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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骑第15部分阅读

    圣凯撒的南北地区事实上已经大相径庭。尚武的北凯撒人民看不起南方的软弱,南方富庶地区的人则认为北放都是蛮人和乡巴佬。两地对立古已有之,今天女皇用这种“王八蛋理由”拘禁北方骑士的精神支柱——腓特烈,在北方诸邦看来就是南北对立的结果,就是南方那群王八蛋阴险贵族的诡计。

    无数的人民跑上街头示威。最冲动的莫过于各大学院的青年学子们,即使领头羊条顿学院依然紧缩大门,文官学生、教会学生一样有一腔血勇。他们凭借自己家庭的影响力召开集会,宣传南北分割的思想。年轻人的热血鼓动了持重的中年男人,在神圣凯撒,男人不是当过兵,就是为军队侧面服务过,在他们心中,那位愿意放下架子、放下一切为国家和军队服务的国王,就是神。

    如今他们的神被无耻的阴谋所害,这是对勇士信念的挑衅,是对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们的侮辱。

    男女老少,不分阶级。都走上街头,宣泄着他们的不满,控诉女皇的恶行。

    在南方,弹冠相庆胜利的哈布斯堡派贵族们突然开始惶恐起来,他们发现自己低估了那个老军头在北方的人望,也低估了北方蛮子们的勇气。这股的民意浪潮,让他们感到恐惧而不可阻挡。他们忽然发现,什么时候,被孤立的北神圣凯撒,有了独立于帝国的趋势?

    当愤怒汇聚,达到一个顶点。新的理念就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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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牵着猎犬的冷峻青年走在勃兰登堡街头。现在的勃兰登堡街上满是来往的路人,他们在示威,他们在集会,不断有新生的口号产生,也不断有新的名人走上这个大舞台。

    青年的哥廷根制服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人们恭敬地向他点头行礼,在条顿学院不出面的情况下,学得一嘴口才的哥廷根学生们已经成了如今这场民意风暴的领导者,文官阶级用他们的知识影响力带动人民的愤怒。

    迎面走来了几个同样穿着哥廷根制服的年轻人,他们激昂地喊着、骂着,引得周围一片叫好。可在看到牵犬青年的一瞬间,他们忽然都停住了嘴。

    锐利如刀的眼神,万年不变的冷脸,永远牵着一头凶恶的猎犬。哥廷根的学生们都知道这幅打扮是某人的专属。领头的那个学生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他的心底第一时间闪过对容克阶级的鄙视,但理智让他没有将鄙视付诸行动。

    因为这个青年是出了名的疯子,他敢一言不合放狗咬人,入校一年跟人决斗二十七次,全部胜利,对手非死即残。

    因为这个青年是出了名的天才,他的各科成绩基本都是第一,演讲的才能让导师都自叹弗如,敏锐的政治眼光甚至惊动了军务大臣。

    因为他,名叫奥托·冯·俾斯麦,哥廷根大学百年来的传奇人物。

    俾斯麦没有理会尴尬的同学,他继续前行。旁若无人地走着,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是在踌躇着什么。直到他被一个浑厚的声音所吸引,才忽然眼前一亮,走向了一个人群。

    “我现在站在这里所讲的宣言,主要是对着你们。但它同时在被所有的北凯撒国家所正视!”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在高台上慷慨陈词。他的声音和口中的“北凯撒国家”吸引了俾斯麦,让他在这里驻足。

    “因为它的目的就是团结这些国家。团结在这片被称为北凯撒的土地上的诸国。团结那些分享‘北凯撒’口音的人们。如果我今天的演讲点亮了你们心中的火焰,一团会永远燃烧、发光的火焰。那么我不想让火种被孤立在这里,我希望你们能散播这股思潮,让这股火焰在这片我们所共同呼吸的空气中燃烧起来,把思想传播给那些和你们有共同信念的人们。团结他们。”

    “上一次你们像这样团结地站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上一次你们像这样为了一起事件作为北凯撒人站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不要让我们的祖先以我们的软弱、怯懦而感到羞耻!是的,我们中一定还有人拒绝相信把骑士的誓言、勇气视作空想与虚荣这种鬼话。那么你们也一定同时坚信这个时代,这个铁与血的时代会推动我们走向一个独立的国家,独立的民族!”

