,把全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嗖嗖嗖!

    小狐狸动作敏捷灵动,飞快的在树荫下奔跑着,奔出了开泰书院,一时奔走在大街小巷里:一时飞檐走壁。

    她之前并不知道浙州府衙在什么地方,不过作为城府中最为庄严宏伟的建筑,要找到府衙并非很难。

    所以,约莫半个时辰后,婴宁就来到了浙州府衙的大门之前。

    天下间所有的府衙设计几乎都如出一辙,大门都是朝南开,门前两侧都是各自摆放着一尊威猛作态的石狮子,而门前之外,都是一大排又高又阔的石台阶,以显示进门不易。

    深夜,府衙大门之下悬挂着三盏大灯笼,光芒盈盈。婴宁一溜烟地悄悄跑上台阶,但就在此时,嗤的轻响,距离她最近的那尊石狮子,原本是石刻的眼珠子蓦然一轮,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眼珠子居然会动了。

    这一动,顿时有两道肉眼不可见的毫光激射而出,直射向婴宁。

    “咦?……”

    婴宁身形停顿,长长的尾巴呼的就甩了过来,将那两道毫光拍散,消失于无形之间。

    毫光消散,石狮子再无异样,只是那两只本来雕刻得很是活灵活现的眼珠子猛的产生龟裂,滋滋滋,生成无数的裂纹,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这两只镇守府衙的石狮子明显是经过高人开光的,以致附带具备了一些法力,可以觉察到邪魅到来,如果只是孤魂野鬼想趁黑闯入府衙,即刻就会被石狮子双眼激发的法力给击杀掉。

    只不过,今晚闯关的是婴宁。

    “老王,刚才我听到外面有些声音……”

    守夜的四名官差本来正杵着水火棍挨着门打瞌睡,此时其中一名衙役恍然被惊动,小声叫道。

    另一名身材肥胖的官差稍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没好气的道:“哪里有什么声音,你做梦了吧。”

    先前出声的官差道:“真是有些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裂了。”

    肥官差懒洋洋道:“既然你听到了声音,那你就去看看吧,老子继续睡觉。”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听到怪声的官差始终觉得不放心,便真有一个人拿着棍子走出来张望,只是什么发现都没有,连老鼠都没见到一只。

    “奇怪。”他当然不会留意去看石狮子的眼睛,扫了一遍周围,没见到个动静后就走了回去,重新加入瞌睡班子里头。

    此时的婴宁,却早已施展出穿墙术进入了府衙之内。她并没有像无头苍蝇那般四下寻找监狱的所在,而是先沿着一根柱子爬上去,到了屋顶之上,然后人立而起,双眸顾盼,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特殊的术法来一

    ‘望岂术’。

    法术施出,瞳孔如针,蓝芒似灯,立刻就看到南面不远处的天空被一片深色的气体所笼罩住。那一片气体,分辨不出是黑色还是红色,黑红混杂,轱轱的,好像浆一般流动着,再看仔细些,如浆的气体居然隐隐间凝结成一个个人形来。

    这些人形,浑不类正常,或跪倒,或匍匐,或侧卧,而且个个嘴巴都是张得大大的,仿佛在哀嚎,在怒吼,在狂呼

    “冤枉啊!”

    一道巨大的声浪在婴宁的精神深处响起,咆哮而来,震得她心神一颤,差点魂不守舍,赶紧撤掉法术。

    怨戾之气,好重的怨戾之气!

    自古有言,无冤不成狱,果然八九不离十。

    婴宁闭上双眼,深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跳跃而下,朝南面奔去。不用多久,她就找到了建于府衙后方的监狱入口。

    “隐身术!”

    到了这里,就必须施展出隐身术才能混进去了,只是监狱内的怨气戾气实在太重,必须要好好控制,才能稳定维持隐身术的效果。

    进入里面,首先要经过牢头狱卒居住的地方,然后才进入真正的监狱里头。

    鼾声如雷,臭气崩天,监狱里头的环境实在不是人住的。

    然而当进入到这一层,婴宁却犯难了:一来她不认识聂志远,二来也不知道聂志远被关押在哪里,该从何处着手找人呢?

