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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第6部分阅读


    细看时,那跌地之人正是头陀,李世勋遂轻蔑的笑了笑。原来他刚才也用了一招太柔功中最险的“金蝉脱壳”,待那头陀仆刀凌空而下,就要抹到脖子那瞬间,便沿刀锋闪开脖子,却反手凌空一剑,劈落头陀一条大脚,就势凌空跃起,“嗖嗖”两剑,结果了那头陀的xg命。

    李世勋抹了软剑上的血污,往腰间系好,遂朝寺中找那柳素娥去。

    那柳素娥躺在床上许久才缓过气来。她吓昏死那阵子,见那头陀凶神恶煞般朝她扑来,她又踢又喊,却挣不脱那头陀的魔爪,眼见那头陀一件件的撕破自己的衣裳,她却又丝毫动弹不得,喊也喊不出来,只咬了嘴唇汩汩的流着眼泪,见那厢房也旋转起来,那头陀像只怪兽一样狰狞的朝着她笑,那笑是哪样的可恶怕人,直笑得她周身起了鸡皮疙瘩。

    一会儿,那头陀张开血盘巨口,朝素娥扑来,柳素娥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闭上眼睛凭着那游魂飘飘悠悠,往那地狱悠游而去,却见奈何桥两名守桥鬼魂断喝道:“你可是柳素娥?”

    素娥答道:“我便是。”

    鬼魂道:“此y间地府不是你来的地方,俺鬼门关判官说你尘缘未断,正有一壮士救你xg命,此人与你前世有缘,你还速速回去?”

    说着,朝柳素娥猛推一把,柳素娥惊得一声尖叫,跌入奈何桥下深渊,骤从梦中惊醒过来,却出了一身冷汗。那时柳素娥看看自己赤身,遂以为被那头陀玷污了身子,一下便有了要死的念头。

    遂找来撕烂的衣裳穿了,又撕了那绣被挂了梁上,披头散发着正伸了脖子往布条里套。那时李世勋正杀了头陀,寻回厢房来,见那光景,急忙用软剑割了布条,把柳素娥救了下来。

    那柳素娥哭道:“那头陀坏了奴家身子,也坏了奴家名节,奴家何不如死了,活着还有什么面目呢。”

    李世勋笑道:“我倒见那头陀未曾害得你的。”

    柳素娥想:“倒未见身子有啥异样,感觉到小腹下那羞耻处安好无恙呢。”也信了李世勋的话,看那李世勋果是个英雄人物,遂羞涩着跟了李世勋下山去。

    第二十回 凤目秀而含威

    陈洪佑审了曹阿婆一案,虽整理了一大叠案卷,却未理得出头绪来,忽闻差役来报,曹婆婆及曹阿鼠均被杀害,陈洪佑大吃一惊,立即派人传来县令责成侦查此案。

    陈洪佑感到问题重大,曹阿婆当街喊冤,已在百姓中造成极大影响,这回曹阿婆及曹阿鼠又双双被害,要不严查此案,有个交待,朝庭怪罪下来,他这个刺史也吃不消。

    但此案明摆着,元凶就是源雄和张素,其中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副总兵,就算不是齐王和娘娘庇护下的人,没找到足够的证据,也没理由开罪朝庭命官。

    如今也只能官行官事,装聋作哑,暂时责成源雄侦查,往下再想想法子。陈洪佑差人传来源雄,装模作样的交代了一番,看那源雄典着大肚皮,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踱出门去,心里暗骂道:“源雄老贼,我就不信,找不出证据来治了你。”一边叫来参军和管家,说道:“你们看这案如何审得了?”

    参军周穆朝管家刘公亮看了一眼,刘公亮用手指拈弄山羊胡,也在等周穆先说出看法。

    周穆又朝陈洪佑看了一眼,陈洪佑端着茶杯,用杯盖轻轻拨着茶泡沫,却不喝茶,也不说话。周穆便道:“大人,恕小人直言,这个案子审起来,有三大难。要审此案,只有先抓源雄和张素,但张素手握兵权,听源雄调度,没有上方宝剑,镇不住张素部下,便抓不了他们,这是第一难;如今三位证人死了俩位,剩下一位生死未卜,找不到证人,堂上对证没理由定他们的罪,这是第二难;张素一与齐王有瓜葛,二来是张娘娘的堂叔,这便是皇亲国戚,即使审了下来,往上一报,齐王、张娘娘必保他们无疑,到头来,也是皇权大于刑律,案子亦不了了之,这是第三难。就这三难,都是我们无能力排解的。”