    “如果我们的外部活动被强行戴上枷锁,如果我们的意志得不到反响,那请你们与我一起把希望寄托在自强的信念上。本该属于你们的权利正期待着回归主人的怀抱。我们早已明白了要解决这一难题的方法,同时那也是我们的希望所在。成立一个独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

    “如果你们选择忍让,选择卑躬屈膝,指望历史给你们公正的回应,指望胜利者为你们书写荣耀的挽歌。那我告诉你们,没有一个征服者有足够的魄力保持公正的判决!他越无视你们受到的屈辱,百年后他所受到的赞誉就越多!可我们是怎么做的?北凯撒人们抛头颅洒热血,却把应得的荣誉拱手送给奥斯丁与法兰斯的统治者们。他们可曾铭记北凯撒的累累尸骨?他们可曾记得北凯撒的忠勇果敢?没有!要赎回你们应得的荣耀,就要站起来!自己书写自己的功过,而不是把权利交给别人!没有人能代表我们的意志,只有我们自己能!没有人能替我们记住先辈的事迹,没有人能替我们把握未来,除了我们自己!”

    “先生们,这就是我演讲的结论。我认为我今天的义务就是为了震撼你们,作为一个新生国家的代表,并通过你们,把这股思潮传达给这个即将诞生的国家。”

    “北凯撒人民站起来,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与无耻的哈布斯堡帝国血战到底!”

    男子举起右手,狂热地呼喊着,脸上流下激动的热泪。周围的听众们不断呼喝他的最后一句话,狂热的气氛让俾斯麦冰山般的面容也有所融化。

    “自己的国家吗?……”他低头沉思,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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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南方的霍夫堡中。女皇咬着银牙,蓝色的美瞳中也有一股邪火在燃烧。她发现自己低估了腓特烈,低估了勃兰登堡,更低估了人民的力量。原以为只要堵住了贵族们的口舌,就可以平息一场劫难,没想到,那些平日里自己最看不起的贱民和底层贵族,却成了她新的威胁。

    可她敢用同样的理由来搪塞那些贱民和底层贵族吗?

    只要一想到那些异想天开般的理想在他们中会产生的可怕效应,女皇就情不自禁地发抖。

    她忽然有了决定,冷冷地回头嘱咐那个光头异国男子。

    “去,告诉宗座上的那位。”她的眼神冰冷。“我为他扫除了一个潜在的威胁,现在轮到他来支持我了。”

    第七十章 改革

    更新时间:2012-12-19

    教宗在圣城伯多禄的发言给的大陆投下一道惊雷,却给激动的北凯撒人民泼上了一盆冷水。

    “我,博尼法斯,凯撒教区主教,凯撒教省都主教,西部宗主教,圣伯多禄的继承者,以神赐教皇之名,宣判腓特烈·威廉一世阴谋叛逆教会、叛逆凯撒人的帝国,有罪,当诛。罪同异端!”

    罪同异端,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在尤罗巴可以说是最高等级的罪名,因为这个罪名象征着背弃上帝,背弃千万人的信仰所向。

    人们沉默了,教皇是谁?他是全大陆人民的精神父亲。教皇的话永无谬论,教皇是主在人间的代表,教会继承来自救世主的圣光,这是尼西亚恩典所制订的铁律,千百年来,无人质疑。

    或许有人质疑过,可他们的下场就是——罪同异端!等待他们的结局将是被绑在火刑柱上一边被人们唾骂一边被火焰净化。

    人们退缩了,心中的信念与信仰开始冲突。敬爱的国王,灵魂的父亲,到底孰对孰错?是支持教会还是支持王室?是选择世俗还是追求虔诚?