    这是个大问题。

    左思右想之下,婴宁发觉只有阴神入梦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她退到牢头狱卒的居所,先藏身于一个角落内,施展法来,阴神出窍,进入一名熟睡的牢头魂神内……

    她这一次阴神出窍,可以说相当有风险,可能会遭受到怨气戾气的冲击,导致出现某些不可预粹的结果。

    好在一会之后,婴宁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那牢头远比想象中更不堪,稍用手段就什么都招了出来。

    阴神回体,稍作休息,婴宁便抓紧时间进入监狱之内。要知道她的隐身术时间可不是永久的,只能维持一个多时辰,还会受到相关环境的制约。所以,现在每一刻时间,都非常宝贵,必须合理运用。

    第一百六十章 傀儡

    牢房,阴森的重犯牢房,不过一丈方尺,三面为铁铸的墙壁,一面为仅能探臂出来的水浸杉木栅栏,地上凌乱地铺着一层稻禾,却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了,早已发霉发黑,开始腐烂,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臭味,其中还夹杂着屎尿的恶臭,搅合在一起,一般人光是闻一下,只怕就会当场呕吐出来。

    聂志远就躺在稻禾上,用背部半依靠着冰冷的铁壁,他披头散发,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铁链,身上本来素白的囚衣早多处乌黑,还沾染到斑斑血迹,显得褴褛邋遢。但这些,早不是他顾得上的了,从白天刚受过刑的双腿上无时不刻地传来阵阵入骨的痛楚━━

    这痛楚是如此剧烈,似永无休止一般,痛如潮水,淹没了他全副身心,以至于连入睡都无法做到。

    睡意被痛意所吞噬,只剩得一副麻木的身体,有气无力地躺在哪里,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就在面前木栅栏下方的一个空格中,摆着一碗饭。

    说是饭,但其中的米粒简直比盛装的破碗还要黑几分,上面希拉地搭几条发黄的青菜,这还是上头特别恩准才具有的待遇━━这碗饭,在黄昏时分就准时送过来了。不过如今聂志远的情况哪里能爬得过去吃饭?他也一点胃口都没有,潮水般的痛意甚至占据了他的喉咙,连一口水都难以吞咽下去。

    他没有吃饭,这碗饭就原封不动地搁置在那儿,引来两只硕大的老鼠,只只都有拳头大小,皮毛光亮,表明它们在狱中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它们很熟练地就从阴暗的角落里奔出来,来到破碗边上,旁若无人地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聂志远在两只老鼠看来,和死人差不多。

    “唉……”一声长叹从聂志远干裂的嘴唇艰辛地吐出来,在狭隘压迫的牢房内回荡着,然而那两只埋头吃饭的老鼠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伴着长叹,是两行浑浊的眼泪,从眼角处缓缓流落━━蒙受冤案,从一开始的愤懑,到后面的不解,再到如今的苦涩,心境的变化让聂志远整个人都变得失去了生气。也许,他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五天后将坐上囚车,被押赴京城接受三司会审。

    京城。

    也只有到京城,聂志远才有洗脱冤情的机会。

    想到那突如其来的横祸,他就不禁怒发冲冠:庙堂之上的那些对手们,显然是不愿意让他继续活着呀!

    一入仕途险如海,风大浪大,风云变幻,随时都会覆舟人亡……

    聂志远并不怕死,但如此含冤憋屈的死法可不是他所愿意的,其实他心中早已决定,到了京城,一定要面圣,要在圣上面前触柱,或者撞阶,要以死明志,以死向皇上进谏,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或者,他心中唯一不舍的,就是女儿小倩了。

    “小倩,你现在哪里呢?”

    算起来,女儿已经有十天没有来探望自己了。又或者,是外面的狱卒根本不让聂小倩进来……

    吱吱!

    两只正吃得不亦乐乎的肥大老鼠突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从饭碗里抬头起来,小小的眼

    珠子掠过惊慌的神色,下一刻,嗖的,以非常快的速度掉头逃走,迅速逃遁到角落的洞岤里去。

    老鼠们的异动并未引起聂志远的注意,他双眼微微闭着,正在努力入睡。但猛然,聂志远本来已十分沉重的眼皮子蓦然一下子睁开起来,仿佛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睁得大大的。

    他所看到的,正是一只全身皮毛洁白的小狐狸。

    一只小狐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外面的甬道。

    这怎么可能?