    陈洪佑听了周穆说话,又朝刘公亮看了一眼,说道:“你呢?也说说看法让我听听。”

    刘公亮习惯地拈了拈山羊胡子,沉吟一会道:“周参军说的是,三大难题确实是难题,前两道难题,再想法子或许能排解,但后一道确实难解。”

    陈洪佑听刘公亮说,正yu细问前两道难题作何解法,忽听下人传报,有两位自称是陈洪佑亲戚的布衣客求见。

    陈洪佑感到纳闷,忖度有何布衣亲戚呢?却也不耐烦的让下人传了进来。待会儿,听得院中传来两遛稳重的脚步声,下人引了两个人进来,只见走在前面一位耳垂双肩,凤目秀而含威,走在后面一位,身材魁梧,目光如电。那陈洪佑一看走进来的两个人,脸sè“唰”一下白了,急急俯身下跪,说道:“下官不知秦王殿下驾到,请恕失迎之罪。”周穆、刘公亮也急急跪了一旁。

    原来进来两个人,正是李世民和李世勋。

    李世民扶起陈洪佑,大家坐定。李世民笑了道:“我微服来访,本就为避你出门迎接,这就好了,没惊动什么人,便先不要露了本王和李侍卫身份。这次受皇命钦差,监督河务,也来了许多天了,知你鼓动几十万饥民治河,按上河工赈粥发银,这很好,既治了河又赈了灾,我回去一定向皇上保奏,大大的嘉奖你的。另有曹阿婆一案,怕是哄动了河阳,不知刺史大人作何审理了?”说完朝陈洪佑睃了一眼。

    那目光就如两道寒光,刺得陈洪佑心陡然一缩,脸上露出尴尬,笑道:“实不相瞒,下官已经亲自审理过曹婆婆一案,也知此案的元凶,是源雄与张素,可此二人一握河阳政权,一握河阳兵权,一切确凿证据,都被这二人消除了。况且这二人一是张娘娘亲叔,一是齐王旧属,下官正为这些事绞尽脑汁,却想不出能破结案的好办法来。”

    李世民一听,不禁暗吃一惊,想不到此二贼竟有如此来历,可一转想:此二凶,缘皇亲嫡属,横行河阳,干下十恶不赦的勾当,百姓深恶痛绝,不除二凶,何平民愤?这么想着,却不动声sè说道:“你说说该如何了结此案?”

    陈洪佑道:“要了结此案先抓元凶。目前,张素手握兵权,得从他先下手,但是目前咱手下无一兵一卒,要擒他确是一件难事。”

    李世民听了,微笑道:“这倒不难,你带李侍卫前往张素府,说堤上赈粥混乱,着张素派兵维持,待见了张素,李侍卫先擒了他,陈刺史即宣我手令,命李侍卫暂代河阳总兵,有不服者杀无赦,然后统兵往源雄府,一并擒那源雄老贼。”

    李世民说完,遂书了钦命钦差令状,交与陈洪佑。看着俩人出门去,自个便感到无聊,遂唤刘公亮和他对弈,看着下人端来棋盘摆好,刘公亮战战兢兢,在李世民对面坐下,周穆则坐一旁观战。

    下了一回棋,看棋局也是无甚惊险棋着,李世民朝二人睃了一眼道:“你们二人都是何方人士?”

    周穆道:“江州人。”

    刘公亮道:“绍兴人。”

    李世民诧异道“绍兴人?”

    刘公亮回道:“小人正是浙江绍兴人。”

    “哦——我有位朋友就是浙江绍兴人,姓房名玄龄,不知你等是否认得此人?”李世民道。

    “房玄龄?”刘公亮惊诧的睁大眼睛道:“我们绍兴才子,谁不认得!我与他上京考试,屡试不中,总是名落孙山,可他在前朝是中了进士的。听说他至今仍赋闲在家,可惜满腹经纶,不为国用,实为憾事!”