    他们畏惧了,思想的枷锁已经让人们习惯于对教宗唯命是从,即使如今父亲的指令与自己的观感相冲。他们也不敢违抗。

    中年男人想到了家庭,贵族们想到了死后的安宁,妇女们想到了孩子。为了这些羁绊,他们只能选择妥协。或许在老时哀叹一声:“腓特烈一世陛下死得冤枉。”但今时今刻,他们无能为力了。

    可是年轻人没有妥协,他们视荣誉超过教宗。

    一个双眼如刀的青年哥廷根学生很快在勃兰登堡成名了。造就他名声的是一句话:“一位尊贵的国王,一位尊贵的帝选侯。一位一生睿智爱民的君主,为什么要叛逆主的荣光?”

    “主的荣光”?这个词让那些热血尚未平息的年轻人陷入思考,那个学生没有说“教会”而是说“主的荣光”,但两者有差异吗?……应该,有差异吗?。当思考进行到一定程度,一个“大逆不道”的结论就诞生了。

    是谁规定教会是神圣的?是谁赋予了教会代表上帝的权力?是谁给教皇这个权力定罪一名君主?是谁说教会一定遵循主的意志的?

    从来都是人,不是主。主,在传说时代后从未现身过。

    火上浇油,这个咄咄逼人的年轻人再度让尴尬的北凯撒教士们惶恐起来。“如果主爱人类,而教会却视人民为敌。那么,我们该追寻主的足迹,还是该跟着教宗一起堕入地狱?”

    青年们的热血是可怕的,他们彻底愤怒了。无耻的教会与哈布斯堡家勾结,陷害伟大的腓特烈国王。还冠冕堂皇地冒充正义,这种与民意相左的正义,不要也罢!

    教皇才是异端!牧师才是罪人!狂热的青年们得出了这一结论。他们受过的挫折还少,对教会的敬畏远不如父辈。在某些极端者看来,穿金戴银的牧师跟贵族一样都不是好东西。现在教会与主的教诲相背离的观点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怒火。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像暴徒一样冲入教堂。

    牧师们惊慌失措,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暴徒。攻击性神术在尤罗巴几乎被教廷的异端裁决所和护教部队所垄断。牧师们的自保之力向来堪忧,更何况,他们就算会攻击性神术又能如何?杀光这些人吗?恐怕下一波来的就是愤怒的军队了。更何况,对那些年轻的服侍、僧侣来说,他们未必不认可暴徒们的观点,只是长久的清规戒律压住了热血的。

    打、砸、抢,或许还要加上一个烧。牧师们见机的快,没有妄图阻拦,算是逃过一劫,只有几个倒霉的挨了拳脚,当然,这跟他们奢华的打扮有关。民众们想得再简单不过,你一个本该服侍上帝的牧师打扮得比国王还体面,现在国王都入狱了,你挨打简直是活该。恩典被烧毁,各类跟圣伯多禄卡斯雷克教会有关联的物品统统毁掉。但人们理智尚存,没有触碰《约经》这永恒的铁律。

    他们并非背弃上帝,只是选择了与教会为敌。

    打劫教堂运动给人们带来了惊喜,从教堂中抄出的财宝们让附近的邻里忽然发了财。牧师们没有胆量反抗,恭顺地表示了对人民意志的服从,表示愿与教皇划清关系,这些财宝,就当是主对大家勇气的馈赠了。

    了,彻底了。当中年一辈发现这些“大逆不道”的举动非但没有打乱日常生活,牧师们依然做着该做的工作,反倒是更加殷勤了些,更是得了意外之财,便也不再责骂那些胆大包天的小辈。邻邦的人们则蠢蠢欲动,勃兰登堡人突发横财,羡慕让他们盯上了本国的教堂。

    人们开始憧憬,憧憬一个统一独立的北神圣凯撒政体,憧憬一个没有教会的信仰。

    北凯撒再一次陷入混乱,只是这一次,规模更加可怕。

    全大陆的贵族们都在幸灾乐祸。虽然这样的北神圣凯撒有点可怕,但在他们看来,没有纲领的他们始终是手足之患,过不了多久只要教宗愿意让步就会飞快平息。他们倒是很乐意看到这股狂热的力量瓦解那更加令人害怕的哈布斯堡-圣伯多禄联盟。这个世俗与精神结合的庞然大物才是心腹之患。只是不知道,这回女皇又要出什么招数应对。

