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体验一下山地车的妙处。”他对我说。
“不了,我还是喜欢坐这种‘居民车’,很稳,很安全。”我说。
他轻笑几声,一踩油门,加速离开。
黄昏时分,我们就到达了郊外的山顶。
冬日的夕阳光辉很少,所以颜色很浓,深红的色彩圆圆的挂在天边,淡蓝的月亮也与它肩并肩,就像一对散步的亲密爱侣。
自认为,看朝阳和夕阳,四季中,数冬天最美。因为这时候,可以同时看到日月同悬,相互映衬。其它三季,月亮都被太阳的光芒掩藏,实在遗憾。
扭头看去,只见尚良正和程芳芳的男友一起将车上的酒和烟花搬出来;葛雅则和男友亲昵地布置着他们的帐篷,程芳芳和叶莞开始弄烧烤的食物;林世奇真是个野营高手,很快就将帐篷扎好,篝火也在特制的碳盆里点燃。一时间,整个山顶变得暖洋洋起来。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也很自然,只除了叶莞有些怪异。她时不时用眼角瞟尚良,并且带着点失望的情绪。
难道她看上了尚良?
“尚良,你真是很受欢迎。”我走近尚良打趣,“我们馆的一号大美女被你迷住了。”
“我?迷谁?”尚良奇怪。
我用下巴指了指,“喏,那边串烧烤的,长头发,纤细身材,颇具古典美,她叫叶莞。”
“不认识。”尚良不以为意,“倒是你,那个林世奇是谁?似乎对你有意思。”
我呵呵一笑,“算是邻居吧,小屁孩一个。”
尚良望我一眼,忽然揽住我的腰,给了我一个出奇不意的吻。
松开我时,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扫了眼周围,只见葛雅向我媚笑,我咬咬唇,调转视线,看到林世奇举起酒杯,露出一个天使的笑容,我不寒而栗,经验告诉我,他露出这种无害的表情才是最危险的。我忙转移视线,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很好。
“你在害怕什么?”尚良揽着我的腰低声问。
“不是害怕,是我不习惯在人前做出亲昵的举动。”我说。
“你恋爱一直如此?”
“是的。”
是的?当然不,和楚辞在一起时,简直是亲昵得肉麻,万丈之内闲杂人等都是透明的。
夜幕降临后,我们将烟花大面积的放上夜空,一瞬间,整个夜空都亮白如昼、璀璨纷呈,甚至最后的点点星火,都娇艳得美丽。
我们放着大大声的音乐,大声欢笑狂叫,吹哨,摇色子,猜拳,拼酒……
真是——醉生梦死,死去活来。
我喝得醉醺醺,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拉着尚良一会儿跳探戈,一会儿跳拉丁,一会儿又跳恰恰,然后抱着他开始跳钢管舞。我还跌倒了几次,迷糊中,最后跳起了华尔兹。
“你的舞技越来越好了,去做牛郎,一定挑大梁。”我神志不清地咯咯直笑。
“做牛郎,也只做你一人的牛郎。”他在我耳边低语。
撩人的呼吸带着红酒的香味钻入心脾,我头更晕起来。
“不行了……歇一下。”我低吟。
他扶我坐下,把我抱在怀里。
我仰头,眯着眼,看着眼前被黑色完全笼罩的尚良,神秘的感觉让他的魅力瞬间增长。
我迷懵地伸出手指描画着他的眼,他的唇……
他轻叹一声,低下头一点点地吻起我来。先是眉,再是鼻,然后是唇。
某种热腾腾的感觉在我的身体内燃烧,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狂热的与他相吻。
我们微喘的气息在四周弥漫,我鬼迷心窍地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他却止住了我的手,低哑地问:“你确定?”