    李世民听了惊诧道“刘先生亦与房玄龄有故交?”忽又感失言,便只又微笑颔首不再说话,目光专注于那盘棋上。刘公亮只点头应声“是”,也不再多说话。

    一盘棋未了,外面传报张素、源雄二凶均被抓获,李世民一掷棋子大喜道:“升堂吧。”

    当下李世民换了朝服,衙门自有刘公亮、周穆等人布置。案卷早依征集材料,按罪由编成罪状,列了条文,送至衙门堂上备好。李世勋也换了将军铠甲,站在大堂一旁,衙卒押俩凶犯跪于堂前,李世民唤陈洪佑派人到客栈,接来了证人柳素娥。

    那时候李世民步至公堂案桌旁,只见他头戴一品公侯黄金冠,身着五爪青龙紫朝服,足蹬鹿皮长靴,目光如电,面如满月,两耳垂肩。众人没认得李世民,只认得那身皇子才能穿的青龙紫服。见眼前走出来的竟是一位威武英俊的皇子,众人不禁惊呆了,可心里都想:能治源雄、张素与刘智僧这些恶人的,若非这般人物,谁能奈何呢?

    李世民让陈洪佑坐中堂主审,自己于左首坐定。陈洪佑拍一声惊堂木,喝道:“带人犯!”堂中两遛衙役,皆是原班人马,对源雄、张素等人的恶行,早已看在眼里。这回见逮了源雄、张素,谁不打心眼里感到痛快?听陈洪佑喝一声“升堂”,众衙役便齐声虎喝,声音威武森严,竟震得在堂看审之人,都有了几分胆怯。

    第二十一回 这才不嫌寂寞

    看着人犯带了上来,那源雄仍是衣冠楚楚,一脸傲然之气,尤其那张素,看去三十左右年纪,一脸公子哥儿脾xg,一点武官威仪也没有,押上堂来,强扭着跪了,仍昂着头,目光游移,没事似的。只是那源雄,抬头见上方坐着李世民,便知末ri来临了,“唰”的,纸白了脸,低下了头来。

    便听得陈洪佑吩咐:“刘总管,念他们犯由!”刘公亮应一声“是”,从案上拿过折子,那折子所列二凶罪行几十条,其中如巧取豪夺、变相盘剥百姓,借治河分摊银两,以饱私馕、杀人夺妻、y亵良妇,草菅人命……一条条,一桩桩,每桩每件都够得上死罪。那源雄听着,只抖瑟瑟的,汗直从光溜溜额头上渗出,面sè也成了死灰,仿佛他本身都不知干了这么多坏事,如今一件件的掏出来,却一件件都是事实。那张素却仍昂着头,目光四顾,仿若无事。那陈洪佑瞧准二凶神sè,拍案先问源雄道:“源雄,你可知罪?”

    那源雄目光闪烁一下说道:“下官知罪,恕下官没有杀人,也没有贪赃,那杀人之事都是刘智僧一人所为,私吞河银也只是张素一人所为,与下官毫不相干。”张素听源雄说话,遂朝源雄啐一口道:“呸——你这老秃驴,关键时刻你竟出卖朋友。”骂着,正要起身掌那源雄,却被军士按住。

    那陈洪佑急一拍惊堂木喝道:“张素,你好大胆,竟敢咆哮公堂!再不老实先打你二十大板。——我问你,你可知犯了何罪?”张素强辩道:“本官无罪,刚才源雄所供,皆血口喷人之词,毫无依据,本官何罪之有?”

    面对张素狡辩篁舌,陈洪佑“嘿嘿”冷笑道:“你道便没有证据?你把以银两顶了河工的户丁,又逼上河工,所收银两据为己有。粗略计算,一个河工二两银子,河阳县有五万多名以银两顶河工的户丁,你收了银子,又一个个逼上河堤磨洋工,仅这一项,你便贪污河银十万两以上。你差人有意挑剔柳素娥丈夫,因不服你挑剔,在河堤上说了你几句不中听的话,你便诬其带头闹事,抢刃yu杀护河军士,借故命军士杀了曹忠。”

    陈洪佑一件件列举张素罪行,可张素待陈洪佑说完却‘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如唱戏般,自古无证无据不能断案,你说我如何如何,无凭无据,何以证明呢?”陈洪佑听了一拍惊堂木,那声音震得堂下观客都吓了一跳,喝道:“来人———传证人柳素娥!”

    一会儿,那柳素娥从侧室出来,只见她娇小姣容,低首轻挪柳步,至堂前跪下,听陈洪佑问道:“堂下下跪之人可是柳素娥?”