    三更半夜,监狱内居然出现一只白狐,身形小巧而敏捷,灵动无比,无视坚硬牢固的杉木栅栏,柔若无骨般穿栅而入,立刻走进了牢房之中━━

    难道是自己痛得过了头,以致使产生了幻觉?

    聂志远大惊失色,本来难以动弹的双手也有了力气,赶紧抬起来揉揉双眼,再一看,哪里

    有什么白狐,分明是一个面目如画的少女正站在面前,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这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年纪和女儿差不多,娇媚无双,笑起来鼻子就微微一皱,好像吹皱一池春水,俏皮中带着可爱,简直灵气钟秀于一身。

    “你,你是……”

    聂志远心头疑云大起,惊愕的问道。

    “小女子叫婴宁。”

    “婴宁?”

    聂志远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却半点都想不起来从哪里听说过。或者,根本就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婴宁忽而俯身,从地上抽出两根比较完好的稻禾,纤长的十指飞快的活动着,很快就用稻

    禾编扎成一个小人的模样,有头有脸,四肢俱全,看上去甚是趣致。然后暗暗念一句法咒,伸出右手食指,往稻草小人的头上一点,递过来:“聂大人,这是傀儡,你戴在身上,可帮你避免刑罚疼痛。”

    聂志远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声音徒然提高:“你到底是什么人?”

    婴宁道:“我就是婴宁呀……嗯,聂大人,你不必慌张,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对。”

    聂志远忽然哈哈一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安排而来的,但请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聂志远忠于天地,忠于皇上,忠于天下百姓,要用此卑鄙手段来试探我,要我认罪,那是痴心妄想。”

    婴宁一怔,不及分说,那边聂志远已双手抓起地上的稻禾没头没脑地扔过来:“你这女子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年纪轻轻,有国色,奈何从贼?”

    婴宁小嘴一撅,觉得自己一番好心无端被曲解了,有些委屈,为什么聂大人就是不信自己呢?

    她为狐狸精,虽然知书识礼,但毕竟欠缺许多人情历练,在思想上可以说还单纯得很。又或者说,她下意识就不想那么复杂,更不愿意把自己变得复杂:

    “聂大人,我真是来帮你的。嗯,只要你告诉我小倩姐姐在哪里就好了。”

    此言不发犹自可,一说出口,聂志远双目顿时圆睁,呼的竟站立而起,戟指怒目,骂道:

    “你这女贼,还想加害倩儿?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怎么会上当告诉你们?你们这群逆臣贼子,包藏祸心,蛊惑皇上,我跟你拼了!”

    说着,状若癫狂地扑过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根本不是婴宁所能想象得到的,方寸便有些慌乱,赶紧念句法咒,凌空一点,点向聂志远额头处。

    聂志远顿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袋里,随即像喝醉了酒似的,天旋地转,双眼一黑,

    扑地沉睡了过去。

    “聂大人,我真是来帮你的呀……”

    婴宁嘟嚷了一句。

    只是这时候还想打听到聂小倩的下落却已难,因为刚才的动静已警醒了看守的狱卒,甬道那边脚步声大作,骂声一片,正往这边走来。

    “哎。”

    婴宁一叹,伸指一弹,将手中的稻禾傀儡从聂志远上衣襟处弹了进去,贴身黏住了,随后她施展穿墙术,逾墙而去。

    “聂志远,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鬼哭狼嚎什么?吵得大爷不得好睡!”

    很快,两名狱卒奔到牢房前,破口大骂:“莫非嫌白天时还没有打够吗?”

    此时扑倒在地的聂志远悠悠醒转,抬目顾盼,没有见到那名奇怪的美丽少女,倒是见到两名凶神恶煞的狱卒。

    “哼,既然你皮肉还痒,那本大爷就再伺候你一顿!”

    两名狱卒用钥匙打开牢房门,抢进来,不顾三七二十一,拳打脚踢,就往聂志远身上招呼。

    聂志远虽然曾经为一州知州,大权在握,风光无比,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阶段乌纱被摘,沦为可怜的阶下囚,在任何一名狱卒心中,都是可以肆意欺辱的对象。甚至因为他以前的官身,狱卒们打起来更有快感些,出去外面,一句‘老子打过前任知州’,倍感威风四射。

    这种心理,实在为人之劣性。

    拳拳到肉,脚脚中身,而聂志远本人也是清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狱卒的拳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