我迷糊的撒娇的往他怀里钻,一边想扯一些厚实的东西往身上盖。
忽然,身体悬空,我感到极度的不安全,紧紧地抓住身边的任何东西。
“别紧张,在这里你会受凉的。”一个沙哑压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温柔无比。
然后,我感觉睡到了什么地方,很暖,刚舒服的呻吟一声,唇又被吻住了。
正被吻得晕头转向时,身上也一点点变凉,我不由得打了个颤,然后有极滚烫的东西覆盖上来,我急忙死死抱住。忽感有手在身上游移,我意识到了什么,想躲开,却无法躲开,酒精将我烧得全身发软,每一处神经都变得异常敏锐。
呼吸变得沉重,酒香愈发浓烈,我再也管不住自己,陷落于疯狂的地狱中……
又将荣获金马奖
大脑开始从睡眠中醒来时,既使没有睁开眼,心里已经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宿醉使我头痛欲裂,再加上内心的懊恼。其中滋味,怎一个烦字了得!
身旁的尚良不知去哪了。
我穿好大衣,钻出帐篷,在山顶上寻找尚良。
淡淡的晨光照在山顶上,一片清明,不远处其它的帐篷都关得好好的,大家还沉浸在睡眠中。各种各样的酒瓶颠倒西歪,烧烤的碳火还有微红的余光。
林世奇在不远处打着电话,嘴里说着什么,样子非常的不耐和愤怒。
经过林世奇身边,听到他说的是法语。忽然,他转身,看到我,然后微笑,正想走过来,电话里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话,他愤恨地转头拿着电话又骂了一通。
法语我大概能听懂,只是不会说。我不想偷听也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匆匆从林世奇身旁走过。
远远的,尚良车门半开,他的身影隐约可见,心里升起某种温柔。果然,女人的身体和心是一块走的。
我半跑过去,看到尚良在寻找什么。我走近车门,敲敲车窗,“你在找什么?”
他回头,微微一笑,抬了抬手,让我看到他手里的烟。
“找火机呢,不知掉到哪了。”他说。
“那款zippo?”我问。
“嗯,昨天还放在车头,怎么找不到了呢。”
“是不是掉到喝酒的草地上了?”
提起酒,我的脸开始发烫。
“你的脸,红了。”尚良轻笑。
我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我去帮你找火机。”
正想转身,尚良伸手拉我,并且顺势将我带进了车里,紧紧环住。
他低头看我,眼神专注而认真,我的脸如火般烧了起来。就在尚良的唇快要接近我时,有人敲响了车窗。
我们转脸看去,见林世奇撑着车门,半弯着身体,对我说:“现在是早晨时间,得弄些早餐吧。”
我瞪他,“你没手吗?要吃早餐不会自己弄啊?”
他露出天使的笑容,“我没有自私到只做自己的份量,野营是讲究团结的,你们有必要奉献出自己的一双手。”
我噎住。
尚良转头对我微笑,“绯绯,是我们太粗心了,出去吧。”
看着尚良温柔的眼神,我的心情由低转高。
我扶着车座,想着怎么从这种暧昧的姿势中出去,林世奇那个疯子居然弯腰进来,将我整个人抱了出去!
我惊骇,心脏几乎漏跳半拍。
“林先生,谢谢您这么费心,请将我的女朋友放下来!”尚良第一次神色阴沉。
林世奇却不理会,毫不示弱地盯着尚良。
我头大,正想叫林世奇放手,忽然一个极兴奋的女高音在山顶回响——
“哇——!绯绯姐,你们在干吗?!——三角恋喂!”
我晕!
可恶的程芳芳,唯恐天下不乱!
可以预料,年后上班,我又将荣获馆里的金马奖!