    “是柳素娥。”柳素娥抬起了头来,那声音颤颤含哀,那容颜如稚蕾初放,好个含哀美少女,把看客都惊呆了。

    “你——你如实说来,”陈洪佑略一惊诧道,“你把张素如何杀你丈夫,源雄又如何逼你作妾,又如何把你送五华山与那头陀灭口之事,一并说来。”

    那素娥遂细细泣着说了。李世民坐在陈洪佑右首,看那张素刁蛮之态早已紧咬细牙,听那柳素娥的哭诉,已是满胸怒气。那柳素娥诉说完毕,陈洪佑拍案问:“人犯张素,这柳素娥所述可否作得证据?”张素死赖脸皮不作声,陈洪佑拍案道:“我再让你看看一张证据。”说着遂从案上拿一折子,递与刘公亮道:“刘管家,你让张素瞧瞧,这千人签名,状告他违章收捐侵吞河银,其实这只是受害百姓的一部分,让他看是否属实?”

    那张素心知底里,不屑一顾,昂首说道:“我乃张娘娘三堂叔,能奈我何?”

    陈洪佑及堂上看客,顿感愕然。陈洪佑无言以对。张娘娘是皇上宠妃,谁敢得罪?那陈洪佑回头目顾李世民,那李世民早以怒发冲冠,目光冒火,遂徐徐站起,缓缓说道:“你道无人奈何你?你与源雄霸道一方,无恶不作,罪恶滔天,百姓怨声载道,我倒先斩后奏,杀了你俩个狗才,替河阳百姓出口冤气——来人,押张素、源雄午门斩首示众!”满堂人众,顿时都吓得目瞪口呆。那押犯军士也楞楞不敢下手,李世民顺手从案上签盘中,拔一根“斩”签“咣”一声掷出,瞳仁中闪出冷峻的光,喝道:“还不快动手,楞什么?”

    “是。”

    几名军士答应一声,绑了张素、源雄插了“斩”字牌,便往外拖,那张素虽不曾喊冤求饶,却面sè早以成了死灰,源雄也抖瑟瑟的,泥软成一团。陈洪佑看了一眼威严不疴的李世民,不禁微笑道:“若非殿下,谁能审得此案?”

    此时,衙外看斩张素、源雄的百姓早挤得街道水泄不通,尤其那些受过压榨的河工家属,都挤到前面来,朝那押在囚车里的二凶掷赃物。李世民令刺史陈洪佑监斩,陈洪佑坐在赤红sè大马上,两边是周穆和刘公亮,护斩军士一路拨开人丛,护住囚车不让百姓靠近。囚车到了街中心十字路口午门停下。说这是午门,也便只是午时三刻处决犯人的地方。中间一座尺宽的高平台,安着数个石枷,象张着的数个血盘虎口。两名凶犯早已面如死灰,被那些军士从囚车上拖下来,“通”的一声,便倒在地上,软若两滩稀泥不能站立。

    军士几乎是把他俩扛着放上平台,往那石枷上套住头颅。那张素在审堂上那番傲气,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头套在那石枷上自知死亡已到,吓死了般,只翻着两只死狗一样的眼睛,一动不动。陈洪佑和周穆、刘公亮立于马前,看午时三刻已到,陈洪佑一声断喝,“斩”一语未了,那刽子手两片大刀只一划,两颗头颅滚落地上,,血溅数尺,那前面看客“哄”的一声往后倒退了数步。

    那陈洪佑、周穆、刘公亮三人,不待人群散去,便打马回衙门府来。看李世民和李世勋二人,坐在寓所堂中喝茶,陈洪佑上前跪报,说已斩二凶,李世民放下茶杯,扶起陈洪佑微笑道:“你作速整理好二凶犯罪及审讯、判决案卷,明天交与我。我虽持上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但二凶材料是必交刑部审核,皇上也要亲自过目的。另外,由你物sè一名人选,担任河阳县令,李世勋这总兵差使,只是临时应急的名堂,你还须物sè二名人选,担任河阳县驻军正副总兵,一并报上来,我先批了任用,再报吏部,呈皇上阅批备案。这些事情,我都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说清楚,你就安心做好你的河务,能保住大堤,你的功绩非浅!”

    那陈洪佑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心里想:“看这秦王,似宽厚却威而不露,严而不苛,办事先谋而后断,这曹婆一案,要不是他先差李将军暗地里查,杀了头陀,救了柳素娥这活口人证,要判张素、源雄罪便不足为凭。也难怪他军功卓著,威名在太子和齐王之上。”听那李世民说话,也只一路应是。李世民说完话,又问他有何话说,陈洪佑道:“待下官今夜仔细思量,看看用谁最好,明天便报殿下审批。”说完,便拜辞李世民而去。

    第二天,陈洪佑把整理好的源雄、张素审讯证言、判决案卷及三名人选呈文,一并交与李世民,李世民看那呈文道:

    上咨禀请皇命钦差秦王殿下:现因河阳县令源雄、总兵刘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