    他们不知道,女皇已经做出了反击。

    他们更不知道,在勃兰登堡南方的一座小屋中,一位已经有点苍老的学者走了出来。

    学者看到刺眼的阳光,似乎有点不适应。他自己都记不起上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了。学者的手死死抓着怀中的一叠稿件,似乎这就是他的生命。

    事实上这的确是他的心血。他一度认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前半生就是为了完成这篇著作,后半生则是为了等待机会发表这篇著作。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苍老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心血能够问世,是他一生的夙愿。

    那叠稿件上写着几个大字。

    “《九十五条论纲》——马丁·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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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也纳的地牢中。

    这里潮湿而阴暗。黑色的地牢与维也纳繁华的风貌格格不入,但却是保持这一切繁荣的必需品。这座地牢始建于数百年前,随着哈布斯堡家的兴旺发达不断扩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保守折磨,多少人在这里无端惨死。至少东区的居民,或多或少都听到过来自地下的惨叫。

    地牢的最深处,只有一个单间。这里罕见的没有任何刑具,没有过多看守。因为这间牢室,是哈布斯堡家专为政敌所设立的。

    一个身穿麻袍盖住脸的人缓缓走下了楼梯。

    面无表情的守卫靠上前来,不发一语。只是用长戟封住了来人的去路。

    来客从怀中摸出一纸手谕,上面的金色双头鹰夺目而辉煌。

    守卫依然不说话,但撤下了长戟放行。来人进入走入单间,关上门,露出一个带着异国风情的光头。

    “腓特烈陛下安好?”

    第七十一章 往事与立场

    更新时间:2012-12-20

    昏暗的阴影中,腓特烈无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疲惫,尽管每天的三餐得到保障,但压力与阴寒的环境依然让他精力憔悴。

    他用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光着头的异域闪米特男子,又能自有进出这间地牢。阁下,想必就是‘锅匠’阿勒莱恩了吧?女皇的密探头目。”

    “陛下慧眼如炬。”阿勒莱恩点点头,但脸上没有一丝真诚。

    “我和他们的联系也是被你发现的?”

    “是。”

    “高尔察克和那个叛徒也是你联系上的?”

    “是。”

    “那你今天来这里干嘛?”老腓特烈靠在墙上。“是来嘲笑我这个愚蠢的失败者吗?”

    “不不不,陛下。”男人无辜地摇摇头。“请不要误会。虽然我们立场敌对,但作为个人而言,我很佩服您对国家的付出。事实上,我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使神圣凯撒帝国更加富强。”

    腓特烈冷笑了一声。“哼?一个下面没有了的阉人,也在操心这种国家大事?对了,他们都说你从小就被阉割,我可是一直很想见识一下呢。”

    阿勒莱恩却不介怀,他无谓地盘腿坐下。“陛下,想要侮辱一个被人耻笑了数十年的阉人,你的水准还不够。而且,请不要怀疑我的信念。即使我来自异国,即使我已经不再是个男人,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信念,一直没有改变过。”

    腓特烈冷哼,转过头去,他才不信这个阉人的鬼话,在他眼里,对男人来说,放弃下面就意味着放弃尊严,而放弃尊严的人,还有什么道德可言?

    “陛下,想听故事吗?”阿勒莱恩出人意料的耐心温和。他抬起头,似乎在回忆。“我出生在贾拉伊尔德,不。或者说当我被收养我的人发现时,我在贾拉伊尔德,真的出生何方?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我只知道按我的外表来看,我或许有闪米特血统,别人,也都是这么理解的。”

    “收养我的人是个疯疯癫癫的苦行僧。您知道,在东方,有很多为了教义愿意奉献一生的人,他们严守戒律,他们勇于接受折磨,他们最喜欢去广袤的贝都因沙漠里思考苦修。陛下若是熟读历史,自然会知道那位先知摩诃末也曾是这样一个苦行僧。”

    “为了向神表示敬意,他在我五岁的时候割去了我的阳x。那可真痛啊,我至今还记得,当时他用的是一把锋利的西米特军刀,看着那把刀上淌下我的体液,我当时居然感到很恶心?