为自己哀叹。
【28岁1/3】
准备出嫁
自山顶狂欢后,林世奇与我们匆匆告别就没再出现。我每天上楼下楼也没见到他。如此的凭空消失,估计与他在山上打的电话有关。而也是自那天,我与尚良的关系全面的肯定下来,已经开始计划结婚的事情,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尚良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不出所料,我成为了会馆里最热门的话题人物。
程芳芳终于有幸挤进了会馆的高贵生物群中侃侃而谈,从我和尚良的亲密举动,到吹嘘我和林世奇的姐弟恋,这似有非无的三角恋情被她修辞得风花乱舞,动人而有憾,大起大落,惊天动地,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包括我在内,连葛雅都不停的打电话逼问我。
要怪就怪林世奇,没事就制造点事端,从认识他那天起,我就没少气过,似乎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专来整我!
楚辞也回了加拿大,他离开那天我没去送他,毕竟太多事情都已成定局,而我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坚强,何必徒留更多的伤感。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叶莞莫名其妙的请了个长假,理由是生病。但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家里的父母说她旅游去了,这让大家都迷惑了一阵。自然也成了馆中的八卦之一,有人说她被人包养了,有人说她失恋了,有人说她碰上了艳遇,总之,我的新闻下来最热火的就数她的新闻。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气象预报说,天气开始回暖,地上的雪开始融化,寒风也低调了不少。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二十八岁过了三分之一,嗯,下个月嫁给尚良,幸免了黄牌价。我笑笑,人还是得向世俗低头,不管你如何心高气傲,一样要“惟命是从”!
穿好长靴,拿起提包,正出门时,尚良就来了电话。
“绯绯,今早你请个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声音充满愉悦。
“去买结婚戒指?”我打趣。
“戒指是要买的,不过不是今天。”
“那是去试婚纱?”我好奇。
“都不是,总之你今早在家等我。”
“神神秘秘的,知道了。”我笑。
刚打了电话请假,尚良的车就开到了楼下,真是神速,我心情很好的跑下楼,坐进了他的车子里。
“尚良,你是到了小区门口才给我的电话吧?”我说。
“嗯哼。”他微笑。
“你就不怕我请不了假?”
“怎么会?最近又没有什么重大的节日,用不着你这个大化妆师。”他自信满满,“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请假。”
我笑着,白他一眼。
到了地点,我才知道,原来尚良经营了一家玩具店。
因为他设计的一个玩具“大头娃娃”,很受亚洲孩子的欢迎,还得了什么亚洲最受欢迎玩具的设计头奖,为此打出了自己的品牌,注册了商标。只要是厂商需要制作他的玩具,他都能得到一部分利润,最主要的是,还有免费的样品,这简直是无本生意,而且又不是很累。难怪他兴致很好。
大头娃娃设计得很漂亮和可爱。专买店的主色调是清新的绿色。
“感觉怎么样?”尚良一边带我参观一边问。
“很好,很喜欢,特别是这种绿色,我最喜欢。”我说。
“所以我才选这种颜色。”他微笑。
我讶然,“特意为了我?”
“嗯!大头娃娃也是为你而设计。”
“老天!我真是太荣幸了!不过,为什么要设计成大头样?眼睛也大大的。”
“像你啊——成天一付头大的表情,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又迷惘。”
我看了看,还真是形象,感慨:“原来我是如此落寞。”
他也轻叹:“现在成为大头娃娃的人很多,所以它才受欢迎,如同流氓免,除了外表可爱,最主要的是它的神情,很符合现代人的心理。”
“的确。不过,我这个大头娃娃被你成功的改造成芭比娃娃,瞧,你多么厉害!”
“那也需要你的配合才行。”
尚良搂住我的腰,倚靠着墙角,轻柔的呼吸渐近,我微笑着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闭上了双眼。
温软的唇瓣柔柔相贴,唇齿相依,暖流在血液里缓缓流动……
女人真不容易
幸福快乐的心情一直延续到我第二天上班。
一推开馆里的大门,程芳芳就像遇到了什么大事似的,拉着我神秘兮兮地说:“叶莞回来了。”
我笑笑,“很好,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绯绯姐,你怎么不好奇?”程芳芳一脸挫败。
“为什么好奇?回来自然是上班。”我说。
“不是,她是回来辞职的!”
哦?这可是吃了一惊。
“为什么辞职?”我问。
“嘿!感兴趣了吧!”程芳芳得意。
我白她一眼,“爱说不说,答案我一会就能知道。”
“哎,绯绯姐,和你聊天太没劲了,欧阳尚良怎么会娶你?”
我正想反驳,一声轻喝封住了我的话。
“什么!”叶莞忽然出现,她走上前,细长的凤眼直直地盯着我,“你要和欧阳尚良结婚?”
我愕然地看着她:“是……”
她怔住了,我就这样看着她瞪着我,然后脸色一点点变白,眼神像中了邪似的呆滞,半晌她才转身,拖着似乎有千斤重的脚离开了大门。
这种怪异的神态和举止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程芳芳。
程芳芳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叶莞为什么辞职?”我问。也许从中能找到原因。
“她说患子 宫瘤,要去做手术,还好是良性的,如果是恶性的就是癌症呗!”程芳芳做作地打了个寒颤,“所以绯绯姐,你能结婚真是好事,这种危险可以降低到百分之五十。”
“结婚和子 宫瘤有什么关系!”我翻翻白眼。
“哎呀,女人快到三十如果还不嫁很容易患这种病啊,还有||乳|癌什么的,太可怕了!”
“夸大其词!”
我换了鞋向化妆室走去,心里对叶莞得了这种病而叹息,人生在世,大病小病实在无法预测,但是……她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想着山顶上叶莞看尚良的神态,以及知道我要和尚良结婚后的失神,总觉得这种状况和尚良有关。但是尚良似乎并不认识叶莞,不然当初见到叶莞时,不会一付漠然的表情。
这中间,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一种不安感慢慢泛上来,感觉自己又开始变成了大头娃娃。
我摔摔头,暗示自己不要想太多。
希望,一切只是我敏感多心的缘故。
晚上回家,又想起叶莞的表情,无端的又烦躁起来。
我重新登陆了一年多都没用的sn,和几乎断绝了联系的朋友们聊天,自然而然的也与楚辞聊几句。像年少时那样,聊聊生活上的事情。
“我们决定下个月结婚。”我在sn上对楚辞说。
“听葛雅说,他为人很不错,以前有一大票的女孩子追他,他都不瞧一眼,你真厉害,才短短时间就将他给套住了。”楚辞说。
“不是我厉害,是他识货!我可是稀世珍宝!”我打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是的,这个我早就知道。”他也打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是不是觉得遗憾?当初错把宝玉当石头,轻率的丢掉了。”我一个闪亮的挤眼睛的表情。
“是遗憾,一直都遗憾,但我一直都视宝玉为无价之宝,也不是轻率丢掉。”他打出一个苦瓜脸。
“你为什么忽然去我家拜年?别告诉我是你爸妈的主意,他们不是这么冒失的人,是你的主意,对不?”我问。
“是,只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所以让爸妈一起去,这样也不会太尴尬。”他说。
“为什么突然想看我?”
“我不能吗?”
“当然可以,只是为什么?你完全可以单独约我出来,或者其他的方式。”
他没说话。我等了一会,还没看到他回复,以为他下线了,正想下线,屏幕突然出现他的话:“如果当时忽然的单独约你,你会出来吗?”
我沉默了许久,回答:“不会。”
是的,不会,那时候的我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单独相见?楚辞,他果然最了解我。
他打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又打出:“祝你幸福。”
“谢谢,你也要幸福。”我回打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双双下线。
还未有时间给我惆怅,葛雅就来了电话。
“绯绯,你真的要和尚良结婚了?”葛雅问。
“当然是真的,喜贴都要准备弄了。”我说。
“你真的爱他吗?”
“你怎么也会这么问?麦芽糖,我这个年纪,难道还要追求感觉和心跳的那种爱吗?”
“话不是这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